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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多事由
自从枫频霖铺开张起,店小二就记住了有一个拿着金枫叶,却从来不入后院的人。此人向来来去匆匆,经常丢下些许草药银钱,就人影不知。
就是这个人,经常会被铺子主人惦记,又有两三年没有出现了。前一阵子,店小二又开始经常见到此人,在龙脊山道上下走动。
这一天,正是深秋,店小二正看着满地落叶发呆,这人就闪身进了铺子。一面一脸提防看着后面,一面丢出手头的金枫叶,对小二低声道:“让你家主人出来,快一些。”
小二被这举动惊了一息,下一瞬便立马拿了枫叶进到后院去了,也不管那人坐到哪里去。
枫被小二十万火急地请出后院时,便看到坐在靠窗位子上的古仁。小二略感奇怪,他还以为这人会往角落里坐呢。
枫上前,一面为古仁斟上茶,一面问道:“何事?”
古仁:“我大概又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枫歪了歪头,表示不能理解。在枫的印象中,古仁向来是神出鬼没的,就算失联也是常事。怎么这一次,要特特地通知上自己。
哪想,古仁的意思却是要彻底改名换姓的架势。
西南混迹将近三年的古仁,却是烦了白港与他结仇的这伙人。当年趁势一避了之,现在再回来时,却又开始互相找茬了。这边古仁在西南也不是白混了小三年,手段较之前更是多样。虽然西南传说中的蛊毒他没有沾到过手,但奇葩的草药还是被他倒腾来不少。
于是重手之下,无一幸免。
那银月会更是被搞得人仰马翻,鸡飞狗跳的。
“我总想着,低调行事也不过分,谁知道,我这般人是低调不下去的。哦,那青麟估计又要上山庄找人了。”古仁也没喝茶,只是盯着外边的山道,絮絮道:“我思量过了,我也不适合用这剑了。原本,就是因为雷洛用剑,我才跟着学的。”
“雷洛都不在了,连带着那间草屋子都塌了,我还用剑做什么呢。”
“其实,还是匕首更适合我。”
“小枫,你何必窝在铺子内自苦,落败的事到底也不能怪你。”
“我却是不甘心,不甘心我不在的时候发生了这些许事情,而没能参与;不甘心之前那些事情让我鲜少能明着站出来为山庄做事。”
“这次,我要让江湖人都知道,我这人即便是不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他们也奈何不了我。”
这一日黄昏时,青麟果然又冲上山庄。
无奈古仁早已不在,天舞在唯光轩一脸似笑非笑地看了青麟半晌,表示这些事她当年不在场不清楚所以无可奈何。
青麟:“……”
这时,枫自外面入内,对着青麟说:“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我们心里都清楚,熊辉趁势退了一步,到现在你们又对上了,怎么青麟阁下又跑来让我们山庄出说法的?”
“他一个人搅得我们所有人不得安宁,我为何不可来要说法?”
枫转头看向天舞,佯装请示道:“天舞庄主,我可否代为做个定论?”
天舞很是费心地不让自己的嘴角扯得太明显,于是绷着脸点了点头。
“刚才,古仁已经在枫频霖铺里跟我告罪,然后说自此江湖上再无古仁这个名号了。”
“……”
此话一出,唯光轩内的几个人都一脸诧异,天舞更是低头扶额,一脸烦闷的样子。
枫见机,又开口道:“我知道阁下的难处,那古仁平日里也多有草药赠与铺子,不若我便借机请罪,转赠于你,聊表歉意,如何?”
青麟闻言恨恨了两声,连说道古仁的草药哪里敢用,到底还是甩手离开。
自那年夏至后,枫难得会上山庄去,更别提在唯光轩以主事人的身份与人交锋。是以,枫回了铺子后,难免上了些心绪,一夜乱梦,未曾好好入眠。
哪知,第二日午时,这边古仁的事情还未散去余波,那边夜宇又找上门来。
那夜宇几近冲动,差一点就要往后院里来。末了,还是自持住身份,呆在外面,等着枫出来。
枫刚磨了些睡意来,就被夜宇这仗势打断了。
原来是林非儿出事了。
不知怎么就引来官府的追捕文书,说她是罪臣之后,也不知道怎么就验明正身了,当场了就将她带走了。
枫诧异了半刻,也不知道可以接什么话。
实在是,林非儿的原本身份,这些也只有枫是清楚的,连铺子的众人也只大概知道林非儿是家道中落后,被枫在白港捡回来的。铺子初立时,枫在白港捡人捡惯了,是以一个林非儿还真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枫不知道林非儿在茅霰那边到底如何结交如何处事,也不知道她是否跟人说过自己的身世,所以她半晌应不上夜宇的话。
然后,就是这么个迟疑,就让夜宇觉得内有文章。
“枫庄主可知是谁人检举?”
枫被这一句疑问再次堵了话语,她拼命地拉回飞散的思绪,未果。
林非儿的身世,一开始枫也知之甚少,林非儿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后来枫决定收下林非儿时,特地找了路子按着林非儿给的一言半语打探了些许,也只得了些不明所以的消息。直到现在夜宇找上来,枫才知道此女身后的家族是被尽数流放了的。林非儿整好逃了出来,这好几年了,居然又被找到了。按照律法,林非儿是要被遣送至流放地的,且增加距离的。
这个时候被遣送出去,她就是孤身一人,到了地方也没有人照应了。
枫这么沉默了半盏茶的时间,待她回过神来,夜宇已经是满眼怀疑了。
“我不知……”
这样的回答,对于夜宇来说,就如同没有回答一般。于是他紧接着又问道:
“那你可还知道这里有谁知道非儿的身世么?”
“没有……”枫依旧摇了摇头,犹疑了半晌才接着道:“我没和任何人说过,但我不知她是否和别人说过。”
夜宇也是现下才知道,原来林非儿根本不叫林非儿。他理遍所有头绪,似乎只有枫知道她的底细。夜宇自己心里没底,总觉得思来想去也只有因为林非儿断了与铺子的联系后,枫意欲报复这一个解释了。加上现在枫虽然满脸惊讶,但却不利落,这似乎又给了夜宇新的证据。
但到底,这些只是夜宇的推想,并无证据。于是,夜宇这边一头热地质问过来,然后又一头热的愤然而去。
夜宇在白港广发告示要生吞活剐了那个举报之人时,枫在铺子的后院中拿着那颗红色的金珠子摩挲良久。
枫将这金珠与一个铁铃铛放在一起,都让闲弥镶进了桌子上的一块岫玉镇纸中。
至此,枫在铺子中更加的深居简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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