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鸣

　　路上，一黑一白和一个小女孩走着。

　　蒖蒖忽然担心契印会不管用，于是她轻轻攥起了左手，后面的玄玉吃痛地发出“嘶”的一声。

　　蒖蒖嘴角一扬，幸好没有失效。

　　玄玉面色不爽，但顾及契印的威力，他暂且忍了下来。

　　半路，蒖蒖和白玉坐下休息，玄玉倚坐在远处的树旁，与他们格格不入。

　　此处少有人烟，四处多是高大的树木和荒草。

　　白玉盯着树上的果子：“蒖蒖，我饿了。”

　　蒖蒖走至树旁，使劲摇了摇树干，树只是微微颤动。白玉起身，二人一齐摇动树干，树上的橙果仍是纹丝不动。

　　蒖蒖后退几步，仰头看着满树的果子，寻思着如何是好。

　　玄玉在暗想，如今他被契印控制，行事多有不便，不如先拉拢蒖蒖，再做打算。

　　想着，他飞身上树，掏出匕首砍下一根满是果子的树枝。

　　果枝掉落在地，白玉笑吟吟地扬头向玄玉言谢。

　　蒖蒖抬头看向树间的黑影，玄玉扬起嘴角：“我请客。”

　　蒖蒖不理，心中仍介怀赌馆之事。

　　过了一会儿，蒖蒖的肚子叫了，白玉将果子递到蒖蒖面前。蒖蒖看了好一会儿，才犹豫接过。

　　吃饱后，三人继续上路。

　　蒖蒖冷不丁地问了玄玉一句：“青丘怎么走？”。

　　玄玉没想到一枝野果就能打破他们多日以来的僵持。

　　玄玉抬手随便指了一个方向。

　　“是谁让你去青丘？”玄玉斜目试探蒖蒖。

　　“不关你的事。”蒖蒖瞥了他一眼，还存着戒心。

　　顺着玄玉指的方向，三人阴差阳错来到娀昭城。

　　.

　　娀昭原是太商的附庸小国，虺族吞并太商后，娀昭便被收为一座城池。

　　娀昭是女子当政。娀昭女子能武善舞，美艳英飒，颇具名气。但先后被太商、虺氏征伐收服后，常有外客慕名而来，他们涌入娀昭城，将女子为尊的风习冲击了不少，城内女子原本崇尚的骁飒英爽、独清自强之风也随之渐衰，反是趋炎依附之气日甚。

　　玄玉勾搭白玉的肩，停在一处红楼前，他诱哄道：“里面的姐姐可比蒖蒖好看多了，你也跟着进去瞧瞧。”

　　说着，玄玉推着白玉向里面走去。

　　白玉看见楼门前的姐姐们衣裙轻薄，唤声柔绵，不禁有些犹疑。

　　白玉面色无措，他停下被玄玉推搡的脚步，回头张望道：“蒖蒖呢？”

　　玄玉压住白玉的肩：“我们进去坐坐，马上就出来。”

　　他向门前的美人一招手，姑娘们便喜颜结伴地迎了过来。

　　她们见白玉不谙世事又玲珑剔透，瞬间簇拥上前。

　　白玉被这场景惊呆，他连忙躲避视线，回身向玄玉求助。

　　可玄玉却不知何时候没了身影。

　　“玄玉。”白玉左右退步，隔着温香缭绕的柔娇女墙唤道。

　　一个姑娘见白玉着忙的样子可爱，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

　　“放开…我。”白玉难为情地挡开她的手，他看着这些异常热情的姐姐，心中慌张。

　　.

　　此时，蒖蒖正在对街的商铺打听青丘的位置，她连连问了几家，却无人理会，甚至还遭受了几个白眼。

　　等蒖蒖回身寻找白玉、玄玉，却不见他们的身影。

　　蒖蒖顿时心生恐慌，忽在这时，她听到白玉的喊声。

　　蒖蒖垫脚看清白玉正被一群女子围住，她冲上前挤进了人墙，将白玉护在身后。

　　周围的姑娘们嗔怪不满：“哪里来的野丫头！”

　　蒖蒖闻言，稍怔。她又气又委屈，却未作分辩，拉着白玉出了人群。

　　来到旁处，蒖蒖难以平复方才受到的委屈，她声音激动颤抖地质问白玉：“她们怎么围着你？！”

　　白玉无辜地看着蒖蒖，不知她为何生气，他低着首，可怜扬头道：”我也不知，是玄玉带我来这的。”

　　蒖蒖后悔迁怒白玉，她拉起白玉的手，温和问道：“玄玉呢？”

　　白玉向她摇了摇头。

　　蒖蒖只好左右张望寻找玄玉，这时她看见玄玉的身影出现在红楼内。

　　蒖蒖正想上前，却瞥见里面的人衣冠不整，她隐隐觉出里面不是什么好地方。

　　蒖蒖欲唤玄玉出来，可因先前受到的白眼和姑娘们的奚落，她忽觉自己难堪。

　　蒖蒖转身向白玉道：“白玉，你帮我唤玄玉出来吧。”

　　白玉点首，他抬步上前欲找玄玉出来。

　　蒖蒖伸手拉住了他，她看了看门口的那些姑娘，对他说：“就在这里唤。”

