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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错处
敏敏这一路走得极快,半点没有要等身后的盛石的意思。可怜这盛石,跛着脚跟在后头,眼中满是秋风萧瑟雨淋淋之感,看着也是凄苦......
路上与练完剑刚回的宋褚故不期而遇。这前后二人的气氛微妙的很,后头他盛石师兄的脑袋垂着,看着丧气。
“师兄?你这脚......是怎么了?”宋褚故不解问道。他出于好心的询问,却吃了盛石一记眼刀。
盛石那头朝他挤眉弄眼,压低了声音警告他,“啊呀!你别问了!”
宋褚故一笑。这可真是稀奇了。师娘一贯是不管师兄的,对自己严苛的要命,对师兄却是宠得很。师娘那副冷得不行的神情,莫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不行,他得跟过去瞧瞧,说不准有什么趣事儿呢!收了手中的木剑,倒提着它背过手拿着,也便三步并作两步跟上去。
走至盛石身边,还不忘悄咪咪戳一 戳他,“师兄,我扶着你,我扶着你!”
盛石心中难过,抬头时都是泪眼灼灼的,想着还有一个师弟帮着自己,“师弟,你真好。”
宋褚故心头狡黠一笑,他这跟着师娘学了这样久,论这滑头一等一的厉害。
师兄啊,真是单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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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这头也不回,懒得去管后头的盛石与宋褚故私语些什么。
天色已暗了下来,秋日里的天气入夜便凉了。后院建有一座六角亭,思量之下便走去了那头等他们。
盛石虽伤了腿,有宋褚故搀着,来得也不算太慢。
二人摇摇晃晃过来了,盛石这会子战战兢兢地站直身子,一脸认错的态度,“师娘,我错了。”
敏敏用手一抹六角亭的椅凳,摩挲几下指尖,还算干净,不紧不慢的坐下,翘着小脚问他,“何处错了?”
“我,我不该同人家动手......”盛石双手在身前相握,一脸的老实巴交。
敏敏一声嗤笑,别过眼去。盛石怎样的性子她会不清楚?自他们武当山道上第一次相遇以来,她瞧得死死的,盛石就是个敦厚老实又良善的人,与无忌有些相似。他能与别人动手,定是那些个人惹着了他,或是出言不逊碰了他心中底线。不然,他不止于和人动手的。
不该与人动手这样的错处,放到宋褚故身上倒是合适极了。
敏敏一口气堵在心头,站起身子与之直视,“小石头,你错不在此。”
盛石的半边脸高高肿起,眼窝的一圈也是乌青的,这么凑近了看更觉严重。敏敏见着心疼,又有些怒其不争。“若是阿故也就罢了,你是什么性子我知晓。那些人给了你委屈受,你与他们动手又如何了。你不是错在与人动手,是错在学艺不精!你不可让人欺负了去,你明白么?”
听着她这样说,盛石这一遭异常鼻酸,小孩子心性跑了出来,不可遏止的抽噎起来。再开口时还带了气声,“我,我知道,知道了师娘。”
盛石这样一哭,敏敏再没法子狠下心来凶他。他哭得打嗝,敏敏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往后要好好的同你师父学武功,知道了么?”她已将盛石当做了自己家人,难得苦口婆心,“人啊只有先保护得了自己,才能去保护自己在乎的人,才能施展自身的抱负,去救更多的人。你可懂了?”
盛石死命的点头,鼻音极重,“我懂了,师娘。”
懂了便好。
“阿故啊,义母今日做了好吃的等你们。我带小石头去上药,你先去与你婆婆说一声,我们一会过去。”敏敏这边拿出随身的绢布,一面替盛石擦着脸上的泪,一面同宋褚故吩咐道。
宋褚故正思索着敏敏那一番话,听见她唤了自己的名字也猛然回神,回道:“是,师娘。”
......
他这去孙婆婆那的一路,都在感叹,师娘对着师兄真是疼爱:会亲自替他擦眼泪,会哄着他安慰他,会亲自扶他去房间擦药......如若他当初没有对师娘做出那样混蛋的事,师娘会不会也这样疼爱他呢?
师娘那时说:“若是阿故也就罢了......”
