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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漠川跟在他身后,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背影。
江野像是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回头冲他笑了笑:“过来帮忙剥蒜。”
闻言沈漠川连忙走到厨房台面前,拿起江野递过来的蒜瓣。他指尖捏着白白胖胖的蒜,指甲轻轻掐进蒜皮,却怎么也剥不开那层韧劲十足的薄膜。
“笨死了。”江野在旁边低笑,“这样,指甲扣住蒜蒂,转半圈。”他放下锅铲,拿起一颗蒜演示,指尖灵活地一转,蒜皮就松松垮垮地掉了下来。
沈漠川学着他的样子试了试,蒜皮倒是裂开了缝,可指尖被辣得发麻,他下意识地往嘴边凑,想舔掉那点灼痛感。
“别碰嘴。”江野眼疾手快地抓住他的手腕,把他的手往水龙头底下按,“冲会儿水,不然辣得你眼泪直流。”
冰凉的水流过指尖,灼痛感渐渐消退。沈漠川看着江野重新拿起锅铲,背影在油烟里显得格外踏实,忽然觉得有点痒——不是皮肤痒,是心里。他抽了张纸巾擦手,又拿起一颗蒜,这次学得认真,虽然还是慢,却总算剥得有模有样。
“不错啊,沈大班长。”江野侧头看了一眼,嘴角弯着,“再练练就赶上我了。”
沈漠川没接话,耳根却悄悄红了。他把剥好的蒜放在盘子里,蒜瓣圆润饱满,像一排小小的白玉珠子。江野瞥了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往锅里撒了把葱花,香气瞬间漫得更浓了。
晚饭时,沈漠川喝着温热的小米粥,看着盘子里清蒸鲈鱼最嫩的那块被江野夹到自己碗里,想起冷战时的冷清。那时候餐桌两端像隔了条河,现在却连空气里都飘着甜。他小口咬着鱼肉,刺少得几乎没有,显然是江野细心挑过的。
晚上刷题时,书房的台灯暖黄得像块融化的黄油。沈漠川趴在桌上演算起电磁学大题,江野就坐在旁边翻着物理错题本,偶尔会用笔尖敲敲他的练习册。
夜深时,沈漠川的胃又隐隐作痛。他没出声,只是悄悄按了按小腹,却被江野一眼看穿。“又不舒服了?”江野放下笔,伸手掀开他的睡衣下摆,掌心贴在他冰凉的皮肤上,轻轻揉着,“今天是不是又没按时吃苏打饼干?”
“吃了。”沈漠川往他怀里缩了缩,声音带着点困意,“在课间吃的。”
“那就好。”江野的动作放得更轻,指尖按在熟悉的穴位上,“等去吃火锅,点个鸳鸯锅,你吃清汤那边的,我多给你涮点蔬菜和虾滑。”
沈漠川在他怀里点点头,眼皮越来越沉。江野看着他渐渐睡熟的脸,把人打横抱回卧室,盖好被子时,发现沈漠川的手指还抓着自己的衣角。
第二天清晨,沈漠川是被香味唤醒的。他睁开眼,看到江野不在身边,连忙爬起来往厨房走。
“醒了?”江野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意,“快去洗漱,早餐马上好。”
沈漠川嗯了一声,转身往卫生间走,路过客厅时,看到沙发上放着个小小的保温袋。他走过去打开,里面是用锡纸包好的红糖馒头,还有一小盒切好的苹果块——都是他胃里舒服时爱吃的。
“给你带的课间餐。”江野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别又饿肚子刷题。”
沈漠川捏着保温袋的带子,指尖有点发烫。他走进卫生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今天去学校,柘言要是再挤兑你,你就告诉我。”吃完饭江野把书包甩到肩上,忽然开口。
沈漠川正在系鞋带,闻言动作顿了顿,抬头看他:“不用,他也是为了你好。”
“为我好也不能欺负你。”江野走过去,弯腰帮他把鞋带系好,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你是我男朋友,只有我能欺负。”
沈漠川的脸又红了,没说话,只是快步往门口走。江野看着他的背影,笑着追了上去。
去学校的路上,摩托车刚拐过街角,沈漠川忽然轻轻拽了拽江野的衣角。“但是……”他的声音被风揉得软软的,“昨天柘言好像不太高兴。”
江野握着车把的手顿了顿,语气漫不经心:“他就是闲的,过两天就好了。”
“可是……”沈漠川还想说什么,却被江野打断。
“没什么可是的。”江野的声音沉了些,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是我兄弟,你是我男朋友,你们俩我都护着。但你要是受了委屈,我肯定先向着你。”
沈漠川“哦”了一声,没再说话,只是抱得更紧了些。他知道柘言一直不太喜欢他,以前总让江野生气,现在又总是让江野操心,只是看在江野以及作为同学的面子上和自己嬉皮笑脸。但他会努力改变的,会学着照顾自己,不让江野再为他担心。
摩托车刚停在学校门口,柘言就从树后跳了出来,怀里还抱着个篮球。看到江野和沈漠川并排站着,他眼睛瞪得溜圆,指着他们半天说不出话。
“你结巴了?”江野挑眉,故意伸手把沈漠川额前的碎发捋了捋,动作自然又亲昵。
柘言的脸憋得通红,最后狠狠瞪了沈漠川一眼,转身就往教学楼跑,嘴里还嚷嚷着:“重色轻友!见色忘义!”
沈漠川看着他的背影,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会不会太过分了?”
