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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是单恋
曾纬转身见是个少年,与秋红玉对视一眼。
秋红玉也懵了,这太年轻了。
郑辉从14岁开始跟着师父看诊,这种情况见得多了。
直接无视两人:“症状。”
吴璟在陈院正处听说过郑辉,陈院正常将郑辉的脉案拿出来当作教学案例。
他几次上门拜访,郑辉都不在汴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
听郑辉问话,忙拿出脉案:
病者:李氏
年岁:十八
诊次:嘉禾六年夏月五月十九。
诊断:后脑骨震伤,瘀血内阻。症见神昏,醒后前事尽忘,此乃“离魂忘窍”之候。
今坠马,再触旧伤。醒后,记忆复苏,失聪、失语。
郑辉看到,与他的病案书写习惯竟然一致。
吴璟:“陈院正已将太医院脉案,都更新为郑郎君的脉案。”
“伤患后脑受到两次撞击,第一次失忆,第二次撞击记忆有些恢复,伴随失聪、失语。”
郑辉号脉,点头,脑震荡该是压迫神经功能区域受损。
“怎么治疗的?”
吴璟:“取百会、风府、哑门、听宫、翳风诸穴,针灸。”
郑辉点头:“没有问题,效果如何?”
“有些起色,效果不明显。”
郑辉:“需配合深刺泻法,以通督脉、开耳窍;刺金津、玉液二穴出血,以利舌本。”
吴璟忙拿笔记下来。
郑辉叫吴璟再号脉,之后是几个年岁不等的大夫,轮流号脉,几人时不常说几句,这个说那个点头。
陈曦看着眼前的场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这不就是多科室会诊。
郑辉也看向陈曦,这就是吴璘倾心的女子!
曾用过易容蛊的女子,面色有些黄,与手臂色泽不同,开口问:“脸是怎么回事?”
吴璟回:“姜黄。她用的易容材料里有姜黄。”
“姜黄没事,过几天就白回来了。”
吴璟莫名,郑先生这么随性。
郑辉在纸上写:吴璘的追踪蜂是我训的,他找你都要疯了。
郑辉面有嘚瑟:“炼蛊也很容易的。”
吴璟轻咳一声,他是三弟的好友,怎么如此孟浪。
这人莫名其妙的,陈曦说不了话,只点点头。
岔开话题:“郑先生施针吧。”说着退开一些。
郑辉摆摆手:“吴大哥别走。我施针示范一下,接下来你来做每日针刺,该是用不了多久便能恢复。”
“你叫我看!”这怎么行,都是医者安身立命的本事,何况是刘完素的独家针法。
“自然。怎么?不敢刺,不必放很多血。”
吴璟:“不是,敢。”
吴璟把治疗方法写给陈曦看,陈曦点头同意。
郑辉开始针刺,吴璟将要领一一记下。
郑辉:“明日你下针,我在一旁指导,之后几天不要挪动。”
“这么急?”
“是,我有急事要办。”
秋红玉忙说:“两位神医不要客气了,快些诊治吧。”
吴璟不便再问,站在郑辉身侧,见郑辉下手飞快,口中念着口诀。放完血后,陈曦后脑插满了针。
郑辉朝看着自己的两人自信地一笑:“无事。我可以保证,她晚上醒来就能发出声音,只是要完全正常说话,估计还需几日。”
吴璟留下看着陈曦的针,郑辉回到吴璘的房间。
吴璘还趴在床上,后背上了药,气色已好了许多。
吴璘还有些虚弱:“她如何了?”
郑辉:“很多人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处于莫比乌斯环上继续着单恋。”
吴璘在寺院里听了好几日郑辉的怪言怪语,只一瞬便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也不回答,追问:“她如何了?你可治得好她的失语症。”
郑辉起身在桌上倒了杯茶:“什么话。你们不都说我师傅是神医吗,我是那老头唯一亲传弟子,我能治不好。”
吴璘见识过郑辉的本事,即便那几日在钻研追踪蜂,有附近求医的百姓,也是三言两语便治好了。
那几日山上的辩聪与老僧们都十分开怀,附近村民送了不少山珍、豆腐之类的吃食。
郑辉拉了条凳坐到吴璘面前,玩味地看着眼前少年:“行啊俊秀的小郎君,你还是个年下小狼狗啊。不过我觉得她对你的关心不像男女情谊。”
吴璘得空回他道:“那又如何。”
“你说年下弟弟喜欢年上姐姐。”郑辉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那自是不能如何。”
举起茶杯朝吴璘遥遥一敬:“祝你成功。”
吴璘紧抿嘴唇。
郑辉啧声:“我就说,那种冷艳型御姐,怎么会喜欢你这样的弟弟。怎么都应该是那种高大威武的将军”
吴璘冷下脸来,郑辉哈哈一笑:“快点长大吧,弟弟。”
起身一甩衣摆:“我先睡会儿,明天我还要赶路。”
吴璘:“你这就要走?那曦娘的病怎么办。”
“我已经把针法和药方教给你家大哥了,这对于他来说也是小菜一碟。我有要事。”
再迟恐怕来不及,几经辗转得到的信息,据说飘飘姑娘和金主南下了。
吴璘见郑辉有事,也不便强留。
林俊与陈雷送陈禹一行下楼,娄正宵见是师傅,上前说话。
种浩喝了一口茶看了看不远处的娄正宵问李宝:“李大郎可有意进入军骑营?”
