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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1 章
“你，不怕我吗？”季凉川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紧，害怕从她口中听到不想听的话，可又忍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怕你什么？”叶南栀歪着头，一脸迷茫。
“他们都说我是怪物……”季凉川垂眸，不敢去看叶南栀的表情，但抓着她的手却并未放开。
就算她害怕，他也不会放开她。
“那你是吗？”
季凉川微微一愣，显然没想到叶南栀会这么问，将她抱的更近一些，恨不得将她揉进自己的体内，“我不在乎他们怎么说，但我在乎你。”
“看你总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没想到也会说好听的哄人开心。”叶南栀将指尖抵在男人的唇边，一丝阴气凝聚于指尖，混合着她身上的香气，瞬间被吸进男人的口中。
舌尖忍不住触碰到纤柔的手指，引得季凉川呼吸都急促起来。
嗜血的红眸逐渐变成了墨色深潭，身上的纹路褪去，却染上了淡淡的萎靡之色，好似惑人的妖精。
叶南栀急忙抽回手指，藏到身后，又看向绿衣等人，发现他们不知何时早已退到了庄外。
见她这般躲避，他的心里涌起一股燥意。
刚刚她冲向他的时候，他既害怕又高兴，栀栀应该是在乎他的，否则也不会冒死救他。
明明都抱他了，为什么要放手？
这样想着，他一把拉过叶南栀，将她锁进怀中，一只手扣住她的头，唇瓣狠狠的覆了上去。
“疼……”
唇瓣被吮吸撕咬的渗出血丝。
霸道又炙热的吻仿佛一把烈火，将叶南栀的意识燃烧殆尽，只剩下迷醉，身子虚软成了一滩水，若不是腰间那只有力的手臂支撑着，只怕她已经瘫软在地上。
“肿了。”季凉川不舍的离开那又甜又香的唇瓣，声音暗哑低沉。
“都是你干的好事！”叶南栀一巴掌拍开季凉川不老实的手，舔了下唇，微微刺痛。
见男人的目光仍是炽热中带着侵略性，叶南栀只能尴尬的转移注意力，问起这几日发生的事。
这才知道，这个庄子居然是玄机门的产业。
虽然没能得到老门主的下落，但却从几人口中得知了另一块玄机令的消息。
原来玄机令共有三块，只有三块都拿到才算真正的掌控了玄机门，可以开启玄机门禁地。
据说，在玄机门的禁地内隐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你是说有一块在庆和帝手中？”
可即便知道，也还是无法判断玄机令到底被庆和帝藏到了哪里。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迎来了转机。
回去的路上，叶南栀冷静下来，目光时不时的瞟向身旁，那双猩红的眸子已经恢复了正常，可她的心里却并不平静。
“栀栀为何这般看我？”
叶南栀睇向身旁的男人，手指划过他的眉眼，意味不明道：“你的眼睛很特别。”
季凉川捂住眼睛，似是想到了什么痛苦的事，直到那双眼恢复才松开，“是不是很丑？”
叶南栀摇了摇头，“不丑，而且很有用，你这双眼是天生如此么？”
“你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心里那点自卑的想法消散了些。
“这双眼源自十年前我师父的诅咒。”
十年前啊……
叶南栀想了想，自己的生活似乎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发生了剧变。
“你还从没跟我说过你小时候的事，给我讲讲好不好？”她撒娇似的拉着季凉川的手，一双盛满星辰的眸子只是这样看着他，就让他的心软成了水。
其实他并不想让叶南栀了解他的过去，那是一段他不愿意回忆起来的苦难日子。
他怕栀栀知道了会怕他，会不再喜欢他，可他拒绝不了栀栀，便挑挑拣拣的说起当年的事来。
“我和我娘是被莫林正买回去的……”
“他说我根骨清奇，是修炼玄术的好苗子，便把我和其他师兄弟关在一起……”
“关在一起？”叶南栀以为他是口误，毕竟哪个师父收徒弟也没有说关起来的。
季凉川的脸上不见波澜，仿佛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嗯，就如同养蛊，能活下来的才有机会进玄机门……”
叶南栀有些怔愣，都这样了，竟只是有机会而已，那场面得残酷成什么样？
那那些被淘汰的人怎么办？
