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情

　　回家的一路上，许清晟满脑子，都是林明清出车祸的场面。
　　他好害怕她再一次离开自己，自责为什么要骑摩托车带林明清去兜风。
　　忽的，一只微热的小手握住他冰冷的大手，带着许清晟停下脚步，后怕的侧眸瞄林明清一眼。
　　林明清拉着他的两只手，与自己面对面站着，她的眼眸里带着安抚，“阿晟，我这不没事吗？别想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许清晟把她拉进怀里，珍惜地抱着林明清，像一件宝物一样，带着一丝丝哭腔：“嗯…”
　　“走了，再晚一点回去，我明天上班要迟到了。”她拍拍许清晟的后背，哄着他。
　　他松开，与林明清十指相扣，回家，“好。”
　　他们加快步伐，片刻之后，就到林明清家楼下。
　　她踮起脚尖，侧着头在许清晟脸颊，印上一个浅浅的吻，“阿晟，我先回去了，你路上小心。”
　　“好。”
　　林明清上楼回到家，拍着自己的小心脏，呼出一口气。前面的经历还记忆犹新。
　　去卫生间洗完澡，惬意地躺在床上。把还在抽电的手机拔掉，趴在床上。
　　林明清：到家了吗？
　　许清晟：到了。［小狗打滚的表情包］
　　林明清又收藏他的表情包，给许清晟发送一个一模一样的表情包：好的，那你早点睡，晚安。［小狗打滚的表情包］
　　许清晟：［小狗收到的表情包］
　　林明清嘴角上扬，朋友圈有新消息。打开一看，是许清晟发的朋友圈，照片是他拍三个娃娃的。
　　配文：幸福的一家三口。
　　她点赞完许清晟的朋友圈，发信息给杜玲悦。
　　林明清：明天早上，一起出去吃早餐吗？好久没去吃那家了。
　　杜玲悦秒回一句：好。我定个闹钟，大概几点？
　　林明清：八点。
　　杜玲悦：好。
　　把手机放下，关上房间的灯光，勾唇闭上眼睛。
　　翌日清晨，林明清跟平常一样，跑步，洗澡换衣服。
　　她收拾好，拿上手机钥匙出门。开车去到西子湾，打开门，杜玲悦竟已经醒了。
　　“你今天起这么早？”林明清怀疑，换上拖鞋走进去。
　　杜玲悦打个哈欠，睡眼蒙眬，不好意思笑了笑，“没有没有，是熬夜熬穿了。”
　　林明清扶额，“那就去吃个早餐，回来补觉。”
　　“好。”她速度的回到房间，换上平常衣服，跟在林明清出门，去她们经常吃的一家，吃早餐。
　　……
　　沉沉的天空压下来，没有丝毫太阳的踪迹。白色的云朵，转眼变成灰色的。
　　林明清星期六下午，在家休息。醒来时，头部发热，思绪翻滚。
　　一直以来连不上的记忆逐步拼合，记忆以零散片段涌现回来。
　　连之前家人、朋友、男朋友的重重奇怪迹象，都得到解答。
　　她双手撑在床上，坐了一两分钟，起床把睡衣换掉，出门开车想去找许清晟。
　　青青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到门口，目送林明清出门。
　　开到北山墅，许清晟好早之前，就已经跟保安打好招呼，林明清顺利把车开进去。
　　手指在密码锁上，熟练地输入自己的生日，开门进去。
　　换上拖鞋，在许清晟震惊地目光中，坐到他一旁的黑白格座椅上。
　　许清晟从客桌的水果盘里，拿起剥好的红心柚子，起身走到林明清面前，喂给她吃，“清清，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家里睡觉吗？”
　　林明清心安理得地张开嘴巴，吃掉柚子，酸甜的滋味，在嘴里延伸，不说话，只是一眨不眨地盯着许清晟的眼睛。
　　他被林明清盯得心慌慌，盘腿坐到地上，与她面对面坐着，“清清，你怎么不说话？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她还是不说话，面无表情，不生气也不伤心。
　　他有点着急，握住林明清的两只手，凝视着她的眼睛，想从眼里看出些什么。
　　“我在想怎么把那件事，说出口。”林明清终于开口，许清晟悬在半空中的心，落回到肚子里。
　　许清晟歪着头，语气柔和，“你想说什么吗？”
　　林明清弯下腰，只比许清晟高一点，以一个上位者的姿态，捧着他的脸蛋，“许清晟，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
　　听到这个问题，他脱口而出：“欺骗。”
　　“那你有没有骗我什么？”她一步一步引诱他，给许清晟一个台阶下。
　　“啊…？”许清晟心里已经乱成一团，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但如果不说出来，他会后悔一辈子的。
　　低下脑袋，像一只犯错的小狗，声音闷闷的：“有。”
