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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偿
立案侦查开始翟万恒后虽然接受了调查,且原告方提供证据合法且充足正式立案,但翟万恒罪名还未正式定下来,只是暂时刑拘在警局,如果后面进展顺利,要等到批准逮捕估计还要一个多月。
此外,他还是未成年,案件由公安机关侦察,等完毕后还需移交到检察院审查才能起诉,最后会由法院少年法庭审理,这些流程下来至少也需要两个月左右。
苏朝阳作为谭深父母的法定代理人,到那时可以提起刑事附带民事诉讼,在追究刑事责任的同时要求施害方承担侵权责任。
江升和韩雪卉只回来了两天,帮忙打通了一下关系就离开了,而江沚请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的假,也得回南江继续上学。
回南江的前一天,江沚没有通知其他人,独自去墓园看了谭深。
和清明的时候不同,那天是个晴天,早晨的阳光温和地洒下,墓园如往常般冷清。
江沚什么也没带,就想来和谭深说说话,但去到墓园时他发现谭深的墓碑前放了一束小雏菊。
风铃墓园每个星期日和星期四才会进行一次墓碑清洁,把祭品残留清理掉,今天刚好周四,所以小雏菊应该是两三天前周一的时候放在这的了,已经被阳光晒的很焉了,花瓣也卷曲发黄了。
江沚有些疑惑,这几天他一直都和谭深父母和江湄他们在一起处理谭深的事情,应该没有人会有时间来这儿。
不过知道谭深事情的也不止他们两家人,江沚想了想也不再过多去探究。
墓碑上那张灰白照片依旧干净如新,应该是刚被墓地工作人员擦过。
“谭深,翟万恒被学校退学了,虽然他还没有正式得到处罚,但没关系,他不可能逃得掉的。”江沚轻声讲述着。
“你爸妈还在努力争取呢……”
说到这,江沚抿了下唇,视线又移到了一旁种着的柏树那青绿的枝叶:“你知道吗,你爸妈他们变了好多,在你走了之后。”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还在,看见他们这些变化,会不会很开心呢?”
当然没有人会回答,寂静的墓园里只有来自深处的几声鸟叫声。
江沚重重地眨了两下眼睛,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
过了好久,手机传出一声震动声,江沚的目光才从墓碑转移到手机屏幕,是江湄的信息,问他死哪儿去了。
江沚看到那条信息,就站了起来。
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他看了看太阳依旧高悬的天空,又看向了墓碑上那张永远年轻的温和面孔。
此时有一只麻雀从墓园深处的林子里飞上了天空,盘旋了两下就向远处飞去了。
“好了,谭深,我过一段时间再来看你。”
*
江沚回南江那天依旧是江湄送他到的机场,忙碌了那么些天,她现在的车技简直是直线飙升。
“你们学校是七月中旬放假吗?”江湄把江沚放下车后询问。
“听老师说的话差不多,往年都是七月中旬,放一个月之后开始补课。”江沚把他之前贺晏心和他说的话转述。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海市,爸妈应该八月中旬左右就回来了,附中也是差不多时间开学我记得。”江湄说。
江沚犹豫了一下才开口:“再看吧,应该差不多爸妈回来的时候。”
“好。”江湄说完,朝江沚挥了挥手:“进去吧,回去到发个信息给我。”
江沚的航班是十二点半的,但真正落步南巷时已经快五点了。
而此时天气阴沉沉的,乌云深处隐约雷鸣,似乎下一秒雨水就要落了下来。
江沚急忙往家里赶,但他走到一大半的时候,天空还是掉下了雨滴,不同于之前细细的雨丝,这场雨来势汹汹,硕大的雨珠措不及防地就把路人浇了个落汤鸡。
当然,这个路人也包括江沚。
一路狂奔,但雨点实在是有些大过头了,江沚还是被淋湿了,幸好他身上只有一个书包。
踏着雨水,走过岔路口时雨声中响起了一道木门打开的吱呀声,江沚偏头,一个撑着黑伞的熟悉身影从不远处的院子里走了出来。
对方伞面上抬顿了两秒,很快他的身影就随着混杂着雨声的脚步声逼近,黑伞伸出,遮住了江沚。
江沚刚才跑得太快,进到伞下后没有说话而是喘气。
乔新月眸光闪了闪,拉住他带着雨水的手腕,又往伞里带了带。
“怎么不带伞?”乔新月问。
“我也没想到走到一半雨就下了,我以为没那么快。” 江沚扶着乔新月空出的那只手边歇力边解释。
“你总是这样。”乔新月轻声道:“还好我凑巧从奶奶家出来。”
他拉着江沚站直身子,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那我先送你回家?”
江沚莫名忐忑,他觉得乔新月像是有些生气又像是有些无奈,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他挠了挠头却道:“要不先去你家?”
乔新月闻声目光凝滞了一瞬,却也没有问什么,而是点了点头攥住江沚的腕子:“好。”
南江清明这几天天气格外闷热,气温已经上了三十度,下大雨后气温下降了不少,格外清凉。
江沚上身只穿了一件短袖,肩膀往下被淋湿了一大半,本来蓬松的头发也垂了下去,贴在额头,皮肤冷白,像只落水的小狗。
乔新月看着他那湿了大半的衣服和外面的雨幕眉头一皱:“要换件衣服吗?你身上的都湿了不舒服。”
江沚也看了看外面的瓢泼大雨,又用目光扫视了一遍自己的衣服以及被自己沾湿的地板,此时乔新月又继续说:“要换就先穿着我的吧——你介意吗?”
