窥不见

　　放学，姜凡满怀期待地捧着试卷转向许夏，他把试卷放在桌面：“阿夏，做完了。”

　　“嗯。”许夏收下试卷：“走吧。”

　　姜凡笑着说：“你不看？”

　　“回来再看也来得及。”

　　“行。”

　　天气暖和起来，连着校门口的小吃摊也摆了出来，瞬间围得水泄不通。

　　姜凡好不容易挤出人群，一转头，刚才还在身边的许夏不见了踪影。他往前走，旁边有几级台阶，他站上去踮起脚往人群里张望。

　　视线在密集的人群里搜寻一圈，没发现许夏的身影。

　　“姜凡。”许夏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姜凡身后，他拍拍姜凡的肩膀。

　　“阿夏，你怎么在这。”姜凡转过身下了台阶：“我正找你呢。”

　　“嗯。”许夏拿出刚刚买的冰糖葫芦递给姜凡：“吃吗？”

　　刚才路过卖冰糖葫芦的，姜凡念叨了一声想吃，但他没逗留直接走开。

　　许夏看出他想吃但又懒得排队等，正想跟他说，让他去外面等，他去排队，也就一眨眼，姜凡不见了人影。

　　姜凡：“吃。”

　　二中虽说没有坐落在市中心，但也离得不远，平时不堵车也就十几分钟的车程，步行也仅需一个多小时。

　　在夜幕完全吞噬这座城市前，霓虹灯绚丽地绽放在这座城市中。

　　晚上气温骤降，有风吹过。

　　姜凡拢了拢身上的校服，漫不经心地抬起步子往前走，时不时用身体撞撞走在他身边的许夏，撞完人，还歪头看过去，眸子与许夏对视的那刻，脸上遽然绽放出璀璨的笑，连带着眉眼弯弯，笑意加深。

　　“好好走路。”许夏扯了下姜凡的帽子，把人往身边带。

　　姜凡说：“阿夏，你有想去的吗？”

　　姜凡问得认真，许夏沉默着思考片刻摇头：“没有。”

　　“我有。”姜凡说：“想去看电影吗？”

　　许夏：“好。”

　　沿路上有不少的摊位，但来往的行人却很少，也很少有人在这些摊位前驻足。

　　姜凡往前走，许夏拉住他的手凑近他耳边：“男朋友，牵个手。”

　　“好。”

　　电影院离姜凡他们所在的地方有点远，在市中心的商业区。

　　现在走过去肯定来不及，姜凡决定打车过去。

　　车窗外，鸣笛声阵阵，似潮水般汹涌着，势要把这座城市淹没在轰鸣声中。

　　姜凡盯着外面缓慢变化的景色，很快定格在一家服装店门口。他打了个哈欠收回目光，转头看向许夏，说：“感觉来不及了。”

　　许夏说：“还有下一场。”

　　姜凡无奈开口：“票已经买好了。”

　　下午得到许夏的承诺，他在做完试卷后第一时间就是看票买票。这也是他计划期待了很久的事，即使没有今天，他也计划中周末和许夏去，现在不过是把计划提前了。

　　许夏安慰道：“没事，赶不上这场，下一场也一样。”

　　“那不行。”姜凡看着外面又开始变化的景色：“后面有后面的事要做。”

　　许夏好奇地问：“什么事？”

　　“嘘。”姜凡手握拳伸出一根食指放在嘴唇上：“秘密。”

　　许夏笑道：“姜凡凡，你秘密挺多。”

　　姜凡微抬下巴，骄傲地开口：“当然，哥就是传说。”

　　“好，传说哥。”许夏推开车门：“下车了。”

　　离电影院还有一段距离他们堵在了红绿灯这，堪称龟速往前挪动，许夏不想落了姜凡的兴致，让司机靠边停了下来。

　　以现在堵车的情况，他们走过去要来得快得多。

　　下车后，两人加快脚步往前走，过了红绿灯慢跑起来。

　　尽管他们紧赶慢赶，还是没有赶上电影，不过影响也不大，他们进去时，电影也只放映十多分钟。

　　中途，许夏出去了一趟，再回来时怀里抱着一大桶爆米花，手里提着两杯可乐。

　　他把其中一杯递给姜凡。

　　姜凡正看得津津有味，看都不看全凭感觉去接可乐，手一个没拿稳，可乐洒在了衣服上。

　　穿得厚，他竟一点感觉也没有，捧着半杯可乐在那喝着，眼睛直勾勾盯着电影。

　　许夏碰碰他，人没反应。

　　他叹了口气，抽出纸巾把他衣服上的可乐擦干净。

　　好在冬季校服有一定防水功能，洒落在衣服上的可乐没有渗进去。

　　直到电影结束，姜凡才回过神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偏离了计划。

　　他选的座位靠后，不是最佳观影位，不过对他来说也无所谓。

　　这部电影不过是他在一众不感兴趣的电影里面选的稍微感兴趣的，俗称矮个子里挑了个高个子。

　　他只是想和许夏约个会，而电影院是约会的首选。

　　一开始他也是按计划里做的，电影刚开始他的注意力也还在许夏身上。可慢慢地，随着电影情节越来越精彩，他不知不觉就被吸引了全部目光，全然忘了自己是来约会的。

　　出了放映厅，姜凡有些不好意思，他慢一步跟在许夏身后。

　　许夏丢掉垃圾，见他落在后面，返回来牵起他的手要带他出去。

　　“阿夏。”姜凡跟着往外走。

　　许夏：“嗯？”

