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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
调取医案卷宗一事结束后四人又迎来了新难题——李贵妃为什么要这么做。
到底是因为后宫中的勾心斗角还是因为齐贺钰的身份有问题。
生子一事乃是十七年前了,此事对于他们这些小辈来说那是一无所知,所以萧凝和裴敬舟把念头打在了李府从前做事的下人身上。
这件事情交给裴敬舟办最为妥帖,毕竟他的眼线遍布各地。
此事裴敬舟交给了玉衡、开阳和摇光,三人仅用了三日就找到了两位从前在李府做事的下人,裴敬舟命玉衡他们将人偷偷带到郊外的宅院里,待到夜深人静时,裴敬舟和萧凝悄然前往了郊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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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是什么秘密,但当年到底是没有闹大的。”
“十七年前本是大娘子李柔该入宫为妃的,但是临入宫前半月大娘子和她那情郎居然偷偷私奔了。”
“如此一来李家没了办法,只能让二娘子也就是如今的李贵妃代替长姐入了宫。”
“当时李家费了好些手段才将这丑闻摆平,对外只说大娘子意外病逝了。”
老婆子回忆着往事,悠悠的讲了一段当年的故事。
“如若这般也没什么,但可怜就可怜在二娘子当时已经心有所属,那人正是当年将军府的庶子俞湛。”
“当初二娘子知道自己要替长姐入宫后整日里都在以泪洗面,那段时间但凡俞湛上门都会被打成重伤丢出去,次次来次次被打回去,就这样将军府也没一个人来替他说句话,估摸着是因为下人所出的庶子,所以将军府的人对不甚在意罢。”
“那件事过去的第五年听说俞湛在边疆血拼出了一番战绩,后来好像还回京领赏来着呢。”
另一位婆子对当年的事进行了补充,说起来津津有味的。
“还有什么其他的细节吗?能不能再想起来什么其他的事情?”
面对萧凝的问题两位婆子摇了头。
“也没什么了吧,我们也只是做事的下人,知道的不多的。”
“那李贵妃是何时入宫的?”
两位婆子思索片刻异口同声告诉了萧凝一个年份。
见问不出其他的事情了,裴敬舟将带来的银两扔给玉衡,摆了摆手示意玉衡将人送走。
玉衡三人动作迅速,很快整座宅子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永宁四年入宫,又过了五年便是永宁九年,永宁九年…当年俞湛回京是在十八年前。”
萧凝理清时间线皱着眉与裴敬舟对视。
“有没有一种可能……”萧凝还没说完就被裴敬舟捂上了嘴。
“不可妄言。”
萧凝的意思裴敬舟懂,但是现在这些都是猜测,还是小心一些为好。
“那你打算怎么办。”萧凝掰开裴敬舟的手,有些愁容,她只是想调查叔父之死,怎么越查越复杂。
细细思索一番裴敬舟大概有了思绪,“此事急不来,再过一月左右就到了边关将领入京述职的时候了,今年正好轮到威远大将军俞湛回京述职,到时我会安排人好生盯着他们的。”
萧凝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毕竟眼下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两人本打算慢慢调查,可是一回到尚书令府裴敬舟就被天枢唤走了,说是裴远峰唤他有事。
看着裴敬舟被唤走萧凝心里莫名的有些惴惴不安,这种心绪已经太久太久不曾出现了,上一次还是叔父出事的那一晚,那一晚叔父久久不归,她只能揣着一颗不安的心强迫自己擦拭佩剑来转移注意。
心中的不安大有越演越烈之势,虽已是深夜但萧凝却没有什么倦意,只不过萧凝没有注意到房中所点的安神香,思绪渐渐飘远,一刻钟左右的功夫萧凝就眼皮打架趴在了书案上。
散乱的头发,湿透的衣服,被箭刺伤的肩膀,以及那大大小小的伤口,萧凝看着好久未见的叔父心中闷痛,想要伸出手去碰一碰叔父,但叔父却消失了。
画面一转,萧凝站在一旁看着叔父迅速把肩膀的箭拔出,并从衣中拿出一枚玉佩,声音沉稳有力,“孩子,来不及了,拿着这玉佩,切记藏好它,待到尘埃落定的那天你便能拿出这枚玉佩证实自己的真实身份。”
叔父把手中成色上好的玉佩放到自己手中,萧凝站在一旁能清楚的看到当时的自己是幅什么样子。
萧铭随后又拿出一枚木质牌子交到自己手上,“这牌子你也收好,说不定能帮上忙。”
那时的萧凝知道叔父眼中隐约有泪,但是如今站在一旁回看这一幕,萧凝才发现叔父眼中还有不甘与担忧,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萧凝看的只觉得快要窒息,“不要,叔父不要。”
“叔父,这到底怎么回事?”
