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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这就是全部真相
日复一日，素远忧虑之色日渐颜表。连着璩虞一时都瞧出端倪。可深知着萧家严的心也不好劝何。
安峻却是直白：“行船尚且半月有余，何况他们是骑马走的。翻山越岭还过关口。眼下尚且未到京城呢。莫说回来了。再论年后，我们都要启程上京。一共就这些个日子，你何苦呢？”
“虽知道，可......她既知道要走，为何不说......”素远闷声道。
“说了，你能留她吗？”安峻问。
素远被噎，不知如何回答，半晌未再说话。
“凌洲周先生的信。”
午间萧建章忽走来将信递给素远。
素远接过，其后急站起身来。唤道：“萧公子。”
“不必道谢了。我不过转交罢了。非我功劳。”萧建章头都未回。
“萧府一直和凌洲有往来吗？”素远问。
“没有。这是亦柔的心意。”萧建章转过身来正视着素远，回：“亦柔曾将我们几个的文章都送去了凌洲，请问周先生。但该是拿不到你的文章吧。或是曾在书信中提过与你再为同窗也不可知。此次收到回信中，便一道带来此信。如今既她不在，我代为转达。免得辜负了她一番心。”
“拿文章请问凌洲大儒？这怕是......”安峻欲言又止。
“她说私下同林先生请过。”萧建章说完便作离去。
“亦柔什么时候回来？”素远走出桌后，急忙追问。
“不知。”萧建章答完已抬步行走。
“那......为何回去？这般突然。”素远急忙又问。
“突然吗？在璩府......哦，你去了一墙之隔的薄府。无事。”萧建章说着已然朝外行。
素远双唇几颤，一时难掩。眼圈先见红，后左手施力，一把攥紧信件，直将信纸捏的极皱。朝前追了两步，伸手一把拉住萧建章的胳膊，问：“若是，若......”
萧建章回头看着素远。
素远的举动过大，致使学堂之内众人皆看了过来。
“你们萧府，会对亦柔作何？这般迫使她回去......”素远说。
萧兴昌走过来替答：“没有人迫使，她是自己瞧了信回去的。”萧兴昌直接回道。“可能是爹找她回去有安排。”萧兴昌说罢看了一眼同在学堂看书的唐致仕。“但也可能不是。”
萧建章看向萧兴昌悄声问：“哪有信呀？”
两人一对眼神，萧兴昌还什么都未言，萧建章甩开素远的手便自行朝外走。“建树。”喊了一声无人朝外去，在街口孩子堆中寻到，拉开人群后吩咐道：“回府，寻个人，让他去宿州一趟。”
建树点头却问：“去做什么？”
“闲逛。就在街上逛个五日再回来。来回要快，在那要闲！银钱嘛先去我那找情文拨个二十两。”
“这么多？我想去......”建树面上尽是吃惊之色。
“你太小了。去吧，回来我给你钱买糖吃。白得的。”萧建章瞧着建树跑远，再转过头时却看萧兴昌也正朝学府中回。心中不禁想来，怕是萧兴昌也有所怀疑，刻意透出信息吧。
亓官本在平陵萧亦柔身侧，听闻萧家女自与唐家结亲顿感伤怀。眼瞧着她假传消息要见自己，可身份特殊不敢相会。恰赤等中人传消息于他，萧府中似有异动。亓官留人看顾后急赶回京城。路上再听闻萧府似传出萧女非萧亦柔之话，急派人提点萧亦柔。而自回安堂寻求线索。
解承志竟在，亓官故作拿着酒菜，实则想套出话来。
......
