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仙】AI替我整顿职场后好像不太对劲了

　　“我的……莫渝呢？”
　　元楚脖颈间青筋凸起，喉咙间全是翻涌的血腥味。他感觉到自己已经在拼尽所有力气撕扯着嗓子，才能问出完整的一句话，然而落在“621”耳朵里，轻飘飘的，像最微小的蚊吟。

　　“莫渝，这是你给我起的名字？”他前倾了身子，满怀探究地问。
　　元楚浑身肌肉条件反射式的想后退想逃，但是此时此刻，他就好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眼前的人距离他只差咫尺，探寻而直白的眼神从他的眉眼滑到唇角，再不慌不忙钻进他的衣领，还有衬衫裂口处裸露的混杂着血迹的皮肤。

　　“说实话，我觉得不如洛元初。”“621”继续说，他已经凑到了元楚的耳边，轻声说：“其实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可能在我接管这具身体的时候，他就已经消失了，或者彻底格式化。”说着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热气喷在元楚脖颈，“总不至于他现在在研究基地外面的直升飞机上吧，我的原身又没有被培养成容器。”

　　“洛克菲！！！”元楚撕心裂肺地大叫，一把把他摁在了禁室的墙壁上！
　　“哈哈哈哈哈哈……”洛克菲发出621绝对不会有的笑声，在安静密闭的空间里，更像是某种索命的魂铃。“你温柔点，就不怕伤到他吗？”

　　元楚刚要掐紧洛克菲脖子的手骤然僵住，紧接着洛克菲就抚上了他的腰。
　　“虽然这样说显得我有点为老不尊，但是你看起来，”洛克菲双手用力一紧，这具躯体里年轻的力量令他沉迷。他看着元楚，眼神里似乎还有肯定的赞赏：“很像投怀送抱。”
　　身体先于思绪坠入到那段深渊般的噩梦，元楚怔怔地看着面前这张脸，心底甚至有个隐约的声音在逐渐叫嚣：会不会那晚的621也是他？

　　洛克菲十分满意手下皮肉筋骨的触感，甚至想把这碍事的衬衫撕掉，直接而坦荡地体会最原始的碰触。此刻的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一辈子都找不到心爱的人，自己是真的不会爱人吗？
　　不是的，他最爱的一直都是他自己。

　　现在他的眼前，就有一个他自己。

　　虽然脆弱了点、更爱哭点，但无伤大雅，都是小事。
　　“你现在可以和我做吗？”洛克菲问，“你们之前做过的吧？他温柔吗？还是说你更喜欢激烈一点的方式？”

　　畜生……
　　元楚想骂，但是已经说不出来只言片语，连哭也只剩破碎的抽噎。他还掐着洛克菲的脖子，但是手臂抖得厉害。洛克菲停在他腰间的手轻轻往下一压，元楚整个人跪坐在洛克菲身上，两个人的身体结结实实地撞到一起。
　　洛克菲对这个身体很是满意，三十年困于方寸间的生活对他来说好像只是一场过眼云烟，或许在意外发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在等着今天这一刻。

　　“不要担心，”洛克菲贴在元楚耳边，用他觉得自己从来都没有过的温柔语气低声诱哄道，“我带了很多人来，向凡和向简都不会死在这里。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但是他们不至于死在洛云腾手上。”
　　“洛云腾这些年一直瞒着我暗自筹谋，包括模仿我的’白鹰’，从北非招来的那一帮穷凶极恶的雇佣兵，还有要挟向明辉给他做的试管婴儿，是叫李浮生吧？这些我都知道。洛云腾想彻底架空我的权利、做洛氏真正意义上的掌权人，这些我也都知道。”
　　“可是洛云腾也不看看，他自己配吗？”