　　她挑眉，手摸上他的脑袋，语气温柔：“说吧，我又不会怪你。”
　　许清晟抬头，嘴巴微张，开始简单明了，讲出欺骗林明清的事情，“你因为车祸的原因，撞到头部，记忆错乱，你没忘记其他事情，只误以为我们不认识。医生说最好不要刺激你，不要直接告诉你失忆的事情。然后我因为一些原因，不能出现在你面前。就这些了。”
　　“清清，我错了，我不应该骗你的，明知道你不喜欢欺骗。”许清晟说到后面，没了声。
　　林明清认真地听他讲，等许清晟把所有的都交代完，外面雷声打断两人。她向窗外看了一眼，想着等下怎么回去。
　　她没在管如何回去，只想把眼下的事情，解决掉，林明清没回他最后说的话，“嗯。我好像都想起来了。”
　　“真的吗？”他眼睛亮亮的，期待的盯着林明清。
　　伴随着点头回答许清晟的问题：“嗯。你能承认挺好的。你们欺骗我，是有苦衷的。我也不知道—我现在什么心情，也不生气，就是想给你一个小小的惩罚。”
　　许清晟点头，只要林明清不生气，他做什么都行，就算在追她一次也行，“好，什么惩罚？”
　　“还没想好。对了，我今天住这里，睡你的房间，和你睡。”
　　他被林明清每一句话都震惊到，呆愣地点着头，“好。”站直身子，假意把她用过的牙刷、牙杯拿出来，“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
　　“行。”
　　……
　　林明清先躺在床上，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说出和许清晟一起睡觉。有些紧张地抓着床单，频繁看向浴室。
　　为了放松心情，她打算玩会手机，撑着床坐起来，靠着床头，开始看热搜。
　　许清晟穿着睡衣走出来，浑身冒着热气，懒洋洋地用毛巾擦着头发。没擦干净的水珠顺着脖子流入进领口以下。
　　她没注意浴室这边的情况，一心在热搜中放松，不让自己紧张。许清晟见林明清没反应，坐到床边，眼巴巴地盯着她。
　　“洗完了？”林明清把手机放下，看到他湿漉漉的短发，伸手抓了几把，手上粘上水，“快去吹头发，上床睡觉。”
　　“好。”他拿着吹风机，插上插头吹头发。
　　头发吹干，把吹风机放回原位。走到另一边，上床睡觉，床刚好可以睡两个人，他们中间空出一点缝隙。
　　他闻着林明清身上，与自己一样的味道，觉得终于和她在一起，以后也一定会好好的。
　　林明清刷了会热搜，把小台灯关上，躺下来。前面还没有的紧张感，躺着之后又开始了。
　　安静的放假内，对方的呼吸声，格外清晰，“阿晟。”
　　“嗯？怎么了？”
　　林明清转过身，面对许清晟，“其实我早就知道，我失忆的事了。”
　　许清晟的身子一怔，身子慢慢往林明清那边移动，“什么时候知道的。”
　　“那时出差的时候，去到你的学校参观，看到你的照片，跟我梦里一样，我就猜测，后面看你们的表现，猜出来的。”
　　“哇，我们家清清太聪明了。”他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每每想到，林明清是因为他，而出车祸的，他就心慌。
　　林明清往声音源摸黑，摸到许清晟的嘴巴，“我只是跟你说说，快睡吧。晚安。”
　　“好。晚安”
　　她听着许清晟安稳的呼吸声，困意直接越过，跟他睡在一起的紧张，她慢慢睡过去。
　　许清晟睁开双眼，伸手去碰林明清的脸蛋，笑意浓浓。小心翼翼把拉进怀里，下巴搁在林明清的脑袋上，安心睡去。
　　这样的动作，不出意外，林明清在五点多被热醒，她实在受不了，才睁开双眼。
　　转头看向热气的来源，许清晟把头窝在林明清怀里，双手抱着她。林明清把他的手拿开，从许清晟怀里出来。
　　走到阳台去吹吹凉风，降一下身上的热度。
　　许清晟察觉到怀里的小人离开，强撑着困意坐起来。抬起脑袋，就注意到在阳台围栏处吹风的林明清
　　拿起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把锁屏壁纸又换一张。
　　他掀掉被子，趿拉着拖鞋走的她身边。后背靠在围栏上，手靠在上面，明知故问道：“清清，你怎么起这么早，才六点。”
　　林明清冷笑一声，摸着“咕咕”叫的肚子，“我起这么早，自己心里清楚。我饿了。”
　　许清晟憨憨一笑，挠着脑袋，“好的。你先去刷牙，早餐马上就好。”
　　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许清晟，一切，终于可以回归正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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