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有你

　　“最近这段时间我不在无双宫里，云裳你想办法在初坎身上套出更多的东西。”
　　“是。”
　　“还有，他这个人有些邪性，女子很容易对他产生好感，所以你要注意。”
　　“属下警记。”
　　吩咐完云裳，赤凰拿出一个木牌随手丢给她，“有事唤我。”然后就走了。
　　那天晚上闹出的动静不小，金虚杀气腾腾的带血而归，清虚却不见了踪影，明显示出了什么事，于是乎各种版本的谣言流传了开来，有说清虚重伤，这是魔修的阴谋诡计，目的是要向修仙界挑衅；有的说纯阳里出了阴私的事，清虚被波及了；甚至还有一些香艳幻想……众说纷纭，纯阳的人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换了另外的长老接替金虚，于是清虚也从重伤变成了死亡。
　　赤凰得了解药，路过集市，正打算买些甜食带给青鸟，就听了一耳朵的茶楼说书——关于清虚的。她勾唇一笑，将钱抛给老板，身影瞬间飘然不见。
　　到了山门前，赤凰一改上次粗暴的方式，温和的同守门弟子打招呼：“两位道长，请通报一声掌门，就说清虚长老的友人来访。”
　　赤凰换了常穿华丽衣裳，一身水绿色的衣裙，容貌虽只是清秀，整个人却很是温柔，守门弟子瞬间就对她心生好感，说话也温和了许多：“姑娘有什么信物吗？”
　　赤凰抿唇一笑，摇了摇头：“就说还债的人来了。”
　　守门弟子皱眉又松开，“那姑娘稍等一下。”
　　赤凰点头。
　　大约一柱香的时间，守门弟子回来了，“姑娘，请跟我来吧。”
　　走过百级阶梯，穿过演武场，守门弟子带着赤凰来到了议事殿。
　　“掌门，人已带到。”
　　“嗯。”和蔼的声音传出，大门随之而开，“客人请进吧。”
　　守门弟子行礼离开，赤凰笑着走了进去，大门在身后缓缓关闭。
　　“纯阳掌门。”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天差地别。
　　掌门笑道：“宫主请坐。”
　　赤凰也不绕弯子，直接说明今天的来意：“清虚在哪？”
　　掌门指了指屏风，赤凰下意识起身，瞥到掌门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轻咳一声，在矜持和不要脸中犹豫。
　　哼！堂堂魔修要脸做什么！
　　挺直胸膛，端的是一派分度，只是步履有些急。
　　绕过屏风，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
　　“清溪？”
　　专注于剑的人抬起头，眼神仍然是毫无光彩。
　　赤凰嘴角翘起，走进弯腰摸了摸她的脸，怜惜道：“很快你就会好了，我保证。”
　　从瓷瓶中取出一粒黑色的药丸喂给清虚，她眼也不眨地盯着清虚，虽然拿人试过，这确实是解药，但她仍然放不下心来。
　　药很快发挥了作用，清虚眼睫开阖间，荒凉一片的眼里光芒升起，随后万物复苏，生机重现。
　　“…清溪？”
　　“阿颜。”宛如画中人注入了灵魂，打破了虚假，那么得生动。
　　“嗯。”到了此时，赤凰才完全放松了心里的那根弦，笑意轻快，“掌门师兄还在等你。”指了指外面。
　　对于她的称呼，清虚默然。
　　掌门将清虚招至身前细细端详，片刻后温声道：“师妹此次受难了，等会去灵虚子那里，让他再为你检查一遍，以免有什么缺漏。”
　　清虚点头。
　　既然清虚无事了，掌门就问起了那晚的事，清虚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掌门。
　　“那你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可能是初坎。”清虚有几分难堪。
　　赤凰开口作证：“就是他。”
　　掌门眉心一跳，按照师妹刚才所说，那人明显是想……他怎么都没料到初坎还有那龌龊的心思，光凭这点就能废了修为，逐出门派去。
