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之间》

　　星河作卷

　　六月的蝉鸣撕扯着晨雾，高考当天的市一中门前，梧桐叶上的露水还未干透。东方凌岳站在警戒线外，白衬衫领口熨得笔挺，却掩不住眼底的血丝。

　　1 晨光中的暗号

　　李淼穿过送考人群时，看见他正低头调整手表。表盘反射的晨光恰好照在她准考证上——那是他们昨夜约定的信号。她假装系鞋带，将一颗荔枝糖塞进他掌心，糖纸背面用荧光笔写着："大题第七题见。"

　　楚阳骑着改装三轮车突突驶来，车斗里堆着冰镇矿泉水。"全考场配送！"他咧嘴笑，悄悄对东方凌岳比划电路图手势——最后一道物理压轴题的解题暗号。江衍在人群里分发薄荷湿巾，每片包装都印着"稳住"的摩斯密码。

　　孙婷婷突然从背后抱住李淼，往她笔袋塞了根星空涂鸦的2B铅笔："某人的幸运物！"笔杆上新刻的芙蓉星泛着微光。

　　2 考场里的星轨

　　开考铃响时，东方凌岳在第三排靠窗位置坐下。阳光透过窗帘缝隙，在他草稿纸上投下细碎光斑。他抬头望向斜前方的李淼，她正将橡皮摆成北斗七星形状——那是他们练习过无数次的减压仪式。

　　数学卷最后一题露出真容时，他嘴角微扬。题干配图是双星系统轨道，恰是那夜他们在阁楼投影仪上争论过的模型。笔尖划过纸面，他故意在步骤里留下破绽——某个本该用积分的地方用了微分，像留给特定之人的谜语。

　　交卷时，李淼经过他桌边，指尖轻叩两下桌面。他看见她答题卡边缘用铅笔描着极浅的芙蓉星轮廓，那是他们约定的"一切顺利"暗号。

　　3 午休时的星桥

　　考场外的树荫下，五人围坐着分食保温盒里的寿司。楚阳用手机播放改编版的《星空》："改词了！'高考卷上的墨痕，是我们银河的纹身'！"

　　孙婷婷抢过江衍的错题本扇风："某人都没出汗，你紧张什么？"本子扉页突然飘出张照片——去年运动会他们偷拍的，东方凌岳正给李淼递水，身后烟花恰好绽成星云状。

　　李淼低头咬饭团时，发现紫菜上沾着星形胡萝卜。她抬眼看向东方凌岳，他正用矿泉水在水泥地上画函数图像，抛物线终点连成心形。

　　4 终场后的星河

　　最后一科收卷铃响起时，黄昏正染红教室。东方凌岳交完答题卡，看见李淼站在走廊尽头，裙摆被晚风拂成浪花。

　　他们默契地走向天台，身后传来孙婷婷的喊声："庆功宴在老地方！"楚阳的无人机掠过头顶，洒下彩纸剪的星星。

　　夕阳将水箱的影子拉得很长。东方凌岳从书包取出皱巴巴的信封，普林斯顿的校徽在暮色中泛金："我拒绝了。"

　　李淼抽出一中保送表，同样带着撕扯的痕迹："我也是。"

　　两人相视而笑时，夜空忽然被烟花点亮。楚阳在操场点燃的"流星雨"拼出"毕业快乐"，江衍的相机定格住这样的画面：天台上两个身影在焰火中靠近，指尖相距毫米，像即将交汇的双星轨道。

　　5 星夜下的新篇

　　晚风裹挟着栀子花香拂过阁楼窗台。李淼整理复习资料时，从物理书里飘出张字条："南大天文台预约成功，7月15日英仙座流星雨。"

　　东方凌岳在楼下调试自行车，车把新装的星空铃铛叮当作响。他抬头看见窗边晃动的芙蓉星吊坠——那是她用他送的木星星串成的风铃。

　　"东方凌岳！"李淼从窗口探身，扬着手中的录取通知书复印件，"快递刚到的！"

　　夜空中，真正的流星划过。他们同时想起那个雨夜，投影仪在天花板映出的虚假星河。而此刻，青春的真实银河正在脚下铺展，每颗星都是彼此照耀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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