　　“我久居朱雀山庄都能知道他在打什么算盘，你说我现在拥有了这样一副健康完美的躯体，区区一个洛氏财团算什么，我能壮大第一个，就能白手再造另一个。啊……这种感觉太好了，摆脱了疾病和死亡的桎梏，永续人生的感觉太好了。”
　　“不过我突然有点遗憾，也就一点点，当初不应该叫向明辉把你丢掉，应该养在我身边……虽然担心的是同胞兄弟相残，但是看向简向凡、还有你和他，好像感情反而更深厚。那我是不是就能早点，抱到你……”
　　“啧……别动，小心腰断了。你不是很爱我吗？这样的我你不应该更爱吗？呃啊……”

　　元楚咬住了他的肩膀。
　　不，元楚咬住了621的肩膀，滚烫的眼泪决堤般落下，喉咙里全是破碎的呼喊：“醒来……醒来啊……莫渝……你醒来啊啊啊啊……”

　　他咬的很重，洛克菲吃痛地绷紧牙关，连心口都剧痛起来，“够了……停下！”他抓住元楚肩膀腰上一使劲，两人上下颠倒，直接把元楚压在身下，双手摁着元楚的手腕分在两边。“适可而止，我现在杀了你易如反掌！”
　　没想到这具单薄的身体不停挣扎，像一头发疯的小兽，洛克菲一时没守住攻势，直接被他掀翻过去！

　　元楚撑着一旁的仪器站起身，衬衫上又湮出了丝丝缕缕的血迹，整个人像一尊打碎了又强行拼回来的瓷，但拼的又不对，碎口断面四处支棱，只要再一用力，就会哗啦啦碎成尘烟。他远远地盯着洛克菲，似乎是在提防他扑过来，更像逼着自己不要扑过去。
　　洛克菲缓缓站起来，他适应的很快，现在已经可以不扶着东西就自主站稳，他满意地眯起眼睛，不止这具充满生机的身体，更是元楚现在的状态，他见多了被逼到绝境的人，然而怯懦之人的勇敢、脆弱之人的疯狂，才是卑劣人性中稍微令人青眼的一点存在。

　　元楚，很好。
　　他发现他越来越满意元楚，不止是因为和自己有着相同的皮相，他更想看到这张脸、这双眼崩溃、混乱、破碎甚至是绝望的模样，那是绝对不会在他自己脸上出现的表情，而这些情绪全因他而起，也只会被他掌控。
　　可惜621被格式化了，忘记和元楚相处的过往，不然这个时候自己就能想起元楚爱慕自己的点滴，他们接吻的时候，他们做/爱的时候，他们相拥的时候……不过没关系，他已经是洛元初，这具身体，包括这具身体的人，当然可以肆意占有。

　　元楚双眼通红，恍若眼泪还没流干就开始流血，干涸的唇不住的颤抖，脖子上的青筋脉络像是要刺穿皮肤，他低低嘶吼：“这是莫渝的身体……你还给他……”
　　洛克菲像是听到了什么巨大的笑话：“他的？他从来就不拥有，就像你，”他向前迈开一步，又一步，“也从来不属于你自己。”

　　元楚一路往后退，两个人看起来他才像是瘫痪多年刚刚痊愈的人。这垃圾禁室里东西虽然多，都是固定的实验仪器，元楚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摸不到，直到后背贴上冰冷的内墙，看着近在迟尺的那张脸，元楚浑身发抖，再一次重复：“这是莫渝的身体！你还给他！！”
　　突然的，洛克菲瞳孔深处闪过一道极微弱的蓝色光芒，快得像是元楚自己眼中的幻影。
　　不对！！

　　“莫渝！！是你吗？你还在吗？？”
　　洛克菲一愣，淡蓝色的机械光芒又一次闪现，这次持续的时间更久，让元楚明明白白的看到。
　　一瞬间，元楚心中的害怕、恐惧、恶心被一扫而空，突然的勇气让他一把抓住面前人的肩膀：“莫渝！你醒醒啊！我要怎么才能帮你？”

