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园丁她又在拆椅子了！

　　（一）

　　我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女人。
　　还是一个极其阴险狡诈、自私自利的女人。

　　我想我最开始见到她的时候就该杀了她的，那样的话就不会为她那般伤神了。

　　（二）

　　“喂，你是这里最厉害的吗？”
　　这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那时候我正因为犬夜叉被解封心烦意乱，屠杀了眼前的晃眼的小妖怪，她赤脚坐在树丫上，笑吟吟地望着我说道。
　　那时的她穿着一身不合身的过大紫色衣衫，腰带也系得松松垮垮，因双手撑着树干的原因，左肩头裸|露着，她及腰的长发未束起，沾着些许露水随意披散着，像是才沐浴过的模样。

　　她虽然长得挺漂亮，却是一副轻浮的模样。
　　我对这样的女人没有兴趣，也就没有理会她，转身就要离开。

　　“你是妖怪吧！”我才走了一步她便又叫住了我，声音里带着笑意没有丝毫的怯色，“妖怪都像你这么厉害吗？”
　　这样无聊的问题真是一点也不想回答，我也就蹙着眉离开了。

　　等我走出树林的时候才察觉有些异样，刚刚那个女子若是坐在树上怕是先前发生的一切都看见了，怎么能那般无惧地同我说话？
　　我又怎会留下她的性命？

　　（三）

　　我第二次见到她的时候，已在半月之后。
　　那个时候传闻枫之村出现了桔梗的转世，觉得蹊跷的我便亲自去到枫之村查看，却在下弦月的湖边瞧见了一身巫女装的她。

　　那时她正以自己的身份，威逼利诱着来往商客，似是想要他们去准备一些什么，那满是计谋眼珠在眼睛里转个不停，脸上的也表情狡诈得很。
　　我粗略地听了一下，似是她为了让村民们相信她的身份，想要这些商客做些准备，好让她去到他们村子的时候发生神迹，想要营造出自己是被神明选中来拯救世人的存在。

　　“我还真不知道为世人所惧的奈落先生有偷听的嗜好。”
　　在被她胁迫的村民离去之后，她的目光便转向藏匿在暗处的我身上，我却不知道她是何时发现我的。

　　“你来都来了，不出来打个招呼么？”不知她是不是察觉到了我又想转身离开，急忙开口补充了一句，“你不是听闻了我的事情特意跑来看看我的吗？怎么见到了却又要跑了？”
　　“你的胆子倒是大。”她这样的说辞听着有些好笑，我便笑着从暗处走出，言语里带着一丝的杀意，“你是真不怕死吗？”

　　“奈落先生是不会杀了我的。”她冲着我笑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算不上坦率，眼里却是不知从何处来的自信，“我可是桔梗小姐的「转世」呀。”
　　“你不是。”她的这句话惹得我不悦，我压低了声音已有了亲手杀死她的想法。

　　这个女人很危险，她虽只是普通的人类，却像是清楚我的事情。
　　先前我还不能确定，可在听闻这句话之后，我发觉她传出自己是「桔梗」的转世，是在引诱我出来。
　　她是有心机有能力的人，想要差遣村民的话只要说自己是神明的使者就行了，反正她造出的「神迹」完全可以让那些愚民信服，完全没有必要再把自己和桔梗扯上关系。

　　她会那么说，只是为了引出我。
　　她清楚我一定会为了桔梗的转世而来。

　　“是不是真的又有什么要紧的，”我的右手已经捏住了她细嫩的脖颈，正准备用力的掐死她的时候，她抬头望着我又说了一句，“只要旁人信了就行，只要那些妖怪们相信带着四魂之玉碎片的桔梗回来就行了。”

　　“四魂之玉的碎片。”我的右手依旧捏着她的脖子，却松下了力气让她能正常说话。
　　“奈落大人也想得到吧？完整的四魂之玉。”就算在生死一线的时刻，她依旧对我笑着，言语里还有想要交易的味道，“那么，奈落先生就来保护我吧，那样的话奈落先生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就算不用你，我也能找到。”
　　我的指尖刺进了她的脖颈。

　　“你做得到吗？”她因疼痛微微蹙了下眉，眼中却依旧带笑，似是真的生死不惧，“你能夺走都被妖怪们夺取的四魂之玉，那被有良知的人捡走，那些被藏匿起或是供奉在神社之中的呢，四魂之玉碎得那么彻底，你真能一一找回么？”
　　“我找不到，你就找得到？”我的左手刺进了她的胸膛，她的鲜血顺着我的指尖流到了我的臂膀上，沾湿了我的衣袖。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人而已，杀掉她不费什么劲的，就算是极速的攻击溅起的鲜血也不会沾染到我的衣衫上。
　　可这一次我是怎么了？我居然会耐着性子听她说完，也生出了无用的好奇心，想要知道她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可是神明的使者，更是「桔梗」的转世呀。”鲜血顺着她的嘴角流下，她的声音也不似先前那般轻巧了，可她却伸出了双手，抚上我卡住她脖颈的手，“是最适合保管四魂之玉碎片的人。”
　　“……”
　　“有着这样的身份，总会有人奉上四魂之玉的碎片的不是吗？就算数量稀少，但那些被虔诚的人们奉献上的，是你百年也难以寻找到的……”