　　电梯内人挺多的，两人只能等下一趟，姜凡往许夏那边挪，想靠得更近一点。

　　目的达成，反握住许夏的手，食指弯曲在许夏手背上轻点着。

　　他总是做一些暗戳戳的小动作，撩得人心发痒，本人又全然不觉。

　　许夏反手抓住他不安分的手，牢牢扣在手心，防止他再作妖。

　　说姜凡不懂，又不准确。在许夏制止他的动作后，他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张扬肆意，连眉眼都愉悦地飞舞。

　　想法展露得淋漓尽致，就连行动都在宣誓我喜欢你，很喜欢。

　　许夏意味不明地盯着姜凡，握着的那只手一点点收紧：“姜凡，我有没有说过，你很可爱。”

　　“没有。”姜凡说：“不过我这么帅，哪哪都好，你夸什么我都喜欢。”

　　“呵。”许夏轻笑出声，他看了眼电梯，看着上面的数字慢慢变化着，他拉着姜凡转身进了楼梯间。

　　他把人带到楼梯间的角落，欺身逼近。

　　姜凡看着笼罩在身前的人，嘴角的笑更张扬。

　　平时不注意，两人身高看着相差不大。现在隔得近又是这样的姿势，姜凡发现许夏要比他高出半个额头。

　　他伸出手环住许夏的脖子，凑近道：“阿夏，接吻吗？”

　　话音刚落，许夏炽热的吻如疾风骤雨般落在他的唇上。他的舌尖强势撬开，深深地探进姜凡的口腔，与他的舌尖共舞。

　　这次的吻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要激烈，不再克制压抑欲望，像彻底释放出来的饿兽，猛烈得掠夺占有属于自己的东西，仿佛要将彼此的灵魂深深吞噬。

　　吻一直持续到姜凡被亲得脑袋发懵，他拍了拍许夏的后背才停下。

　　许夏紧紧抱着姜凡，下巴搭在他的肩上，闭着眼睛呼吸粗重。

　　姜凡深吸几口气，笑得宠溺：“阿夏，带你去个地方。”

　　许夏说：“去哪？”

　　“去了就知道了。”他拉开两人的距离，不由分说地拉着许夏出了楼梯间。

　　出了电影院，姜凡拉着许夏顺着街道往前走，没多久又拐进一条小巷，出了小巷，后面是一个小公园。

　　公园内很有热闹，一群大爷大妈们坐在长椅上闲聊，还有人跳着广场舞。

　　姜凡穿过人群，来到人流少的一块草坪，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让许夏坐下，他说：“阿夏，等我一下。”

　　不知他去干了什么，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回来。

　　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堆东西，他放在许夏脚边，蹲下身开始拆包装。

　　“阿夏，给。”他把拆开的递给许夏。

　　“仙女棒？”许夏不解地接过。

　　“嗯嗯。”姜凡表现出莫大的兴趣，他把垃圾清理干净，从许夏手里拿过一根仙女棒点燃。

　　递给许夏后，他又点燃一根。着急忙慌地从口袋掏出手机，他喊了一声：“阿夏，看镜头。”

　　许夏抬头瞬间，姜凡手中的烟花倒映在许夏眼底，火花飞舞闪烁。

　　“阿夏，你真好看。”姜凡满意地收起手机。

　　附近一群小孩被他们这边的动静吸引过来，围着他们，眼底盛着想玩。

　　姜凡留了一些，把剩下的分给小孩一起玩。

　　一群小朋友，加上姜凡、许夏这两个大朋友围在一起，挥舞着手中的烟花闹成一团。

　　烟花燃尽，姜凡和许夏坐在草地上，小朋友们也跟着他们坐在旁边。

　　有一个还在换牙的小朋友，门牙缺了一颗，张着嘴笑时冷风往嘴里灌，被冷风冻着，他赶紧双手捂着嘴笑。

　　他靠坐在姜凡身边，笑够了放下手，扒拉着姜凡：“大哥哥，给你糖吃。”

　　他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颗大白兔奶糖。

　　“谢谢。”姜凡拿起糖果，剥开糖衣递给许夏：“阿夏，张嘴。”

　　“啊？”许夏正被几个小孩闹着，没听见姜凡这边发生了什么。

　　猝不及防嘴里蔓延出一股甜味，他用舌尖碰了碰糖果，含着糖抿了抿唇。

　　“大哥哥，我这还有。”小朋友见糖被另一个大哥哥吃了，他赶紧从兜里又掏出一颗递给姜凡。

　　“谢了。”姜凡把糖果丢进嘴里：“小朋友，我们要走了，下次见。”

　　“大哥哥，再见。”一个个叫得那是一个甜。

　　已经走出去好几步的姜凡转过身笑着冲小孩们挥手。

　　他们顺着公园的小路往前走，影子被灯光拉长又缩短，姜凡乐此不彼地看着地上他和许夏时不时重合在一起的影子。

　　他把手揣在口袋里：“阿夏，伸手。”

　　许夏不带一丝犹豫地伸手摊开在姜凡面前。

　　一个东西落入他手心。

　　他垂眸看过去，是一个绿色四叶草钥匙扣，上面刻着“11.28”。

　　许夏挑眉，把钥匙扣紧握在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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