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小区有直男吗

　　1.
　　“高档小区春节联欢晚会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中！欢迎各位踊跃报名节目！”
　　[节目报名表.xls]
　　——某天晚上，小区居民群里，物业小王发出了这样一条通知。
　　然而回应者寥寥，净是些放鞭炮鼓掌的表情，表格也没人填。
　　过了一会儿，群里终于有人提问。
　　AAA新鲜水果批发：报名的话……有奖金或者礼品吗？
　　物业小王：当然有了！其它奖励暂不公开，但是第一名有机会获得当红明星舒谨航的签名海报一张哦！
　　AAA新鲜水果批发：……
　　2.
　　【群聊：唧唧复唧唧】
　　一位匿名小王：好哥哥们我知道我先斩后奏了！
　　一位匿名小王：但大家也知道，我实在是没什么钱。
　　一位匿名小王：这样吧，在座的各位多少都出点，就当为我们这个大家庭做贡献！
　　一位匿名小王：人呢！@ 全体成员
　　3.
　　高迟秋刚把车停稳，宋尧就打开副驾的门，从车上跳下来。
　　他穿得单薄，但车上暖气很足，从地下停车场坐电梯回家并不需要经受风雪。
　　“先生，小王在群里说的那个春晚是什么？”
　　高迟秋不知道这回事，他并不需要事无巨细地了解高家名下的产业。
　　但既然有活动，而且他还知道了，那作为老板就没有不支持的道理。
　　“我会找秘书联系一下除夕有档期的歌舞团和明星。”
　　宋尧：。
　　宋尧：“等下，我只是想问问这是怎么回事？”
　　高迟秋摊摊手，表示他也不清楚，他负责出钱就行了。
　　过了一会儿，秘书回了话，说时间太仓促，民间歌舞团倒是找了一些，还有脱口秀演员也请了几个，至于明星，除夕那晚的明星大部分都没有空出档期的了，只联系到一个能来的。
　　高迟秋问：“谁啊？”
　　秘书沉默了一下：“舒谨航。”
　　高迟秋也沉默了一下：“我联系他好像不需要经过你。”
　　秘书又沉默了一下，说：“老板，实在没人了，大家都想在家过年，舒谨航以前都是要上CICITV春晚的，今年也是因为想在家过年才没去……”
　　高迟秋揉揉脑门：“算了，不为难你了，你把你找来的演员安排好就行，工资给你五倍吧，大过年的，辛苦了。”
　　秘书立刻道：“应该的老板，我再去联系联系别的试试看，争取下午拟出节目单。还有其它需要安排或者采购的您尽管吩咐，新年快乐恭喜发财！”
　　宋尧站在他旁边将对话听得清楚，探着脑袋问：“舒谨航不是因为今年说好了和我们一起过年才没去春晚的吗？他要回家吗？”
　　“当然是和我们一起，但是对外不能这么说。”高迟秋拉着他的手往电梯里走，“他太红了。”
　　宋尧想了一会儿，又看看群里的那几句话：“那我们需要准备节目吗？”
　　毕竟是自家弟弟搞的春晚，不响应一下好像说不过去。
　　高迟秋笑了，摸摸他的头：“你想表演什么节目？”
　　“嗯……现场画个速写？”宋尧说，“油画不行，太慢了。”
　　他俩身高差不小，宋尧仰脸看着高迟秋的时候，眼睛就显得格外大，这个角度看来宋尧就好像依旧和高迟秋一见倾心的那一刻没什么差别。
　　于是抬起手捏了捏宋尧的鼻尖，语气带笑：“你坐在下面好好吃饭吧，小艺术家。”
　　4.