李宝笑了笑:“收复燕云吗?若是如此,进入军中或可一行。”
种浩听了并不生气,哈哈大笑:“你怎知不会如此?”
李宝也笑却不似刚才玩世不恭:“若真到那时,将军一句话,敢不从命。”
郑辉从吴璘房间出来与种浩见礼。
赵有恭端详半晌,惊讶地问:“你是郑侯爷的侄子郑辉?!”
郑辉向赵有恭施礼:“世子别来无恙。”
赵有恭回礼:“别来无恙。”
种浩纳罕:“你二人认识?”
赵有恭:“京中曾见过。”
转向郑辉:“你何时学了医,是打算进太医院?”
郑辉摇头笑笑:“并无此打算。十年前随母亲来外祖家探亲,偶遇老师,机缘巧合下随恩师习医。”
郑辉停顿一刻,向种浩与赵有恭施礼:“为免伯父不喜,此事并未与家中说明,郑辉肯请种将军、世子爷为我保密。”
卫十三和范宗尹从曾纬房中出来,两人回到范宗尹房中:“曾纬现在皇城司任主簿,我只能帮你引荐,保管好东西,你到京后再去和曾五郎谈。如何谈,全靠你自己。”
范宗尹跪下,给卫十三磕头:“十三叔……”
“你这跪我也受得,杏娘出嫁你要通知我;你娶妻时也需告知于我;我若以后无子,你给我养老送终……”
范宗尹跪伏在地:“侄儿记下了。”
赵有恭有些忧心地看向二楼的那间客舍,想起最近两个月发生的这些事。
都是他无法预料的。
自从曾家来人后,父亲关在书房一天一夜,母亲面容也变得愁苦。
曾家派人南下,父亲执意要同行,母亲实在放心不下父亲的身体,叫他随行。
他随行前对父亲此行目的一无所知,他亲眼看见父亲见到一片焦土的废弃庵堂。
得知是一个在江南颇负盛名的师太居所,原以为只是父亲旧故。
直到,听到李家、娄家夫妇痛哭讲述多年来那个师太如何生活,做了何事。
看到父亲呕出的鲜血,他感到一阵心悸。
他知道自己一直不愿承认,那个师太不是寻常女尼。
因此为母亲愤愤不平,心中烦闷。
直到见到姨母,姨母竟然问他:“母亲可有异常。”
连姨母竟也怀疑那女尼葬身火海与母亲有关!
他小心探寻,联想京中传闻,拼凑出事情的大致样子。
那个师太是父亲的元妻,在京中是个已死之人,却以女尼的身份生活在江南。
尼姑庵的住持称,深夜走水,女尼当场死亡;另外一具女尸初始被认为其弟子的。
他和几人一同查看了火场,他看到了火油的痕迹,这明显不是失火。
直到江湖上出现赏金追杀才得知女尼的弟子并没有死。
此事扑朔迷离。
女尼身边的人都认为是母亲所为,包括亲姨母。
姨母问他,母亲这几年过得好不好。
姨母面容很冷:“一个深居简出的女尼,在江南做了许多善事的师太,谁会杀她?”
他来之前知道姨母与母亲并不深厚,也知道姨母与那女尼是至交好友。
但是他看到姨母清冷的面容问,母亲过得好不好,他心中有愤怒,他的母亲怎么会是那样的人。
他不敢反驳,不仅因是长辈,还因他不敢想。
但是他马上摇头否决。
姨母称母亲一直心仪父亲,直到那个师太嫁给父亲,她竟然带发去了家庙立誓此生不嫁。
此事虽不是京中人人皆知,却在亲眷中不是什么隐秘。
他长大后在与外祖家表兄争执时得知了一些,但是彼时觉得母亲为人骄傲,最后得偿所愿,是女中豪杰。
当时父亲元妻新丧,母亲作为续弦并无过错。
如今想来难道其中有些什么隐情?
姨母又说,师太的俗家弟子与师太极其相似,恐怕不是什么弟子。
难道母亲真的会像姨母说的那样。
种浩的夫人韩氏,从马车上下来,见到客舍简陋微微皱眉。
种浩低声:“两人都受了伤,吴家三郎更是伤得不轻,不宜劳顿。”
韩夫人心中也明了:“晨曦如何了?”
“郑辉看过,说是晚间便能出声。”
韩夫人:“此番我仔细回忆当年之事,现在想来我似乎对妹妹有所误解。她当时神情,并无欢喜,神情间有些失魂落魄。”
种将军思索道:“你的意思是,当年二妹并非要强入简王府。”
“嗯。再者世子说,妹妹与简王素来相敬如宾。”
种浩不解:“此次见简王对师太仍是念念不忘,二妹会不会正是因此生恨。”
“我问过世子,乍听闻此事,二妹也是十分震惊,我不相信二妹会做下这事。”
兵士有事来报:“有两人求见将军。”
种浩听后叫夫人先进去:“秋氏在照看着,晚间咱们再细说。”
韩夫人点头,带着两个女使进了旅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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