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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故
在玉公公想着替穆贵妃提前宣御医之时,宋忆南已经不管不顾的起身,疯狂的摇着眼前的老人,“你们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们将温家那女娘赶出了门,下着大雨,她得了风寒,让丫环到府上求药,你们连药都没给,那女娘就病死了吗?不是你们说的吗?你们说啊,说啊。”
事情到这里也差不多有了结果,众人皆倒吸一口凉气,跪着的两个老人又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大着胆子轻声道:“我们只说她病死了,没说被县主害死了呀。”
“你们看清楚,温盼兮是不是眼前之人?还是说确实已经病死了?”穆贵妃的双眼中闪烁着怒火,她紧盯着眼前跪着的两个老人。
这时,秋雁冲入大厅,她双膝一软,跪倒在穆贵妃的脚下。一把鼻涕一把泪,声音颤抖地哭诉道:“贵妃娘娘,求您大发慈悲,可怜可怜奴婢的小姐吧。自从我家夫人去后,狠心的二老爷和三老爷便霸占了家中的财产,将我家小姐与奴婢赶出了家门。
“那一日,下着好大的雨。小姐与奴婢无处可去,只能躲在一座破庙中栖身。谁知小姐不幸染上风寒,烧得滚烫。奴婢着急,只能冒着大雨独自回府,苦苦哀求两位老爷能发发慈悲,救救奴婢小姐的性命。”秋雁继续哭的撕心裂肺,连祈棠都不忍湿了眼眶,在场的众人也都悄悄抹着眼角泪水。
“可是,可是他们不管也不顾,见奴婢跪了两个时辰还不肯走,居然,居然开门抢走了奴婢身上带去换药的银钱。贵妃娘娘,奴婢……”秋雁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小姐从生下来就不曾见过这两位老爷,自然是不认识,可是他们却是认得奴婢的。”
秋雁胡乱的将脸上擦了干净,挪到两位老人跟前,长长呼出一口气,顺好气息,问道,“两位老爷,你们看看,是否认识奴婢。”
两位老人仔细的看了看秋雁,纷纷点头,“是,是当日求药的丫头。”
“你们疯了吗?都疯了吗?”宋忆南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跪成的老人,惊愕下颤抖着身子不停的厉声吼着。
祈棠勾起唇角,淡淡道:“宋忆南,你不想知道我那日被何人所救吗?”
宋忆南一把冲到祈棠面前,想将她扑到在地,却被一旁的丁瑶拦住,丁瑶怒吼道:“宋忆南,你想干什么?”
祈棠朝丁瑶微微摇头示意,又朝穆贵妃道:“贵妃娘娘,我也有证人。”
“快叫进来。”穆贵妃耐着性子,温和道。
祈棠在赵恒耳边说了几句,赵恒告罪起身,半柱香的时间后将人带了来,是位年逾四旬的婆子,婆子一进门就朝穆贵妃下跪磕头,又朝地上的两位老人道:“温二老爷,温三老爷。”
两位老人一见婆子,狐疑的异口同声道:“鲁婆子,你怎么会在京城?”
鲁婆子没理会两人,只对祈棠温和道:“温小姐,近年来过的可好?”
祈棠擦了擦眼泪,不住点头。
鲁婆子欣慰道:“当日老奴救了你,如今你得陛下亲封县主,你娘亲与祖父在天之灵定会安息。”说完朝穆贵妃连磕了三个响头,朗声道:
“老奴是温家鲁管事的媳妇,老奴可以作证,自小姐生下后,从未与二老爷及三老爷见过面,因为两位老爷与我家老爷击掌绝交后就从未再来过府中,若一定要说见过,那只有在小姐母亲身故后,两位老爷联手到温家抢夺家财之时匆匆见了一面,当日小姐抱着她母亲的牌位,二老爷看都未看,直接将她的东西丢到府外,又叫人将小姐赶了出去,小姐在破庙发着高热,秋雁那丫头在府外求药,老奴家当家的看不下去,偷偷让老奴给小姐送的药,若是老奴的话不能作数,可以喊所有温府下人来作证,乐青县主,就是温家的小姐。”
鲁婆子一口气将话说出,然后直愣愣的盯着穆贵妃,毫无畏惧之色。
“行了行了。”穆贵妃又开始揉太阳穴,满脸疲惫,揉了一会不得不打气精神,朝宋忆南道:“宋忆南,你可还有话要说?”
宋忆南被眼前的场景吓的摊倒在地,不住的嘟囔着:“不对,不是这样。不对,不是这样。”
穆贵妃见她这幅模样,挥挥手,打算叫人先将人都带下去,先让她歇息一下,这时,袁唤又叫喊出声:“贵妃娘娘,县主的事情解决了,小人的事情还未解决呢,你可要为小人做主啊。”
“你说。”穆贵妃倚在椅背上,口中已全是疲惫。
袁唤便将宋忆南买凶刺杀祈棠一事缓缓说出,全场所有人又全都打气精神,不得了,今天丁瑶的生辰宴算是来对了,出了丁家别苑大门,今日的八卦够京城讨论好几年了。
宋忆南疯了一样扑向袁唤,口中不断嚷着:“你胡说,你胡说,我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穆贵妃沉下脸,旁边的玉公公赶忙喊上两个小太监将宋忆南死死钳制住,宋忆南不断挣扎,直到没了力气,口中仍不断嚷着,“胡说,你胡说。”
这时,有人听出不对,在人群中问道:“既然你说你未曾见过宋小姐,怎的你刚在在前院能准确的认出她还缠着她呢?”