　　电梯门打开，二人才发现家门口摆了两个不速之客。
　　周顷蹲着，拉着江亦的手，像是在商量什么事。
　　江亦一副丢人丢大了的表情，目光涣散地看着电梯，此刻见电梯门打开，他就跟见了救星一样，立刻上前拉着宋尧的胳膊。
　　“他……他想在春晚上跳那个。”语气特别惊恐，像下一秒天都要塌了。
　　宋尧没懂：“‘那个’是什么？”
　　江亦比划道：“就是全身套上彩色袋子什么也看不见，大家一起跳舞的那种。”
　　“啊？”宋尧发出了一个显然带着嫌弃的疑问，又说，“那你们来不会是想让我们一起吧。”
　　周顷点点头，兴致勃勃：“是啊，我看我爸公司年会经常有人跳这个，早就想玩了。”
　　高迟秋摸摸鼻子，看向别处。
　　他不想参与这个话题，毕竟往年都是他坐在下面看员工跳来跳去，如果让他自己上的话，他还真搞不来。
　　不过幸好看样子宋尧对这个活动并不太感兴趣——还好还好。
　　果然，宋尧听完，立刻表示这有点不符合他的审美价值观，倒也不是审美歧视，就是不行，反正就是不行，他不跳这个，也不会允许高先生跳这个。
　　太幻灭了。
　　5.
　　周顷倒是不多纠缠，拖着江亦就要找下一个冤大头。
　　反正不管怎么说都想把这个麻袋舞的局给组成了。
　　江亦哭笑不得，他不明白周顷为什么突然就上来轴劲了。
　　不想表演麻袋舞的原因有很多，首先是他有点四肢不协调，再简单的舞蹈也容易顺拐。还有就是他看到过很多跳麻袋舞从舞台上踩空摔下去的例子，觉得不太安全。
　　最主要的……好丢人。
　　周顷不在乎丢不丢人，他跃跃欲试。
　　“这有什么好看的……而且那么多人呢，也不是都认识。”江亦并不是那种随时随地都能放得开的那种人，“小区要搞的正规晚会，你上去跳这个算什么？”
　　周顷：“宋小王能搞出什么正规晚会？”
　　江亦：“你敢说小王的坏话？”
　　周顷立刻变脸，手指托着下巴假装思索：“突然觉得在晚会上跳麻袋舞好像是挺草率的……”
　　宋尧站在旁边看了一会儿，插嘴道：“其实高先生已经找秘书去请演员了，应该，不是非得需要我们自己报节目了？”
　　周顷“啊？”了一声，明显有点失望，宋尧见状立刻补充道：“不过如果你想演的话就去找小王报名嘛。”
　　二人告辞以后，周顷立刻给小王打了个电话。
　　听了周顷的想法，小王表示节目报名了以后还要审核呢，不是他想在台上跳麻袋舞就可以跳的。再说这办的是晚会，又不是年会，不要把这种奇怪的企业文化带到小区里来。
　　周顷挂了电话，转头故作委屈的看着江亦：“他瞧不起我的兴趣爱好。”
　　江亦心想：你前天兴趣爱好是拍天空昨天兴趣爱好是练绕口令，今天兴趣爱好就变成跳麻袋舞了是吧。
　　但嘴上还是顺着他说：“我们不上台表演，我们两个人在家玩行不行？”
　　周顷思考了一下，可能是脑子里的兴奋劲过去了，他也开始觉得这行为有点犯傻，犹犹豫豫地一拍大腿：“春联还没准备呢！我们得赶紧去找人要一副！”
　　6.
　　除夕当天。
　　新桃换旧符。
　　林鹤大清早就起来将门口的对联贴了新的，是前一阵舒扬在朋友圈发他写的福字，林鹤特意去讨了一副过来。
　　王霄站在他旁边一块一块地撕胶带，这时候身后的门却突然开了。
　　“你看咱俩对门春联都是一套的。”周顷倚着门框，手里握了一把瓜子。
　　“周哥怎么又开始套近乎。”王霄扭头笑着看他，“现在春联也有了，还想从我们这里得到什么？”
　　话音落下，林鹤手里的对联也贴完了，他转身把周顷手里那把瓜子儿夺到手里：“什么别想了，被我看见了就是我的。”
　　“嘿，真不讲理，大过年的不跟你计较。”周顷缩回门后，生怕家里的零食也被林鹤抢了。
　　7.