“瞧你在此，怕是一时也去不了旁的案子吧？监老做的主，我也是无有法子。”
“那有何。只要监老在档案留底，莫说将人放了，就是将我杀了。月盈师傅都无话。”见亓官面上稍显疑色。解释道，“我们头。谁当了头，谁的称号便为月盈。”解承志笑着回。
亓官显然不解的并非在此，略显得不解而求教：“我竟不知，监老权力这般大？”
“如今哪里还算权力大。听说，听说嗷。我也是听师傅曾说。从前堂主在位之时的日昃部，那可都是六亲不认的主，监老便是日昃部的头。那是想查赤等中谁就查，想撤职就撤职。若不是陛下委任简堂主，监老就是堂主了。”解承志说完忽而惊醒。瞧着亓官眼神都变了，手朝着自己腿侧的匕首摸去。
亓官眼神却也变了，一瞬以手撑地，口中急问：“你说......堂主姓简？”
不待对面的解承志反应，立马起身冲向安堂之处。安堂其内并无人，远远便能看到那画上并蒂而开的姚黄魏紫。那朵黄色牡丹颜色正、花型稳，在此刻烛光照耀下熠熠生辉，整朵花都透着金贵，闪着淡淡的金粉之感。另一朵偏正，似辅于黄色花之侧却毫不失采。在此刻映衬下，丝绒光泽，内瓣细碎，便越发觉得深紫里透着一抹黑，越发显得神秘莫测，让人深究琢磨之感。唯有中间花蕊是黄色，却格外嫩蕊。之前一直大体看去，只觉得两朵花争艳莫非是陛下制衡之数。是正副堂主派系制衡或是朝廷一派在明，赤等一脉在暗。却未想这花，是姚黄魏紫。
自前亦柔姓简，堂主也姓简吗？什么都不顾朝着存档的空墙而去。不知踩了哪块砖石，忽而几支利箭直朝亓官而来。亓官险些躲过，踉跄着朝那墙而去。
解承志随其后才踏入安堂之中，便道：“你怎可闯安堂。”
亓官曾两次让监老查档，虽是监老拿出，可甚上次来归档是也从未经过这般。还未等回话，忽而安堂自门的位置落下数道铁棍，组成铁门。
“我只想查档而已。”亓官说罢也不废话，学着之前监老关机关模样反向敲动墙壁，倒真松动块砖石，手伸向其内才拿到萧亦柔档案残页。才扫一眼解承志却已将手中匕首挥来。
亓官急身避让，转身之瞬差点让匕首扎穿萧亦柔的档案一纸。“作何？”
“擅闯安堂者，不需问缘由。杀。乃月盈部第一要职。铁门已落，你若不死，我就得死。”
亓官还未等细看。但方才那一扫只瞧见了本该在明写下父母亲族的却未落下。此刻一晃眼却借烛火窥见纸上空白处隐隐透着亮。躲避解承志之时，将纸在烛火边一错眼，上写：父前凌洲知府简清栋、母傅雅前赤等解傲霜。
铁棍收起，却冲进七八个人来将亓官团团围住。
“都是暗卫吗？”饶是这般，亓官仍瞥了一眼那姚黄魏紫。心念一转脑中便忆起萧氏祠堂锦盒中的玉佩：节雨纷纷欲断魂，描写的是：清明。寒食清明空过了，姚黄魏紫不曾知。难不成，堂主没出国？
“啊......”亓官因分神，身上被砍了数刀。
“收。”忽而一道女声道。
暗卫皆收了刀剑退到一旁，让开门侧之处。亓官瞧着走进房内几人居首的，竟是早已被他杀了的简清栋。
*
凌洲。亓官面系黑纱外罩帷帽，只斜撇一眼站在院中丝毫不惧的瘦弱男子。“杀。无有后顾，映容才能全心入案。”
手下手起刀落，亓官却已转身离开。
*
亓官瞧着其后所随，一是监老，另是一名不识的女子。忽而体力难支，当即单膝跪下。“堂主？”
萧建章所派宿州之人回平陵复命，萧建章只问：“可碰到何人？”
“并未。”
距离萧亦柔离开时近半月后，萧家严在暮景山附近终于遇上返程的萧亦柔。仍是左顺等人护送。
至远便都瞧见。直到近前，各自都止了马。
萧亦柔瞧着萧家严及众人出现在此，风尘仆仆的模样不禁感动异常。
萧家严本就沉着脸，此刻更是一脸怒容，沉着声道：“下来。”
先行翻下马来。才要发难，萧亦柔翻下之际还未等站稳身子便扑到萧家严怀中。
“站好了。”萧家严因左手还牵着马缰未松。右手却去推开萧亦柔。左手稍背于后，身子略微也有些打颤。
“能耐。连我都敢哄骗？”
萧亦柔都未等萧家严说完已再次靠了过去。甚至萧家严再推都未推动。
察觉到在自己怀中抽泣，萧家严的语气也软了几分。“怎了？受了委屈？”左手自后而出，微微抱回。
“嗯。”萧亦柔声音中尽显娇态。
萧家严推不开只得向后仰着身子，侧头去瞧。“被刁难了？被罚了受打了？嗯？”
萧亦柔只哭而未答。手急去攀萧家严的脖颈。
萧家严一错眼，急忙去抓萧亦柔的右手，摊开手瞧着。“这......”手心上一道很明显的血痕。“发生何事了？亦柔？爹打的？”
萧亦柔急忙摇头。
萧家严询问无果，只得看着此刻仍在马上的阿苛和左顺。“这是要去哪？”
阿苛回：“自是送小姐去寻大少爷。”
萧亦柔急忙接口回：“没被打。是方才马快了，我生了怕。就坠了下来，手正磕在石阶上造成的。哥......”
