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盐霜 - 2.1
昂头,挺胸,摆手,喘气。
脚底生风,风驰疾步,步履匆匆。
杨姊颂带同金洪和王榕承,呼啸过岗。
绿叶房过道口拉上封条,4名狱警忙着在李远儒房间搜证。
杨姊颂扯下封条,“什么情况?”
狱警:“有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绿叶房,把李远儒带走了,还迷晕了守门的狱警。”
金洪蹲在地上,食指划出一道亮痕,“像是迷药的残迹。”
杨姊颂:“拿去化验。”
王榕承:“杨狱啊,我派人再到处找找呢?监狱就一个大门,他们逃不掉的呀。”
杨姊颂:“不用找了,人已经出去了。”
王榕承:“出去了?怎么可能啊?监狱大门都没出现可疑人员咧。”
杨姊颂:“那你觉得救他的人是怎么进来的?”
王榕承抬眼数着一个个监控摄像头,“我去找电子技术组!”
杨姊颂先行一步,走在他前面,“他们四个都在吗?”
王榕承大步流星,急脚追随,“你规定要一周内完成所有退款嘛,他们应该还在轮班吧。”
杨姊颂:“你去把人都给我叫过来。”
“好的。”王榕承走到草坪,和杨姊颂分道而去。她直冲行政区,他返回绿叶房。
“陆睫!”李芊敞门大呼,“白天都有谁在?”
陆睫站了起来,尾指轻敲回车键,“白天……什么时候啊?”
杨姊颂扯着嗓子大喊,“下午,晚饭前,你们谁在这里?”
陆睫和男同事相互对看,面如白纸,“我们都在啊,蟋蟀斗结束之后,李科要我们尽快处理退款事宜。”
李芊:“我是这么交代过。”
杨姊颂走到四台电脑之间,“都给我翻今天的监控记录,尤其是下午2点到4点的。”
陆睫和男同事交换眼神,都僵直在原位。
杨姊颂:“赶紧呀!”
陆睫:“杨狱,李科可能还没跟你说。监狱服务器超载,监控视频没法存档。”
杨姊颂语气放缓,“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李芊低下头,“还没来得及向你汇报。”
杨姊颂转脸怒发冲冠,“为什么超载?什么叫没法存档?你一个Top5,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
陆睫不紧不慢,“这几天,短时间内发起大量金钱交易,苍瞳星多个银行弹出验证码,每笔交易都需要经过验证,信息量巨大。为了顺利处理退款,我们把固态内存和虚拟内存,都集中到交易平台,暂停了其他程序运行。”
杨姊颂:“监控!这是监狱最基本的安保工作!谁允许你们随便暂停的?”
李芊:“是我。杨狱,是我同意他们这么做的。”
杨姊颂:“你傻啊?”
李芊:“我也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种事……”
陆睫:“我有个提议……不知道该不该说。”
杨姊颂:“说。”
陆睫:“荣曜集团的实验基地,应该有备份吧?”
杨姊颂不说话,其他人也不敢出声。
“李芊,去,联系田薇薇。”
田薇薇一口答应提供监狱监控视频的请求,但杨姊颂收到的监控,只是周丹尼尔二次加工的作品。
“刘官,李远儒逃狱,田薇薇肯定知情。”
刘言风在屏幕四方框里,顶着太阳穴,“你现在最重要的,不应该是把人找回来吗?在这里打什么小报告?”
“不是,刘官,那天金赤恩无端端过来找我,又不明所以地说走就走,绝对跟这件事有关啊。”杨姊颂在摄像头前,急得直跺脚。
“你有证据吗?监控有拍到金赤恩带他离开吗?”
“……监控,监控什么也没拍到。”
“那你告诉我,她是怎么带走李远儒的?什么时候带他走的?啊?”
“金赤恩在我办公室逗留不到一个小时就走了,我可以确定,就在这一个小时内发生的事。”
“你拿什么确定啊?我也像你一样,跑到田薇薇面前撒泼吗?”刘言风瞥向镜头外,紧闭的办公室大门,深吸一口气,“你是狱长,走犯是大忌,你向家长会交代之前,先给我写一份详细报告。”
杨姊颂哑巴吃黄连,“监狱大门没有异常,只可能坐直升机……”
“喻樱现在怎么样了?”刘言风翻脸如翻书,放缓口气,“她跟谢雪的比赛怎么算?”
杨姊颂卷曲在座位,变身小虾米,“我们会安排喻樱出狱治疗,谢雪还在昏迷。”
“比赛都没打完,喻樱是清醒的吧?”
“是,她意识清醒,但伤势严重……我们已经在安排这场的退款手续了。”
“一个昏迷不醒,另一个还醒着,这不高下立判吗?直接宣布半决赛结果啊,为什么要撤掉这一场?”
“现在规定是三局两胜制,她们两个无法参加后面两局,只能取消作废。”
刘言风掀翻键盘,“你在说什么?赢一局也是赢啊!你第一天办比赛啊?这还要我教吗?”
“如果要这么算,赢的就是谢雪,十几亿人都看着,喻樱当时完全没有反击能力。”
“你怎么算的?谁能参加决赛,谁就是半决赛赢家,这就是蟋蟀斗规矩!”