袁唤脑子转的比嘴巴快,接话道:“是她的丫环,她的丫环告诉小人宋小姐长相,小人几次三番去宋府讨要银钱,就是这个丫环与小人交涉的。”
被点名的丫环忽的一怔,随后惊恐的解释道:“我,我没有,小姐,我没有,我只是按你的吩咐,给了他三百两,还让他不要到处乱说。”
这话一出口,不需要玉公公喊肃静,全场自动安静了下来,所有的人都呆住了,这可真的是泼天大罪了啊,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的那种。
眼看局势已定,祈棠慢慢的走到宋忆南面前,凑到她耳边,低声道:“宋忆南,我劝你早些认罪,否则,你宋家老小可就要跟你一块下地狱了。”
话刚落下,宋忆南不知哪来的力气,她猛地挣脱了那两个紧钳着她的小太监的束缚,脸上阴云密布,满是决绝与狠戾。她双手猛地抬起,犹如饿狼扑食般,狠狠地掐住了祈棠的脖子。
祈棠猝不及防,被宋忆南突如其来的力量勒得喘不过气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双眼中满是恐惧。丁瑶与赵恒见状,心中大惊,迅速反应过来,冲到了宋忆南的身旁,用尽全力将她的手从祈棠的脖子上拽了下来。
祈棠得以解脱,弯着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脸上泛起一片通红,咳嗽声连连不断,仿佛要将肺都咳出来一般。丁瑶赶忙帮她顺气,赵恒则拦着宋忆南不让她再靠近祈棠。
不等祈棠完全平复气息,宋忆南甩开赵恒狂冲至门口,一把抽下守卫腰间的佩刀,目光冷冽,径直朝祈棠劈去。祈棠心中一惊,急忙连连后退,却不料被门槛绊住,整个人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众人皆不敢轻举妄动,怕再有任何言语刺激到宋忆南,丁瑶急的都快哭出来了,赵恒也焦急的在一旁柔声劝着宋忆南。
宋忆南充耳不闻,举着佩刀,朝摔倒在地的祈棠冷笑道:“你下的好大一盘棋,既然如此,那我们便一起去吧。”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宋忆南举刀落下,可能是佩刀太重的原因,宋忆南未能一下砍中祈棠,她又用劲举起佩刀,祈棠趁这时间,赶忙爬起,拔腿就往外院跑去。
见祈棠跑了,宋忆南便跟在身后追赶,穆贵妃大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啊,快去追啊。”众护卫如梦初醒,也跟着追了上去。
祈棠跑到外院,有个仆役正牵着两匹马走过,是长宁郡主送丁瑶的生辰礼物,祈棠也管不了那么多,拉住一匹翻身上马,看了眼后面紧追不舍的宋忆南,忍不住心道,你倒是把刀丢了啊。接着双腿一夹,策马而去。
牵着马的仆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身边就只剩下一匹马了,等想起来叫人之时,另一匹马又被人抢了,仆役刚想开口责骂,见到宋忆南手中明晃晃的护卫佩刀,和明显已经疯了的神情,吓的朝后缩了缩,不敢再说话。
等众人追出来之时,仆役结巴道:“她,她们抢了马,朝山上去了。”
众护卫及丁瑶赵恒纷纷跨马上山,赶到之时,只看到宋忆南一人一马,宋忆南双眼空洞的环顾着四周,丁瑶像疯了一般冲到宋忆南身边,双手扣住她的肩膀,疯狂摇晃着:“盼兮呢,盼兮呢,你把盼兮怎么了?你把她怎么了?”
宋忆南反应过来,呆滞的眼神哈哈大笑,“掉下去了,哈哈哈哈,她掉下去了,哈哈哈哈。”
护卫们与众人急匆匆地赶到崖边,目光所及,只见草木繁盛,生机盎然。只是,在这片绿意盎然之中,却有一处异常引人注目,一道马匹滚落的痕迹尤为鲜明刺眼。
护卫们不敢有丝毫懈怠,立刻唤来了赵恒。赵恒蹲在痕迹边,不可置信的睁大着眼睛,刚才还活生生的妹妹现在落崖了?
赵恒缓缓地站起身,身形显得有些摇晃。他默默地走到丁瑶身旁,两人并肩而立,目光都投向了那深不见底的崖壁,泪水无声地从他们的眼角滑落,滑过脸颊,打湿了衣衫。
丁瑶的哭声在山谷中回荡,愈发地高亢刺耳。她发疯似地冲向崖边,不顾一切地趴在旁边的石块上,肩膀剧烈颤抖着,双手紧紧捏住拳头。秋雁也匆匆赶来,脸上挂满了泪痕,声音哽咽着呼唤着县主,想要跳进悬崖,去找祈棠,好在跟在身后的人将她死死拉住,才没让她跳进去。
赵恒猛然转头,看着已经沉浸在疯癫之中神志不清的宋忆南,口中颤抖大声喝道:“来人,将,将这个陷害县主身亡的疯妇送到京兆府。”
众护卫面面相觑,正常流程是他们将宋忆南押到穆贵妃处,由穆贵妃来断定宋忆南去留,再说,宋忆南好歹是当朝大学士之女,直接将她送去京兆府,宋学士家那里?
“还不快去?”赵恒对着众护卫大声吼道,他将习武之人的力道全然吼出,林中飞鸟都受惊般的纷纷飞出,发出各种难听的叫声。
众护卫迟疑间,只见一灰袍少年跨着骏马,急匆匆而来,少年从马上跳下,一把搂住已被吓的瑟瑟发抖却依然笑的神志不清的宋忆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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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62章 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