　　白玉听话，他张口大声向红楼门内喊道：“玄玉！玄玉！快出来！”

　　玄玉闻声，抬眼看到两人拘谨地立于人流中，他漠然冲二人道：“你们先去打听，我在这里等着。”

　　蒖蒖看到玄玉漫不经心的样子，忽气言道：“我们是要去青丘的！”

　　玄玉懒悠悠道：“等你问到，再找我也不迟。”

　　玄玉清楚人、妖、神分界已久，人间不会有人知道青丘的存在。他说着，又向里面走去。

　　蒖蒖气哄哄地跑进红楼，她拽住玄玉，却见里面的人衣冠不整，她对玄玉忍气道：“这里不是好地方，我们快走吧。”

　　玄玉轻笑道：“你以为我不知？”

　　蒖蒖愣住。

　　玄玉甩开她的手，继续向里走去。

　　蒖蒖忽地握紧左手，玄玉猛然吃痛，他回首克制愠气：“你做什么？！”

　　蒖蒖看向他，气言道：“你知道不好，为何还要进去！”

　　玄玉冷笑两声：“总比跟着你在外面瞎转的好。”

　　“你……”蒖蒖愠意更深，她说着，又要握紧左手。

　　玄玉眼疾手快，抽出匕鞘打落她绷直的左腕，威胁道：“教我做事？劝你好自为之！”说完，他转身进了红楼。

　　蒖蒖目中噙泪，转身带白玉离开……

　　.

　　二人来到城主居所的楼墙外，对街的老人说，城内知道最多的人就在这墙之内。

　　蒖蒖和白玉瞧着高墙，正发难该如何进去。

　　这时，白玉忽然发现墙角有一个洞，被草掩着，极其隐蔽。

　　此时墙内，八岁的妲姜叉着腰，歪头看向狗洞，听到身后巡队的脚步声，灵澈的眼睛闪过一丝慌张，她连忙弓下身，钻进了狗洞。

　　恰好墙外的蒖蒖想要钻进去，狗洞内的两人撞到了头，吃痛了起来。

　　蒖蒖连忙从狗洞退身，不一会儿，便看到一个黑发碧眼，生得俏丽灵秀的小姑娘爬了出来。

　　妲姜看到面前的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穿着外地服饰的小姑娘正好奇地看着自己，她迅速站起身，整顿好仪姿。

　　妲姜傲娇又有些盛气凌人：“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的专用密道！”

　　蒖蒖看着她的样子，瞬间有些不服气：“你又是谁？！”

　　妲姜并未留意她的语气，转了转眼珠，答道：“我是这墙内的丫鬟。”

　　妲姜转眼看到了白玉，她笑着向他走过去：“他是谁，好可爱。”

　　妲姜说着，不由捏着白玉的脸。

　　白玉能感受到人身上散发的纯善气息：

　　“姐姐好漂亮。”白玉咧嘴道。

　　妲姜拍拍屁股，冲二人道：“我还有事，先走了。”

　　蒖蒖见她离开，又和白玉从狗洞钻了进去。

　　走至拐角的妲姜意识到不对劲，折了回来，钻回了墙。一抬头，果然就看到护队和刚被抓住的蒖蒖白玉二人。

　　护队首领走上前来，向妲姜施礼：“小姐，这是你这个月第三次违反城主命令私自外出，城主吩咐过如今城内即将迎接虺朝使者，小姐不宜外出走动，这次要罚小姐禁闭十日，并封锁您的外出通道。”

　　护队首领看了一眼狗洞。

　　妲姜不以为意：“知道了，那这两个人呢？”妲姜看向蒖蒖和白玉二人。

　　护队首领道：“这两人私闯楼院，要押去听城主处置。”

　　蒖蒖白玉在护队手中挣扎。

　　妲姜看着二人，想着关禁闭无趣，便向护队道：“他们是我在外面新交的朋友，是我让他们进来的。”

　　护队首领：“这……”

　　“若要问罪的话，就把他们同我一起禁闭十日吧！”妲姜扬起脸庞说到。

　　“容在下向城主禀报。”

　　“你和姐姐说，要是她不答应，我就禁食，而且还会出逃的！”

　　另一边，护队首领将此事回禀城主，城主妲庄无奈地摇了摇头，答应了妹妹的要求。

　　禁室内，妲姜将糕点递给蒖蒖和白玉，白玉高兴地接过，吃着。

　　蒖蒖看着室内精美的摆设，出了神，她还没有见过这么华美的装饰，不禁畏手畏脚起来。

　　“你们爬进我家来做什么？”妲姜边吃边问道。

　　“我们是来打听青丘的。”蒖蒖双手局促。

　　“青丘？我倒在姐姐讲过的神妖传里听过，听说青丘里住着法力强大的九尾狐。你问这个做什么？”妲姜奇怪。

　　“我们要去那儿。”

　　“我也不知道青丘在哪里？”妲姜手支着脸腮。

　　忽然，她想了起来：“姐姐的密室里可能会有青丘的记载，可我现在出不去，等禁闭解了，我就带你去。”

　　“嗯！”蒖蒖抓住希望。

　　“不过，这几天，你们要陪我玩。”

　　“好啊！”白玉听到，开心答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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