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香

　　（本作品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我进来时，此处被人设下了阵法。此刻也不知这阵法破了没有，你先站在我身后，让我试一下看看能不能冲出去。”颜墨月谨慎的说。

　　小玉心头笼起疑云，折罗为什么要设下阵法阻止颜墨月闯入？他不是早就知道颜墨月要来吗？难道……

　　“等一下！”小玉拦住他，“墨月，你是怎么想起要来北冥的？”

　　颜墨月微微蹙眉，“方才没有来得及与你讲，我也正要问你，为什么会被人掳到北冥？你可认识带走你的人？”

　　小玉惊呆了，颜墨月不知道是折罗带她来的北冥？难道是折罗刻意隐瞒了自己的身份？她一时间什么也想不明白，不由得愣住了。

　　“玉儿……”颜墨月担心的看着她，“你还好吗？别害怕，一切都过去了！”

　　看来颜墨月是以为她还在后怕，小玉突然决定先隐瞒这件事，她定了定神，摇摇头道：“那人带着面具，我看不到他的脸。”

　　颜墨月低下头，若有所思。过了半晌，他才低沉道：“两日前，有人杀了一名昆吾的弟子，并用灵力在尸体边上留下字条，说如果还想见你，就带五色神石来北冥换人。看字条的称呼，是留给我的，但那人却将尸体藏在了葶苈屋内。”

　　“他还杀了昆吾山的弟子？”小玉简直不敢相信，“既然是留给你的字条，那为什么又要把尸体藏在葶苈屋内？”

　　还未等颜墨月回答，她又突然道：“也许，那人知道你的本事，觉得闯入你的居处太危险，所以选择了从葶苈处下手。”

　　其实她并不清楚折罗和颜墨月的灵力到底谁更强一些，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补上那一句，是为了证明什么吗？证明了又能怎样呢？她并不知道自己最后说那句话的目的，只是说完后觉得有些心虚，不由得别过了头。

　　“我推算了一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带你来到北冥的人，灵力一定不会在我之下。所以他完全有能力在杀人之后再将尸体丢到长清殿，可是他却丢在了葶苈屋内。所以，他这么做的原因一定不会是因为害怕被发现。更何况……事发的那日，我并不在昆吾。”颜墨月很快否决了她的想法，最后一句，他说的有些迟疑。

　　听到他这么说，小玉竟然隐隐感到心里有些踏实。

　　但是很快，她就觉得内心被一股强烈的罪恶感包围，折罗比颜墨月的灵力高强，这与她有什么关系呢？难道就为着那份心里依旧割舍不下的温暖，就去期盼让颜墨月落败吗？

　　她突然好讨厌自己，所以什么话也不想再说，就那么静静的站着，听颜墨月往下说。

　　颜墨月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而是继续蹙眉道：“其实，要想猜出他的目的并不难。他这么做的目的，很明显，是为了将此事干的隐秘。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你在北冥的消息。但让我不解的也是这里，他既然敢向我提条件，就说明他……”

　　他说到这里，神色稍微有些变化，又顿了顿才接着道：“说明他早已知晓我对你的心意。到底是什么人能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在我自己都没有做出决定之前，就敢拿你做筹码来相威胁？一想到这里，我就感觉到深深的不安。”

　　“墨月，那人并没有将我怎么样。”小玉静静地说，她不想让颜墨月担心，那语气就像在陈述一件很普通的事：“他带我来到这里，一路无话，然后将我放在礁石上，自己便下海了。”

　　颜墨月轻声道：“看到你没有受伤，我也很惊诧，本以为那人会拿你做要挟，谁知来了这里，却连他的人影都没有见到。在这次来北冥之前，我其实并没有准备向你坦白。但看到字条的那一霎，我就明白，很多事情，如果不早些说出来，也许就会错过最珍贵的，追悔莫及。”

　　“那说出来万一后悔了呢？”小玉忍不住脱口而出。

　　“对你，不悔。”颜墨月没有丝毫的犹豫，只说了短短四个字，但话语间所透出的坚定却是不可抗拒的。

　　“墨月，五色神石是什么？”小玉听到他的回答，心中真是又羞又喜。但她终是害怕再深究下去会牵扯出折罗的身份，便突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

