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

　　“冷静！冷静下来！”苏景若在厕所不断用水龙头里的冷水往自己脸上泼。
　　“只要能够尽快给南南安排手术那么他存活的几率还是很大的。”这样说着的苏景若似乎开始重新控制好情绪。
　　夏双涵盯着床上睡的不是很安稳地南南皱眉还时不时地把视线投向门边。
　　苏景若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恰逢上夏双涵看过来的视线。
　　“怎么样了？”夏双涵刻意注意音量。
　　“医生说最好尽快进行手术。”苏景若双手藏在身后眼睛不知落在何处。
　　“这么严重？”夏双涵略显激动地抓住了苏景若的手臂。
　　“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啊，真心不应该这样的．．．”夏双涵心里难过的点被无数倍地放大。
　　苏景若长手一送将夏双涵快哭出来的脑袋摁到怀里，“刚刚你说的话好像上了年纪的老婆婆哦。”
　　“现在还有心情开玩笑。”夏双涵转哭为笑地轻轻敲打一下苏景若。
　　“为了能让南南尽快手术我们一起来想办法吧。”
　　“嗯，那我们第一件事情要做什么？”
　　“当然是筹钱呐。”两人对看一眼同时叹气。
　　苏景若小心翼翼地抚着夏双涵的长发眼神显得有些无力。
　　苏景若第一个想到的人是苏琴，她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向她提出要求那么等同于答应和她的交易。
　　即使对方是养育自己长大成人的人也是一样的，想到就会压抑的样子所以苏景若将它作为最后的选项。
　　最后的选项才是最容易让人妥协的却并不是最容易让人接受的。
　　“行，马上来。”秦美佑一甩菜单拉着丘奚然跑出了小饭馆。
　　服务员过来重新摆好餐桌上的东西嘴里唧唧歪歪：“不吃饭还来什么饭店一看就是乡下人。”她忘了自己就是在这乡下小饭馆里打工的。
　　“她怎么说？”夏双涵剥了个香蕉递给苏景若。
　　“估计她们在来的路上。”苏景若嘴伸过去刚想咬下去，不知是因为香蕉太老的缘故还是什么它就自动断成两截，一截完整地摔在了地上。
　　看夏双涵忍俊不禁的样子苏景若发泄似的把另外半截香蕉狠狠咬下吞进肚里。
　　等秦美佑她们到了医院和苏景若她们碰了面，匆忙赶来的两人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四人就在医院草坪空地上合计了一下午。
　　天色也渐渐黑了下来，四人收拾收拾往南南的病房走去。
　　一开门本应该躺在床上的南南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窗边在四人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情况下只见他开始慢慢攀上窗沿。
　　“南南你干什么快下来。”夏双涵着急地想过去阻止他。
　　“姐姐你别过来你再靠近一步我马上跳下去。”南南声音很轻但透着焦躁。
　　“别，别动我不过来。”夏双涵慢慢地停止了动作。
　　“那南南你听我说你是个好孩子，你乖乖地自己从窗户边下来好吗？”苏景若不知何时站在了夏双涵边上。
　　“哥哥你别骗我了，我要是好孩子他们怎么会不要我呢？我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坏孩子。”说完惨无血色的小脸上滚出两行泪珠。
　　“我们守在门外什么都不做？”丘奚然压低声音问。
　　“那是她们家的家事我们守在门外等着就好站在里面只会越帮越忙。”
　　丘奚然一副她明白了的表情点点头。
　　“想到该怎么办么？”夏双涵微微动动唇开口问。
　　“目前还没有。”苏景若也是微微动动唇回答。
　　“南南你要是跳下去我们立马也跳下去陪你。”苏景若拱了拱夏双涵的肩膀。
　　“是，是啊，南南你就这么跳下去是不是不想再见到天使姐姐了？”
　　南南抓着窗户朝向外面瞧他所处的高度确实有些骇人。
　　“可是天使姐姐．．．”话没说完南南因为体力不支脑袋犯晕手也渐渐脱离了窗户。
　　两人一看这情况不对没任何犹豫地跑上前一人一只手把南南给拉了下来。
　　“我去叫护士重新给他挂点滴拿氧气罩。”苏景若说完跑了出去。
　　丘奚然也一起跟上苏景若。
　　剩下秦美佑走回病房陪夏双涵照顾南南。
　　南南在护士的耐心护理下重新又挂上了点滴。
　　送走丘奚然她们苏景若买了碗小馄饨给夏双涵带上去。
　　她把碗处理好走到夏双涵身边，“多少也要吃一点。”
　　夏双涵疲倦地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是不是南南他做出的举动让你想到不愉快的回忆？”
　　“不是，我只是在想南南也正像我们一直在支撑着某些无法负荷的东西，他心底该有多深的绝望才会想到自杀这种方式来解脱。”
　　“我们会是他的二次希望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会跟着我回来。”
　　“嗯。”夏双涵把头靠在她腰上双手环住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我向你保证。”苏景若在她额上印下一吻。
　　“但愿如此。”
　　南南此时虽然处于昏睡状态眼角却分明地淌出了泪滴。
　　苏景若替趴在南南床边睡着的夏双涵盖上自己的外套悄无声息地出了病房。
　　手机上那个特殊号码多久没播过，答案也已经久到忘记了。
　　“喂，有事找你谈什么时候能空下时间？”
　　“任何时间都可以我在家里等你。”苏琴摸了摸吃完就把自己窝成一团的黑皮。
　　“等我．．．吗？”苏景若对着挂断的电话自言自语。
　　走进家门几乎是一瞬间，窝成一团的黑皮来了精神。
　　围着苏景若的软软一团转啊转的，她弯腰将黑皮捞起抱在手里。
　　一张桌子两头坐着一个人。
　　苏景若静静坐着没说话而苏琴手里的红酒还留下一点。
　　“你知道你爸爸回到本市了。”
　　苏景若抬头看了她一眼算是默认。
　　“你应该明白他回来是因为他还是不死心想要回你的抚养权。”苏琴晃着手里的酒杯。
　　“要我答应也可以那就来个交易。”苏景若眼神坚定地和她对视。
　　“好说，条件随便你开。”苏琴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苏景若很快离开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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