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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工
“怎么找了个这么个活儿?”
“换着干干呗。”白问渠抬头看向他,“你怎么来这了?”
“之前找你你也不在家,打你电话你也关机,没地方去就来这透透气。”许清源双手撑在摊子上,俯身看着白问渠。
白问渠心里怀疑许清源是不是在自己身上安了个监控,怎么自己每次打工都能碰到他。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许清源忽用两指从口袋夹出一百块钱,“一百块,包你一夜。”
“你说什么?”白问渠推了许清源一把。
许清源后退了两步站稳,笑道:“就当是我买了衣服,你今晚剩下的时间交给我。”
“别闹,我这干正经事呢。”白问渠还是坐着。
许清源走到他面前,把钱塞到他裤子口袋里,随后又拉着白问渠的手把人拉起来,“走吧,跟爷浪去。”
“干什么呀?”白问渠被他拉起来。
“去吃东西。”许清源道。
白问渠把口袋里的钱拿出来还给他,“去就去,不用这么较真。”
“误工费。”
“那就用这个钱去买吃的。”
“好好好,听你的。”许清源眯着眼睛笑了笑。
“等会儿,我把摊子收了。”
白问渠把衣服什么的全都收好随便堆到他骑来的小三轮上,把车丢在原地,跟着许清源投身到了美食摊前。
两人一人一只手上拿着一大把烧烤串串,走到公园湖边的长凳上坐下,伴着洗脑的舞曲大口吃了一会儿。
“渴吗?”许清源停下来问。
白问渠咽完嘴里的,打了个嗝,“有点。”
“我去买喝的。”许清源把手里的烤串递给白问渠,起身混入人群。
很快,人拿着两杯红茶就走了回来。
“谢谢。”白问渠接过。
“客气了。”许清源笑笑,又坐在了白问渠身旁。
白问渠把手上的烤串又还给许清源,“我不吃了,你吃吧。”
“你吃吧。”许清源握着白问渠的手又给推了回去。
“吃不下。”
晚风拂来,微微掀起许清源眉上的刘海,在路灯的映照下,许清源的侧脸如一块发光的玉,光洁无暇,他接过白问渠手里的烤串,拿出一串,看了一会儿没下得了口,又伸到白问渠嘴边。
“我不吃。”白问渠后倾着身子。
“你咬一口。”
“干嘛?”
“我试试有没有毒。”许清源扬起嘴角坏笑,“我怕你趁我不在使了什么坏。”
“天地良心,我是那样的人吗?”白问渠被许清源激起了怒气。
“那你吃一口啊。”许清源把烤肉几近贴到白问渠嘴边。
“吃就吃。”白问渠为证清白,果真咬了一块,咽下去,“现在总放心了吧!”
许清源接着往下咬,一边吃一边满足地点点头。
吃完一串他又拿出一串伸到白问渠嘴边。
“不是试过了吗?”白问渠道。
“谁知道你哪一串使了坏。”许清源理所当然地说着。
白问渠忍着气咬了一口。
“这个也要试?!就是一片土豆啊!”白问渠忍无可忍道。
“你咬一口嘛。”许清源自己还失了耐心。
白问渠鼻孔冒着粗气,咬了一口。
许清源计划得逞,心里乐开了花,但是表面上装得还有些不畅快。
终于吃完了,两人手撑在凳子上,身子往后倾,一齐抬头望着繁星点点的夜空。
“真好啊。”许清源叹了一句。
“什么好?”白问渠看向他问。
“烤串啊,茶啊,还有……”许清源顿了一下,“你啊。”
“我有什么好的。”白问渠把视线移到夜幕。
“没有什么能比得上你。”许清源伸手揉着白问渠在空中凌乱的头发。
“行了,别给我戴高帽。”白问渠低了下头,甩开许清源的手。
白问渠越是挣,许清源还越是要把手贴上去,白问渠瞪着眼睛看向他,许清源也不甘示弱,扬起眉毛看着他,两人对视了几秒没分出胜负,白问渠将视线撇开,自动认输。
“我爸他出差了。”许清源以成功者的姿态享受着他的胜利成果,抓了几把白问渠的头发,“这一个月应该都不会回来。”
“那你也是一个人住咯。”白问渠道。
“嗯。”许清源道,“要不以后晚上我陪你出来摆摊吧。”
“别!”白问渠忙拒绝道,“最后一年了,你还不把心思都放到学习上!你这成绩要是下降了,我罪过可不小。”
“我考的怎么样那都是我自己的事,怎么能赖到你身上,只有弱者才会倒处找借口。”许清源抚慰性地把手掌贴到白问渠的头上,“放心,我会安排好学习时间的。”
“不行。”
白问渠坚决不会同意许清源来帮自己摆摊,可是许清源打定主意也不会轻易放弃。
“我这摊摆不了多久,你别过来浪费时间。”白问渠道。
许清源道:“这不是浪费时间。”
“要不我住你家吧,空闲时间我们可以一起学习,要工作的时候就一起出来,要不一起住我家也可以。”许清源想一出是一出。
白问渠只感觉他越想越离谱,站起身,“不行!”
