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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又过了几日,迟霁带着安平、安富和几个院卫一路打听着赶到了苍澜山。
从山脚下望向苍澜山,满山郁郁葱葱,层叠的山峰耸入半空之中,安平叹道:“好大的一座山啊,这可怎么找人啊。”迟霁也在打量这座大山,几人己在山脚下转了半日,却根本没有找到上山的路,他想了想说道:“山上可能还有一些叛军,我们进山得小心一些。再找找看吧,先找人带我们进山。”
几人便又骑马开始找寻能带他们进山的山民。
午时,几人都己疲惫不堪,却连个人影都没有看到。安富递给迟霁个水囊,迟霁边喝水边想着这半日的行程,说道:“除了山脚下有一家茶棚,我们再未见到人烟。看来我们只能去那家茶棚了。”几人便又骑马转到那家茶棚前。
茶棚是茅草搭建,简陋不堪,棚内放着二张桌子,桌旁歪扭七八的摆着几张凳子。迟霁几人将马拴好进来时,一个佝偻着背的老头儿从茅屋的里间走了出来。安平上前行礼问道:“老大爷,我们想喝口茶,歇歇脚。”
老头看了几人一眼,点了下头,说了句“坐吧”便慢腾腾的转身去引火烧水了。
安富抬起袖子要给迟霁把桌椅擦一下,迟霁伸手拦住了,他低声说道:“都坐吧。”几人坐好后,迟霁仔细打量了下这间茶棚,然后他站起身走到老头儿身边,说道:“老人家,我们来自北地煜城,我叫迟霁,是来寻苍澜山山庄庄主的。有一位庄主的故人,托在下给庄主送一封信,还烦请老人家带我们进山庄一趟。”
老头儿连头也没有回,一边烧着柴火,一边说道:“我不认识什么山庄、庄主的,要喝茶便买茶喝,不喝茶,坐下歇歇脚倒也无妨。”
迟霁笑了,在老头儿身边蹲下身,看着老头儿说道:“您就是山庄的人,怎么能说不认识庄主呢。”
老头也笑了,“公子真是说笑了,我一个快入土的人,认不得什么庄主不庄主的。”
迟霁:“这座山从山脚下看并无上山的路,外面的人进山不是不可能,但要想找到山庄,非山庄的人引路不可。南平王军队进山,也曾花了好几天时间才入得山庄,要想就凭我们几个人在这大山之中找到山庄,真是难如登天。山庄并非与世隔绝,那它与外面总得有一处联络的地方才对,我看这间茶棚就不错。山下的路人烟稀少,也并非官路,在这儿开一间茶棚不是为赚银子吧?看看这茶棚内的摆设便知,这茶客也必是稀少得不能再少,那您老人家成日呆在这里是为什么呢?您老人家看着身体欠佳,但走路稳健,手脚有力,说话中气十足,也定是有武功之人。这样看来,我们要想入得山庄,还非劳烦您不可了。”
老头儿听迟霁说完,又笑着说道:“老百姓总得挣口饭吃,我在这儿,能糊口就不错喽,公子瞧上不眼也是寻常事儿。刚才您说捎一封信,要是公子放心,倒可以放在我这里,这山里有山民偶尔下山卖个皮货什么的,老头子我倒是可以帮忙让他们送到山庄。”
迟霁:“您老刚才不是还说不知道什么山庄吗?老人家,我们绝非恶人,真是受人之托才来寻庄主的,还烦请您带我们进山庄一趟。”迟霁说着又弯腰行了一礼。
老头儿站起身,上下打量着迟霁。他虽体态不佳,但一双眼却炯炯有神,眼神里有着与他这个年龄和身形截然相反的清明和干练。
迟霁又上前说道:“我与山庄的叶无虞、田佑之,程铸,还有十三都是相识的,叶无虞带回山庄的温嫚,我和她是自幼一起长大的,情同兄妹。此次前来,也是来看望一下她。”
老头儿听迟霁如此一说,脸上立马换了一幅表情,他笑着说道:“倒是听说温嫚是来自煜城。好吧,我便带你们去山庄一趟吧,至于庄主见不见你,我可说不好了。”迟霁赶紧又行了一礼,说道:“劳烦老人家了。”
驼背老头儿带着迟霁几人从山脚下入山,七拐八拐下,几人早己晕头转向。山中树木林立,盘根错节,林深处抬头连太阳也看不见。老头儿在前面走得如履平地,几人在后面却己是累得气喘嘘嘘。
驼背老头儿提醒道:“一定要跟着我走,不然你们躲不开猎人设的陷井和下的套子。”
迟霁的衣衫早己湿透,两条腿也酸胀得快迈不动步子。好在快要撑不住时,前面的路豁然开阔,一股凉风袭来,让人舒缓了不少。驼背老头儿向前一指,“过了河就是山庄了。”迟霁挪蹭着走上前一看,面前有一条平缓的河流,不知道河水有多深。
迟霁说道:“老人家,我们几人都长在北地,并不会游泳,这河怎么过去呢?”
驼背老头儿一笑,伸手在嘴边吹了几声清脆的口哨,不一会儿,就有一条小船从对岸划了过来。等几人坐船过河后,艄公划着小船又快速的消失不见了。
下船走了约有二里,又穿出一个宽阔的山洞,一座座由木头搭建而成的房舍便映入了眼帘。驼背老头儿向前一指,“我们到了。”
山庄依山而建,高处正中间是一座三层的木楼,在外有游廊环绕,院内平整的地面铺着青石板。周围的房舍靠内都建成一层,靠外的都建成二层,树木掩映下,木楼后还有多少房屋并看不清楚。房屋全部都是木色,门窗也是木板所成,并无雕饰。木头房屋与山林浑然一体,不像是人工所建,倒像是天然生成。
迟霁看着这排排的的房舍,不觉说道:“这就是十三长大的地方。”
驼背老头儿面带骄傲的说道:“十三自然是从这里长大的,那孩子,小时候淘气得很,咱们刚走的路,她一天能走几个来回,抓都抓不住。”
迟霁不觉嘴角上扬,就像是听见别人夸自家的孩子一样,他问道:“那您是看着她长大的吧?还没问您贵姓,十三平时怎么称呼您?”
驼背老头儿说道:“别看我驼背,她小时候可没少让我背了,别人她还不用呢。”说着,老头儿也笑了,“她管我叫胡爷爷,公子问这个干什么?”
迟霁笑着摇了摇头,却伸手去搀扶了一下老头儿。老头儿诧异的看了一眼迟霁。
来到木楼前,有几个短衣打扮的年轻男人跟驼背老头儿打着招呼。老头儿让他们在外等着,自己先进去了。过了一会儿,他走出来对迟霁说道,“庄主让你进去。我就先回去了,走时自有人再送你们出去。”迟霁又给他行了一礼。
迟霁一人从木楼的门厅进入木楼内。一楼是一整个大厅,并无隔断。两侧各摆放着两排桌椅,正对着门口的厅中间用圆木堆砌出了有二个台阶高的台子,上面放着一把太师椅。迟霁走过大厅,来到台阶下,才看清,在椅子上坐着的竟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妇人。她个子不高,身形消瘦,头发全用木簪盘起,一身玄色短衣,脚上一双黑布练功鞋,周身没有任何配饰。她眼角和嘴角己有深深的皱纹,唯有一双大眼睛还能看出她年轻时应该也是一位长相颇佳的俏丽佳人。
妇人看迟霁走近了,问道:“是你要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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