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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第六十章
“只在一些杂记里见过零星几句浅薄之言,含含糊糊的,并不清晰,只能猜个大概。” 杜之妗回忆道,“成亲时宫里的嬷嬷倒是送了一本册子,我都认真学过了,也没有你说的这般…… 出格。”
陆云扬闻言,思索片刻,忽然站起身来,拉着杜之妗的手便往书房跑去:“跟我来。” 她将书房门紧紧关好,走到书柜旁,轻轻推开柜子一侧的暗格,里面藏着一个樟木箱子。陆云扬打开箱子,从最底下翻出一本装订精致的画册,递给杜之妗。
杜之妗疑惑地翻开,只见画册上画着两个女子缠绵的私密图景,笔触细腻,情态露骨,她顿时脸颊发烫,连忙合了回去,惊道:“你…… 你还收藏这种画呢?”
“你仔细瞧瞧这落款,是苏曼卿的真迹。” 陆云扬解释道,“我当时只觉得她画风细腻,又是难得的才女,便搜罗了许多她的画作,我这儿可没有你府上那些人先过目筛选,这般私密的册子,自然也一点不差地到了我手上。” 她想起当初收到画册时的羞涩,忍不住笑了,“我当时觉得不好意思,便塞在箱底,后来担心州州无意间翻到,便特意着人将这箱子抬来了通州。”
杜之妗闻言,下意识地问:“这箱子里……全都是这种画册?”
“你想什么呢!” 陆云扬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大多是些杂书孤本,有些记载的奇闻异事挺有意思,便随手收着了。兴许还有一两本入骨些的,具体是什么我都忘了,你若是好奇,不妨翻翻看。”
杜之妗半信半疑地从箱子里抽出两本,翻开一看,果然都是些记载各地风土人情的杂记,并无出格内容,这才松了口气。陆云扬见她这副如释重负的模样,忍俊不禁地伸出手指,轻轻捏了一下她的脸蛋:“都已经成亲了,有什么可羞的?”
杜之妗被她捏得脸颊愈发滚烫,伸手按住她的手,眼底带着几分羞赧,却也渐渐放松下来:“我是害怕自己羊入虎口。”
回京后,杜之妗在退朝后碰见了杜之妧。杜之妧见她走来,连忙上前笑着问道:“通州之行可还好玩?听闻那里秋山红叶、河畔芦苇景致极佳,若是不错,我得空也带云州去一趟。”
杜之妗闻言摇摇头,眼底带着几分无奈:“我也不知。”
“你怎会不知?” 杜之妧满脸疑惑,“你不是刚从通州回来吗?总不至于连一处景致都没瞧过?”
她在通州的五日,不是陪着陆云扬奔走于各处铺面考察,便是在小院中相守,确实未曾踏足半分景点。这般私密的相处时光,自然不便细说,便含糊道:“那几日都跟着云扬看新铺的选址,没来得及四处逛逛。”
“啧啧。” 杜之妧露出同情的神色,“本以为你性子沉稳已是无趣,没想到陆云扬比你更甚,两个人的婚假竟这般在铺子里耗过去了。”
杜之妗不欲多谈此事,转而问道:“西洲那边暂无战事,你暂时不必再去了罢?”
杜之妧点头,语气轻松了些:“西梵使臣还在与娘商榷谈和事宜,舅舅让我先在京中多陪陪娘亲。”
姐妹俩站在宫道旁闲聊几句,便各自散去,各自奔赴归途。
没过几日,杜之妗受邀前往长公主府旁的杜府,与杜之妧围坐品茶。正聊得兴起时,赵焕琅兴冲冲地掀帘而入,脸上带着几分雀跃。
杜之妧此次从西洲归来,凭赫赫战功连升两级,官至中郎将,朝堂上下无人再敢质疑,纷纷对她的本事心服口服。三人围绕此事闲谈片刻,赵焕琅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目光落在杜之妗身上,欲言又止,脸颊渐渐泛起粉色。
杜之妗见她这副模样,温声道:“你有话便直说,你有何事是我不肯帮忙的?”
赵焕琅仍是羞赧不已,支支吾吾说不出完整的话。杜之妗心中一动,想起江满传回的消息,说已寻得几瓶传说中的圣水,不日便要回京。难道赵焕琅是为了此事而来?
她斟酌着开口:“若是为了圣水之事,我会同云扬商量。此事倒不难,只是你需与牧晚棠好好商议,切不可强人所难。” 她顿了顿,补充道,“若圣水当真有效,你们能诞下女儿,牧将军定会全力助你,舅舅那边,反对的理由也会少了许多。” 毕竟旧制皇位不传女子,无非是担心江山落入外姓之手,若赵焕琅有亲生女儿可继承,这层阻碍便不复存在了。
赵焕琅却摇摇头,避开了这个话题:“此事暂且不提。昨日陆云扬姐妹俩相约游湖,恰巧被牧晚棠撞见,她便邀二人一同游船。”
杜之妗闻言,立刻收敛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认真听着。杜之妧也停下手中的茶杯,凝神关注。
“闲聊时,牧晚棠问起你们新婚燕尔的光景,陆云扬说…… 说你们在通州几日,几乎不曾出门。” 赵焕琅说着,脸颊更红了,“牧晚棠回来笑话了我许久,说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你可有什么法子指点一二?”
