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我顽强又脆弱的家人

　　在我焦急等待甚尔的中考成绩的时候，甚尔本人已经一言不发的跑到什么人鱼岛上去了。

　　这孩子年龄越大主意越大了。哎，算了，我本来不就是盼着他活泼吗？

　　“夫人。”织田作之助坐到我身边来瞧着我在发呆便把自己手上的本子递过来给我看。

　　说起作之助可太有意思了！真的，我从没见过这么有意思的小孩！

　　让我想想，还得从之前讲起。作之助向来喜欢国文，虽然我觉得目前日本文坛没什么好看的东西，但架不住他喜欢，我又不是什么喜欢干涉孩子爱好的家长，也就放纵他每天放学的时候去书店逛一逛。只告诉他晚上六点半晚饭之前回家就好。

　　然后这孩子就一板一眼的，学校的社团一概不参加，放了学就去学校的图书馆，然后在六点半准时出现在家门口。大概过了快两个月，作之助突然抱回来两本书。我才知道这些日子他不是在借书看，他是在学校图书馆打工当图书管理员，按小时计费，一个小时十元，他攒了两个月，最后挑了两本书买回家慢慢看。

　　要知道我家没有一个人爱看书！

　　我和柳浪每天看报告看任务书看的都要吐了！我都觉得自己有阅读障碍，有的时候看报告看一会儿就觉得上面的字越看越陌生，再看两眼就不认字了！

　　作之助是真的很喜欢看书。

　　有天早上我还睡得迷迷糊糊——前一天刚下大白班困得能站着睡着——我听见浴室传来一些声响，我太困了没听清，然后柳浪还带着湿气的温热身体就钻进被窝里来轻柔地把我拥在怀里，紧接着他紧绷的身体完全放松下来发出一声很轻很轻的满足的叹谓。

　　我也顺势枕在他的手臂上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位置。

　　“夜班辛苦了。”

　　听见我说话柳浪以为是自己把我吵醒了，下意识地轻轻拍我的后背。

　　从前我十六岁偶尔会被梦魇的时候他就会这样安抚我。

　　“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说了……”

　　嗯？什么？我没听懂，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于是开口询问他。

　　结果柳浪好像是突然被惊醒一样说道：“嗯？！怎么了？”

　　哦，柳浪太累了，刚刚大概是半梦半醒颠三倒四说的胡话，我捧着他的脸亲下去。

　　“好了什么事都没有。亲爱的，你睡吧。”

　　他肌肉记忆一样的低下头追着我的唇亲了好一会儿。

　　等我俩黏黏糊糊的亲完他才如梦初醒一样，“哦，我想说，嗯，我刚才回家的时候……”他停下来想了一下，“我看见作之助的房间还亮着灯，进去之后，发现他在用床头灯看书，我说这对眼睛不好就把他的书拿出去了。”

　　他说的断断续续，显然思维还僵着。

　　少见他这样迷糊，我笑着捂住他的眼睛，“行了你快睡觉吧，作之助那边我待会儿起来再去说他。距离我的上班时间还有两个小时，快陪我再睡会儿。”

　　“镜，醒醒，你该起床了。”

　　果然回笼觉是最好睡了，我认命地从床上爬起来换衣服，床简直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领域，再不起来就起不来了！

　　和柳浪交换了一个早安吻之后，我到客厅果然发现作之助已经做好早饭了。

　　“早安作之助。”

　　“早安镜夫人。”

　　作之助简直入了迷，在饭桌上嘴里嚼着面包手上还一直翻阅着那本昨天晚上被柳浪勒令不许再看的书——我猜的。

　　“这是什么书？很好看吗？”

　　“这是一本诗集，”他低下头盯着书上的文字，又读了两遍之后抬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好不好看，也许好看。”

　　我好奇的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如果我没记错，这本书的封面我有印象，可能是三天前我就看见作之助在看了。

　　“我看不懂。”他低头读了两句然后突然打了个哆嗦，“有的时候我不明白诗里面的词语代表着什么意思，但是读着读着会像刚刚那样，后背麻麻的。所以应该是好看吧？”

　　我赞同的点头：“那肯定是很好看了。作之助以后想当诗人吗？”

　　他真的看了这本书很久，我以为他会想。

　　但他说：“我当不了诗人。”

　　“为什么？”

　　“我的阅历还不够，人无法想象出自己没见过的事物，”他抿嘴，看起来有些无奈，“如果写日常生活，学校里的同学们总是说最近的漫画或是动画，我觉得等我写完之后过几年再看我可能会后悔。”

　　我没明白他说的后悔是什么意思。

　　他说：“之前学校让写作文，写自己最喜欢的人或者物。班里有个男孩写的他最喜欢的两个人分别是椭圆形的和一只剑龙。”

　　啊？

　　“后来才知道椭圆形的是假面骑士，剑龙是指他做了新发型的妈妈，”作之助认真道，“他念作文的时候看起来很快乐，但是第二天就不快乐了，我猜他的剑龙妈妈可能给了他一拳。”

　　我：……

　　“那你想写什么？”

　　这个问题他早就想过了，作之助一下子眼神发亮兴奋地说：“我见过很多尸体，我想写一本死法大全！”

　　“……你加油。”希望能过审。

　　想着，我又露出一抹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别的出版社不接收的话就自己开一家，孩子好不容易有了梦想当家长的当然是大力支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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