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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59 陨灭之战•消逝
地狱深处,死神之营。
因为魔界爆发的大战,死神几乎全部出动回收灵魂。这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调动,似乎预示着魔界的灭亡。疾风因科斯纳的命令只能留守在营地中,见着下属们一个个前往魔界工作,心里既着急又无可奈何。
不知这一战……她是否能够闯过去……
此时的死神图书馆十分冷清。疾风坐在桌案前,看着面前一排排书柜上闪闪发光的书。那些记载着不同灵魂命运的书籍正在谱写完整,因为对手是时空叛乱者,死在他们手上的生灵都被画上了永远的休止符。一本本完结的书令疾风长叹不已。
一阵魔法波动传来,他回头,却看见了科斯纳。
激动地站起,他一迭声地问道,“大人,您怎么在这里?!魔界和夕现在很需要您,这儿您就放心交给我好了啊!”
“暂时不需要。”科斯纳绕过他,走到那排排书架前,一直到第十三个书架前停下,那上面放着的全是死神的书,记载的却是他们的任务。
“大人,您来这儿有什么要办?下属可以替您完成!”由于担心科斯纳的擅离岗位会令白颜夕处于不利位置,疾风想替她包揽她要做之事。科斯纳听他这么说,嘴角微不可见地一扬,“你可知我要做什么?”
“下属愿洗耳恭听!”疾风见她似乎愿意将任务交与自己,不由得欣喜地低头领命。
科斯纳并不急于回答他的问题,而是从书架上取下一本暗紫色封面的书。右手银光一闪,一支银白色的鹅毛笔已然握于手中,鹅毛的尾端泛着淡淡的金光,“我手上的这本,就是记载你要完成的任务之书。”
“……大人的意思是?”疾风不解。
“我要在上面写下:‘疾风•特拉瑞斯,于血历91171年12月31日操纵叛乱者伊莱娜约,使其误杀白颜夕•月影,并回收白颜夕•月影之灵魂。’”科斯纳一边淡淡地说着,一边动手在书上写下优雅的花体英文。
“什么?!!”瞳孔蓦地缩小,他不敢相信,一向护着白颜夕的大人,竟能忍心亲自写下夕的命运,将她送入轮回!!而且是派自己去……间接杀了夕……
“已经写完了,想反对也来不及。”似乎知道疾风接下来要说些什么,科斯纳淡淡地收笔,合上书,将书放回了书架,“你必须完成。”
疾风低着头,双拳却越握越紧。
“这件事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给我办好。”交代完,她似乎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着,“要不是那个小预言女神的预言,我不会这么草率安排夕的离去……”
“大人!”正当科斯纳要回魔界,疾风终于忍不住问道,“夕她……还会回来吗?”
“谁知道呢!”给了他一个不痛不痒的回答,科斯纳便消失于无形。
叛乱者已成功突破了迷失森林这道天然屏障,围堵在血之王宫之外。从地面上纷扰的战争之声中,我隐约听到堕天使族族长向依路法汇报着伤亡战况:“血族十三家族已灭两大家族,狼人族坎特托尔家族、肖恩西德家族和萨拉特家族全灭,梦魇族全灭,海妖只剩赛克丝络家族。魔军死伤七成,大人,我们该怎么办啊?!”
