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阿米莉亚

　　哥谭的雨下了整整一夜，道格拉斯老宅的外墙爬满了墨绿色的藤蔓，雨水顺着藤蔓的纹路往下淌，在青石板上积成小小的水洼。阿米莉亚站在老宅门口，手按在冰冷的门环上。这是她父亲生前住过的房子，自从实验室爆炸后，她就再也没来过。怀表在她的内袋里贴着胸口，金属表壳被体温焐得温热，表芯里父亲的便签仿佛还在发烫。
　　“确定入口在地下室吗？” 提姆站在她身边，手里拿着改装的战术手电筒，镜片后的眼睛里带着一丝担忧，“我查了老宅的结构图，地下室的通风系统早就失效了，里面可能有残留的毒素。”
　　“嗯。” 阿米莉亚点头，推开沉重的木门。门轴发出 “吱呀” 的声响，像是沉睡多年的老物件终于被唤醒。
　　客厅里落满了灰尘，沙发上盖着褪色的白布，茶几上还放着半杯早已干涸的咖啡，杯沿上留着父亲的指纹。
　　一切都停留在 1999 年那个夏天，停留在实验室爆炸的前一天。
　　汉尼拔走在最后，他的目光扫过墙上的照片。照片里的阿米莉亚穿着白色的连衣裙，坐在父亲的腿上，手里举着一个生日蛋糕，蛋糕上的蜡烛还在燃烧。
　　“你父亲很爱你。” 汉尼拔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他把你的照片都用相框仔细装裱起来，连灰尘都很少。”
　　阿米莉亚的指尖拂过相框的玻璃，灰尘在她的指尖留下一道浅痕。“我们去地下室。” 她转身走向楼梯，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里的寂静。
　　地下室的入口藏在厨房的储藏室里，入口处的石板上刻着道格拉斯家族的族徽。
　　一朵银色的鸢尾花。
　　阿米莉亚蹲下身，将手指按在族徽的中心，指尖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基因识别开始了。
　　与此同时，她掏出怀表，打开表盖，将表芯里的齿轮对准族徽旁的小孔，轻轻转动。
　　“咔哒” 一声，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一个漆黑的洞口，一股混杂着消毒水和铁锈的气味涌了上来。
　　提姆立刻打开战术手电筒，光束照进洞里，照亮了陡峭的石阶。“我先下去探路。” 提姆说着，就要往下跳。
　　“等等。” 阿米莉亚拉住他，从战术腰带上取下抗毒喷雾，喷在两人的衣领上，“里面可能有残留的实验试剂，小心点。”
　　汉尼拔看着她的动作，嘴角微微上扬。
　　她总是这样，明明自己也很害怕，却还是会先考虑别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三副特制的防毒面具，递给他们：“这是用你父亲的实验数据改良的，能过滤大部分毒素，比普通的防毒面具管用。”
　　阿米莉亚接过面具，指尖触到面具内侧的刺绣。
　　是一朵小小的鸢尾花，和怀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谢谢。”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
　　三人戴好面具，沿着石阶往下走。石阶很滑，上面长满了青苔，提姆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照亮了上面的实验记录。
　　用红色的马克笔写的公式，还有父亲画的实验装置草图，每一笔都带着他独有的认真。
　　“到了。” 提姆的声音传来。地下室的空间比他们想象的更大，中间放着一个巨大的实验台，台上散落着玻璃试管和金属工具，旁边的架子上摆着一排排贴着标签的试剂瓶，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却还能看清 “抗毒试剂”“基因样本” 的字样。
　　就在这时，墙上突然亮起一道白光，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投影里。
　　是她的父亲，穿着白色的实验服，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阿米莉亚的呼吸瞬间停滞，她猛地摘下防毒面具，眼睛死死盯着投影，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我早就知道你会来。” 投影里的父亲开口说话，声音却带着一丝诡异的冰冷，完全不是她记忆里的温柔，“我的实验从来不是为了保护哥谭，是为了变成‘神’你现在做的，和我一样。”
　　阿米莉亚的身体僵住，手里的战术刀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
　　她想起小丑之前说的话：“你父亲的实验就是为了毁灭哥谭，你不过是在重蹈他的覆辙。” 难道这一切都是真的？她一直以来的坚持，只是一个笑话？
　　“阿米莉亚，别信他！” 提姆扶住她的肩膀，声音里带着急切，“这是小丑提前录的假影像，他故意用你父亲的样子来刺激你！”
　　黑棺的本能在她的身体里苏醒，她的手重新按在战术刀的刀柄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按照她的本能，只需要一刀就能毁掉投影设备，就能结束这场荒谬的 “回忆杀”。可阿米莉亚的意识却在拉扯，那是她的父亲，哪怕只是投影，她也舍不得下手。
　　“你看，你和你父亲一样，都是懦夫。” 投影里的 “父亲” 笑了，笑容里带着小丑标志性的疯狂，“你不敢承认自己的野心，不敢承认你想用实验控制哥谭，就像你父亲当年一样！”
　　阿米莉亚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的眼前闪过实验室爆炸的画面，闪过父亲最后一次打电话时的声音：“爸爸永远不会伤害你，永远不会伤害哥谭。” 她猛地捡起战术刀，却不是朝投影设备砍去，而是朝旁边的实验台砍去。
　　木质的实验台被砍出一道深痕，木屑飞溅。
　　“我不是懦夫！”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我父亲也不是！你休想用他来刺激我！”
　　汉尼拔走到她身边，轻轻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砍下去。“米莎，”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你父亲的日记应该就在这里，找到它，就能证明一切。”
　　阿米莉亚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点了点头，擦干眼泪，开始在实验室里寻找。
　　书架上摆满了父亲的实验书籍，每一本书的扉页上都有他的签名。她的指尖一本本拂过，突然停在一本黑色封皮的书上，书的封皮上没有书名，只有一朵银色的鸢尾花，和她怀表上的花纹一模一样。
　　她轻轻翻开书，里面不是实验数据，而是父亲的日记。
　　日记的纸张已经泛黄，字迹却依旧清晰，第一页写着：“1998 年 3 月 12 日，小阿米今天第一次学会骑自行车，她笑得很开心，我一定要保护好她，保护好这个让她开心的哥谭。”
　　阿米莉亚的眼泪又一次涌了上来，她一页页地翻着，日记里记录着父亲的实验进展，记录着他对她的思念，记录着他对小丑的担忧。
　　翻到最后几页，她的手指停住了 ——1999 年 8 月 16 日，实验室爆炸的前一天：
　　“小丑今天来找我了，他用莉亚的命威胁我，让我把抗毒实验的核心数据给他，让我把抗毒试剂改成能控制人的毒素。我不能答应他，莉亚还在等我回家，哥谭的市民还在等着抗毒试剂救命。我故意修改了配方，让毒素变成‘只能用我的血脉中和’，这样就算我死了，莉亚也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哥谭。我把核心试剂藏在了基因感应柜里，密码是莉亚的生日，只有她能打开。如果你以后看到这本日记，希望你能明白，爸爸从来没有想过毁灭，爸爸只是想守护。”
　　日记的最后，画着一个小小的笑脸，旁边写着：“莉亚，爸爸永远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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