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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
江言下意识后撤了一下脑袋，下一秒却又顿住，满眼遗憾，“好吧。”
凌召哼笑一声，直起身，对着卧室门偏了一下头，微微挑眉，“去看看吧。”
江言就这么坐在沙发上，定定地盯着凌召看了几秒，才起身，走到那个卧室门前，手握上门把手，又回头看了一眼凌召，才打开了门。
随着门的打开，惨叫声更大了。
江言垂眸，淡定地躲过从门内伸出来的一只血手，又抬眼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推了一下打开了一条缝隙的卧室门。
那门丝毫不动，他又垂下眼看那血手，后退几步，毫不怜悯地一脚踹开了门。
在他的大力之下，门被打开了。
门后的那个男人因为这股力道被推行至一米开外，门内的景象也映入两人的严重。
几个西装男浑身血迹斑驳地歪倒在地上各处，身上衣不蔽体，青紫痕迹遍布全身，每个人浑身都没有一块好肉，看见两人进来，也只是虚弱地抬了抬手指，呼吸比先前粗重了几分，没有以外的丝毫动作，换句话说，没有此外的力气了。
江言面色冷漠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又转过头去看走过来的凌召，“看来我们进了那个传说中的考场了。”
凌召看着屋内，闻言扭头对他笑了一下，歪头没骨头似的靠在他身上，“那我们要考试吗？”
江言抖了抖肩膀，将某人抖了下去，眼神寻了一个可以下脚的地方，抬脚迈了进去，“考个屁。”
他的眼神在空中转了一圈，最终定格在整间卧室唯一干净的那张大床上，声线平稳，“既然请我们来了，为何不现身？”
他话音刚落，那张大床上便出现了一个人，一个身着清凉长相艳丽的女孩。
那女孩侧躺在大床上，伸手对着江言递了个飞吻，又对着他抛了个媚眼，勾了勾手指。
“......”江言飞快地向后瞟了一眼，“我喜欢男的。”
凌召斜靠在门框上，也没进去，就这么目光含笑地盯着他看，江言不由耳根更红了一些。
那女孩的动作停滞了一瞬，由侧躺的姿势转为盘腿坐在床上，清了清嗓子，开口便是清冽的男声，“你怎么确定我不是男的呢？”
江言：“......”
他又向下瞟了一眼，那些西装男身上的伤势似乎又加重了一些，他抬眼，没理会他这个问题，“他们就是建这所学校的那些富商之一吧。”
他这话虽是疑问句，却是笃定的语气。
床上的男孩轻笑一声，抬手鼓了鼓掌，“好聪明，我好喜欢。”
“......”江言的脸绷紧了几分，“你想干什么？”
那男孩从床上下来，一双大长腿又直又细，白得发光，他丝毫不在意满地的污秽，就这么塌了上去，但他每走一步，裸露在外的肌肤上便会多几道伤痕，行至江言面前时，他浑身也没一块好肉了。
“干什么？”他抬手，手指抚上江言的脸庞，又定格在他身后的那些飞舞的手上，声音陡然狠厉，“自然是让他们经历一遍我们经历过的。”
他病态地笑着，手指还要收力，却被凌召一把抓住。
凌召眉眼还含着那抹笑，声音却很冷，“动手动脚想干什么？”
那男孩挣脱了他的手，后退几步，抬脚狠狠踩在地上一个西装男的裆部，又转头看向江言的身后，“你为什么要护着他？他们都是一丘之貉！”
空气似乎停滞了几分，西装男无力地张大了嘴，却一声惨叫也没喊出来。
江言身后飞舞的那些手慢慢缩了回去，随后崩散又聚合，变成了先前在宜心楼出现的那个女孩子。
她双眼空洞地看着江言，又看了看那个男孩，张了张嘴，鲜血瞬时冒出，她抬手抹了抹，只好作罢，抬手比划了几下。
“好人？”男孩却像是看懂了她什么意思，鼻尖哼出一声，脚下更加用力地碾了碾，西装男嘴里发出无力地“嗬嗬”声，双目充血，男孩对此视而不见，只是盯着女孩，伸出葱白却又遍布红痕的手指对着地上指了一圈，“他们还没教会你么？哪里有什么好人？”
江言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眉，侧了侧身，挡住女孩。
但女孩只是歪着头看了他几眼，又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对着男孩摆了摆手。
男孩眉眼烦闷地松开脚，垂下眼看着自己的身体，沉默了下来。
那女孩似乎有些急了，穿过江言飘至男孩面前，急急地要抓男孩的手，却又穿过了他，女孩呆住了。
她茫然地摊开自己的手，看了又看，又固执地去碰男孩的手，却一次次地徒劳穿过。
男孩似乎叹了一口气，上前挡在女孩面前，看向江言，“阿晴信任你，我可不信你，你们都是一丘之貉，从来都是满脑子废料，好人？”他重重的地冷哼一声，“哪有什么好人？！”
他又向前几步逼近江言，“你们难道不是那个校长请过来的吗？”说着，他语气疾快了几分，手指颤抖地指向地上的那些西装男，“你们不是来找这些富商的吗？你们知道他们都做了什么吗？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只认钱......”他的声音又变得颤抖了几分，“......只认钱......”
他身后的女孩飘至他身前，又伸手固执地抬手去给他抹眼泪。
男孩的声音一滞，偏过头去，声音沉闷几分，“不用你。”
说着，他还想说什么，但江言早已先他一步开口。
“我们是不是一丘之貉，你自己心里清楚。”
男孩的呼吸一滞，随后恢复正常，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地看着江言嘴里吐出接下来的字，“他们做了什么？”
江言的眼神穿透女孩的身体，直直地对上男孩的眼睛，“我想，我猜到了。”
“世间三大罪恶，无非财、权、情......”他的嗓音淡淡的，整个人也淡淡的，“这些人，这个考场，甚至这个传说，总归是逃不脱这三个。”
“他们一群人又或是其中某一个人，在某一天突然想到了一个点子，这个点子得到了这座城市权力顶端的所有人的认同，于是，便建了这所希望中学。希望？不，明明是绝望。他们编造出了一个传说，每半年便挑选几个他们看中的学生去参加那传说中的考试，满足他们自身的变态欲望。”
江言像是讲故事一样，声音又缓又轻，一时之间，整个室内都只有他的声音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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