　　林鹤和王霄有其它事情。
　　回到屋里，二人还要在社交平台营业。
　　倒不必录制什么复杂的视频，只需要简单说两句新春祝福就好。
　　两个人穿着柔软的米白色毛衣，没有露脸，镜头只拍到胸口部分。林鹤的身形比王霄要宽上一些，所以坐得也相对靠后，肩膀被王霄压着。
　　——到这里，该称呼二人为“松眠”和“寒山”了。
　　寒山首先冲着镜头摆摆手：“新年快乐大家好我是寒山！”
　　“我是寒山的小麻雀。”松眠停了停，被寒山用胳膊肘拐了一下，才笑着继续道，“我是松眠。”
　　寒山接着说：“除夕啦，我们刚刚贴完对联，接下来准备吃点午饭。今年的春节有点特殊，我们不打算回家了，这几天会和朋友们一起过，大家除夕和谁一起度过呢？”
　　从一旁松眠的动作来看，隐约能看出他在点头。
　　寒山说完，他接上：“所以今年我们也会和朋友们一起吃年夜饭，大家最期待年夜饭桌上的哪道菜呢？”
　　“不管怎么说——！”
　　“不管怎么说，祝朋友们‘从今诸事愿，胜如旧。’”
　　“我没他那么文气，我就祝大家这一年想上岸的上岸，每个人都发财！”
　　“今天先说到这里啦！”寒山下意识往后靠着松眠，声音软乎乎地，“我们年后还会有直播活动，年后再见！”
　　松眠抬手揉寒山的头发，温和道：“年后再见。”
　　8.
　　陈绪最近被养得长了些肉，但不是被顾简养的，是被楼上的美食博主王霄养的。
　　王霄有时候勤快了，每天要拍好几个视频，做好的饭他自己和林鹤吃不完，又舍不得浪费，只好对门送完了送楼下，养得邻居们身强体壮。
　　江亦最近几年养成了健身习惯，练了一段时间总算小有腹肌，虽然和周顷顾简比不了，但走在街上怎么看都不能归类为“细狗”了。
　　至此，唯一的“受害者”就是陈绪，他偶尔低头捏捏自己的肚皮，看看镜子里自己的脸，总觉得像是发腮了。
　　顾简倒不觉得，从前他老说“絮絮太瘦了，好怕一不小心把腰捏断”。陈绪现在的模样他很满意，捏起来手感也好了许多。
　　“今晚吃这一顿又要涨多少肉啊。”陈绪站在体重秤上一脸愁苦，“我的腰都要看不出来了。”
　　顾简在他腰上摸了一把：“这不是挺明显的，腰细屁股翘。”
　　陈绪没回头，反手“啪”地打他胳膊：“少来。”
　　顾简笑嘻嘻地凑上去：“你真的没胖多少，现在很健康，以前你太瘦了絮絮。”
　　“那我如果再胖下去呢？”陈绪捏自己的下巴，“如果我女装都穿不下了呢？”
　　“那又怎么了，穿不穿得下你都好看，码数大了就买新的，想这些干什么？”顾简把他搂到怀里抱着走去沙发上，“最近是不是又老去刷美女帅哥的视频了？少相信那些制造焦虑东西。”
　　“那我是想变更好看一点，毕竟我们这么多年了，新鲜感这种东西……”
　　“天地良心，这么多年了，我对你的喜欢可一点没少。”顾简捏捏他脸颊上软乎乎的肉，又捏捏他仍然明显的下颌骨，“新年不准身材焦虑了。”
　　“不然我就拉你去举铁。”
　　9.
　　“哥，腻歪完了没有？”
　　顾璇扎着高马尾抱着胳膊站在房间门口：“你也没说来你这过年我还得当灯泡啊。”
　　她大学毕业后又去进修了几年，现在回国开了个小工作室，专门做一些金属制品的小玩意，生意火热，供不应求。
　　但工作室那栋小楼四面漏风冬冷夏凉，这个冬天她还是来哥哥家里借住了。
　　10.
