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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五
“怎么回事？”宋榆被吓了一跳，借着屋里些许的光扶住墙站了起来，“是停电了吗？”
许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可能是，我把水先提到厕所里面，免得等会看不清踢到。”
宋榆把热得快的插头拔了，给许侨照着光，一脸怀疑的看着手上的热得快，“不会是这个热得快把电闸给烧了吧？”
“应该不是。”他拉开窗帘看了一眼外面，各家各户都还亮着灯，“可能是没有电费了。”
“这么快？”宋榆回忆道，“我记得刚搬进来的时候才交了50块电费，现在才过去了几天。”
“我明天找人来看看电表有没有问题。”许侨在手机上交了电费，过了一会屋子里就来电了。
“你这次交了多少电费？”宋榆问道。
“交了100，应该能用几天。”许侨想了想，“没事，我明天问下他们有没有熟悉的电工能来看看。”
“嗯。”宋榆犹豫了一会问，“我们....还剩下多少钱啊？”
许侨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但很快被他掩盖过去，“没事，我很快就会发工资的，你不用担心。”
她心中一紧，那看来是没剩多少了，她才上班没几天，工资要等到下个月才能发，发了也其实也没多少，这电费跟个销金窟一样，这可怎么办？
生存压力就这样切实摆在眼前，但是她却好像无计可施，这种无力的感觉让人太烦了。
“怎么还不去洗澡？水再用热得快加热一下吧，应该冷了。”
宋榆回过神来，那桶水可是用电烧的，晚一秒热气就散一秒，电费不就白花了，说不定刚才就是因为她用了热得快电费才用得那么快。
“不用，水肯定没冷。”宋榆说完，拿起衣服就往厕所里面走。
关上门，她探了一下水，本来就不是很热，现在几乎已经彻底凉透了，她咬着牙用这桶水洗完了澡。
第二天早上，宋榆习惯在早上洗头，她挣扎了好久还是没有勇气一大早就把头支到冰冷的水下冲淋，于是她接了水用热得快加热到温热，洗到一半热水没了，她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有这么长的头发。
中午吃饭时间，她没有听老板娘的招呼去吃饭，在街边一个摆着5元快剪设备只有一根凳子跟老板手里的推子跟剪子的旁边站了许久，剪的时候她很泰然自若，即使那里连镜子都没有，回去的时候脖子上耳边全是细碎的头发，路过一根水管接捧水随意清理了一下。
从水里的倒影，她看到了自己现在的样子，头发几乎到了齐耳长度，整齐的贴紧她的脖子，她原先的头发几乎齐腰，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这么短发的样子，不适应是有的，她对着水面把头发理了又理，把脸上、脖子上、耳朵的碎发全都清理干净。
“收头发，收长头发，高价收头发。”一个高昂的叫卖声引起了她的注意，她抬起头看到就在不远处，一个醒目的红色牌子上写着‘收无烫染黑头发，长头发，保留发型为主，高价回收，1500/一公斤。’
宋榆从小生活在大城市，她没想过头发还可以卖的，1500那几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她的心，她在心里骂自己蠢，她懊悔不已，早知道就先问问了。
正当她打算走的时候，在那收头发的人身边突然窜出来了一个眼熟的人，手上拿着一卷用发圈绑好的头发，宋榆定睛一看，这不是刚才给他剪头发那个人吗？那他手上的那卷长发不就是....
她回忆起刚开始剪的时候，确实只听到咔擦一声头就轻了许多，敢情是要拿她头发去卖钱。
“你看，你看，我这头发刚剪下来的，这发质好得嘞，你看这个长度，800也太少了，再给加点里，你在这边哪里碰得到这么好的头发，你说是吧？”理发师心里美滋滋的，反正都是白来的，能多赚点是点。
“800？”一个声音从旁边插进来，“800，我卖了。”
理发师皱起眉头转过脸就开骂，“不是你谁啊，这又不是你的，你凭什么定价？”
然而视线一转到来人的脸上，他就噤声了。
宋榆冷着脸，“谁说这不是我的，你五分钟从我头上剪走的，不是我的难道还是你的，谁允许你用我头发去卖钱了？”
收头发的人瞬间了然，站在旁边看戏。
理发师眼睛一转大声嚷嚷，“谁说这头发是你的了，你有证据能证明这是你的吗？”
头发已经被剪走，现在还捏在别人手里，这要人怎么证明，完全没办法证明。
“这把头发是我拿过来的，是我从其他人手上收的，根本不是你的。”理发师眼里闪出一丝精光，“小姑娘家家的，想钱想疯了吧？啥都是你的，你怎么不说银行是你的呢？”
围观的人们也纷纷笑了起来，对着宋榆指指点点。
