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寿了，穿成短命丫鬟

　　午后的阳光斜斜洒进揽月院，落在药圃的薄荷丛上，绿油油的叶子泛着光。苏晚蹲在地上，手里拿着小铲子，小心翼翼地给薄荷松土，发间的白玉桂花簪随着动作轻轻晃动，衬得她眉眼间多了点柔和的光。

　　萧彻坐在院中的石桌旁处理公务，案几上摊着卷宗，手里却没怎么动笔——目光总忍不住往药圃那边飘。他看着苏晚认真的样子，指尖无意识转着玉扳指，嘴角悄悄勾着——以前她侍弄草药时，总是低着头，连眼角都不给他一个；现在虽然也没看他，可背影却没那么僵硬了，偶尔还会伸手拨弄一下垂到脸颊的头发，动作轻得像蝴蝶振翅。

　　“姑娘，喝点水吧。”绿萼端着茶过来，放在石桌上，又给苏晚递了一杯，“侯爷特意让厨房泡的薄荷茶，凉好了。”

　　苏晚直起身，接过茶杯，指尖碰着温热的杯壁。她转头看向石桌旁的萧彻，他正低头看着卷宗，玄色常服的衣摆垂在石凳边，阳光照在他的侧脸上，褪去了平时的冷硬，多了点温和的轮廓。

　　犹豫了一下，苏晚还是走了过去，把手里的茶杯递到萧彻面前：“侯爷，喝茶。”

　　萧彻猛地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伸手接过茶杯时，指尖不小心碰了碰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凉，却没像以前那样立刻缩回去，只是轻轻动了动，然后转身想回药圃。

　　“等等。”萧彻拽住她的手腕，力道很轻，“过来坐会儿，松土累了吧？”

　　苏晚没挣，乖乖坐在他旁边的石凳上。石凳被阳光晒得暖暖的，她双手捧着自己的茶杯，小口喝着薄荷茶，眼神落在案几的卷宗上——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她看不懂，却知道那是萧彻每天要处理的公务。

　　“看不懂？”萧彻见她盯着卷宗，笑着把最上面的一卷拿给她看，“这是江南漕运的账册，你以前在乌镇，应该见过漕运的船吧？”

　　苏晚点点头，手指轻轻碰了碰账册上“乌镇”两个字：“见过，清月说，漕运的船会运很多江南的点心和布料，卖到京城去。”

　　“以后想回去看看，我陪你。”萧彻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等我处理完这些公务，咱们就回乌镇一趟，看看林掌柜和清月，也看看你以前住的地方。”

　　苏晚的眼睛亮了亮，抬头看着萧彻，眼里终于有了点不一样的光彩——不是怕，不是麻木，是期待。可很快，她又低下头，小声说：“不用了，我……我怕给侯爷添麻烦。”她还是怕，怕这只是萧彻随口说说，怕他反悔，更怕自己当真了之后，又会失望。

　　萧彻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动作很轻，没碰掉她发间的白玉簪：“不麻烦，你想去，我就陪你去。”他知道，苏晚心里还装着乌镇，装着林家人，他不能逼她忘了，只能慢慢陪着她，让她知道，他不会再用林家人威胁她，也不会再阻止她想念乌镇。

　　傍晚的时候，厨房送来了晚饭，除了江南点心，还有一道清蒸鲈鱼——是萧彻特意让厨子做的，按苏晚在乌镇时的做法，只放了点姜丝和葱花，鲜得很。

　　“尝尝这个鱼。”萧彻给她夹了一大块，挑掉刺，“跟你以前在乌镇吃的一样吗？”

　　苏晚咬了一口，鱼肉鲜嫩，带着淡淡的葱香，确实是她以前在乌镇偶尔能吃到的味道。她抬眼看向萧彻，轻轻点了点头：“一样，很好吃。”

　　萧彻心里比自己吃了还高兴，又给她夹了几块，直到她的碗里堆得满满的，才停下：“喜欢就多吃点，以后天天给你做。”

　　吃完饭，苏晚坐在窗边绣帕子，萧彻坐在她旁边，没处理公务，只是看着她绣。帕子上的桂花快绣好了，针脚细密，比之前的好看多了。萧彻看着她捏着绣花针的手，指尖很细，却很稳，偶尔被针扎到，也只是轻轻吮一下，然后继续绣。

　　“累不累？”萧彻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歇会儿吧，别绣了。”

　　苏晚的手顿了顿，没抽回来，只是小声说：“快绣好了，想……想给清月寄过去。”

　　“好，绣好了我让人给她寄。”萧彻握紧她的手，指尖摩挲着她的掌心，“顺便给林掌柜带点京城的点心，让他们知道你在这儿很好。”

　　苏晚的指尖轻轻动了动，反握住他的手——很轻，却带着点主动。萧彻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他看着她的侧脸，她的耳朵尖有点红，却没转头，只是继续绣着帕子，嘴里轻轻说：“谢谢侯爷。”

　　夜色渐深，揽月院的灯亮着。萧彻抱着苏晚躺在床上，她没像以前那样靠在他怀里一动不动，而是轻轻往他身边挪了挪，头靠在他的肩膀上，手里还攥着那方绣好的桂花帕子。

　　“今天……很开心。”苏晚的声音很轻，像梦呓一样，却清晰地传到萧彻耳朵里。

　　萧彻的心里涌上一股热流，他收紧手臂，把她搂得更紧，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以后每天都让你开心。”

　　苏晚没说话，只是往他怀里钻了钻，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她好像没那么怕他了，甚至有点喜欢这样的日子，有薄荷茶，有江南点心，有他陪在身边，虽然还是被锁在揽月院，却没以前那么压抑了。

　　萧彻看着怀里熟睡的苏晚，手指轻轻摩挲着她发间的白玉簪，心里满是珍惜。他知道，苏晚还没完全接受他，可她的细微变化，已经让他很高兴了——她愿意跟他说话，愿意吃他给的东西，甚至愿意主动靠在他怀里，这就够了。

　　他不用急，他有一辈子的时间，慢慢陪她，慢慢等她，用她喜欢的方式，把她心里的那道墙彻底拆了。他要让她知道，他的掌控，不是为了锁住她，是为了护着她；他的占有，不是为了逼她，是因为太爱她，太怕失去她。

　　窗外的月亮很圆，洒在揽月院的药圃上，薄荷的香气混着屋里的烛火味，温馨得很。石桌上的卷宗还摊着，却没人管了；梳妆台上的贵重首饰还放在盒子里，却没人在意了——重要的不是这些，是身边的人，是她终于不再麻木，终于有了点动容，终于愿意慢慢靠近他。

　　萧彻低头，看着怀里苏晚的睡颜，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他轻轻在她耳边说：“苏晚，别怕，我会陪你一辈子，不管是京城，还是乌镇，只要你想去，我都陪你；只要你在我身边，哪里都是家。”

　　苏晚在睡梦里轻轻动了动，嘴角好像也勾了勾，紧紧攥着桂花帕子的手，又往他身边靠了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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