　　“你在胡说什么！”洛克菲抓住元楚的手腕，“他早就消失了！”
　　元楚才不管他说什么，捧着洛克菲、不是，是他的莫渝的脸，像是捧着最后的珍宝，一遍一遍地喊他名字：“莫渝，莫渝！醒来，这个人抢占了你的身体，现在你可以做些什么？我又可以做些什么？”
　　“你……闭嘴！！”洛克菲粗暴地打落他的手，他的身体摇晃着，元楚敏锐地发现他好像确实不能彻底控制自己的身体，当下心一横，眼中闪过坚定决绝的光芒，他再次捧住面前人的脸：“莫渝，醒来！”然后吻了上去。

　　洛克菲身形一僵，他还掐着元楚的肩膀，顿时手中力气尽失。他是想占有元楚，但不是以这种被当做另一个人替身的方式，即使那个替身就是他自己！
　　他当下就想推开他，但明明手臂肌肉都绷紧了，手指却僵直在了一个固定的弧度，再难用力分毫——是洛元初在和他对抗！
　　混蛋！！

　　洛克菲还想挣扎，但元楚抱得很紧，一只手甚至按住他的后脑，加深和莫渝的吻。
　　你们！！

　　洛克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境遇，你们拿我当什么！！
　　滔天的怒火从他心头升起，在和621的对抗中，完全清醒的他还是占领绝对优势，齿尖重重一咬，浓烈的血腥气喷涌在他的唇齿间，元楚痛得闷哼一声，还是不肯放手，洛克菲手臂再一用力，直接用手肘横扫元楚胸口，把他重重打飞出去！

　　“莫渝……”元楚伏在地上，刚挣扎着想爬起，又脱力地摔下去，胸口憋闷作呕，但是又吐不出来，嘴角斑斑点点的血迹，是刚刚咬出来的血。
　　洛克菲盛怒到极点，他高高在上俯视着元楚，然后缓步走近，一脚踩在元楚心口。

　　脑袋里从刚刚开始就有呲拉呲拉的电流声音，不痛，倒是吵闹的很。现在他知道了，是那个还没彻底消失的621在做垂死挣扎。脚下这人也在挣扎，他抓着自己的脚踝想掰开，洛克菲笑了笑，将更多重心都转移到这只脚上，甚至还转圈慢慢碾磨——
　　“啊……”元楚苍白的脸色已经开始发青，透过他看另一个人的眼神也开始涣散，洛克菲心头邪火终于下去一些，他侧了侧头，毫无感情地对着空气命令道：“向凡，彻底处理掉621。”

　　不行！
　　不可以！！

　　元楚张着嘴想说话，但是肺部的空气已经没有了，耳边似乎传来胸骨断裂的声音，或者也没有，是他缺氧太久，已经开始有了濒死的幻听。
　　但是，不可以……你放过他……

　　不知道听到了什么回应，总之洛克菲隔空下完命令后神色大好，终于在元楚意识昏迷之前松开了脚。大口新鲜空气涌入皱缩的肺部，元楚蜷缩起身体剧烈喘息着，脸色从青白开始转向病态的潮红。洛克菲静静看着，突然又蹲下身，伸手一把将元楚身上已经不能蔽体的衬衫直接撕/开！

　　“你最好考虑好，再反抗下去，等待你的会是什么！”
　　元楚刚要抬手，洛克菲就一只手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狠狠抽了他一耳光。
　　“我说过了，适、可、而、止！”

　　而此刻，禁室之外，总控室门外的长廊上。
　　向凡终于借着洛云腾炸毁四层的空隙，从洛克菲的直升机上空降悬梯下来，见到向简的第一眼，就被向简狠狠一拳打翻在地：“哥……”

　　向简浑身发抖，指着紧闭的禁室大门，“你现在立刻，把门打开，把621救出来！”
　　“不……”向凡拼命摇头，“哥……洛克菲的人已经掌控这里了，他把意识上传到了621体内，我刚刚加强了程序对621的控制，他马上就要消亡了……已经来不及了！”
　　“你到底开不开门！！”

　　“我没有权限的……哥，我们一起逃走吧，什么破计划什么破洛家，我们都不要了！哥 ，我只要你……”
　　向简闭上眼睛，两行眼泪从脸颊滚落，干裂的双唇缓缓启动：“我宁愿，没你这个弟弟……”

