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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六
沈淮和阿罗生了四个孩子,大儿子沈火,二儿子沈焰,三女儿沈炎,四儿子沈焱。
三子一女,没能如阿罗所愿凑得两个“好”字。
阿罗极喜欢女儿,生完龙凤胎时她尚且年轻,欲再生一个。沈淮怎么都不同意,媳妇儿生双胎时吃了大苦头,沈淮再舍不得让她受折磨。
阿罗起初坚持,等四个孩子慢慢到了狗都嫌的年纪,她再不提这茬,每天都有操不完心,再生一个恐怕真的应付不来。
只说沈家老三的这四个娃娃,人如其名,脾气一个比一个火爆,那小儿子名儿里带了三把火,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因他们的爹娘是十里八村人人称颂的大好人,他们自己又长得十分漂亮讨喜,家里家外都疼着宠着,从小到大那是没受过半点委屈。
沈淮一直觉得村里孩子这样娇养不好,只是说他们不懂事吧,农忙时节他们又会下地帮忙,说他们乖巧吧,隔三差五就把家里闹得鸡飞狗跳。
索性他们也就是窝里横,出去没给他和阿罗惹是生非,他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眼看着小火儿十八了,小焰儿十七,小炎儿和小三火马上也要十五,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
沈淮这些年在各个村子置办了不少田地,有拿来种药草的,有种小麦种水稻的,又买了几块坡地,专门种适合打家具的树。
坡地上的树沈家自家种,其余的和开始的红荒地一样,分给村民们去种。沈家抽三成收成作租子,其中两成用来交税,剩下一成便屯着,抽空给戍边的蒙大将军送去做军粮。自家吃的,还是自己田地里种出来的。
村民手里还剩七成,只有够勤快,能打理好自家原来的田地和沈淮那儿领来的,每年收麦子收水稻,都能多卖二三十两银子。对乡下人家来说,那就是一年的开支有了。
吃水不忘挖井人,沈淮出银子盖学堂,盖医馆,给各个村子里打水井,分田地。而阿罗的善心堂,更是教出了一批好郎中,回到各自的村子里行医,让各个村子看病抓药都方便了。夫妻二人让大家日子好过了,他们自然心怀感激,与他们往来也就越频繁。
眼看着他们家的四个小娃到了说亲的年纪,家里有适婚的小子和闺女的人家,无不虎视眈眈。
十里八村想和沈家做亲家的人家,只多不少。莫说村里,便是那镇上和省城里也时时有人来打听。
一则沈家人宽厚和善,女儿给他们家做媳妇儿不怕受委屈,儿子娶了他们家的闺女不怕招惹上难缠的亲戚。
二则沈家儿郎品行端正,勤劳肯干,是难得的佳婿,沈家女儿漂亮不娇气,适合过日子。
这第三嘛,沈家时常有贵人登门,和沈家搭上关系,相当于能和贵人说上话。就算不成,沈家如今家底殷实,成了亲家肯定会帮衬一把。
那镇上的省城的,多是冲着第三点来的。
沈淮和阿罗为人老实,待人宽厚,却绝不是任人算计的傻子。夫妻二人这些年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和五湖四海的人打交道,识人辨事自有一套章法。婉拒了许多上门说亲的人家,慢慢观望。
他们并不着急,虽说沈淮和阿罗成亲时,两人也是这般年纪,不过那时沈淮是上了战场历练回来的,阿罗早年家中生了变故,两人都早早就懂事稳重了。
再看家里杵着的那几个混账东西,哪有半点能扛起一个小家的本事?
“爹,昨儿我和小焰儿去犁地,听大家伙给您取了个绰号,想知道是什么不?”沈火吃着吃着饭,突然兴致勃勃地望着他爹。
沈淮眉心一跳,懒得搭理。
沈火早习惯了他爹的德性,和沈焰呵呵笑起来,自问自答:“他们管您叫散财童子哩。”
一桌的老少爷们也笑起来。
沈淮黑着脸,沉默地喝了一口酒。
沈灯也加入进来:“我也听说了,好像是杏林村传开的。”
小辈爱闹就算了,没想沈淮那几个兄弟也来了兴趣:“为啥?”