　　她口中的话没能说完，月亮被乌云遮住的那一瞬，我感受到了的来着树林之中的杀意，随后有暗箭朝着她的后背射出，提前察觉到的我也就一把揽过了她，伸手折断了那似乎沾着毒的箭。

　　偷袭之人察觉事情不对急忙想要溜走，我则随手一挥，把那被他射的箭头挥向了他。
　　树林中传来一声哀嚎，我飞起查看瞧见的是一只妖力甚微的小妖，那飞来的利箭正巧刺穿他的头颅，他已经死了。

　　“他应该是为了这个来的。”她望着地上的时候并未觉得害怕，反而怀中掏出了一个小小的碎片，“就算有着神明的旨意，我也只是个人呢，所以这些妖怪一定会想，要是足够幸运的话，只要放手一搏说不定就能得到四魂之玉了，这样的险值得冒一冒。”
　　“你想做什么？”此时我终于对她的做法产生了兴趣，觉得她在做的事情比我看到的多多了。

　　“虽然今日来的是没有四魂之玉碎片的小妖，可来日一定有怀揣着碎片、想要追求更强大力量来寻我的妖怪，”她侧倒在我的怀中，顺势勾住了我的脖子笑着道，“这些送上门的碎片不比奈落先生一一去寻方便得多？”

　　“所以呢？”
　　“所以只要我活着一天，那被分裂除去的四魂之玉碎片便会源源不断地来到我的身边。”她抬了脑袋凑近了我，“奈落先生想要得到四魂之玉，就不该让我死了。”

　　（四）

　　这个狂妄的女人叫百合。

　　在我看来这个名字讽刺得很，无论怎么看这个女人都和纯白的百合花不相配，就连带毒曼陀罗都比她纯洁一些。
　　不然我也不会答应了她荒唐的祈求，承诺会保护她，不让她受到半点的伤害。

　　虽说是要保护她，可我不可能时时刻刻待在她的身旁，也就把神无差遣到了她的身侧，算是一边监视她一边保全她的性命。

　　百合的说法听着荒唐，进行起来却格外顺利，从她手中得到四魂之玉碎片比我自己出去寻来要多出许多。
　　无论是被供奉上来的，还是神无从带着碎片想要袭击的妖怪身上得来的，百合从未藏匿起过一块，都会尽数交给我。

　　“我以为，你也是要四魂之玉的。”望着百合交给我的碎片呢喃道。
　　“我要的话奈落先生会给我们？”百合睁大了眼睛，用带着玩笑的口吻问道。

　　“你说呢。”
　　“所以我不会问奈落先生要。”百合依旧坦然，“我还想活着，可不想因为什么利益之争被要保护我的奈落先生杀了。”

　　“你原来也是怕死的吗？”这样的话听来倒是稀奇。
　　“不然呢？”百合耸肩，“我有想做的事，还不能死啊。”

　　“那么，你想做什么呢？”
　　“你猜猜？”百合冲我眨了下眼睛，“要是奈落先生猜对的话，我就告诉你。”

　　我若是猜到还需要你告诉我做什么。
　　要是接上这样的话题，口中的话语说不定会被她当做笑话来说。

　　于是我沉默着没有开口。

　　（五）

　　为了隐人耳目，我和百合见面总是在深夜，大多时间都在我们第二次相遇时的那个湖边。
　　她哄着村民相信她的所有鬼话，百合在月圆之夜便会去到湖边沐浴。当然说是沐浴，不过是给妖怪偷袭她的空子，亦是让我们的会面可以轻松一些。

　　话虽是这么说，她却会真脱去衣裳浸泡进那冰冷的湖水之中，把四魂之玉的碎片和衣裳留在岸边。
　　我每次去的时候她早已沐浴完毕，穿着白色衫，坐在岸边的石头上，双脚戏着水，丝毫不担心自己在湖中的时候，有人会偷走她的衣衫和要交于我的四魂之玉碎片。

　　百合把时间把控得很好，所以不会有什么尴尬的场景，那被他留在岸边的物件神无也会替她看好，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可这个月却像是出了什么变故，待我来到湖边的时候百合还是待在湖内。此时已经是深秋，深夜湖水冰冷，可不是她一个普通人能承受的。

