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作者后妈再爱我一次

作者:二十支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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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雨


      乔云波闹腾一夜终于睡下了。
      是真受寒了,也可能是累着了,后半夜竟发起高烧来,嘴里就叫着爸妈以及何老师。

      尚且意识清醒的时候,他只要何靡,叫着她过来喂他汤药,又握着她的手,不准她离开。

      何靡就坐在榻头,乔云波耍赖一样把头靠她腿上,圈着她的腰,何靡就用冰冰凉凉的手覆在他额头上。

      这样才叫他无比安心,他呢喃道:“真舒服……”

      何靡手肘撑着床几,也快睡着了,是李怀砚端了碗热粥进来,说让她歇歇。

      其实李怀砚也一夜未歇,几次想进屋与她说道什么,却都因为某些因素而克制住没能进来。

      见状,何靡揉着太阳穴,动了动酸涩的脖子,想起身,却又因为乔云波手还圈着她的腰而动不得,便就直接接过李怀砚的粥,道:“谢谢。”

      暖意入胃,人也没那么疲了。

      李怀砚道:“去歇息吧,我在侧厢为你收拾了一处,是也简陋,之微多担待。”

      “想来怀砚哥哥一夜也未睡得安稳。”她二人差不多的眼下乌青,她知道李怀砚在外间守着没睡,又因为某些原因没进来,何靡也不拆穿他,只道,“你先睡去吧,我得看着他。”

      “之微对此人……甚是关怀。”

      原来是这个原因。
      何靡觉得有趣,李怀砚连在意也那样的小心翼翼,试探也就变得无比含蓄。

      好似明明先前就已经答应了自己属于他,可却又与另一个男子那样亲昵无间,他想不通,却又因为坚定地相信对方,而无法避免占有欲作祟而萌生的煎熬。

      这真是戳中何靡的萌点,便是喜欢看正经而克制的人不动声色地隐忍内心澎湃的醋意,按捺下因为礼数而无法宣之于口的爱意。
      可心里恣乐完,又一时不知所措起来。

      她对乔云波实在是出于对学生的关怀。乔云波不是高四生,他甚至留了两级,高五了。

      虽然乔云波总是嚷嚷自己是185体育生,但其实他是个不择不扣的文化生。不过他的志向虽在体育方面,但他的喜好实在小众,最起码大多数中学校不会开设。

      他喜欢射击。
      射击。他父母觉得他在搞笑。
      他父母觉得那玩意儿以后只能去山里打猎。
      但是现在到处禁猎,哪给他打?

      当然,这只是个比喻,他父母不喜他“不务正业”,希望他走文化的道路,搭上文化的潮流,以后跨上文化的阶梯。

      他争执,说射击也是文化。
      是励志的竞技文化。
      说奥运会都开设这项目,说还有世界射击锦标赛,说既然如此为什么他不能学这个?

      何靡明白他是真心喜欢,时常关注射击国际赛事,甚至是上课也拿来追随与遐想。在缴了他几部手机,几本体育赛事的书籍以及一些小模型后,何靡是真感受到这家伙对射击的热爱与执着。

      遂想着兴趣爱好也是一个人必不可少的一部分,如果是职业,他且有天赋,倒也不失为一个很好的选择。

      何靡替他去他家里劝过他父母。
      当然,他父母觉得何靡身为班主任,更不应该有这种想法,为此还闹到领导那儿去,说她带坏孩子要处罚她。

      或许正是因为这个事儿,让一开始对何靡这灭绝师太很是不爽的乔云波头一次转变了对她的看法。

      何靡这个人,外冷心热,对学生的严厉完全是负责过头了。她不在乎得罪谁,她以学生学业以及远大前程为重。

      但她并不死板,若是有其他合适的出路,她并不会拦着学生去追逐,反而会尽她所能的帮持与鼓励。

      在她看来,如果不是天赋异禀,越是走艺术的道路越是困难,那是要比普通学生分出的精力要更多,付出的努力要大更的,所以她会格外严格要求那些走上艺术道路的学生。
      以至于大家觉得她是想逼死大家。