“我爹花钱跟家里有金山银山似的呗。”沈火道,“我都受够了,就前两天我爹一气买回来八头牛,现在我走哪儿别人都要问咱家地底下是不是埋着金矿。”
沈淮买八头牛的事着实在村里掀起了一波小风浪,沈家现在买什么大家都觉得理所当然,但一次买八头,这个数目还是叫他们吃了一惊。而且这八头牛家里一头都没留,全送出去了,送给沈家几个媳妇儿的娘家。
这一下更叫人眼红,恨不得立时把姑娘绑了送上门做他家的媳妇。
沈淮有沈淮的苦,银子多到不知道怎么花的苦。
这十几年,他买田买地,买牛买马,圈山头种树,真跟散财童子似的找到可以花钱的地方就可劲花。好不容易把当年皇帝赏赐的银票子造干净,上个月皇帝退位,尊为太上皇,新帝荀卓登基,又把他召进宫,赞他大爱无私,连续数年给西魏捐赠军粮,该赏。
就连措辞都和太上皇相差无几:“想你在乡下旁的东西用不上,便折成银票吧。”
沈淮揣着厚厚一叠银票,带着侯府将军府赠送的几大箱金银珠宝,五味杂陈的回到东溪村。为了排解这种五味杂陈,沈淮第二天就一声不吭地去镇里买了八头牛,造出去三百多两,心情稍微缓和了些,回到家看到他和阿罗的屋子里高高垒起的几排箱子,又陷入沉思。
他抓起一把银票,把家里成了亲的男人全部叫来,从沈钟老爷子到沈炯沈灯和沈灿三个侄子,一人发了一张:“拿去给媳妇儿和亲家买点吃的用的吧。”
一屋子男人看着手里的一千两票子,都有点一言难尽。
他们也知道沈淮的脾气,说给他们就一定要给,便也没推辞,拿回去收着,并不乱花。盘算着等哪日沈淮需要了,再拿出来给他。
沈淮像是知道他们在打什么主意,眼巴巴地盯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看见大哥穿着打补丁的衣服,幽幽开口:“大哥,随我去镇上买几身成衣吧?”
沈江哪敢和他一起去,和他去铁定是他掏钱,忙摆手保证:“不用不用,改明儿叫你大嫂去扯了布来给我做新的。”
“银子要舍得花啊。”
沈江额头上滚下两滴汗:“大哥知道。”
转眼又见他绕到院里修锄头的二弟旁边:“二哥,锄头坏了就买新的吧,修它干啥?”
沈河当即抖了下:“今儿晚了,二哥明天就去。”
沈淮点点头,背着手去了上房,不一会儿听他的声音飘出来:“爹,您觉不觉得咱家的屋子不够住了?咱把老房子拆了,另盖新的咋样?”
然后是沈桥无奈的叹气:“……都听你的。”
沈家人都觉得沈淮魔怔了,倒也不管他,他手里一攥着银子就不踏实,不让他花出去更魔怔。
沈家现在完全没有存银子的必要,只种好家里那十几亩地,将打家具的手艺传下去,足够过上安生日子。唯一的花销大头在善心堂,但阿罗随便制一批生香丸就能贴补回来。
沈淮的做法虽然偏激,但也实实在在帮到许多人。银子是沈淮拿回来的,他爱怎么用就怎么用,他们也便不管。
沈家一直牢记着人不能忘本,有再多的银子也没想着享清福,该种地种地,该打家具打家具,和原来没什么两样。
阿罗也觉得沈淮魔怔了。
晚上睡觉时她随口提了句想吃桃子了,他第二天就赶着马车去镇上给她拉回来四大筐个大饱满的蜜桃。
“你怎的把人家的筐子也带回来了?”
“买的,只收了我一两银子。”
阿罗失言片刻,道:“你是不是觉得,花一两银子买四个竹筐子特别划算?”这样的大筐,顶了天五十文一个。
沈淮给她洗了两个桃子,留了一筐在家里,另外三筐搬到善心堂前,凡来看病抓药的,都给人分几个带回去。
“沈三哥这是怎么了?”何庭方担忧地望着门口给人装桃子的男人。
阿罗笑着摇摇头:“银子花不完,难受。”
“……倒像三哥的作风。”
三火和姐姐小炎儿蹲在沈淮旁边,给爹出主意:“不若多建几个学堂,每个学堂多请几个夫子,让那些村子离得远的孩子能就近上学堂。”
“不错。”沈淮认同道。
小炎儿道:“再给别村的郎中也弄几个医馆怎么样?”
“行。”
阿罗走过去,把两个孩子提溜开:“行什么行?你干脆挨家挨户分银子去,岂不更快?”