　　向凡如遭雷劈，半晌他才发了疯了嘶吼：“难道你还为了那事生气吗？我那么做不都是为了我们两个能在这地狱里活下去吗！”
　　向简已经不想再听了，能在十五年前出卖621一次的人，十五年后再出卖一次，他怎么会意外呢？当时十三岁的621已经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对劲，在基地防御还没有那么严苛的时候，他曾经已经逃到了一层门口，当时二十岁的向凡一边答应帮他保密，一边还是通知了向明辉和洛克菲。

　　当时的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被以为能借此和洛克菲谈筹码的向凡灌多了酒……在床上躺了两天。
　　真不是人啊。
　　既说向凡，也说他自己。

　　猛烈的爆炸声一轮接一轮，整个基地怕是被炸得只剩几个核心实验室和这里。向凡的背后，洛克菲的亲卫兵像下饺子一样一批又一批，基地外面，甚至还隐约听到了警笛的声音。
　　向简垂下头，无力地交代道：“向明辉在二层主实验室，洛云腾切断了换气系统，你大概还有三十分钟救他出来。”
　　“哥……”

　　“你告诉洛克菲，占领了621的身体并不是一劳永逸，他想他的永生计划持续下去，向明辉必须活着。”
　　“哥，你到底在说什么！！”
　　向简一笑，就在不远处，洛克菲和洛云腾的人马正面相遇，双方都毫不迟疑地开了火，接续不断的枪声还以为是过年的鞭炮，让人有点晃神。向简说：“然后我们两个就都可以去死了。”

　　研究基地外。

　　湛州警方被接二连三的爆炸火光堵在厂区空地外，借着黎明的晨曦，无数双眼睛看着天上盘旋的数十架直升机，有的直升机绳梯还没收上，随时准备接应基地内的恐怖分子。
　　廖杰看了一眼时间，6月21日凌晨4点22分，市委已经确定，这次行动代号6·21特大爆炸绑架案，要求不惜一切代价，保证人民群众生命财产安全。
　　市局领导们尽数赶到现场，正在临时指挥部制定作战方案，廖杰因为之前负责过元楚的案子，刚被通知一同去开会，路上突然接到局里电话：“什么？洛兆宗被绑架了？？”

　　而基地最中间的四层禁室里。
　　元楚被洛克菲压在身下，肩头脖颈上全是掐痕，元楚还想抬腿挣扎，洛克菲直接粗暴往两边一按，又一拳狠击元楚肋下。元楚浑身都疼，但是又感觉不到，就像上次他被高天下了违禁药，全程只能听见自己快要爆裂的心跳声。
　　可是这次，在他身上施/暴的是上次救他的人。

　　莫渝……621……
　　他想喊，可是喉咙被血堵住了，喊不出声。
　　我知道你在洛克菲的身体里，我要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他还在机械性地推着洛克菲，但是强弩之末的身体释放出来的力气更像是在和洛克菲调情。洛克菲抬起头看着他。元楚难以集中的视线里，洛克菲似乎是在笑，又像是在怜悯。他低头，一口咬住元楚的锁骨。
　　恶心，比疼痛更直白的冲击是恶心、翻江倒海的恶心。元楚头一偏，想吐又吐不出来，然后他突然看到了洛克菲此刻戴在左耳廓的耳骨夹。在元楚假冒621去和洛云腾见面的时候，621就是隔着这个耳骨钉在远程指挥，那他刚刚，是不是也透过这个在和向凡说话？
　　可是莫渝自己、莫渝自己一直以来是有一个耳骨钉的，正在自己的耳朵上！

　　元楚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手摁住洛克菲后脑，一手摘下自己的耳骨钉快速戴在了他的左耳上，顺势把原来那个摘下甩飞到一边。
　　洛克菲吃痛，咬在元楚胸口的牙印破皮出血。他狠狠掐住元楚的脖子，一手要去摸那只替换上的耳骨钉，没想到两只手都被元楚死死攥紧。
　　“你在做什么！”
　　元楚两眼充血，但还抓着洛克菲的手不放，为莫渝争取更多时间。

