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疆

　　清泽回头看向青袅，“跟我走！”然后又对寒晶嘱咐了句“这里交给你”便带着青袅出了客厅。

　　城堡正门被打开又迅速被关上，眨眼间清泽已骑着化为原型的青袅从城堡内飞了出来，来到了结界的最高点，俯瞰整个岛屿。

　　这个角度可以清晰地看到冰下游动的暗影。

　　亥鲛一族脱胎于极寒之地的海洋，在冰层中遨游就如同鱼在水中。

　　“一、二、三、四......”青袅数了数，有些惊讶，“只来了十只啊，还以为他们全族都要上来一起进攻呢。”

　　“数量多有什么用？亥鲛全族也就族长和那几个年龄最长的魔力强些，全都来了反而碍事。”

　　清泽打算主动出击。如果等他们先发动进攻，那么为了阻止亥鲛的魔法触碰到结界，肯定会有诸多顾忌。

　　她口中念咒，身前凝聚数枚冰蓝色的光团，随着指尖下指，光团一个个甩向地面，砸破冰层击中下面的阴影。

　　除了为首最大的那片阴影躲避了攻击，其余9个都多少被清泽的魔法砸中。

　　亥鲛首领感应到部下被伤，发出一声尖锐的鸣叫，部下得到指令，迅速后退下岛，回到河中。

　　清泽当然不打算放任他们离开，凝聚出更多的光团向冰层下游动的暗影砸去，这些光团在在接触到亥鲛后化为冰凌，穿透鱼尾后嵌进地面，将它们钉在了原地。

　　不是喜欢冰吗？那就尝尝被冰凌刺穿的滋味吧！

　　这一举动果然激怒了亥鲛首领。它再次破冰而出，弹跳至半空正面对上了清泽。

　　亥鲛首领的喉咙里发出阵阵嘶鸣，地面的冰层应声而碎，被冻住的树木、花草随着冰层崩裂化为齑粉。

　　清泽看着被毁于一旦的花园，觉得好气又好笑：“打不过就来毁本座的东西？100年前你也是这点本事，看来没有丝毫的长进啊！”

　　亥鲛首领龇着嘴，锋利的尖牙来回摩擦，目光森然地看向清泽，活像地狱里的厉鬼。

　　“龇牙也没用，小时候本座养过几条看门的狗，但只要敢对主人龇牙，那就是毫不留情的一顿打，直到学乖为止！”清泽不屑地看向它。

　　话音刚落，亥鲛首领双手与口中再次爆发冷冽的光团，朝她逼了过来。

　　清泽手心蓝光闪烁，一掌挥下，亥鲛首领仿佛凌空被打了一巴掌，脱力砸向地面。

　　她掌心凝聚的光芒颜色逐渐加深，正准备乘胜追击，水底的一只亥鲛挣开了刺透它的冰凌，弹出水面朝着结界喷出一团冰芒。

　　“青袅！”

　　清泽立刻放弃了追击首领，折向左方，在冰芒触及结界前将它打了回去。

　　冰芒原路冲了回去，亥鲛眼中闪烁出恐惧的光芒，双手下意识地捂住了腹部。这一击它拼尽了全力，如果被击中，不死也要残废。

　　清泽稳稳立在青袅背上，觉察出不对，发出攻击的这只亥鲛眉宇较其他的几只颇为清秀，而它捂住的鱼腹似乎微微隆起……是只怀了孕的雌亥鲛？

　　但也只是瞬间的惊奇，她并没有撤回魔法的打算。可让她没想到的是，亥鲛首领却嘶吼一声以从未有过的速度奔过来挡在雌性亥鲛身前，替她挨了这一击。

　　两只亥鲛被击落，落入冰中后迅速撤退，其余被钉住的亥鲛见状也忍痛挣开冰凌，随着首领退回岛下。

　　“主人，不追吗？”

　　清泽摇摇头：“我本来也不打算取它们性命。”

　　青袅：“主人招招手下留情，希望它们能体会您的仁慈，就此认输吧！”

　　“认输？”清泽苦笑道，“难啊，亥鲛一族生性残忍凶恶。倘若不是当年真面临灭族之祸，绝不会肯给我做守卫。100年才有这么一个机会，它们不会轻易放弃的。更何况......”

　　清泽眉头微蹙，反复思考刚才的攻击：“青袅，你不觉得它们比100年前聪明多了吗？刚刚的攻击大多都在试探，并没有用全力。尤其是那只雌亥鲛的最后一击，它如果想救首领，为什么不是向我进攻，而把目标放在了结界上？它不会不清楚我的结界固若金汤，这样程度的攻击根本伤不了分毫。”

　　青袅：“主人是说，它们看出来了，您不想让它们的魔法直接攻击到结界？”

　　“不好说。”清泽再次望向一片狼藉的花园，眼中一抹残忍闪过。

　　真要灭族，也不是不可。

　　--

　　“这样就算结束了吗？”

　　刚刚的战斗屋内众人虽然没有看到全部，但也看了个大概，尤其是最后两只亥鲛一齐被击落的情景，被眼尖的叶霖松看了个清清楚楚。

　　屋外风平浪静后，他第一时间向身旁的水獭五姐妹问道。

　　寒晶摇摇头：“要是这么简单就好了。它们只是暂时偃旗息鼓。现在才不到5点，估计先退回去休息，蓄力准备今晚的攻击。”

