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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上班的第六十一天
“需要终止测试吗？”月见山衍展开阴阳师标配的折扇，半遮住看不清表情的面孔。“在‘帐’的干扰下，会不会影响五条同学和冥冥学姐监控战场的动向？”
土御门家的阴阳师……会和他一样吗？
依然闭着双眼的冥冥没有回话，歌姬环顾四周，这里的气氛一下子变了。
“这……”带头的辅助监督扛不住压力，偷偷瞄了眼五条悟。“不知道五条大人怎么看？”
“怎么了？”放完“帐”回来的夏油杰疑惑。“悟，发生了什么？”
怎么都不说话了。
五条悟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没什么，不要小瞧我们的新生啊。”
————
有没有被小瞧，战斗中的秦照夜不清楚。
冥冥的乌鸦应该成功传递了花御这位“二级咒灵”的异常，接下来她需要在支援赶到前探查特级咒物的真面目。
该不会还是两面宿傩那阴魂不散的手指吧？
奇怪的是，按照以往的经验，在如此精准地缩小探查范围后，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咒物的存放点了。但现在的情况是，无论她放出多少精神触须，都无法定位到让她产生悸动的咒物来源。
该不会有什么阵法在遮掩咒物的气息吧？再次搜寻无果，对此有经验的秦照夜很快联想到这一层。
能抵挡住进化后的“织魂”一遍遍地搜索，一定不是什么简单的小型阵法，这需要人不断前来维护。在这末法时代，咒术师们普遍路径依赖的情况下，不见得有人愿意学习这样枯燥乏味的阵术，还能花费心思前来特级咒灵的领地里维修阵法。
这样符合要求的人，她只能想到一个。心里瞬间变得哇凉哇凉，如手中剑刃般冰冷无情了，在砍了不知道第几道树根后。
等等，也不一定。
“我觉得我还有狡辩，啊不，解释的空间！”秦照夜舌头打结了下，大声发表自己的无辜宣言：“我无意闯入你的森林，也无意破坏环境。”
好险，一时不查，没能及时注意到右侧溅射过来的咒种，只能强行用精神力改变它的轨迹。
重创冥冥的乌鸦。
虽然她没有咒力，不会被它限制行动，但要是被寄生了还是有些麻烦的。
举剑抵挡直劈面门粗壮的树根，向右侧翻滚卸力，铺天盖地的藤曼总算停滞在半空中。
“咒术师，交代你的理由。”
“我最近在旁人口中得知消息，有一件失传已久的家传宝物被秘藏在森林里，好奇之下才闯入你的领地。”
“我以为这片森林是无人且安全的。”
*
森林外，唯二能观察到内部环境的人忍不住轻笑。
不过，没一会，两人都笑不出声了。
“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在场的众人感觉自己被两人孤立了。
*
话一出口，四周陷入了诡异的寂静。
至少秦照夜只能听见自己压抑着的沉重的呼吸声。咳咳，身体素质还得继续锻炼。
一路打来，地上的积雪被翻了又翻，显得一片泥泞。而打斗间的两人（？）都相当注重环境保护，除了花御召唤出来的树根藤曼，在场没有一颗无辜树受到迫害。
也因此，在这剧烈的打斗中，花御最爱盘踞在上面的那颗大树似乎有苏醒的迹象。
这颗大树乍一看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无非就是比周围的树大上了一圈，深扎在地底的树根更为粗壮密集而已，若非仔细观察，真真是泯然众树矣。
呃，虽然知晓这里的灵力未完全隐退，但看到冰天雪地里，一根光秃秃的枝干上突然长出嫩绿的树芽，还很人性化地朝着她们的方向挥舞时，秦照夜难掩内心的震撼。
现在只有五条悟能“看”到这里的情况。
“你是第一个走进这里的人类。”看着大树仿若“回光返照”的场景，花御收敛了周身的敌意，盘踞在半空中的树根收拢消散。“神篱说，你是值得信任的人类。”
……？
等等，啊？一时间大脑过载的秦照夜呆滞。
第一个到这里的人类，不是羂索？花御示意她跟上，秦照夜只能暂时收起疑问，紧跟它的脚步。
走到了那颗特别的大树跟前。
“神篱说，你想找的东西在这里。”花御示意她伸手，犹豫片刻，秦照夜伸出左手，被按在大树的树干上。
“它还说，要想解开阵法，需要从记忆中寻找线索。”
“记忆？”
等等，这展开怎么越来越……奇…怪……
寒冬时节，颇有灵性的大树在交代完一切后，嫩绿的树芽被冻僵、枯萎，最终落入这泥泞的大地。
大树陷入了沉眠。
————
神篱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小树。
在野外，小树想要长成大树，需要付出十足的努力，以及祈祷十足的运气。
平安时代，无人的森林想来是妖怪们打斗争狠的绝佳战场，最凶险的一次，神篱险些被小狐狸的狐火焚身。
捕猎的猛禽被狐火燎到，哀鸣着飞远。狐狸见天敌远去，也踉跄着跑开了。
留下被波及枝干的小树困在原地。
在这百鬼夜行的时代，实力是发展的基础。打斗的妖怪们不会在意未生灵的小树，上山砍伐的人类不会在意没有威胁的小树，啃食叶子为生的虫子们也不会在意无法驱赶它们的小树……
“咦，这里有颗快生灵的小树。”森林中走出两个人类。
会是砍伐它的人类吗？因为身量瘦小逃过几劫的小树想。
它不要被砍倒。
它想要长成大树。
“让我看看……确实。”
“那不如就在这里吧。”
温热的手心取代尖锐的斧头，抚上小树的树干。
好像，不是来砍柴的樵夫。
“你说，这次能成功吗？”一股清澈的灵力顺着温热的手心注入枝干，灌输入它四通八达的根系，仿佛联通地脉般令树着迷，连根系附近的土被挖开也没有什么不适感。
“借用大自然的力量，此消彼长，构建轮回。”那人抽开灌输灵力的手，小树伸展着树枝试图挽留，换来两人的轻笑声。
它好像，能长成大树的模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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