　　快醒来吧，求求你，我知道你现在一定很难受……但是快醒来，不要被洛克菲操控……
　　你才是你自己……
　　莫渝！！

　　每一条神经每一根血管都在缺氧的禁锢下疯狂鼓动，宛如四十亿年前的雷雨全在此刻元楚的大脑中重复。他还在望着洛克菲的眼睛，极度的痛苦中，思绪反而变得悠长且敏感，他甚至在想，在当时混沌的星球看向无垠的宇宙，是不是就像他现在这样，淡蓝的星云就是他追寻的唯一的那道光。

　　洛克菲的双手被元楚牢牢攥住，耳骨钉交换上去的一瞬间，他隐约感觉到海量的信息洪流般从天而降，呼啸冲进他的脑海，但是他始终摸不到看不清，那是属于621的信息流，那是他藏在耳骨钉里的回忆！
　　“啊啊啊啊啊！！————”洛克菲发出痛苦的嚎叫，植入在621大脑皮层的芯片此刻超负荷运载，这具身体里另一个思维此刻承担的极端痛苦终于波及到了他这个入侵者身上。洛克菲浑身痉挛僵直，肌肉骨骼都处于快到生理极限的应力状态，然而元楚感觉到，脖子上的禁锢正在慢慢变松——是莫渝！莫渝抢到了手指的控制权！！

　　“快，刀……”元楚终于听到了莫渝的声音！他把自己用力从元楚身上甩开，重重摔在一旁。心电监测仪的滚轮被他撞到，咕噜咕噜滚去好远，直到撞上一旁的应急急救架才停下。

　　对，刀，我身上还有一把刀！
　　那把挟持过向简和洛云腾的手术刀！

　　这刀一直平插元楚的裤子后腰缝隙里，幸好还没被洛克菲发现。洛克菲见他踉跄着爬起，举起一把刀对着他，在和621争夺控制权的间隙，居然还有空回一句：“你想杀掉这具身体？”
　　元楚当然不想，但是他想杀掉洛克菲。

　　洛克菲和莫渝在激烈缠斗，这具身体在禁室的地面一路挣扎，第一次看起来像是真正失控的仿生人。元楚虽然拿着刀，但是什么也做不了，他连莫渝的一点忙都帮不上！
　　在头撞上墙角包裹的软垫时，元楚终于听见了洛克菲绝对不会有的一个称呼，他气若游丝，看向元楚的眼神难以聚焦，他在喊：“楚楚……”

　　元楚扑过去，跪到他面前，“莫渝！莫渝你醒了对不对！莫渝！”
　　“快逃……”握着手术刀的手被一把握住，力气大的几乎要将他的腕骨折断。元楚抬头，又对上那双属于洛克菲的眼睛：“你逃不了！”

　　刀尖距离他只有十公分距离，元楚拼命想挪开刀尖，可是无济于事。洛克菲抓住元楚，两人身形一换，又将他压在身下。这番抢夺耗费了他不少力气，暴怒的洛克菲也懒得再和他铺垫，一只手攥着元楚还握着刀的手，一只直接褪下他的裤子。
　　“……要么杀了他，要么给我上！”

　　不可能……
　　不可能杀了他，怎么可能杀了他……
　　元楚握着那把小巧的手术刀，刀柄甚至已经先行切开了他的掌心肌肉。

　　洛克菲的手在他身上暴力揉捏，从腿侧到腰线再到胸腹。元楚身上原本还有聊胜于无的薄薄一层肌肉，在这三月惊心动魄的时间里已经磋磨得只剩一把病骨。元楚能感觉到身上人的视线在他赤裸的胸膛上肆意游走，屈辱、恶心、不甘、绝望，所有的负面情绪海啸般涌来，在他崩溃前的最后一秒，那只原本在他身上肆虐的手突然一起握住元楚那只握刀的手，然后元楚只觉自己的手被往前一拉，手术刀锐利的刀锋直接插进了洛克菲的心脏。

　　也是莫渝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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