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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
这次月考18班的综合分竟不再垫底，谈尧的分数更是让众多老师惊诧，作为班主任的许志，跟着涨了几分底气。
办公室里，11班的孟老师边往保温杯续热水，边找话题解乏：“许老师，听说你班那位差生考了500多分啊？”
许志抬头，眼底带笑：“是啊，这小子从开学来都很努力，学习成绩蹿得比我预期快很多。”
“那还得是你当班主的有法子。”孟老师笑着，轻轻扣上保温杯盖。
这番客套话刚落下，17班的苏老师便冷笑一声，插嘴道：“就你班那个谈尧，学习不好，品行也差，突然考这么多分——”
她用指节扣了扣桌面，语气笃定：“成绩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呢。”
许志握着红笔的手顿了顿，态度依旧温和：“他现在愿意学习，脾气也收敛不少，咱们当老师不应该给任何一个孩子随意贴标签。”
话音刚落，谢书衍一声冷漠的“报告”突然撕裂办公室里流动的暗潮。
少年抱着沓作业本站在门口，身型高挑端正，校服整洁规矩，俨然是副标准的好学生模版，可惜宿主与生俱来的疏离把青春期少年该有的朝气完全泯灭，只有生人勿近的冷漠。
苏慧扫了眼这抹高瘦的身影，徒然拔高声调：“现在的学生啊，作弊花样比课本都厚，况且，他是与书衍同桌后成绩才突飞猛进——”她拖长了尾音，直接明示：“指不定全是抄的年级第一卷子。”
“这要是没猫腻，太阳都得打西边出来。”
“他没抄。”谢书衍没温度的声音随着作业本落在桌面上，纸页被震得轻微细响。
许是没想到会被反驳，苏慧噎了下，眼底闪过几分尴尬：“偷东西的人哪会让人轻易发现。”
谢书衍的目光从眼尾冷冷扫过去，面无表情道：“作为一名教师，用这种比喻合适吗。”
…
苏慧被他的眼神刺得发怵，一时间忘了出声，办公室的气氛莫名冷下好几度，周围的老师静观其变，谁也没动静。
临近期末，班级里的自习氛围越发浓重，课间铃响后仍有不少同学埋首学习。
谈尧单手撑额，指间漫不经心地转着水笔，正在记单词组句。
“吴家泽，你又迟到。”陈嘉南斜靠着椅背，笔盖敲着课本坏笑：“我要去许志面前举报你。”
周围的喧闹与平日的剧情发展无差，谈尧垂着眼，薄薄的眼褶划出一道心无旁骛的弧，正给辅导书上的某个单词圈注，前桌的声音就骤然打断思路。
“南子，我刚路过办公室——”吴家泽把书包放下，一副吃了大瓜的表情：“看到学霸跟其他班的老师杠起来了。”
“他把老师也当垃圾看的气势可牛逼了！”
这句话猛地拽出谈尧专注的思绪，他手一顿，抬眼看过去。
“为什么跟老师杠？”陈嘉南想了想，评价道：“大学霸那张嘴应该不会放过任何人吧。”
“祝那位老师好运，别被怼得下不来台。”
吴家泽摇摇头，“我没听清啥事，就听到什么小偷，什么抄袭的。”
“反正学霸看上去不太高兴，他是不是丢东…”
吴家泽话没说完，后桌的椅子突然划出一道急促声响，陈嘉南应声回头，对着兄弟消失在教室后门的身影发了几秒呆。
“尧哥这么着急出去干嘛...”
谈尧几乎是用跑的，急切地错开教学廊道迎面而来的人流，混乱的心跳和脚下的步伐在瓷砖上踏出仓促的节奏，少年身上还沾着点走廊的风，刚靠近办公室门框，就听见谢书衍冷如冰霜的声线。
“谈尧解题思维清晰，人品更没问题，三个多月时间拿到576分，是他从凌晨五点开始学习应得的结果。”
谢书衍眼神俯视，“教不会学生就质疑作弊，不如先审视自己有没有能力站在讲台上，”
“你、这是什么态度，简直目无尊长。”第一次受到学生这么强烈的语言攻击，苏慧脸色憋得通红，太阳穴突突直跳。
到底是顾及谢家的面子，苏慧指节攥得发白，猛喝两口水试图把气顺下去。
闻言，周围传来一阵不可思议的吸气声，似乎都想不到看上去言行端正的优等生语言竟这般犀利。
许志面色为难，一副“你惹他干嘛”的无奈。
“我要是17班的学生，”谢书衍掠了眼墙上“为人师表”的标语，语气嘲讽：“早该要求学校换个脑子清醒的。”
“岂有此理！！！”
苏慧忍无可忍，猛地起身将双手拍在桌面上，愤怒道：“真是近墨者黑，跟那种差生待一块儿，连年级第一都变得没教养。”
谢书衍低啧，听烦了，“一中教师的智力是不需要经过考核吗？”
“什么层次都能搬上教育台面来。”
谢书衍骂人从不适可而止。
他的眼神冷漠而轻慢，“做不到身为老师的责任就趁早离职，别在这丢人了。”
办公室里的老师面面相觑，似乎都不太愿意得罪这位家境优渥的太子爷。
“书衍，少说两句。”许志忙站起来打圆场，话里带上几分严肃，“苏老师，这个话题到此为止，请你不要再质疑我的学生。”
“谈尧的成绩和人品，我比谁都清楚。”
同事的目光如芒在背，苏慧气得肩膀直发颤，像憋着极大的怒气，却不敢贸然拿谢书衍撒气。
“谈尧就是抄的！我不相信一个天天旷课睡觉打架的差生，能从倒数里爬出来。”苏慧镜片后的瞳孔微微收缩，态度强硬：“除非让他在我眼皮底下再考一次，否则我不认同。”
“可以。”谈尧的声音从门口撞进来，骤然斩断空气中的剑拔弩张。