      但何靡并不在乎学生怎么看她,反正她也被骂惯了,反正她自己也觉得自己铁石心肠。
      她觉得自己问心无愧。

      其实她都没意识到乔云波是何时对她转变的态度,从一开始的顶撞到后来的死皮赖脸。好似一开始她二人是师生沟壑横纵,何靡对他是对学子的责任,他对何靡是身为徒而对师者的敬畏。而后来,乔云波如同把她当朋友,当姐姐一样,而何靡虽面上冷若冰霜行动雷厉风行,但对他到底多了些似弟弟的关怀。

      何靡甚至是为他父母引荐了区射击队教练,带去说这娃天资超凡骨骼惊奇,稍加打磨必成大器,结果就被那天原本就吵架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动手打人的两口子给扫地出门了。

      乔云波反倒安慰何靡,说他爸妈就那样,闲来无事就打架,不是他们来刺激的。
      何靡只能拍拍他的肩膀说,还是好好读书吧,等你大了他们管不了你了再去“打猎”。

      乔云波家里“热闹”,也是跟家里怄气,越学越差,心思全然不在这上头,经常逃课出去玩射击,何靡几次在射击馆逮他。

      她虽无法帮他再多,倒是推心置腹地讲了一下学习的重要性,就算是不得意,壮志难酬,也不能自暴自弃,乔云波这头本就不爱读书,被她这么一念,更不想读书。
      所以说就是叛逆。

      后来在何靡的逼迫下,这家伙还算认真,但那年高考实在发挥失常,比模拟要差一截,他郁郁寡欢,倒是何靡安慰他说,只是运气不好,你的实力已经上去了,复读吧。
      甚至是为了鼓励他,还给他淘了一副极好的射击工具。

      乔云波一下子信心倍增,复读了。

      第二年他本有希望冲个好的体育学院,结果高考当天,家里又闹了起来。
      乔云波说他甚至是想拿枪把他爸妈当靶子崩了。

      何靡看着他的成绩单,缺考一门综合,再怎么也得复读了。
      她就开玩笑说:“你就当多享受一年校园生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打工’。”

      乔云波苦中作乐:“那我就当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
      ……

      越想越觉得心酸,其实该回去,将他们彼此未完成的心愿完成,挂念的一切去做好。
      何靡看着李怀砚,倒是真心实意地说:“我教过他,我不可以撇下他。”

      李怀砚明了,点头。

      她又问:“怀砚哥哥不睡吗?这般早,是要去哪儿?”

      “采药。”

      外头雨声窸窸窣窣的,何靡道:“下雨天地湿路滑,怀砚哥哥等雨停了再去吧。”

      “些许药材分时段采集。”李怀砚说着靠近来,虽然有些困难,但还是下手为一直抓着何靡的手把了脉。

      把脉完他又用手覆在乔云波额头上,随后起身道:“热退了,还需休养,我且去采药。”

      何靡着急,用力掰开乔云波的手,但乔云波迷迷糊糊也跟有感应一样又迅速抓住她,叫她起身的动作都显得不顺畅。
      何靡只道:“我陪你去。”

      “我常年在这山间行走,知晓路,也知晓情况,天确实不好,之微在此处照看好他即可。”

      何靡一把甩开乔云波的手,随即快步走近他:“怀砚哥哥,带我去吧。”
      “我也想学习辨认药材。”

      李怀砚久久看着她。

      -

      手上拄着于路边捡的细树根做的拐杖,身上斜挎的用竹篾编制成的篓子里的草药混着雨珠,一直往下滴水。背着背篓的李怀砚走在前头开路,跟着他步伐的何靡每一步都是踩稳后才抬另一只脚。

      山林树木茂密,蓊郁森森,花草也在冷峭的寒风细雨中轻舞。各式各样的植被遭连天雨洗得纤尘不染,叶片千奇百怪,树枝盘曲笔直,翠蔓缠绕青树,于雨中蒙络摇缀,仿佛水月洞天。