“别哭。怎这般不小心。”萧家严安慰着，以手微微触上，却像是她所说的伤痕模样。口中轻问：“爹找你何故？到底发生何事了？”萧家严见也未问出个所以，急道，“我找爹去。”便打算翻上马去自去问个清楚。左右这离着京城甚近。
“不要！”萧亦柔闻言急忙拉住萧家严。手稍有些脱力，萧家严已要上马，急忙跪于地上拉扯着萧家严的衣裳。抬起头道：“不要。大哥，无事。爹让我回来寻你。无事了。”
“无事便好。我去同爹说个清楚......”萧家严仍是坚持，已翻上马去。
“不要，不要。求求你 。”萧亦柔在下拉着萧家严的衣裳。身子却几乎使不上力般半匍于地上。
“怎啦？你是到底是伤了还是何？”萧家严急忙下马，扶起人问。
“没伤。”萧亦柔面上都是难色，却坚持着并未伤。
“未伤，那怎......”萧家严更是不解。
“小姐晕船的厉害，自是还未缓过来。我们可都未碰小姐一下。罚都让二少爷受了。”
“阿苛。”萧亦柔看向仍骑在马上的女子，出声制止。
阿苛伸手捋了下束起的高发，不再说话。
“二少爷？亦严？他怎么会在家？萧亦柔，你若不言，我即刻回去找爹，一清二楚。”萧家严回手抓在萧亦柔手腕之上。
“我是暗影的事漏了。爹想问清楚些罢了。小哥说出是我救他，这般力保了我出来。爹只是有些气，就甩了小哥几鞭子。说都让人绑了，还替他们说话。家.....”萧亦柔并未说下去，只狠狠咬了下唇后，似下了决心般，又道，“家早晚让我蛊惑散了。”
“同你有何干系......”萧家严说完多少也有些气虚。
“哥，你不能再去找爹了，若是爹知道你为了我这般骑马奔回，他更要气了。小哥伤也好了，回宿州别院了。哥......”萧亦柔抓着萧家严。
左顺却道：“既在此遇到了大少爷，我们便将小姐交还了。走。”
阿苛却问：“不送小姐了？小姐还说明儿给我编发穿......”
“走。”左顺又说一句。
“是。那小姐，阿苛待你回来。”
几人转马而走。萧亦柔仍是拉着萧家严的衣裳。半靠在萧家严怀中，抬头仰视着他。
“作何？”萧家严问。瞧着这张脸却是比离开时憔悴了不少。脸色很是发白。忽而惊醒，转头再看左顺几人时，人已骑马走远。“快，追回来。”
“慢。为何？”萧亦柔阻止后才问。
“这般回去复命，不还是知我追来了。”萧家严道。
“无妨。我们回平陵吧。哥......坐船回去。”萧亦柔说着却看萧家严极其审视的表情。又去拉他却仍未动。“哥......”
“为何坐船回去？不是晕船的厉害吗？又不晕了？”萧家严问，目光毫无掩饰的打量着萧亦柔。
“行船快，需回去阻止唐致仕，要不他该来提亲了。”萧亦柔解释着，眼神暂无有胆怯。甚至对上萧家严的眼眸，忽而伸手去抱住萧家严的腰身，将头靠在他怀中。
萧家严并未阻止，却也并未回抱。只端正的站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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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节雨纷纷欲断魂。摘自：《清明》杜牧著，原文：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借问酒家何处有？牧童遥指杏花村。
寒食清明空过了，姚黄魏紫不曾知。出自：杨万里《紫牡丹二首》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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