　　“怎么回事？”
　　百合远远地在湖心，还像是恨不能把整个人埋进水中，我想自己问不出个所以然，也就问起了站在一边的神无。
　　“这几日百合都和戈薇待在一处。”神无道，“白日都是好好的。”

　　戈薇？
　　那不是解开犬夜叉封印的少女吗？听闻并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总是奇装异服，行为举止也有些怪异。

　　“百合可能和戈薇来着同一个时代。”神无看着湖心的百合说道，“我见他们之间的交流没有任何阻碍。”
　　“是吗。”那也没什么奇怪的，毕竟从百合出现那日起我便隐约有所察觉了。

　　“百合说她很羡慕戈薇。”

　　说完这句话之后神无便退下了。
　　我则站在岸边看着湖心的百合，不知为何心里有着一丝的痛快。

　　她也是知道痛的人。

　　我想湖心的水很凉吧，但是你的心一定更冷。
　　没关系的百合，只有痛过了才能更清楚地看清这个世界。

　　（六）

　　“我其实生活在和戈薇相同的年代。”
　　“……”

　　“不同的是，她至今都生活得幸福，一家人能团团圆圆的，可我却总是一个人。”
　　“……”

　　“一个人的滋味不好受，受了委屈没有人倾诉，被欺负了也只能忍着……我不想一个人。”
　　“……”

　　“可是没有人愿意帮我呀，所以我只能自己强大起来，被人欺负了也要欺负回去。”
　　“……”

　　“就算很疼也要反抗，只要死不了就要让欺负过自己的人也知道痛的滋味，看着他们疼得在地上打滚，心里才会觉得有一丝丝的痛快……”
　　“……”

　　“可是痛快之后，又会觉得难过。为什么是我呢……为什么被欺负的总是我呢？”
　　“……”

　　“我想啊，可能光有蛮力不行，我还得有好的脑子，让自己不动手敌人就痛苦万分。”
　　“……”

　　“其实我和戈薇一样大的时候过得也挺不错的，能看到的也全是美好的未来，但一切都是虚妄。”
　　“……”

　　“我连高中都没上完，流浪在异国，若不逼着自己残忍，不知道要死多少回了。”
　　“……”

　　“我挺讨厌像自己这样的人，可不这样的话，我活不下去。”
　　“你今日的话有些多。”

　　这个月百合没有再把自己泡在水里，反而在湖边烧起了火，支起了一个木架子，烤着野兔子。
　　在她的身侧有着许多奇怪的瓶子，里面有着许多调料，她一边把调料撒在兔子上，一边在口中念叨着，不知道在抱怨给谁听。

　　“你就当我在自言自语好了，”百合抬头看着我，“我不知道该说给谁听，就连在那个人面前都不敢出声。”
　　“那个人？”我皱眉，“哪个人？”

　　虽然百合没有直说，我却觉得她口中的那个人是个男人，心里不知道为何有丝不悦。

　　“他不在这个时代，不麻烦奈落先生宰了他了。”百合笑了起来，轻松的语气丝毫看不出先前惆怅的模样，“你来尝尝我刚烤好的兔子吧，我让戈薇带了些这个时代没有的调料，味道应该是不错的。”
　　“你自己吃吧，我不用。”
　　“那真是可惜了。”百合叹息了一声，扯下了一块递到了一直坐在她身侧的神无手里，“那你吃吧。”

　　以往我拿到了四魂之玉便会离开，可是今日却坐在了她的对面，望着她熟练的烤兔子。

　　“这是村里的孩子救回来的兔子，”就算知道我不吃百合的还是介绍起了食材的来历，“兔子的后腿受了重伤很难治好了，已经无法回到森林了。”
　　“这就是神圣的巫女吗？”听着这话我笑了起来，“你不是应当养着，就算死了也葬起来？”
　　“你不说就没人知道。”百合把食指竖在了自己的唇前，“而且我又不是十几岁的孩子，那样的伪善做给谁看。”

　　“其实待在奈落先生身边挺不错的。”百合突然感叹了一声，“虽然他们都说奈落先生是残暴的妖怪，但是我跟着你还活得好好的，暂时还不用担心自己的安危。”
　　“那不是因为你有利用的价值么。”我笑着道。
　　“嗯，是这样。”百合点头，“我会努力一直让自己有利用价值的，所以奈落先生就不要想着什么时候除掉我了。”

　　百合说得不错，在最开始答应她的时候我的确有这样的想法，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觉得她这个女人挺有趣，而且聪明，所以并不讨厌，早已没了除去她的想法。
　　甚至觉得像她这样的人跟在身边挺不错的。

　　“我不会杀了你，”我垂下了眼帘不知道为何对她做出了保证，还是最真心实意地保证，“我会保护好你的，所以，放心地活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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