江沚目光看向对方那依旧未带着笑意的面容时,很快就点了点头:“不介意。”
乔新月走进房间打开衣柜,找出来两件简单的棕色短袖和深绿色工装短裤递给江沚,很符合他平时的风格。
“这两件可以吗,都是干净的?”乔新月问。
江沚倒是不介意,他和对方的审美还是有些一致性的:“可以,谢谢。”
他接过衣服,乔新月就掩上房门走出了客厅。
江沚拿着那两件衣服,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几秒,才默默地开始换衣服。
乔新月在门外呆呆地望着地面像是在想什么,过了半分钟草回过神,到卫生间拿来拖把地面上的水渍清理干净。
拖完地时,江沚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他本来以为这件衣服会大,但竟意外地合适。而且乔新月很爱干净,衣服上都是清新的洗涤剂香味,并没有让他感到排斥。
乔新月见到他出来,拳头抵唇轻咳了一声也看了过来:“挺合适的。”说着,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握住江沚的手再次走进房间,打开柜子拿出一块干净的毛巾。
江沚坐到床沿,乔新月说“低头”,他就顺从地低下了头,随着视线被遮挡,那块带着洗涤剂清香的干净毛巾就覆盖到了自己的脑袋上。
乔新月隔着毛巾蹂躏着江沚的脑袋,后者不得已乖乖地站着接受摆弄。
“下次得记得带伞,淋雨对身体不好。”乔新月边擦边说。
“好。”江沚闷闷地说:“下次一定。”
他说完这话,乔新月没有应话,正当他有些忐忑时,后者却终于溢出了久违地笑声。
“江沚,你真是……”乔新月带着笑意,说到一半却顿了顿:“如果我在你身边的话,你就不用注意这些,因为我知道你不爱带伞。”
江沚被毛巾遮盖下的眸子闪烁了一下,又听见乔新月继续开口:“但是,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就要学会自己照顾自己,好好吃饭、注意天气,别让我担心好吗?”
“……”江沚安静了一会儿,脑袋带着毛巾动了动:“好。”
乔新月眼尾一弯,觉得擦得差不多干后,掀开盖江沚头和脸上的毛巾,露出后者被揉的乱糟糟的脑袋。
这一移开,他也看到了江沚额前还带着湿润的头发,以及那张灯光下显得冷白而魅惑的面容。
乔新月手一抖,刚移开江沚的脸的毛巾又猛地盖了下来,扑了一脸。
江沚:“我……”靠!整啥呢哥?
江沚被偷袭的毛巾弄个措手不及时,乔新月却在两人目光被隔离后,急忙扭头咳了咳,平复一下自己的心跳。
“妈的。”他正在心里暗骂自己,却听到了江沚那带着浓浓哀怨的声音响起:“乔哥——”
乔新月反应过来,急忙解释:“没擦干。”
“哦。”江沚:“谢谢乔哥了,但下次发起攻击前请提前和我说一声,让我做点准备好吗?”
乔新月愣了一下,随后抵住鼻尖笑了出来,继续擦了擦。
擦了一会儿,乔新月隔着毛巾把江沚额前的头发撩了上去,露出了后者有点潮湿,还带着懵逼的深褐色瞳孔。
江沚的眼睛是典型的杏眼,不大也不小,眼睫毛有些长,眼尾与眉尾延伸处还有一颗很难注意到的小痣,就和他本人性格一样看起来就很安静平和。
两人对视了两秒,乔新月把毛巾搁在一边,又伸手拂开了盖住江沚眼睛的几缕湿发,声音有些低哑:“江沚。”
“嗯?”
“我可以亲你吗?”
听到这话,江沚瞳孔猛地扩大,心跳瞬间加速,但正在他想开口说些什么的时候,乔新月却已经朝他凑近了。
感受到对方贴近的温热气息,江沚身体瞬间僵住,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对方带着凉意的唇就压了下来。
比起上次在机场那轻轻一贴,乔新月现在显然有些过分放肆了,舌尖毫不收敛地撬开了他的牙关。
濡热的气息在两人紧贴的身体之间滋生,江沚有些换不过气来,双手抵着乔新月的胸口,想把对方推开。
他含糊地发出来一些唔声,乔新月才微微松开了嘴,说话时温热的气息喷到了江沚脸上:“傻子,换气都不懂吗?”
江沚抵着乔新月的额头,喘着气,两人的额头微微溢出的汗液粘在了一起:“乔哥。”
乔新月囫囵应了声嗯,却又钳住了江沚手腕。
江沚好不容易缓过来气,又看见乔新月这明显想继续的架势,急忙阻止道:“乔哥,可以了。”
但乔新月盯着江沚的瞳孔,缓缓摇了摇头:“不可以哦,你得补偿我。”说着,他松开了攥住着江沚腕子的手,却转而落到了对方腰间,用力一收就让江沚和他贴得更近了些。
“补偿什么——唔。”江沚话还没说完,乔新月就偏了偏头重新印了上去。
外面的雨幕依旧,雨点敲打在南巷的屋檐和路面上,屋子的门窗紧闭着,雨声却漏了一些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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