　　寒灵也补充道：“而且啊，你知道为什么它们要叫‘亥鲛’吗？因为它们喜欢在夜晚的亥时左右发动进攻。夜晚温度低，它们的力量也更强。而且古人睡的早，亥时往往进入熟睡了，即便不睡，这个时辰也开始困倦了，亥鲛专门挑在这个时间攻击海边的村子。”

　　姜昌惊奇：“它们还能跑到陆地上来？”

　　“根据记载，亥鲛除攻击海上的渔民外，喜欢在冬季的雪后攻击近海的村庄。原本我也不太明白，现在可算是知道了。”寒灵朝窗外努努嘴：“把雪冻住，在冰里游到村里再攻击，哼，这群畜生还真是聪明。”

　　“不过呢，它们被带到魔疆以后，就很难用这招了。魔族大多居住在陆上，即使少有下海游玩，它们也不敢招惹。就欺负我们这些水中的魔兽，自然用不上这招了。”寒露也在一旁补充道。

　　叶玲看着碗里的热汤，叹了口气：“看来熬过今晚才是关键啊。”

　　--

　　魔疆的冬季夜晚来的很早，不到六点天就已经黑透了。

　　清泽施加了魔法让城堡外的结界发出明亮的光芒，宛如一个巨大的灯泡，照亮了整个岛屿。

　　壁炉内的炎碳已经换过三轮了，寒霜将烧成焦灰的炎碳倒掉，再填上新的。壁炉里的火焰一整个下午没有衰弱的迹象，但屋内仍旧像一个巨大的冰窟，只有仅靠在壁炉前才能感受到些许暖意。

　　寒露从厨房拿来了更多的热汤还有食物，众人吃过以后裹着被子在壁炉旁烤火，就这么一直等到9点多。

　　叶霖松和陈璐璐这两个年纪小的还算精神，但其他的都是中年人了，想睡又不敢睡，也没有提神的娱乐，不知不觉开始撑着下巴打呵欠。

　　清泽盘腿坐在城堡顶层俯瞰整座岛。地面上的冰层崩裂后变成了细碎的冰渣，只要稍有动静立刻就会被发现。看来潜伏在冰下的进攻方式恐怕行不通了。

　　她将视线上移望向天际，没有看到月亮的踪迹。乌云压的低低的，是下雨的前兆。

　　她很快再次将视线下移看向岛屿的边界，冰封的河下似有暗影流过，清泽心道“来了！”然后站了起来。

　　这次亥鲛族群没有再隐藏踪迹的打算。眨眼间数不清的亥鲛从海底破冰而出，围在岛屿周围。

　　清泽环顾一圈，很快找到了那只被她攻击的雌性亥鲛，她位于岛屿右后方，那是一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清泽看了眼她微微隆起的鱼腹，视线继续往下，发现她挣脱冰锥撕裂的伤口已经快要愈合了。

　　再放眼扫向其他亥鲛，剩下几只同样受伤的，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让伤口不再流血而已。

　　亥鲛首领从岛的正面一跃而上，身体在冰渣上灵活的穿行，口中凝聚冰芒，同时围绕着岛屿的亥鲛口中同样凝聚冰芒，随着首领一声令下，数不清的魔法冰球从四面八方朝着城堡结界飞来。

　　清泽的眼神一瞬间变得无比冷冽，看来亥鲛确实比她想象中聪明得多，已经猜到了她在顾忌什么！

　　她两手结印脚下法阵铺开，霎时蓝光如流星般从法阵射出，将冰球在触及结界前击溃。

　　蓝光撞上冰球，发出巨大的响声，一时间岛上冰花四溅，在结界光芒的映射下，居然有种奇异的美感。

　　城堡外的巨响让屋内的众人再也没有一丝困意，尽管寒晶在一旁再三安抚他们，但也难抵消内心的恐惧。

　　这群人都生在和平的年代，从来没经历过战争。但就在这一刻，他们终于亲身体验了新闻里炮火纷飞的场景，心里除了祈祷平安再没有其他杂念。

　　如果他们站在城堡顶端向下看，就会发现亥鲛族群并非杂乱无章的进攻，而是带着各自的目的。正面方向的亥鲛几乎都将冰球射向清泽，试图扰乱她的防御。而周围其他亥鲛则专挑各种刁钻的角度攻击结界。

　　至于亥鲛首领，它一边攻击一边拼命前游，距离结界越来越近。

　　在利爪即将触碰到结界的瞬间，一束寒光朝着他的脑袋飞射而来，亥鲛首领一咬牙，只得暂时放弃后退数米。

　　其余亥鲛见状，发起了更加猛烈的进攻，试图掩护首领。亥鲛首领再次冲向结界，它很清楚这样密集的攻击，自己的族人坚持不了多久，所以它必须拼命一试！

　　清泽唇边勾起一抹冷笑，亥鲛族群突然一阵骚乱，首领一惊，猛然回头，一只青绿色的大鸟不知何时从乌云后冲了出来，瞄准那只受伤的雌性亥鲛直冲而去，并在它做出反应之前一掠而过，两只爪勾住雌性亥鲛的肩骨，提着它飞向城堡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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