　　舒扬家门口贴着的对联不知道让哪个缺德玩意给揭走了。
　　现在他又铺起纸来，重新蘸了墨，站在桌前思索。
　　迟屿坐在他对面支着脑袋欣赏他的帅脸。
　　“哎呀，肯定是他们几个拿走了，回头我们挨个去看看，抓到了就让他请客吃饭。”
　　迟屿去年考研上岸，中间失利了一次，现在整个人心态特别平稳，那种曾经的莽撞和幼稚几乎已经尽数从他身上脱离了。
　　可在舒扬面前，他还是会下意识地撒撒娇，语气粘糊一点，挨挨蹭蹭地，一点也不像同学眼里的距离感帅哥。
　　“这次想写什么？”
　　舒扬沉默了一下，麻木地说：“花果山福地，水帘洞洞天。”
　　迟屿：？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舒扬一个字一个字写完了这副对联，最后还在横批上写了个“呔！”。
　　迟屿：“你也疯了？”
　　他还以为舒扬写完“花”字之后，会笔锋一转，写个“花”字开头的正经对联，结果他还真把这玩意写出来了。
　　舒扬：“走，去贴。”
　　他小心地拿着这副对联，堂而皇之地——贴到了对面舒谨航的门上。
　　迟屿心想：这下合理了。
　　舒扬做完这件事之后，心情明显舒畅起来，他带着迟屿回到家里，另铺起一张纸，重新开始想对联。
　　“这次写什么？舒老师？”迟屿笑着看他。
　　舒扬又蘸墨：“这次也写个厉害的，就……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
　　迟屿歪着脑袋：“为什么说这是厉害的？”
　　舒扬落下第一笔：“据说这是我国最早的一副春联。”
　　迟屿立刻“哇”了一声，感叹道：“这有点太厉害了！”
　　11.
　　对联还没写完，门就被哐哐敲了几声。
　　舒扬眉毛一挑，没动弹，喻止见他不做反应，便也当没听见。
　　过了一会儿，有人翻窗进来了。
　　“哥你怎么往我门上贴那个？”舒谨航带着口罩从窗上跳下来，“什么‘花果山福地’，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接了《西游记》翻拍。”
　　“你不是叫我帮你写一副？”
　　“那你就写这个！”舒谨航假模假样地叉着腰，忽然又笑开了，“我就喜欢这种怪东西，谢谢哥，签名照不限量供应。”
　　舒扬接过迟屿递给他的方形红纸，开始写福字：“你经纪人同意你不限量供应吗？”
　　舒谨航：“别管她。”
　　“江肆呢？”迟屿问他，“今天水果店还在开门吗？”
　　“今天买水果的才多呢，好多人走亲戚串门没来得及买伴手礼，路过他店里会顺便带几份礼盒。”舒谨航把帽子摘掉，随手对着镜子整理自己有点散乱的卷毛，这是他的新造型，“不过一会儿我就去喊他收摊，大过年的别忙了。”
　　12.
　　江肆正弯着腰挑车厘子。
　　马上就到晚上了，他打算带点水果去跟朋友们吃饭。
　　江肆是不太喜欢欠人情的，他条件不如其他人好，便总想着多做些自己能做的。
　　卷帘门关了一半，舒谨航便矮身闪进来：“还忙呢，回家吧。”
　　江肆指指一旁堆着的水果袋子：“挑一点晚上一起吃。”
　　“对了，宋希在群里说的那个——”他直起身，看向舒谨航，“你现在还有签名照吗？”
　　舒谨航懵了：“什么签名照？”
　　他立刻拿起手机翻了翻消息。
　　【唧唧复唧唧】
　　十八线不知名小糊糊：？
　　十八线不知名小糊糊：我什么时候说给你签名照用了？
　　十八线不知名小糊糊：大胆宋小王！先斩后奏！
　　13.
　　“噗嗤！”
　　沈谦举着手机拿给方行久看：“你看，我就说他肯定没跟舒谨航商量。”
　　方行久手上拿着几个超大的中国结，是宋希问他借去装饰会场的。
　　这次晚会太过匆忙，宋希一个人有点搞不定，只好求助方行久。方行久在沈家做过许多类似的工作，即使卡着死线也把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
　　晚会的节目单已经出来了，只有顾简会上去弹个吉他，林鹤唱歌，群里的其他熟人都没有报节目。
　　这样安排也方便，专业演员多的场子不容易出现意外。
　　沈谦趴在床上拿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你得多给点钱吧。
　　是和宋希的私聊。
　　宋希那边回复得很快：不是说好了便宜点吗！
　　沈谦：那是他人好，我人不好。
　　宋希：……你们奸商！
　　沈谦不理他了，放下手机眉开眼笑地和方行久说：“小王给你涨一万块钱。”
　　方行久正好点完了小灯笼的数量，他抬头笑得了然：“是吗？如果我收不到怎么办？”
　　沈谦：“……什么怎么办？”
　　方行久：“如果宋希没给我加钱，那我可要从你身上讨了，沈小少爷。”
　　沈谦低头立刻给宋希打字：赶紧给钱！！！！
　　宋希：你神经啊！
　　14.