大致他与师兄真的是不同的。他这样的家庭出身,看上去过得富足,实际上人间冷暖全都尝遍了,性子变得扭曲古怪。哪有师兄那样温良敦厚的性子讨人喜欢。
难得师娘愿意教他智谋方略,朝堂政史,琴棋书画,还愿意叫师父教自己一些武功。
人心不足蛇吞象,知足是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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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敏这扶着盛石回房间,开门时无意之间碰到他背上一处,他竟疼得闷哼。
她急了,跑去拿了药箱来,急道:“小石头,上衣脱了去。”
盛石犹豫了半会儿,也便乖乖将衣裳脱了去。
盛石后背那伤处像是被什么扎破了,划出了长长一道血痕,血痕尽出还有一个被硬物扎破的血洞,好在没流多少血。
敏敏替他清洗了伤处,再开始往那伤处上药。药粉倒上去,盛石没忍住痛得一抖。
“好在是外伤,伤的不重,忍着点。”
敏敏还是挂心的,语调慢慢的同他叙话,“什么事一定非要同别动手啊,换作阿故,见着人多,可不会这么傻气的。”
盛石有些白的小脸神色一怔,问道:“我这样很傻气吗?”,他可不想在师娘眼中是个大傻。
敏敏微微一笑,若她没记错,无忌也有问过她这样的问题。想到无忌,敏敏有些话不答题,只笑道,“没你师父傻气。”
盛石听着这般早就习以为常了,师娘这满心满眼的全是师父,除了师父,就是小璟一,除了小璟一,就是阿故。
阿故比自己聪明,也比自己听话,一直是由师娘亲自教导的。
“师娘,你喜欢师弟么?师弟他是不是很聪明?”他思索着事情,问道。
“自然喜欢的。阿故他天资聪颖,是很聪明。”敏敏伤好了药,扯了一卷纱布来,替他包扎,“不过,你们要走的路不同,期许自然也不同。不可生出比较之心,知道吗?”
他们二人资质不同,志向不同,学的东西也不同,不可比较的。阿故日后可凭借自己的本事为明朝效力,为民谋福,或能成为当朝股肱之臣朝堂诜桂也不一定;而瞧着小石头钻研医道时废寝忘食的样子,是个医痴,他日成了杏林高手,可救人无数。
背后的伤处上了药,刺痛之感好了许多,盛石乖巧道:“知道了师娘。”
“好了,这下可告诉我,今日为何如此了吗?”敏敏低头理着药箱,笑问道。
盛石本就不会说话,敏敏问起他便如实回答了。傍晚那些事一五一十的交代了。他们如何如何的过分,日日跑来墙头窥探,盛石气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敏敏秀眉微微蹙其,她倒是没想到会是这样。那些小子胆子是真的大,也幸好遇到的是盛石,若遇到的是无忌,只怕这事得闹大了......
她水眸微眯,思衬了一瞬,对着盛石言道:“你明日去医馆后,与那些来看病的乡亲们多说上几句话,带上一些话。便说昨夜张宅进了贼人,伤了你。我们已报了官,官府在查近日有关之人。”
这样一来,想来他们不敢再随意来张宅附近转了。
敏敏继续道,“此时不可在你师父面前透露,知道吗?”
盛石一脸了然于心的样子,点头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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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无忌主动抱了小璟一在怀里,一字一句的教他说话。
孙婆婆皱着眉瞧这两父子,小璟一这个年纪只会咿咿呀呀的乱叫。他们倒好,一个愿意哄一个愿意闹,也真是神奇。摇了摇头,去了小药房理药材去了,赖得理他们。
敏敏吃了晚饭便叫了宋褚故去了书房。
无忌这抱着孩子去了敏敏跟前,哪知敏敏一开书房门瞧见是他,冷冷道,“何事?”
无忌局促非常,拿了孩子做挡箭牌,“额......一儿,一儿他找娘亲。”
他没好好教小石头练武这是事,他也心中有愧,暗暗下了决心,来日督着小石头练功。他天不怕地不怕的,就怕敏敏不理他。无奈,只得出此下策了。
好在咱们小璟一十分配合,无忌话音刚落,小璟一大张开手臂扑进敏敏怀里。
敏敏接过孩子,柔声哄着他,“怎么了一儿~,娘亲在这呢~。”
无忌终于是长舒了一口气,带着小心思说道,“一儿,一儿他可能是想同娘亲一块儿睡吧。”
敏敏一个忍俊不禁,呵笑出声,“好呀~,娘亲抱着一儿去睡觉好不好~”
无忌满心的高兴,心情雀跃,笑得露出了大白牙。
敏敏抱着小璟一漫步着朝房间走去,临走时朝身后丢下一句,“阿故,今夜将孙武兵法剩下的六卷背熟读透,明日来查。”
宋褚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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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故:师兄,师娘喜欢你!
小石头:不,师娘喜欢是你。
无忌:(白眼)你们师娘喜欢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