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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夜公馆14
假如，我是说假如。
假如某天突然发现，自己生活在一片虚假之中。
你不再相信肉眼所见、指尖所触及的一切，因为这些都可能是虚假的信号模拟，发达的科技在实验室中培育的缸中之脑，神经脉冲的仿真是那么的轻而易举。或者是彻头彻尾的魔法，是玄幻，是某位强大的魔法师还是精灵捏造的幻境...总之，你面对的一切都可以被怀疑。
那要怎么样去证明世界的真假呢？
在完美的假象中寻找破绽，真的能寻找到一锤定音的证据吗？
还是对自己的直觉与怀疑抱有绝对的自信...干脆用干脆利落的死亡去以身试险，去证明那个无法说出口的结局。
江驰辉微微闭上眼，也许雅兰·霍顿在侦探社说的话，并非是完全的谎言。
儿子自杀了，儿子留下手稿说这个世界是假的。
而家里的的确确的有怪事、有怪物、有怪人。
那么...眼前这位表情平淡，脸色却格外苍白的母亲。
她真的还好吗？
“你不用这样看着我。”
妇人露出一个浅淡的微笑，悲伤并未出现在她的脸上，却又真真切切的留下了痕——或许是泪痕，或许是伤痕，每一道都将她当作浮白的石膏，打磨雕凿。
“他已经离开很久了...抱歉，我在偏馆待了太久，已经不记得，具体过去多长时间了。”
妇人的视线重新落回到手中的书上，“但我认为他是对的。”
“否则，否则我无法接受，现在发生的一切。”
A小心地将那几份手稿放回床头柜上，一弯腰捞起地上的江驰辉，“您喜欢猫吗？”
妇人微微侧头，目光落在突然被举到空中的灰色长毛猫身上，“如果我说不喜欢，你会带着它离开么？”
A回答的毫无负担，“噢，我不会，它会。”
江驰辉：“......”
你小子是会搭话的。
妇人同样被他逗笑...A突如其来的计划也宣告完成，在看到女人弯起的嘴角时，所有人都确定了一件事。
也许说不上喜欢，但是她并不排斥。
但他们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逗一位悲伤的母亲开心的。江驰辉拖着他的大尾巴走到妇人面前，很是乖巧地蹲坐下来，喵喵出声。
“但林斯管家说，您讨厌猫，夫人。”
A原模原样的翻译了过去。
妇人脸上的笑容浅了，“我没有更多的情绪去应付其他事了，比如讨厌、厌恶，甚至是憎恨、愿望，我只剩下那一个了。”
她的神情越发的高兴了，甚至因为兴奋，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我想，我们可以达成合作的。”
“我保证你们可以逃出霍顿家族的魔法领域，作为交换，你们可以帮我杀了霍顿家族的所有人吗？”
她说的是你们，是包括那只灰猫在内的划分。
灰色的长毛猫沉默地盯着她。
眼前的妇人身上那种怪异的割裂感终于在此刻统一了——原来她早已...平静的疯掉了。
“抱歉。”
灰色的长毛猫缓缓开口。
“我们只处理和怪物有关的内容，至于其他人是不是罪有应得，我们会帮助您在迪索德取得法律援助。”
在A艰难的翻译完之后，妇人的脸上露出很明显的失落。
“你和凯瑞一样，你们都一样。”
她无奈且哀戚的笑起来，听上去就像是在哭，“你们都一样，你们都觉得我疯了。”
“我只是想要他们去死啊。”
卧室中陷入一片沉默，良久之后，还是猫叫先打破了凝滞的氛围，“房子的隐身魔法，是您儿子做的吗？”
“不，是凯瑞做的，凯瑞·霍顿，我妹妹的儿子。”妇人表情平淡的低下头，继续翻看她厚重的书，“他是抢劫联盟的会长，就和他的朋友在这的地下室，至于他们是否还活着...我不知道，大概是死了吧。”
凯瑞·霍顿找到了！没想到他们的另一个委托，居然在这么曲折的发展后突然出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只是她的这个描述——
A错愕地揉揉自己的脸，“您不知道？”
“他们不能帮我实现愿望。”妇人头也不抬地回答，“你们也是，所以我不会关心你们所有人的死活。”
“而且...呵呵。”
灰色的长毛猫现在听见这种笑容就毛发倒立，江驰辉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她，生怕对面也来一出大变匿鬼。
好在熟悉的情节没有第二次上映，妇人只是笑了笑，然后说：“毕竟凯瑞·霍顿，我也要他死的。”
聊天还算平和的走向结束。
江驰辉和A最后礼貌的和妇人说了再见，缓缓离开卧房，在轻轻关上身后的红木门之后，彼此叹着气对视了一眼。
这种大家族到底有多少的恩怨纠葛啊？！
出轨、私生子、自杀、疯狂...
还要再被匿鬼来掺上一脚。
这家里还能出一个正常人么！？
“虽然我一直觉得，能继承抢劫联盟这种的东西的人，多少也是个奇葩。”江驰辉皱着的眉头一时半会儿是没法解锁了，“但我希望...凯瑞·霍顿是个正常人。”
A赞同的点头，“但愿吧。”
一人一猫朝着新的地下室进发，虽然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在外面游荡的雅兰·霍顿，的确没有要靠近这座洋房的欲望。
篡改现实...
A轻松的推开正常地下室不上锁的门，里面锁住的白炽灯光一下子闯进漆黑的一楼，紧接着是消毒水的刺鼻气味。
A率先探头往里走，比起之前的那个血腥地下室，这次的环境看上去好了很多——纯白的灯光在同样白色的四壁上冷酷反射，一眼望过去险些叫人雪盲。
“…这是什么？”A还没走到地下室深处的拐角，“手术室——”
手术室三个字还没说完，一柄闪着银光的手术刀先飞向A的面门，要不是这人瞬间反应抓得快，这一刀绝对要扎在他的眼睛上！
好快好狠的飞刀！
没有给一人一猫反应的时间，一道手握银光的人影猛地窜出来，快准狠的将匕首抵上A的喉头。
听上去格外冷酷的年轻男声响起：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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