开个价吧

　　一整天都是好心情，阿法九兴高采烈地收拾好东西回到家。
　　乔依正由父亲陪着在地毯上欢快地爬来爬去，看到他进门，咧着嘴呵呵笑。
　　“九哥……”乔桦打了个招呼，继续捧着手机歪在沙发上。
　　“在看什么？”阿法九凑了过去。
　　“是玉霖哥和弟弟参加活动的直播，可惜我有课赶不过去看现场。”
　　阿法九跟着看了一会儿，进到厨房做饭。
　　闻见饭菜香，乔桦挪到了餐桌上，但仍旧抱着手机不松手。
　　“吃饭了。”
　　陈晓凡把乔依放到小椅子里，洗了手帮忙端菜，和阿法九擦身而过时，吸了吸鼻子：“真香。”
　　乔桦紧盯着手机屏幕，接话说：“九哥做的当然香……九哥，活动快要结束了，看完了再吃行不行？”
　　“你哥说要晚点回来，允许你边看边吃，下不为例。”
　　“谢谢九哥。”乔桦抬头给了阿法九一个大笑脸，紧接着又低下头去看屏幕，却被画面惊得大叫，“玉霖哥危险……”
　　阿法九和陈晓凡赶过来看，直播信号却已经中断了。
　　“出什么事了？”
　　“一个男人突然冲上台，撞到了玉霖哥的身上，玉霖哥流了好多血……”乔桦的声音有些抖，“镜头没拍到，那个男人应该是带了刀……”
　　“不怕不怕……”陈晓凡抱着他安慰。
　　阿法九问：“活动是在哪儿举行的？”
　　“兴达大厦，之前玉霖哥和弟弟演的电影大卖，发行方包下了大厦里的茶社开影迷答谢会。”
　　“那里离东中区医院只有两个路口，我打电话问问是不是送过去了。”
　　得到了急诊护士的确认，顾不上吃饭，陈晓凡留下照顾孩子，阿法九和乔桦急匆匆地出了门，在路上给乔烨打了电话，约好了医院见。
　　张玉霖是大明星，又是在直播这样众目睽睽之下行凶，根本瞒不住，闻讯赶来的粉丝、记者和吃瓜群众已经把医院围得水泄不通，阿法九的车根本开不进去，只得就近停下后挤入人群。
　　“我是警察，都让让，把急救通道让出来……后退……往后站……”
　　“我看见小杨了……是王警官……”乔桦拉着阿法九拼命往里钻，终于挤到了第一排。
　　“小桦，你怎么来了？”白杨正在协助王强和医院保安维持秩序。
　　“我看到直播了，你怎么在这儿？”
　　“小佑发烧了，我们前脚进门，后脚这里就堵死了。问了护士才知道是玉霖哥受伤了，救护车马上就到。”
　　阿法九挂上自己的工作证，和保安打了招呼，被放了进去。
　　随着救护车的到来，人群的兴奋值达到顶点，幸好增援的警察来得及时，才没有出现踩踏事故。
　　轮床被迅速推进医院，跟在医护人员后面下车的狄笛被十几支话筒拦住，不得已只得停下来。
　　“你也受伤了吗？”
　　狄笛面向镜头举起沾血的双手：“这些都是玉霖哥的血，他倒下时我就在他的身边……不知道能有多少人看到这段内容，我希望更多的人能听见我的声音。每个人都有喜欢和厌恶的权利，但是厌恶并不代表就可以伤害。”
　　“你身上的也都是张玉霖的血吗？你们是有什么特殊关系吗？”
　　“你对玉笛CP怎么看？”
　　“我学过急救，血是在帮玉霖哥止血时沾到的。玉霖哥是我的偶像和长辈，我们是很好的朋友，除此之外我们没有别的关系……抱歉，我现在没有心情接受采访，请让让。”
　　记者们不可能放过这么好的采访机会，仍旧一直把话筒往狄笛的鼻子下面怼。
　　“让开！”狄笛两手一分，面前的话筒全都被推开。
　　狄笛的身高体形不输同龄的Alpha，板起脸来面容严肃，看向众人的眼神满是怒火，配上他双手和衣服上的血迹，围堵的记者们感觉到一丝冷意，不约而同地后撤了半步。
　　趁着他们愣神的工夫，狄笛的经纪人配合着警察和安保人员，终于把狄笛推进了医院。
　　张玉霖已经被送进了手术室，阿法九向急救人员了解了情况，正在安慰乔桦：“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急救处理的很及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乔桦长出一口气，赶快给张恩发消息：“玉霄哥他们和我哥都被堵在路上了，根本过不来。”
　　“我已经和你哥说了，让他掉头回家，等明天张玉霖醒了再过来。”
　　“乔桦，玉霖哥呢？已经开始做手术了吗？”
　　“是在手术……”乔桦把阿法九的话向狄笛复述了一遍，“谢谢你，如果不是你及时帮玉霖哥止血，他肯定会更严重。”
　　“玉霖哥当时看见有人冲过来，第一反应是把我推开，如果不是要救我，他说不定都不会受伤。”
　　“和你没关系的，是肇事者太坏了。你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伤害玉霖哥吗？”