所有人惊觉地应声回头。
谢书衍侧目，与逐步进来的男生视线相撞。
谈尧面无表情，额前的黑发被吹的有些乱，身上还留着点仓促赶来的痕迹。
两人的对视很短暂，但他清晰地感觉到，谢书衍那份冰冷的攻击性似乎敛下去一些。
“我考。”谈尧喉结滚动，冷声重复一遍。
苏慧被他的目光扫得没由来地惶惑，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强撑道：“那就在办公室里考。”
“哪都行。”谈尧没什么所谓，他拽开张椅子坐下，坐姿散漫。
局势刚定，谢书衍掠了眼苏慧，说：“有个条件。”
众人都看他，包括谈尧。
“如果谈同学能证明自己，你得向他道歉。”男生语气不容置喙。
苏慧一愣，表情僵硬扭曲，但碍于面子没有反驳：“没问题，只要他能拿出月考的分数。”
“考哪科？”许志扫了眼墙上的挂钟，“总不能耽误学生整上午的上课时间。”
“苏老师随机抽一科吧，这样最公正。”孟老师适时开口，周围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应和。
苏慧想了想，从隔壁桌的抽屉里拿出张题卷，唇角扯出丝冷笑：“就考王主任新拟的物理卷。”
上课铃骤响，谢书衍先回了教室，办公室里只剩下几位没课的老师。
谈尧坐在许志的桌上答题，睫毛压下一道阴影，笔尖在纸页上沙沙作响，连指节都凝着认真。
许志俯身凑男生的肩侧，其余两位老师也好奇地走到桌前来。
谈尧笔一顿，凌厉抬眼：“能不能别烦。”
几颗脑袋 盯得他浑身不自在。
少年黑沉的目光冷冽，带着明显的烦躁。
“你写，你写，”许志淡然地直起身，抬手示意他继续写。
极少面对这种眼神的两位老师相视一眼便默默回岗位，许志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里踱来踱去，他一会摸摸绿植，一会摆弄椅子，空气中浮着莫名的紧绷。
世界沉静下来，谈尧垂着眼皮，在方才停顿的公式步骤后续笔。
今日出了太阳，从半掩的百叶窗透进来，一片金色光弧悄悄漫过试卷边缘。
谈尧心无旁鸳，直到整张题卷答完，才发现教导主任不知何时也在办公室。
“写完了？”许志晃过来，拿试卷的袖口扫过男生搭在桌面的手背。
“废话。”谈尧面无表情把水笔盖起来。
“不错，才50多分钟。”王涛的目光从墙上时钟一扫而过，拖拉过椅子时发出刺啦声响：“我亲自来批。”
顷刻间，办公桌前围拢着数位老师，苏慧的身影也在其中。
王涛的红笔“刷刷”掠过卷面，落下一道道干脆利索的对勾，在试卷翻动的响声里，苏慧的眼神从最初的不屑一顾逐渐凝固，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些醒目的红勾。
她的唇线越抿越直，脸上慢慢浮出窘迫的苍白。
“89分。”王涛在卷角打上分数，指尖敲了敲试卷上某道打叉的题，惋惜地啧了声：“这受力图要是没标错方向，还能拿点分。”
“你小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教导主任给与的表扬中气十足。
许志小眼睛直盯着分数，笑盈盈地点点头：“比月考进步五分。”
见状，周围的老师发出不可思议地惊叹。
苏慧脸色难看，猛地抽过试卷仔细打量，仿佛能找出更多错题似的。
“在你眼底下考的分数，”谈尧起身时带动椅脚轻响，漫不经心地抬眼：“能信了？”
办公室的空气突然变得窒闷，苏慧喉咙发堵，下意识避开那双直视过来的眼睛。
磨蹭半天，始终未出声。
谈尧早习惯老师对“差生”的偏见，堵上对方质疑的嘴便算完，他没打算真为难谁，少年没什么表情，双手抄兜就往外走。
“苏老师。”许志凝视一言不发的苏慧。
“抱歉。”苏慧的声音几乎埋在领口。
谈尧的脚步在那声道歉下停顿半秒，他没回头，那道散漫的身影逐渐融进廊道的冷风。
下课铃震耳欲聋，陈嘉南的脑袋马上从前桌探过来：“尧哥，你在办公室被17班那老师为难——”
“别吵，转过去。”谈尧头也不抬，根本不想应付这只麻雀。
周亦哲撑着额看过来，慢悠悠掠了眼又收回视线。
“几分。”谢书衍的声音从旁边飘来。
“89。”谈尧划着手机屏幕，顿了秒又补充一句：“有道题马虎了。”
“做得好。”谢书衍的掌心落在他发顶，晃着发根揉了揉，“猪进化了。”
谈尧啧了声，条件反射把手拍开：“你要死？”
“在学校离我远点儿。”
“我们的关系见不得人？”谢书衍没什么表情，语气也轻描淡写。
谈尧皱眉，偏过头凝视他半晌，似乎是在确认对象的真实情绪波动。
实在搞不懂这人的理解逻辑，
谈尧不耐道：“少阴阳怪气。”
谢书衍身子往后靠，神情依旧没任何波动：“可以，离你远点。”
说着，还很自觉地把椅子往旁边挪了一寸。
谈尧：？
妈的！他莫名其妙生什么气？？？
谢书衍垂下眼，继续看题，身上贴着活人勿近的标签。
谈尧一动不动地看了看他，最终揣着没由来的火别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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