      陡坡处泥土松软,颓圮而坍落,何靡抓着身侧的一棵斑竹,正欲试探着下脚。
      前头的李怀砚忽然回首,将手递至她面前。

      这一路上来,李怀砚多是在路滑处,上下处高阶攀爬等地方如同此般伸出手。
      原本就是普通礼仪,她也没有所谓拖后腿,可何靡忽然一时觉得自己变成了累赘。

      她偷偷瞧了他一眼,不动声色地咬了咬内唇,才伸出手。

      他二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一人背背篓,一人挎竹篓,在露水深重,崎岖陡峭的山林里,脚上沾着大片泥泞,身上也湿透了大半。

      何靡落脚后,道:“那个‘曼胡栾叶’生长得太隐秘。”

      “物稀为贵。”
      李怀砚顺手在路边摘了几片叶片宽大的叶子,随后半蹲到何靡身前。他抬手用叶片擦刮去她鞋沿顽固的厚厚的一层泥巴。

      “擦去便不会觉得脚重难行了。”他尽量让她减去负担,又尽量让她鞋干净,方才他自己是在青石上刮去的泥巴。

      “怀砚哥哥,你住在这山里,有过怨恨吗?”何靡看着脚边的人,问。

      他可能是笑了,何靡看不见,他语气云淡风轻的,他道:“没有。”

      何靡心就如同从枝头叶瓣尖儿滴下的水在地上溅起的那一滴。
      是啊。李怀砚怎么可能会怨恨呢?
      他是李怀砚啊。

      何靡往后收了收脚,道:“怀砚哥哥,我们去找那药材吧,已经脏成这样了,回去再擦。”

      李怀砚从地上站起来,万般疼惜地伸手抚上她的脸,他反问:“之微在宫里可有受委屈?”

      何靡想她没有。何靡摇头。
      宋之微是可以独当一面的,非要说委屈,可能全是为的李怀砚。
      见不到李怀砚的话,或许会委屈。

      “之微,我带你离开吧。”

      何靡抬手去攀住他的手,很奇怪,明明都湿透了,明明春寒料峭,可李怀砚的手那样的暖和,如同他这个人一样的温和。

      何靡问他:“离开去哪里?你真心舍得离开吗?”

      李怀砚眼中的情绪不分明,眉头微皱,他说:“确实,莫不过之微最知我心也。”

      “我不愿你困在深宫,但若你在深宫有未完成的心愿,我自然也不会阻拦你。”

      按照一开始的设定,宋之微心甘情愿留在皇宫,甚至是弄权搬政,初心也是因为李怀砚的一句想要天下安宁,百姓安足。

      她小时候想,若是不被逼迫到边疆之地苦守,不在沙场厮杀,她必然要拿着书,学习治国之道,她要嫁给李怀砚,做他的太子妃,往后成为皇后,辅佐他,治理天下。

      可她连第一步都没做到。
      她被迫嫁给先帝时,心里告诉自己,我是为了怀砚哥哥才入宫的。

      如同乔云波当时说的一样,这话并不是埋怨谁,而是明白命运难逆,宿命难违,为能安心面对,才这样说,这样欺骗自己。她不去想自己多无奈,多无助,她只想进了宫,她若是有实权,她的初心能保,她为他的理想也能献出一份力。

      如此,她才能在莫大的挣扎中接受这痛苦的凌迟。

      “太子哥哥,我是为了你才进宫的。”
      “为了你的理想,和信念。”
      “我这样说,才能心里好受些。”她道。

      “那我也是为了小之微,希望小之微可以永远快乐,想读书便读书。”

      当时二人的对话又浮现在何靡脑海中。

      雨打叶,风摇树,氤氲雾气绕枝蔓。
      空气里的泥土气与新香好似卷起多年的情丝,何靡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缠绕住,不紧绷,柔柔软软的很缱绻。

      忽然一阵狂风大作,吹得雨滴泼了一地,吹得她的斗笠都飞了出去。

      她侧头去追,便从李怀砚手中挣脱。

      她去捡那挂在枝头上斗笠,几滴硕大的雨滴打在她脸颊上,刚拿下斗笠,便瞧见岩下一株在雨中飘摇的深蓝幽花,她心一时悦然,回头去:“怀砚哥哥,我看见那曼胡……”

      方才还在身后的大活人,竟凭空消失了。
      何靡瞬间清醒,叫着:“李怀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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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林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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