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季凉川只淡淡的说了句，“都死了，被炼成了丹药。”
叶南栀听了久久不能平静，很难想象季凉川究竟是如何在那样残酷的环境中活下来的。
皇宫里，庆和帝批完奏折，看向正跪在下面的暗探。
“说吧，有何发现。”
暗探将近日京城发生的事，及季凉川在京城外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禀报完，便静默的等着庆和帝吩咐。
“玄机令啊！既然他想要，那便给他吧。”庆和帝露出阴冷至极的笑。
皇后端着燕窝进来时正听到这句话，将燕窝放到桌上，等其他人都退下后，笑着问道：“皇上这是打算拿玄机令做饵，彻底除掉季凉川？”
“龙脉已经开始暴动，如今也到了该彻底解决的时候了。”
“那季凉川当年能以一己之力屠杀玄机门大半师兄弟，逼得老门主诈死逃亡，就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咱们务必要谨慎行事。”
庆和帝微微眯起眼睛，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冷笑道：“谨慎？朕坐拥天下，手下暗藏的玄者不比玄机门少，还怕他一个季凉川不成！这一次，他休想再翻身。”
皇后轻轻皱了皱眉，劝道：“皇上，玄机令绝不能让季凉川找到，否则大雍危矣，不如咱们从长计议，先探清虚实……”
庆和帝摆了摆手，不耐烦道：“不必多言，朕自有打算。”
皇后见庆和帝心意已决，也不再多言，只是眸光晦涩的瞥了一眼案桌。
进了京城，正值午时，街上叫卖声此起彼伏。
街边的小摊位，四周的食肆，酒楼飘出阵阵饭香。
叶南栀的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响起来。
“悦客来的烧鹅味道不错，栀栀想不想尝尝？”季凉川勾了勾唇，眼神中满是宠溺。
叶南栀脸颊一红，轻轻点头，“可我听说悦客来的烧鹅是限量的，每日只供应十份，现在去怕是来不及了。”
“只要栀栀想吃，何时都可以。”
目光落在街角一处挂着酒旗的小酒楼，牌匾上写着“悦客来”三个大字。
酒楼不大，但人气很旺。
刚踏入酒楼，伙计便满脸笑意地迎上来，在看到来人后，脸上的笑意越发灿烂。
“客官里边请！小店有刚出锅的招牌烧鹅、翡翠虾仁，还有鲜美的鲫鱼豆腐汤，保管让二位满意。”
叶南栀好奇地打量着周围，雕花的窗棂透进丝丝阳光，邻桌的几人正高谈阔论，话题从诗词歌赋到朝堂新政。
其中一人正是崔丞昀。
当看到叶南栀走进来的那一刻，崔丞昀眼睛一亮，可看到她身后的季凉川后，神色又黯淡下去。
叶南栀也不想在这样的场合里与崔丞昀叙旧闲话家常，便只是朝他点了点头，便移开了视线。
“听闻前段时间轰动京城的诡案破了，凶手竟是玄机门的人。”一个官员眉飞色舞地说道。
另一个官员接话道：“如今太平盛世，根本不需要玄机门来笼络人心。”
叶南栀听着，下意识瞥了一眼季凉川，见他神色如常，也不知他听了这话有什么想法。
正想着，饭菜已经被端上了桌。
旁边的官员看到顿时怒了，“伙计，你不是说我们定的是最后一只鹅了？怎的他们说后来的还有？”
“比我们这桌上的还快！你们掌柜呢？让他过来。”
因着庆和帝近日来对神权的打压，几人便觉得机会来了。
若是能压季凉川一头，定能让皇上对他们另眼相看。
可他们没想到，掌柜过来压根没理会他们，反而恭敬的同季凉川行礼道：“国师大人能来悦客来实在令小店蓬荜生辉，您看看饭菜可还可口？若不够，小的命厨子再做。”
掌柜这一番话着实惹怒了几人。
“小小一个悦客来竟如此羞辱朝廷命官，该当何罪？”
“大人误会了，国师于小人有恩，小人不过是知恩图报。”掌柜表情谦卑，可说出来的话却完全没有认错的意思。
反而又督促伙计赶紧给国师大人这桌上菜。
“国师，国师，他不过就是个玄机门的骗子！”
崔丞昀一把捂住男人的嘴，将他拉回来，赔笑道：“同僚吃多了些酒，口不择言，还望国师大人勿怪。”
“玄机门出了此等叛逆之人，本国师深感痛心，也绝不会包庇罪犯。”季凉川的语气温和淡漠，不带一丝情感，却更让人信服。
被拦下来的官员本还在挣扎，就听另一名官员说起以前有官员莫名其妙失踪的事，最后竟不了了之。
这官员顿时酒醒了大半，背脊一身冷汗，他怎么忘了呢。
曾经也有官员贬低羞辱季凉川，结果没两天就神秘失踪，再也没出现过。
虽然京中都传闻是季凉川的报复，可谁也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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