　　“不知宫主能否将人交给我们处理，条件好说。”
　　赤凰琢磨了一下，同意了，“三日后我会将人送来，至于条件嘛——”看了眼清虚，“掌门允我一诺如何？”
　　掌门颔首：“不违背道义，不伤天害理，不损纯阳，除此皆可。”
　　“那请掌门静候三日。”说完赤凰就准备告辞了，“宫中还有要事，就不打扰掌门了。”
　　朝清虚眨下眼，清虚会意，“师兄，我送宫主一程。”
　　掌门道：“去吧。”
　　两人并肩走在下山的路上，赤凰拿出送给青鸟的吃食，“喏，给小姑娘的，许久没见她了。”
　　清虚收下。
　　赤凰右手摸进怀里，左手将人拉住，“清溪，猜猜是什么？”右手握成拳。
　　清虚看了一会儿，摇头。
　　赤凰得意一笑，五指张开，掌心帕中躺着一对耳坠，银色为骨，嵌以碧绿，像是细枝上的竹叶。
　　“它叫青枝，我记得你有件青鸟纹的衣服，它刚好配。”
　　“谢谢。”
　　清虚刚要接过，就被赤凰带到了树后。赤凰按住人亲了一下，低声笑道：“清溪，撑个隔离罩吧。”
　　清虚眼睫颤了颤，抿唇默不作声撑起隔离罩。
　　赤凰凑近又亲了亲，黏黏糊糊地埋在她的颈间又啃又舔，清虚脸色绯红的别过头，放在身侧的手忍耐不住握成拳。
　　半晌，赤凰抬起头，唇像沾了雨水的花瓣。
　　她眉眼弯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将手帕放进清虚的怀里，双目含情的看着清虚：“清溪，亲我。”又媚又软。
　　清虚倏的搂上她的腰，一施力，两人体位转换。闭眼，用力地咬了上去。树上的残雪落在两人的身上，却浇不灭那股热火。
　　唇齿相依，两条舌头碰触缠绕，都恨不得把对方吞吃入腹。
　　怎么会这么喜欢她呢？
　　五百年前的初见，谁能算到两人会成为这种关系？五百年的相伴，当初有多少的假意算计，如今就有多少的真情。
　　丹鹤轻鸣，叶片摇摆，树下的两人缠绵悱恻。
　　——
　　清虚回到院子时，青鸟不知道又跑到哪里去玩了，她隔着衣服摸摸怀里的东西，神色温柔。从衣柜里翻出那件青鸟纹的衣服，清虚坐在梳妆台前，取下耳坠，将青枝戴上。
　　镜中人眉目间冰雪消融，温软如水；耳坠与衣服相谐，衬得人清丽端庄。
　　眼光不错！
　　清虚想着，那丝丝甜蜜不注意就跑了出来，镜子看得一清二楚。
　　三天后，赤凰如约带着人来了。
　　为了维护清虚的清誉，掌门和其他长老另外找了罪名落在初坎头上，众目睽睽下，初坎被玄铁所缚双膝跪于地，屈辱满心。
　　随着静虚长老一条一条罪名的念出，初坎脸色越发苍白，脊背也越发弯曲，像是认罪了。
　　一旁往日和初坎交好的弟子见状简直不敢置信。
　　“初坎师兄，你说话呀！”
　　“初坎师兄，你没做过那些事对吗？反驳呀！”
　　“初坎师兄——”
　　甚至有些女弟子哭了起来。
　　人群闹哄哄的，初坎却像一尊雕像，一动不动。
　　“安静。”所有人的耳朵都被震了一下，掌门宣判初坎的结果，“废其纯阳剑法，逐出纯阳，此后，纯阳与其再无瓜葛，纯阳大门永不对其开放。”
　　看了弟子们，继续说道：“若有人想追随而去，纯阳绝不阻拦，只是从此两不相干。”
　　平淡的话像惊雷落在众弟子心中，安静如鸡。
　　静虚长老笑眯眯地走到李申身旁，扇子在他身上各处大穴轻点，李申忽的惨叫出声。一刻钟后，他蜷缩在地上，整个人昏了过去，只剩肌肉偶尔抽搐。
　　静虚转过头看着那群小鸡，微笑着问：“你们谁愿意出个力，把人抬到山门外？”
　　刚才废人的时候他也是挂着笑容，在惨烈的叫声中也没消失，众人现在见他的都反身性的一抖，自此，静虚长老一笑成名。
　　最后，还是李申以往的好友将人背了出去，在他醒后留了几瓶伤药和一瓶辟谷丹，叹息一声离开了。
　　纯阳终年都在飘雪，李申回望，寒意似乎浸到了骨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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