“你们!” 杜之妗大惊失色,脸颊瞬间涨得通红,“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闺房之事岂能随意打听、妄加议论?简直不知廉耻!”
杜之妧一见妹妹这般激烈的反应,便知陆云扬所言绝非虚言,连忙扯了扯她的衣袖,低声道:“你打小便聪慧,有什么门道可得教教我,也让我和云州增进增进情意。”
“你们……” 杜之妗又气又羞,甩开衣袖便往外走,脚步都带着几分慌乱。
杜之妧和赵焕琅面面相觑,杜之妧率先开口:“你说她是不是故意不想教我们?”
赵焕琅叹了口气,语气带着几分委屈:“你总归比我好,陆云州满心满眼都是你,你做什么她都欢喜。牧晚棠那家伙,自己也未必懂得多少,倒先嫌弃起我来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陪着云州,少让她跟你家牧晚棠凑在一起,免得被带坏了。” 杜之妧说着,急匆匆起身追了出去,只留下赵焕琅在原地一声接一声地叹息。
另一边,陆云扬在府中处理账本,抬眼望了望窗外,天色已近黄昏。往日这个时辰,杜之妗早已回来了,今日却迟迟不见人影,她心中渐渐生出几分烦躁,合上账本起身走到门外,问道:“夫人回来了吗?”
这宅院虽是赵酒鸯所赠,但府中下人都是陆云扬亲自挑选安排,平日里皆称她为 “小姐”,称杜之妗为 “夫人”。
一旁的丫鬟连忙回话:“回小姐,夫人一回来就去了书房,至今尚未出来。”
陆云扬心中疑惑,她快步走向书房,轻轻推开房门。
杜之妗见她进来,头也未抬,语气带着几分别扭:“我今晚要睡在这里。”
陆云扬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近日所作所为,并未察觉哪里得罪了她,便笑道:“既如此,我让丫头来铺床,我们一同睡在这里便是。”
“我不要。” 杜之妗抬起头,眼神带着几分不满,“你自己回房睡去,我想一个人清静清静。”
陆云扬愈发一头雾水,走到她身边坐下:“到底怎么了?我哪里惹你不快了,你明说便是,别这般与我置气。”
杜之妗放下手中的书,语气带着明显的嗔怪:“你怎能同旁人随意提及我们的闺房之事?这种私密之事,怎能对外人说?”
陆云扬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她们又不是外人。况且我也没说什么,牧姑娘再三追问,我只说你一切都好,我们在通州多是在院中相守,不曾出门。难不成,你要我告诉她你差强人意,让她看你的笑话?”
“那也不能说!” 杜之妗红着脸,声音都低了几分,“琳琅和曜华都来问我讨教,你说多羞人呀!平白让我被她们取笑。”
陆云扬万万没想到赵焕琅竟会将此事拿到台面上询问,忍不住笑出声来。
杜之妗见她不仅不认错,还敢取笑自己,愈发不满:“你别笑了!今晚你就让我在书房睡一晚,我可不想被人说我一日都离不开你,日日缠着你不放。”
陆云扬见她神色坚决,便不再反驳,只吩咐丫鬟进来收拾床铺,备好洗漱用品。
杜之妗见她果真转身回了卧房,心中虽有几分埋怨,却也渐渐平静下来,拿起书继续品读。沉浸在书中世界,不知不觉便到了深夜,她放下书卷洗漱完毕,刚要躺下歇息,便听到敲门声。
还未等她起身开门,陆云扬已经推门而入,反手锁上了房门,径直走到床边坐下。
“都怪我粗心,方才起身喝茶,不小心将茶水洒了一床。” 陆云扬脸上带着几分 “懊恼”,语气却带着几分狡黠,“丫头们都已歇下,我不忍叫醒她们,只能来寻你挤一晚了。”
杜之妗哪里看不出这是她故意为之,正要拆穿,陆云扬已然俯身坐进她的怀里,双臂环住她的脖颈,轻声问道:“怎么,你要将我赶出去?让我大半夜睡在冰冷的地板上?”
杜之妗看着她眼底的温柔与期盼,心中的气早已消散大半,哪里忍心真的赶她走,只能闭上嘴,默认了她的存在。
陆云扬见状,低头在她唇角轻轻吻了一下,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不同你共眠,我实在睡不着。在床上辗转反侧了许久,只能起来喝水,结果还弄湿了被褥。你真的要让我回去孤零零地待着吗?”
杜之妗犹豫了片刻,轻声道:“那你以后不许再同旁人说那些事了。”
“你放心。” 陆云扬笑着,在她脸上又亲了一下,“往后便是她们用刑逼问,我也绝不多说一个字,定当守好我们的秘密,不让你再受这般羞窘。”
杜之妗看着她眼底的笑意,脸颊的热度渐渐褪去,心中只剩下满满的暖意。窗外夜色正浓,屋内烛火摇曳,两人依偎在一起,呼吸交织,温情脉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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