沈淮瞧了瞧她,竟是真的开始思考这样做行不行得通。
阿罗愤愤地揉着他的脸,气恼道:“你还真想分银子去?你若实在闲的没事,就多管管家里那四个小祖宗,成日想这些有的没的。”
孩子和银子,是沈淮唯二的烦心事。
谈起这个,他不免沉沉叹气。
阿罗把他挤开些,挨着他坐下:“我知道,你是觉得自己什么都没做,受不起这些赏赐和馈赠,这些银子攥在手里,你心里总是不安宁。”
沈淮抓住她的手,也不管善心堂门口人来人往,紧抓着就不松手,咧嘴一笑:“还是媳妇儿懂我。”
阿罗臊了个脸红,瞪他一眼,看见他脸上隐隐的烦闷和焦躁,不由缓下语气:“何必觉得不安宁呢?你当初救武安侯,救陈大哥和修竹,又献计打了几场大胜仗,救了许许多多的人,你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想做的事,又不是打一开始就抱着贪图他们的回报才做的。”
“人家感念你的救命之恩,想对你好无可厚非。你光看镇上和省城里那些小门户的夫人小姐,都能毫不犹豫的掏几千两买我的生香丸,侯爷他们送你的这些东西,在他们看来算不得什么。”
沈淮苦笑:“你也说了我做这些不是贪图回报……他们也就罢了,连太上皇和陛下也……”
“太上皇那次的确赏得莫名,不过你也没胡乱花用,咱们盖了善心堂,后面又买地分地,帮了好些人呢。陛下这次赏你,赏的是你捐军粮,你的确捐了,这是你应得的。”
阿罗细细说与他听:“前几年边关不太平,战事吃紧,军粮短缺,朝廷不得已出高价收购粮食,再花十天半个月送到边关。咱们西部最偏,却没出一点岔子,侯爷他们在前方御敌,你在后方四处奔波收粮买粮,没有你,说不得西部的粮草就断了,那时军心涣散,万一大临打过来吃了败仗,西魏的损失何止这几万两。”
沈淮坦言:“若大临攻进来,咱们这几个村子最先遭殃,我也是为了我们自己。”
“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结果总是好的,况且当时那帮奸商趁乱涨粮价,我还给你贴了不少银子呢。”
沈淮恍然:“对对,你给我贴了银子,两万三千六百两,我都记着呢,等会儿回屋给你数三万两。”
阿罗气鼓鼓地在他身上打了一下:“我才不要,谁稀罕你的破银子?”
沈淮也知道阿罗有自己的生财之道,笑笑说:“你的就是你的,哪有相公贪媳妇儿银子的。”
“什么你的我的。”阿罗撇了撇嘴。
沈淮听着她埋怨的语气,心里别提多高兴:“是,咱俩是夫妻,不分你我。”
“谁和你说这个了?”
沈淮捏了捏她的手,松开她,站起来活动了下筋骨,下了矮阶。
“你干什么去?”阿罗忙问。
“去穆杰那儿问问,还有地没有。”沈淮抓过大榕树下乘凉的小儿子,掐着他的后脖子把人拎走了。
小炎儿从药草架子那头探出脑袋:“娘,我爹又买地啊?”
“嗯。”阿罗招呼两个小学徒,把桃子拎进堂里分了。
小炎儿努努嘴:“果然跟个散财童子似的。”
这话阿罗不爱听,斜眼扫她:“你要能找着这样的男人,娘天天烧香拜佛。”
沈火和沈焰从地里回来,进门就听见这么一句,一人抓了一个桃子在手里:“娘又开始了。”
阿罗看着他俩那吊儿郎当的样儿就来气:“你们以后能让媳妇儿出去炫耀自己嫁了个好相公,算你们有本事。”
沈焰啃了一口桃子,嘻嘻笑道:“那也得找到个像娘一样值得炫耀的媳妇儿才成。”
阿罗啐他:“油嘴滑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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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本来打算帝后、渣爹美娘、还有小包子日常各一章的。
不过蠢作者真的莫名吃渣男猛回头这样的戏码,帝后的篇幅一不小心撸了四章。
然后小包子的日常有点不知道写啥,就写了沈淮和阿罗了,毕竟他俩才是主角,哈哈~~
这一篇里面的蒙询、荀卓、褚云周的名字大家有没有觉得hin好听??
开文之前在构思一篇重生文,就是这三个娃渣男重生的故事,这里面这三个其实是重生过来的。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没有,中间有一章黎修竹说怀安王和怀南王夺嫡为时尚早,没有大智慧,他觉得这两人都做不成皇帝。然后蒙询特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好几眼,因为蒙询是重生来滴,所以他知道最后当皇帝的是荀卓,比较惊讶黎修竹小小年纪能看透这些。
还有丹朱失踪找回时,荀卓和丹朱并没有定亲,蒙询就直言说荀卓是担心媳妇儿,不是因为他知道表弟喜欢人家姑娘,是上一世丹朱真的就是荀卓的媳妇儿。他自己也老是喊青碧媳妇儿,因为那也真的是他的媳妇儿。褚云周的媳妇儿嘛,就是小笋,应该不难看出来哈。
荀卓之所以敢冒风险把皇后偷送出宫,是因为他上一世的媳妇儿就是这么跑的,而且一直到他快死前才发现丹朱还活着。重生后亲耳听到丹朱说起斩魂根,他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这一篇里的帝后其实和荀卓丹朱的第一世非常相像,也是离了心,男的想方设法挽留,女的只想离开渣男天高任鸟飞。
咋说呢,荀卓重生之后明白丹朱之前为啥假死离开他,也就非常理解母后的心情,不希望母后一辈子困在宫里郁郁而终,于是才设计了这一出,没想到两个月就翻车了,哈哈~
当然,其实他们重不重生对阿罗和沈淮影响不大,我也不知道我为啥要特地说明。
这三个的重生故事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开,下一本是想开快穿哒,暂时不会写。
关于赵连生和林玉,不是美娘的鬼魂真的原谅渣爹来接他一起走的,是赵连生死前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