“什么不行?”
“都不行!”
“不能都不行,好歹选一个!”
白问渠没有再理会他,自顾自地往三轮车那边走,许清源跟上来,一路缠着他问:“选哪一个?还是都要?”
“不行。”白问渠一遍又一遍拒绝着。
走回三轮车旁,白问渠一眼就发现了三轮车上有什么不对,好像是被人翻过,本来压在上面的凳子被人随便推在了一边,这总不能是风吹的吧!
白问渠赶忙上前把面上的衣服一件一件理清数了一遍,果然是少了两件,底下的也不知道怎么样,但是被人拿了这是肯定的。
“有人偷了吗?”许清源问。
“嗯,短袖少了两件,其他的还不知道。”事情发生的突然,白问渠愣在原地,还有些没回过神。
“没数错吧?”
“数目我都是记下来的,应该不会,而且上面也有被翻过的迹象。”
“报警吧,调下监控应该就能找出是谁拿的。”许清源在这种时候往往能表现得极为镇定,他毫不含糊地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不用,两件衣服也不值多少钱。”白问渠忙阻止他,“应该是哪位大妈拿的,拿就拿去吧。”
“不能让违法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她能在这手脚不干净,指不定还在哪拿了些什么。”
“我说不要了,你就不能听我一次!”白问渠表现得有些烦躁,“我不干了,回去吧!”
白问渠愁眉不展,脸上写满了疲倦,许清源看到他这副神情,心里也跟着难受,只好依言收起手机,“好了,听你的,我跟你一起去。”
白问渠没有拒绝,许清源提议要骑三轮车背白问渠,白问渠也由着他,于是两人开着这“敞篷车”到了店主家。
女老板点了下衣服件数,除去白问渠说的卖出去的六件,还缺了两件短袖,两条长裤,四条短裤。
这些损失自然要白问渠自己承担,今天忙活了这么久,不但没挣到钱,自己还得往里面搭了一百。
赔完钱,没等白问渠自己主动辞职,女老板就已经直接亮话让他明天不用再来,白问渠就这么没了工作。
“下次我把钱还你。”出门后,许清源道。
“又不关你的事。”两人一道往前走,白问渠回道。
“要不是我找你去吃东西,那些衣服也不会丢。”
“我还花了你一百,这事赖不上你,生意本来就不好,她早就想解雇我只是没好意思说。”
“那你怎么办?再去找工作吗?”
“不知道。”
街上的灯光从一家家店铺里透过玻璃窗户和大门照到路上,两人的脸上忽明忽暗,许清源趁着两人走到了亮处,看向白问渠,“你没钱花吗?”
“这倒也不是,我姑姑给了我,我姑父这次也没把钱收回去,下学期还是能过得过去。”
“你妈来一趟还是有点用的。”许清源说笑道。
白问渠无奈撇了下嘴。
“作为补偿我免费帮你补习。”许清源一只手揽过白问渠的肩头,“要么我帮你一起打工。”
“您饶了我吧。”
“得,那我帮你补习。”许清源自说自话,回应得极是自然。
白问渠无声地叹了口气,许清源偷笑,“那今晚我就跟你回去了。”
“随便你吧。”白问渠放弃挣扎,没办法,摊上这么个责任心比天高的班长,你不乐意吧还没脸拒绝,好歹人家是无偿帮你。
于是许清源就这么死皮赖脸地跟着白问渠回了家,并且成功地住了下来。
许清源住过来,天天看着白问渠,白问渠走到哪他就跟到哪,上楼下楼,就是上个厕所也得站在门口守着,生怕一眼没看到白问渠就不知道人溜去了哪。
白问渠被缠得寸步难行,最后不得已放弃了去找工作的念头,免得带个跟屁虫出去“丢人现眼”。
两人一人一个小板凳,坐在床边,床上摊满了书。床头柜上的小风扇在许清源背后嗡嗡嗡地转着。
“1900?”许清源一只手压着历史书,把问题抛向白问渠。
“1900……发生了什么?”白问渠手上摆弄着笔,抓耳挠腮了半天也没憋出来一个字。
“好像是……打了仗吧。”白问渠自觉这个答案无懈可击。
许清源无力地摇了摇头,“昨天让你看的你看到哪去了?”
“1900年1月27日,在北京的英、美、法、俄、意等国公使团,一致要求清政府平息义和团暴动。2月19日,清政府命令直隶、山东督抚查禁义和团。4月10日,袁世凯镇压山东义和团。5月27日,中国爆发清末群众自发的反帝义和团运动。5月28日,八国联军侵华战争爆发……”
“好了,别炫了。”白问渠把笔别到耳朵上,“你说这么多我也不记得,就算记得又有什么用,考试又不会考。”
“我输了,受罚吧。”白问渠站起身,提了提裤子。
许清源侧着脸,觑着眼睛斜眼从上到下扫了一眼白问渠,“你这架势是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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