依路法凝重地望着远方赤红的天空。不仅仅是魔界惯有的天色,这场史上未曾有过的空前壮烈的战争,那些死去的族民,用自己的血液和身躯将天空染得更为妖冶……
不远处,伊莱娜约冷笑着望着近在咫尺的胜利。就差一步了,只要攻下那座城堡,她就再也不会分心,再也不会遗弃自己……
再次组织属下准备更猛烈的进攻,那巨大的攻击光球就要袭向一碰即碎的防御结界,却在半空被生生阻止。本已陷入绝望的魔族们望着那阻挡死亡的金色光芒,顿时新生希望。
王,我们的王,果然没有抛弃我们……
身后蓦地展开三色光翼,我纯金的左眼冷然地注视着凌空与我对峙的伊莱娜约,右眼的紫色蔷薇正徐徐绽放。金色的长发在身后飘逸,我神色淡漠地开口,“伊莱娜约,停止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
伊莱娜约望着我,不语。
“用屠杀换来我的注意,你认为我会高兴么?”金眸缓缓垂下,我望着地面上堆积成山的尸骸,为那些逝去的子民叹息,“这么做,只会令我更厌恶你。”
她暗红的眼眸似乎狰狞了几分。
“我们创世之神的任务,就是创造新的灵魂,并安排好他们的一生。回收灵魂的任务不应由你来做。”轻轻抬头,为臣民而流的泪悄然划过脸庞,我双手间汇聚着金光,她见状也用“裂质”创造了一柄光剑。
“你到底被什么束缚,为何回不到过去?”血色的眸里满是怨恨,她握紧光剑,剑尖直指我的鼻尖,“过去的你,不会为任何事物停留,人也好物也罢,在你眼里只不过是一粒尘埃;而现在,你为了什么离开了主神之位?有什么比主宰万物更重要?!”
我沉默地望着她,审视着她满身的怨恨。
突然飞身向我扑来,她一边挥舞着光剑,一边嘶吼着,“既然你放不下,就让我将它们全部毁灭!!既然你留恋尘世,我就撕毁你所有的记忆!!!”
手中的金光凝成一柄金色的长弓,手柄处是银白色的象牙石,弓上雕刻的星辰万物随着我拉动弓弦开始旋转,手柄附近的银白色碎石开始汇聚金光,最终形成纯金的箭矢。带着悲悯地松开弓弦,箭矢呼啸着飞向伊莱娜约。
她眼神一凛,手中的光剑将箭矢挡开,箭矢偏离着轨道击中了莱尔希德,他在那瞬间消逝了。
光剑与我擦肩而过,我再次搭箭,与她隔开一段距离便于发射,一连射出的十二箭只有一箭射中她的肩头。她迟缓了一下,随后慢慢将箭矢拔出,下一秒光剑已逼近我的面颊。
我下意识地用手一档,右手腕上的手环竟挡下了这凌厉一击,仍旧完好无损。不愧是恒定时空质!来不及多想,我在瞬间又与她交手无数次。
我集中全部的精力,警惕来自四面八方的袭击,最后终于找到一个机会,趁她分神的时候将她的光剑打落,顺道扔了手中的武器,双手紧紧扣住她的手腕。
她挣扎。我铆足了劲不给她挣脱的机会。
“你冷静听我说!”大声一吼,她的挣扎微微减弱,我直视着她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道,“过去的抛弃,是我未认清善良与邪恶的定义!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物,都有善与恶之分,人也好物也罢,就连事都存在利处与弊端!”
她哼了一声,放弃了挣扎,却是转开了头,不与我对视。
“善与恶就像一对双生子,它们不可能脱离彼此单独地存在,就像一日有昼与夜之分,正是光明与黑暗的交替,才有黎明。”她仍旧沉默,不知听进去了没,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继续说着,“只有善的光明没有温暖,只有恶的黑暗只剩悲伤,我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你要说什么?”她冷漠地望着我,不为所动。
“对于从前的遗弃,我很抱歉。”诚恳地说着,我向她道歉,“我要弥补我的过错,我不再拒绝你的存在,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部分,让我们像从前那样共存!”
“你给我造成的伤痛,怎有那么容易消失?”她一瞬不瞬地望着我,血色的眸子忽然流出暗红的眼泪,是血泪,“我是不会答应的!”