“但喻樱现在说话都费劲,她也参加不了决赛啊。”
刘言风把鼠标也扔掉,“她亲口跟你说的啊?你怎么知道不可以呢?”
“狱医都给她检查过了,一致认为她没法继续出赛。如果强行打下一场,只会雪上加霜。”
刘言风食指怼到摄像头前,敲打着屏幕,“你啊……杨姊颂,养兵千日,一点用没有。”
屏幕黑寂,倒映出杨姊颂寒冰炽火。
相比刘言风怒火烧心,杨墨和胡广却在大厅举杯共饮,静候蟋蟀斗决赛直播。
黄叙冕拎着香槟杯加入其中,“变色龙和牦牛半决赛变决赛,二位冷手捡了个热煎堆,恭喜啊。”
杨墨提杯相碰,“另外两个,该死死,该伤伤,决赛还是要有的嘛。”
胡广手帕捂嘴,清了清喉咙,“男子监区已经烂尾收场,难怪苍元五国都以女性为尊,关键时刻,还得靠女子监区收尾。”
黄叙冕:“胡官,敬女子监区。”
“敬天下女子。”胡广举杯相迎,回头也同样给独自远坐的杨愿,递上敬意。
杨墨:“照我说,这蟋蟀斗打了这么多年,也该换下位置了。总是一样的排名,大家早就看腻了。”
黄叙冕:“杨官说的在理,上回谢雪赢得第一之后,喻樱的赔率也下降了,比赛也更有看点了。”
门缝透出一丝冰凉,刘言风推开木门,“黄官说得太好了,比赛就是要充满未知,才有盼头。”
胡广:“刘官,听说喻樱要送去医院,她好像还是第一次跌出前两名吧?”
杨墨:“可不嘛,上次排到第二……就在对上一届。这么发展下去,下一届还真是让人期待呢。”
刘言风:“呵,半个月后,男子监区又要开打,黄官才是最应该期待的吧?”
黄叙冕:“哈哈……啊,刘官说笑了,我两边同样期待。”
杨墨:“看来,黄官有秘密武器啊。”
黄叙冕:“哪有的事?我只是比在座各位,更留意男子监区的比赛罢了。”
刘言风梨涡带笑,“那就祝你下次比赛,多赢点。”
香槟冒着气泡,析出果香。
气泡随着点滴,注入体内。
一股腐烂草腥味涌入鼻腔,心电监护仪波折频起,白季潭眉头皱褶,脑袋晃动。
“妈!”
眼皮翻开,晨光耀眼,他躺在病床,喘着大气。
“你昏迷5天了,这里是监狱专属医院。”魏传正在填写查房记录。
白季潭喉咙干燥,草腥味贯穿口鼻,直冲脑门。
“这味道?”
魏传闻了下掌心,“哦,你说这个吧?是药油的味道。你鼻子真灵,隔这么远也能闻到。”
“这是宋族巫医特有秘方。”白季潭绷紧身躯,“你是巫医后裔?”
魏传手指悬空,半句字符停在屏幕。
“这秘方只有巫医知道,你是宋族人?”白季潭撑起上身,锁骨突兀。
魏传放下平板,扫视走廊,反锁房门。
“你怎么知道这个?除了现在的宋南军,和魏氏后人,别人不可能知道。”
“我母亲,也姓魏。”
“她也是巫医?”
“我姥姥的姥姥是。”
白季潭告诉魏传,当年宋南国帝王签署归降书后,他姥姥的姥姥跟随家人落户南城,成为首批宋族人。
“你姥姥还健在吗?有机会,可否去拜访她。”
“没机会了。我母亲和父亲私奔,姥姥也随他们一同离开南城。我4岁的时候,最后一次见到她。6岁不到,全家都死了。”
“我知道你父亲是河族原住民,即便母亲是宋族,也不至于被迫害吧?”
“是你们这些高贵的宋南国后裔,寄居别人国土,还自命不凡。父亲本想带着两家人搬离岔坲地国,去其他地方安度余生,却还是被宋南军发现……”
“他们怎么没把你也?”
“他们故意留我活口,让我亲眼看着至亲死去,让我饱受世间欺凌……哈,哈哈哈……”
一行热泪,沾湿苍白口唇。
“你现在先不要想这些,气郁攻心,会影响病情。”
“你走开!”
白季潭甩开魏传把脉的手,“宋族没一个好人。”
“杀害你家人的是宋南军,不是宋族。我是在帮你。”
“我不要你帮!”
魏传回到平板前,另起一段,“难怪她想救你,确实像。”
“谁?”白季潭靠右胳膊支撑身体,右腿吊起,无法翻身。
“一个跟我千叮万嘱,必须把你治好的人。”魏传点击“确认”。
“这世上已经没有在乎我的人了……”白季潭目光黯淡。
“你别乱动,小腿骨折,起码三个月才能下床。这段时间,会有专门医护负责你的日常起居。小狼狗崽,乖乖配合。”
“我是狼,不是狼狗。”白季潭龇起獠牙,“我最讨厌别人叫我狼狗!”
魏传淡淡一笑,“她也只让别人喊她老虎。”
“老虎……”白季潭脑袋空白,只能确定这代号不属于男子监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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