　　“不知道，他是突然出现的，之前根本就没注意到他。警察已经把他带走了，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
　　狄笛的经纪人打断了两个人的对话：“狄笛，既然张老师没事，你也快走吧，找时间再来看张老师。”
　　“我想等玉霖哥出来。”
　　乔桦劝说：“你明天再来看他也是一样的，梁辰哥一会儿要来，他虽然退圈多年，但粉丝还是很多的。等你和他的粉丝都赶过来，你肯定就走不了了，万一出了什么意外，玉霖哥也要自责了。我会第一时间把手术结果告诉你的，不用担心。”
　　狄笛只得同意：“麻烦你了。”
　　“不麻烦，快走吧，从地下停车场走，出口比较隐蔽，不常来的人找不到。”
　　为了以防万一，经纪人和狄笛决定分开走，经纪人上车先在附近兜一圈，确认没有人再来接狄笛，约定在地下停车场的北区等。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狄笛在医院里七拐八绕，找了一个最僻静的电梯下到停车场，出了电梯却傻眼了。
　　狄笛的方向感很差，在上面转了那么久找电梯早就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以为停车场里会有很明显的标识牌，结果只看到了明晃晃的“急救车专用通道”指示牌，其它的指路牌要走的很近才能看清楚上面的字。
　　狄笛左右看了看，没有人，谨慎地贴着墙根走到一处指示牌前，只见上面写着“南区”。
　　辨明方向后，狄笛继续小心地走着，唯恐遇到认识自己的人招来私生。
　　走到一个应急通道前，紧闭的门突然被打开，狄笛下意识侧头看。
　　两个举着微型摄像机的男人看到他一愣，随即就兴奋起来：“真的是狄笛，礼物呢？”
　　狄笛一听这话立刻明白，他们是在直播，扭头就跑。
　　“别跑，站住……”
　　地下停车场很大，因为是晚上，车很少，狄笛找不到藏身的地方，一直甩不掉后面两个人。慌乱中一个转弯，眼前居然是垃圾间，无路可逃了。
　　正想着藏进垃圾桶的可能性，手腕被从后面抓住，一个陌生的声音说：“跟我来。”
　　狄笛被拽着往回跑了一段，在即将要和那两个男人碰面时，一个右转，进入了一个杂物间。
　　又没路了，还不如躲进垃圾桶里……狄笛一边想一边被拽进了杂物间最里面，居然有一扇小门。
　　对方打开小门，拉着狄笛躲了进去。
　　门里面是一个储物室，堆满了卫生纸消毒液等物品。地方很小，两个人躲进来关上门，基本就没有可以移动的空间了。
　　狄笛听着门外的动静，悄声说：“谢谢。”
　　“你怎么一个人乱跑？经纪人呢？”
　　“我们约了在停车场会合……你是我的粉丝吗？”
　　对方停顿了一下才回答：“……不算粉丝，就是看过你的电影。”
　　“你叫什么名字？”
　　“白杨。”
　　“……人呢？”
　　“不是跑到这边了吗？怎么没影儿了？”
　　“那边找找……”
　　听到外面的声响，狄笛伸手把白杨搂进怀里并挡住他的脸，万一被发现，不能让他暴露在镜头前。
　　直到外面没了声音，狄笛才松开手，也才注意到，眼前人真娇小，大概只到自己的下巴。
　　“你多大了？”
　　“十九。”
　　“成年了怎么还这么矮？”狄笛暗骂自己没脑子，“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大脑缺氧了，糊涂了……”
　　狄笛一个劲儿的道歉，白杨却是无所谓，小时候饥一顿饱一顿的，能长得高才是怪事，更何况自己个子小是优势，有个缝就能钻，否则肯定早就被警察抓住了。
　　“他们应该走了，你和经纪人约的哪里？”
　　“北区。”
　　“走吧。”白杨把门推开一条缝，确定了没有人，带着狄笛走近路到了北区。
　　“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
　　“职业习惯。”白杨来医院复查过，因此把这里摸透了。
　　一直在被拉着跑，看到的是后脑勺，杂物间里灯光昏暗，现在两个人面对面说话，狄笛看清了白杨的正脸，忍不住在心里赞叹，真好看。
　　没聊上几句，保姆车就到了，狄笛有点不想走：“能留一个你的联系方式吗？”
　　“干什么？”
　　“交个朋友……”狄笛没来由地红了脸，“我怕以后遇不到你了。”
　　白杨说了自己的电话号码：“快上车去，以后不熟悉的地方不要乱走。”
　　“知道，再见，我会经常联系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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