喑哑

　　那年，陈止信刚满两周岁，两岁的他很可爱，是个小圆脸，黑漆漆圆圆的眼睛，睫毛长长的，一眨一眨特别萌。
　　张夏夏那时对他很有耐心，因为他很乖，说什么都听，又聪明，认字快，学什么都快，很给她长脸。

　　两周岁办了场生日宴，他是过过生日的，只有两年，不过年纪太小，他不记得。
　　这场生日宴邀请了林德辉一家，这是林北然出生的第三年，林诗月有了七岁，在家处于冷落状态不久，林德辉当时对她还是好的，走到哪里都带着自己的小公主。

　　安姨给她扎了个双马尾，珍珠发饰在耳后一边一个，白色轻纱公主裙，灵动活泼，无忧无虑，小小一个，跟在林德辉后面，林德辉走一步，她要走三步。

　　林德辉和张夏夏叙旧，要说好多话，让林诗月带陈止信去吃一些甜点。
　　两岁的陈止信，身上是定制的小西装，比一般这个年纪的小朋友稳重，不哭不闹，两个小孩拉着小手，在甜品区停下。

　　林诗月看见小蛋糕就走不动路了，挑了块提拉米苏，一转眼，陈止信朝她眨眼睛。
　　“你想吃哪个？我给你拿。”

　　小男孩摇了摇头，“我不吃。”

　　听到这个答案，林诗月继续投喂自己，一口接一口，到最后有点噎。
　　而后，身后的小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又出现，递给了她一杯饮品。

　　她毫无防备的接下来，喝一口把粘在嗓子的东西顺下去，随即张开嘴巴，小脸皱在一起，“……好苦。”

　　那是一杯冰美式。

　　“……”
　　高中放的是月假，一个月只放两天，林诗月刚刚上高一，一切还在适应阶段。
　　林德辉每个月会给陈止信一些零花钱，在孩子吃零食的阶段，陈止信把这些钱攒起来，偷偷打车去高中部，普通高中不比国际学校，陈止信能在监控死角，翻墙进去，也许是在课间操，也许是在食堂，他会远远的看一眼她。

　　看这一眼，这个月又有了活下去的理由。

　　持续了一年时间，高二的林诗月谈恋爱了，他就没有再去。

　　那次夏天，他晒了一天，被紫外线晒伤，林诗月准备体育考试，经常上体育课。
　　顶着30度的高温，课余时间在橡胶跑道上练习女子800米，她身边多了个男孩，比她高半个头，长得算不上优越，但她看向他的眼神，一刻也不想挪开。

　　心脏像是被人反复碾压，陈止信皮肤红的吓人。
　　一个快要成年的，把你当亲弟弟的人，你在幻想什么。

　　最开始，他去了几次，后来他们举止越来越亲密，他不敢去了，攒下来的钱也没再用过。陈止信脾气好，没发过火，那天他跟自己生了一晚上的气，气到走出她的学校对着小巷子的墙砸了好久，砸到手流血。
　　为什么比她小那么多。
　　为什么喜欢她。

　　他想尽一切办法打听她的消息，在青春期情感萌动时期，见证了林诗月一段失败的感情全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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