摇着头,我硬是将她按入自己的怀中,“对不起,给你造成的伤,既然无法弥补,那么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有力地环着她,只为表达对她的歉意。
“我要你的命!!!”怀中的她静了许久,忽然暴喝道。微不可见的紫光控制着她的手,一柄光剑刺穿我的身体,划碎我的灵魂中心……
在那瞬间,我的世界陷入无止境的黑暗。
一切都停滞了。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欢声笑语,没有战火燎原……
意识渐渐奔溃,最后一刻,浮现在心灵中的,是那双哀恸的蓝眸……
魔族们和叛乱者全被这突然的变故惊住,呆愣在原地不知所措。洛特眼睁睁望着伊莱娜约将“裂质”刺进夕的灵魂中心,却被数个叛乱者首领缠住无法脱身。依路法凝神,迅速打下几个手势,一道暗淡的银光划过一道优雅的弧线,落入他的手心。
转瞬间,无数绚丽的光芒从那被毁灭灵魂中心的少女身上爆发,化作漫天的星芒消失无形。就如昙花一现般,明明美丽得心疼,却是以燃烧自己的生命为代价,在最后一刻绚丽地落幕。曾经被誉为神话般的传说,就如此陨落,在场的所有人都静默了。
“这样做,你真的不会后悔?”科斯纳忽然出现在依路法身边,轻瞥了一眼他手里握着的那抹银芒,似问非问。
依路法没有理会她,而是很小心地将银芒放入食指上的血蔷薇戒指中心。科斯纳见他这般,也没再追问下去。淡淡提醒了一句,科斯纳深邃的紫眸似乎酝酿着什么,“她的记忆,你一定要保管好,不然下一世的觉醒会很困难。”
依路法抿唇,低沉地说道,“下一世,我不会再将她拱手相让。”
科斯纳默默地望着他,旋即叹了口气,再次消失于无形。
女王的陨落,那强大的灵魂破碎带来的能量冲击,使魔界不胜负荷,以迷失森林为中心撕裂,一半的魔界被吞入了时空乱流。在全界族民的齐心协力下,终于将断裂处与人界连接,暂时阻止了时空乱流的吞噬。而迷失森林成了人界通往魔界一道不可跨越的屏障,有重兵把守。
而血之王宫也已废,新的宫殿命名为“月影之殿”,处于迷失森林之后的血界中心。
执政官发疯了。
女王的离去,执政官已失去了理智。无论是谁的开导,他一句也不听,整日呆呆地站在血蔷薇园里,蔚蓝的眸子失去了神采,变得毫无生气。而杀害女王的凶手,叛乱者伊莱娜约,在那之后已被疾风、科斯纳、撒旦和莉莉丝联手擒获,用恒定时空质锻造的银链刺穿血色的双翼,囚禁在人界的中心地底,被巨大的禁锢咒术永世封印。
人类开始对突然出现的森林产生兴趣,不断有人踏入,却有去无回。曾经被伊莱娜约救下的假冒者白颜夕逃至人界,以发展后裔为基础,逐渐壮大自己的势力,渐渐地科斯纳不得不引起注意,时不时打压她的势力,却是有增无减地发展。
魔界群龙无首。情急之下,科斯纳捧着一卷上任女王亲笔写下的羊皮卷,宣布新王艾格尼斯•月影和执政官依路法•月影的继位。
人界中假冒者“白颜夕”的势力越来越大,危害着人类的生存。以丞伟为首成立了一个名叫“流影猎”的小组,专门清剿假冒者的势力。而流影猎又在曾经镇压伊莱娜约的土地上建起一座名为“流影猎”的猎人学院,从此成为保护人类的势力。
谁也不知道,真正的魔族都居住在那片令人迷失的森林中。魔族的大本营,只有穿越这片森林,才可踏足。而保卫人类的,却是来自魔界的魔族。
从此人类的世界,吸血鬼的存在被公认,吸血鬼也成了人类最大的敌人。曾经的无数国家最终合并成一个人类之国,名为“斯米拉利缇”。
手持命运之书的命运之神安娜塔西娅,在世界各地收集那个逝去存在的灵魂碎片,将其封印在绝灵之地。那个无人打扰的寂静荒芜之地,只有封印在此,经过无数时光,灵魂才有可能恢复。
尽管希望渺茫,却不愿放弃。
毕竟,只要心存希望,一切都会明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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