“过分什么?”江野捏了捏他的脸颊,指尖带着点薄茧,“他就是吃醋了,等会儿买瓶可乐给他,保证立马变脸。”
走进教室时,早读课的铃声刚响。同学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带着点好奇和八卦——毕竟前两天这两人还冷得像冰,今天却好得蜜里调油。江野却像没察觉似的,径直走到座位旁,把沈漠川的保温杯拿起来,转身去饮水机接温水。
沈漠川坐在座位上,看着他的背影,手指在课本上轻轻划着。后排忽然传来一阵低笑,他回头看了一眼,柘言正趴在桌上,用课本挡着脸,肩膀却抖得厉害。
“笑什么?”江野接完水回来,把杯子放在沈漠川手边,挑眉看向后排。
柘言猛地坐直,板着脸:“没什么!早读呢!”
江野嗤笑一声,没再理他,拿出英语书翻到沈漠川之前说落下的那两页,用笔尖在重点短语下画了线。“这里考频高,记一下。”
数学课上,老师让同桌互相讲解错题。江野刚拿起沈漠川的练习册,就看到上面用红笔写着一行小字:“昨天的英语笔记,谢谢你。”字迹清秀,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
他抬眼看向沈漠川,对方正低头假装看题,耳根却红得显眼。江野低笑一声,用笔尖在那个笑脸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太阳,把练习册推了回去。
课间操时,柘言又来拉江野去打球。江野刚想站起来,却被沈漠川轻轻拽住了衣角。“你的膝盖不是有点疼吗?”沈漠川的声音很低,带着点担忧,“昨天打球太猛了。”
江野愣了一下,才想起昨天为了在柘言面前耍帅,跳得太用力,膝盖确实有点酸。他拍了拍沈漠川的手背:“没事,小伤。”
“还是别去了。”沈漠川的指尖在他衣角上蹭了蹭,“陪我在教室刷题吧。”
江野看着他眼里的期待,心里一软,转头冲柘言扬了扬下巴:“不去了,你自己玩。”
柘言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指着沈漠川气呼呼地说:“你就是个狐狸精!”
沈漠川的脸腾地红了,江野却笑着把他往自己身后拉了拉:“管好你的嘴,再胡说八道揍你。”
柘言撇撇嘴,转身走了,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瞪了沈漠川一眼,却没真的生气——他就是看不惯江野被“拐跑”,但看着江野眼里的笑意,又觉得这样好像也不错。
教室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阳光透过窗户落在课桌上,江野靠在椅背上,看着沈漠川低头刷题。
“那道物理压轴题,你再给我讲讲?”江野忽然开口。
沈漠川抬起头,眼里带着点惊讶:“你不是会吗?”
“想听你讲。”江野的声音带着点刻意的慵懒,“沈大班长讲题最好听了。”
沈漠川的脸又红了,却还是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图:“你看,这里的临界条件其实很简单……”
他讲得认真,江野听得专注。偶尔沈漠川卡壳,江野就会适时提醒一句,两人凑得很近,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气息——江野的皂角香,沈漠川的薄荷牙膏味,混在一起格外好闻。
中午去食堂打饭,江野刚要往红烧肉窗口走,就被沈漠川拉住了。“今天食堂有山药排骨汤。”沈漠川指着不远处的窗口,“你不是说想喝吗?”
江野挑眉:“你怎么知道我想喝?”
“上次你看别人喝,眼神都直了。”
江野低笑一声,任由他拉着往排骨汤窗口走。排队时,沈漠川忽然踮起脚尖,在他耳边小声说:“等会儿我请你喝可乐。”
“哦?”江野挑眉,“沈大班长要破费了?”
“嗯。”沈漠川点头,眼里带着点狡黠,“就当是……谢你不生气了。”
江野笑着伸手揉了揉沈漠川的头发:“那我可要喝最大瓶的。”
两人端着餐盘找座位时,柘言已经占好了位置,看到他们过来,故意往旁边挪了挪,留出中间的空位。江野毫不客气地拉着沈漠川坐下,还把自己碗里的排骨夹了一块给沈漠川。
“你不是胃不好吗?多喝点汤。”江野的语气自然,好像这再正常不过。
柘言在旁边翻了个白眼,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闷头吃饭。沈漠川看着碗里的排骨,偷偷往江野碗里夹了块山药。
下午的物理课,老师又发了张模拟卷。江野很快就做完了,转头看到沈漠川还在和最后一道大题较劲,眉头皱得紧紧的。他没说话,只是拿起笔,在沈漠川的草稿纸上写了个公式。
沈漠川看到那个公式,眼睛一亮,瞬间豁然开朗。他抬头看向江野,对方正看着窗外,嘴角却弯着浅浅的笑意。
放学铃声响起时,江野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兜里掏出个东西递给沈漠川——是那个小小的篮球挂件,被他用红绳串了起来,做成了钥匙扣。
“给你的。”江野的耳尖有点红,“挂书包上。”
沈漠川接过钥匙扣:“谢谢。”他的声音有点小。
“谢什么。”江野揉了揉他的头发,“走了,回家给你做糖醋排骨。”
走出教学楼时,夕阳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柘言从后面追上来,拍了拍江野的肩膀:“野哥,明天周六,打球去不去?”
江野回头看了看沈漠川,对方笑着说:“去吧,我在家刷题。”
“不去。”江野却摇了摇头,伸手揽住沈漠川的肩膀,“明天陪我家小乖去吃火锅。”
柘言:“……”他就不该问。
摩托车驶离学校时,沈漠川忽然低头,在江野的后脖颈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江野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低笑出声,声音里带着点压抑的雀跃:“沈漠川,你偷袭我。”
沈漠川往他背上贴得更紧了些,声音闷闷的:“就偷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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