　　好在颜墨月并未多想，稍作思考后依旧认真答道：

　　“那是女娲神当年补天时留下来的圣物，被用来封印各类妖邪，千百年来一直由仙界保管。从我接任掌门起，它便在昆吾山了，是昆吾的一大神器。”

　　“你接任掌门多少年了？”

　　“一千三百五十年。”

　　“那你……带来了五色神石吗？”小玉心中十分忐忑。

　　“我带神石赶到后，望见你躺在礁石上，也不知是睡去还是晕倒，便急着靠近，但没想到你周身还有结界。那人也绝非一般，应是早就算到了一切，他设下的结界很诡异，在我用灵力试了无数次都无法冲破后，才想到他提出的交换条件。最后，我用五色神石按在结界上，果然，结界不攻自破，神石也随之消失。我曾试着感应了那股灵力消散时的去向，但它们最后竟然都涌向了海底，时间紧迫，我顾不了那么多，便先来找你。刚到你身边，你便醒了。”

　　小玉心中五味陈杂，即为颜墨月的痴情而感动，又为摸不透折罗的意图而心烦。但她此刻最关心的还不是这些，稍微思考了一下便急切道：“墨月，五色神石在你手中丢失，你不会受到责罚吗？”

　　颜墨月淡淡一笑，“我是掌门，谁会罚我？”

　　听他这么说，小玉才放心，她忍不住握紧了颜墨月的手，心中更加坚定了要与他面对一切的决心。

　　颜墨月左手二指聚起灵力，慢慢朝面前的天空探去，小玉能感觉到周围的海风渐渐起了变化，似乎慢慢形成了一个漩涡，而漩涡的中心，就是颜墨月二指所指的方向。

　　过了一会儿，海风形成的漩涡缓缓归于平静，颜墨月轻松道：“结界已经不在了，我们可以走了。”

　　小玉十分不解：“墨月，以你的灵力，难道连一个结界也看不出么？还要用这样的方法去试探？”

　　“若是普通结界，自然拦不住我。但此人灵力高深莫测，且十分诡谲，为了以防万一，我只得小心为妙。”

　　小玉点点头，“说的也是，既然结界没有了，那我们快走吧。”

　　“搂住我的腰，我御风带你。”颜墨月温柔的一笑，脚底生风，人已腾空而起。

　　小玉紧紧抱着他的腰，感受着冰冷的海风夹着丝丝水汽拂面而过。不知为何，同样是御风，此刻竟再也找不到当日来时的那种刺激。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心安。

　　他们越飞越高，小玉望着那块自己曾经落脚的礁石，看到它越变越小，几乎快要被淹没在茫茫大海之中。

　　突然，小玉以为她看错了……但它真的一下子就从海面消失了。

　　小玉揉揉眼睛，不相信自己看到的是真的，很明显，那绝对不是正常从她视野中消失的，而是它真的沉入了大海。

　　但是无论她再怎么找，竟然都无法再寻到它的一丝踪迹，入眼处尽是茫茫的海水。

　　再仔细看时，她好像看到海面上有一道白色的影子，就在刚才那块礁石消失的地方。

　　她不知道那是不是折罗，但她想再看的清楚一点，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颜墨月说北冥的地心引力太大，御风时不能分神，便一直在专注的动用灵力，所以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

　　小玉努力了几次，还是无法看清那个影子到底是不是折罗，但心里的直觉告诉她那一定就是他。她感觉得到，折罗好像也看了她一眼，但很快便重新钻入了层叠的浪花里，再也无迹可寻。

　　夜色依旧，月凉如初，似乎与他们来时并无分别。小玉最后深深望了一眼那轮月色清澈的玉盘，心里暗暗道，北冥，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然后便将头埋进了颜墨月怀里，任凭冷风吹乱她的长发，划过她的衣襟，扬起层层轻纱……

　　她不再理会耳边的一切，只是潜心在颜墨月的怀里沉睡。仿佛，一切都已成过去。两天后，面对她的，还是从前那个熙攘纷争的乱世。

　　平静如北冥月，此刻也不禁蒙上了淡淡的薄暮，就像增添了一层妩媚的面纱。轻如烟丝的薄纱下，有两个若隐若现的人影，一白一蓝，正站在翻涌的海面，踏浪而立。

　　“还是你比较有远见，两百年前就瞅准了今天这个筹码。”

　　“活的太久了，有些事情就自然可以靠直觉来判断。”折罗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语声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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