　　宋希气急败坏地回了沈谦的消息，转头看向厨房。
　　许焱感受到他的目光，连带着也气急败坏起来：“我说你省钱没有这么省的吧，怎么除夕当天晚上还要我来做饭？”
　　“厨子呢？团队呢？小区居民食堂呢？”许焱烤得炉子冒火，“退一万步讲，王霄他一个美食博主，不能算厨子吗？”
　　“有厨子，有团队，这不是我想添个烧烤吗，这后厨也不能做啊。”宋希语气可怜，“好哥哥们帮大忙了，我这次活动整完了指定能升职。”
　　“你要升职还不简单，跟高迟秋说一声就好了，直接给你提到总裁办。”许焱没好气地看了宋希一眼，又看向季云声，“你这又在干什么？”
　　季云声推了推眼镜，神态认真：“记一下你们的对话。”
　　许焱一个抹布砸到他头上：“起来干活！”
　　季云声：“哎哎哎好好！”
　　15.
　　安顿好了厨子，宋希马不停蹄地跑去找苏易笙，一边跑还一边想：这活干得，他腿围得跑细两圈吧。
　　苏易笙也正好从单元门里出来，见宋希一路小跑地过来，立刻迎上去：“别跑别跑乖宝小心滑倒。”
　　宋希倒是对“滑”这一动作驾轻就熟，他踩上一块薄冰，顺畅地溜进苏易笙怀里，被他揽着腰转了个圈。
　　“马上就可以去吃饭了！”
　　苏易笙把宋希放下来，拉着他的手往会场走。
　　小区里大部分居民还是回家过年的，留下来的人虽然不多，但也不是个小数目。办一场这种规模的晚会对他来说是成年后第一个不小的挑战。
　　好在人脉也是实力的一部分，他朋友多多，f目前看来一切都算顺利。
　　之后会场的整体统筹也雇了专业人士来做，宋希在达成目标的同时，也想好好和朋友们吃顿年夜饭。
　　16.
　　喧喧嚷嚷，十九个人凑一桌。
　　台上主持人说着祝福的开场白，台下透明的玻璃杯碰到一起，酒液四溅。
　　“你洒我袖子上了！”这是沈谦说的。
　　“哎呦小少爷可对不起了，我这就帮你预约干洗店。”季云声阴阳怪气。
　　许焱笑得不行，举着烤花肉就往沈谦眼前凑，吓得他连连后退，一直缩进方行久怀里。
　　林鹤被方行久的后背挤了一下，诧异地转头看过去，发现这俩人刚开场怎么就搂搂抱抱上课，立刻转开目光，手却拉着王霄的胳膊捏了捏。
　　王霄嘴里塞了一块排骨，说不了话，发出个“嗯？”的声音。
　　林鹤冲他笑，没说话，王霄便又低头认真吃饭。
　　舒谨航也不顾会不会被拍了。混在人群中和顾璇隔空对话。
　　“我剧组找你做过首饰——？！”
　　“对呀——你上次演西方王子的头冠就是我做的——！”
　　“我——靠——你是真牛——！”
　　江肆在旁边抬起胳膊，两根手指捏住舒谨航的嘴巴。
　　“呔。好吵。”
　　“烤面包片给我留一串！”陈绪着急地到处探头，紧接着，面前盘子里就多了好几串香滋滋的烤面包片。
　　江亦冲他露齿一笑：“我也爱吃！”
　　周顷不爱喝酒，抢了一瓶可乐倒进杯里，转头被顾简偷偷喝光了，一旁的高迟秋见状立刻会意，把手边的红酒倒进他杯里。
　　宋尧看着高先生使坏，乐得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宋希坐在他哥旁边，隔着苏易笙跟迟屿说话。
　　“研究生好玩吗？”
　　“挺好玩的，不然导师不能一直玩我。”
　　舒扬坐在旁边怪异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又乱说话。”
　　苏易笙听得好笑，仰头喝尽杯中酒。
　　悬灯结彩，火树银花，辛辣的酒气让他的视线都模糊了一秒，恍然有些感慨。
　　好像昨天他们还并不相熟，转眼间大家却共同走过了这么多四季。
　　似乎……也将一起走过未来的很多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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