“......”宋榆几乎气得说不出来话，但是又偏偏无计可施，因为她确实没有办法证明。
“好了，小姑娘。”理发师从收头发的人手里接过800块，得意洋洋的说，“教你一个道理，我们做人呐，最重要的还是诚实，满口谎言，总有一天会有报应的。”
报应？如果可以的话，宋榆现在就想让他知道什么叫做报应，但是她不能，现在她完全没有任何承担后果的能力，更何况，现在也不只是她一个人了，不能给许侨带来麻烦。
手机铃声嘟嘟嘟的响，宋榆拿起手机，现在已经快要过上班时间了，电话是老板娘打来的，“小榆，你去哪了？”
宋榆擦了一把额头沁出来的汗，缓了缓神对着电话讲，“我有点事没看时间，现在马上回来。”
老板娘没多说什么，让她快回店里就挂了电话。
在她接电话的间隙，那理发师早就悄悄咪咪的跑得不见了人影，宋榆环顾四周都没看见他，只能硬生生的吞下这个闷亏，饿着肚子脚步快速的一路跑回店里。
回到店里，他们都注意到宋榆剪了短发，惊讶但也没多问，反倒是丁姣阴阳怪气好几句说她晚到，宋榆心里本就不爽刺了她几句，这人就躲一边去了。
下午在不是饭点的时间还来了好几拨人一起吃饭，宋榆忙得脚不沾地，这些人屁事也挺多，一会加菜一会倒水，就是不把事一次性说完，搞得宋榆一趟一趟的往那边跑。
“服务员，再帮我们拿双新筷子来。”一桌四五个明显逃学的男高中生，染着不良黄毛，菜没点几个，烟头倒是丢在桌上不少，吞云吐雾，烟味几乎弥漫在整个空气当中。
宋榆屏住气给他们拿了筷子，还没等转身走就又被人叫住，脸上一丝不耐烦闪过，她转过身，“什么事？”
几个人在桌子上嘻嘻哈哈，互相你推我推，就是没人说话。
“有事再叫我。”宋榆转身就走。
“欸，等等。”其中一个没染头发没抽烟，侧边放着书包，面容纯良的男生笑着开了口，“美女，给个联系方式呗。”
这个装扮跟其他人格格不入的男生，看起来却像是这些人当中的老大，其他几个人一听他发话开始在桌子上接连起哄，叫唤个不停。
他彷佛很受用这种拍马屁的方式，自信心大爆发的站起来，对宋榆说，“你叫什么名字？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梁志晖，很喜欢你，做我女朋友怎么样？”
宋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匪夷所思的问：“你刚刚说什么？”
梁志晖倨傲一笑，拉开凳子走到宋榆面前，跟她对视，跟宋榆一边高，细究起来甚至他还穿的带有增高的运动鞋，“我说，让你做我的女朋友。”
“不。”
他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就没了，脸上一时之间挂不住，又看着宋榆说，“我知道，我们还没有互相了解，那给我个联系方式总可以吧？”
本来今天被人坑了宋榆就已经很烦，现在还有个矮冬瓜来纠缠，她实在没好的耐心，“我有男朋友了。”
梁志晖原本紧皱的眉头松了一下，然后立马用怪罪的语气说：“那你不早说。”
“还是无缘咯，人家有男朋友了。”梁志晖坐回了自己的位置冲其他人说道，那些人眼看没乐子了兴致缺缺的把头收了回去。
“啪嗒”几只筷子丁零当啷的滚下了桌，宋榆再度被叫住。
梁志晖眉毛一边挑高冲她示意了一下地上的筷子，“不好意思，筷子掉了，你捡一下好了。”
“做不成女朋友，服务员要做的咯。”
宋榆用力掐了一下手心，忍住。
她蹲下身伸长手越过几个男生长着茂密腿毛的腿，捡起那几只混在脚底沾满灰尘的筷子起身就要走。
“可是.....”一道声音突兀的响起，丁姣靠在门口挽着头发表情无辜的说，“宋榆你.....不是明明没男朋友吗？这种事怎么好说谎骗人的呀？”
“......”宋榆眯起眼睛转头，“我有没有男朋友还需要向你报备吗？”
“但是昨天来的那个人，我问了，他明明就说不是你男朋友呀。”丁姣瞥了一眼那桌几个人精彩的脸色再往上加了一把火，“难道不是因为你没看上刚才那位客人，才故意这样说的吗？”
宋榆脸色一变，“喂，你少在这里乱说话。”
梁志晖噌的一下站起来，“什么？你没男朋友？是故意说谎骗我的？”
其他人也一听就炸了，站起来往宋榆这边走。
老板跟老板娘一看情况不对，连忙从后厨跑出来，“你们几个别在这里闹事啊，再闹事我就要报警了。”
“报警？好啊，那你报啊，我们今天还就闹了，怎么样？”梁志晖阴笑着抬手把整张桌子都掀翻，汤汤水水撒了一地。
宋榆紧紧的皱着眉头，这件事是因她而起，“住手，不要再闹了，有事冲我来。”
“你算什么？知道我是谁吗？”梁志晖走到宋榆面前，“我是这里唯一一所高中校长的儿子，报警？你觉得警察会不会为了你，耽误自己孩子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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