萧凝流着泪看着当时不明所以满心着急的自己,即便如今她也还有太多太多问题不知道,是她辜负了叔父的期望。
随后的画面是叔父决然提起佩剑,“十七年了,我不能等到真相重见天日的那一天了,但你能。”
与此同时门外那伙人还在不停靠近,萧凝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一切,她想带着叔父离开,可是在触碰到叔父的那一瞬自己的手便会穿过叔父的身体,“不,不要,不要离开我。”
“孩子,好好活下去,上京寻那份真相,还大家一个真相。”
“保护好自己,凡事需处处留心,你是叔父一手大带的,叔父相信你可以。”
在破门那一刻,萧铭提剑上前,转头看了当时的自己一眼,“走!快走!”
萧凝看着叔父决然的样子已然泪水决堤,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叔父了,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真实的再想起这个夜晚了。
画面再次反转,这一次萧凝清晰的看到了叔父为了替当初的自己争取逃跑的机会,一直拼死拦住杀手,本就受了伤,那群人那么多,又都是训练有素的,怎么可能是那些人的对手。
萧凝只能眼睁睁看着叔父拖着已然受伤的身体从前院打到后院,最终寡不敌众,被一箭刺穿心脏而死。
“不要!”
“我在,我在,不要害怕了,都是梦,我在呢。”
裴敬舟一进门就看到萧凝趴在书案上,本以为是太累睡着了,走近一瞧才发现萧凝满脸冷汗,很是不对劲,不等裴敬舟把人叫醒萧凝就大喊着直起了身子。
看着整个人都在发抖的萧凝,裴敬舟没有一丝犹豫抱住了她,一边轻轻拍着萧凝的后背,一边缓声安抚。
萧凝满脸泪痕,还没回过神的她怔然的看着周围的摆设,明亮熟悉的房间,还有裴敬舟身上令人安心的味道,这些都在安抚着萧凝不安的心绪。
想到最后一个画面是叔父倒在血泊中,萧凝不由得抱紧了裴敬舟的腰,把整个头都埋在裴敬舟的胸前。
不一会儿裴敬舟就觉得自己胸前湿了一片,闷声的哭泣声砸在裴敬舟心尖,裴敬舟下意识的蜷了蜷手指。
好一会儿萧凝才冷静下来,觉得有些丢面子索性继续把头埋在裴敬舟胸前。
“父亲唤你所为何事。”
闷闷哑哑的声音一出来萧凝把头埋得更低了。
听见萧凝这么问裴敬舟就知道她大概是好了,不过想着萧凝的问题裴敬舟的心绪一下子都低落了起来。
一下又一下轻轻的抚摸着萧凝的头顶,裴敬舟好一会儿才哑声道,“陛下病倒了。”
听到这萧凝一下子就顿住了,心里一股密密麻麻的刺痛让她有些不大舒服,事关圣上,萧凝也顾不得什么丢面不丢面了,推开裴敬舟仰起头满脸不可置信,“怎么回事?陛下看起来身子很利索啊。”
明亮的烛光下裴敬舟看的真切,萧凝双眸通红,鼻尖和嘴唇也都是红红的,白皙的面上还泛着淡粉色,难得看见萧凝如此楚楚动人的模样,收了收心绪裴敬舟叹气敛眸。
“估计有人蠢蠢欲动了。”
“那怎么办,陛下身边有可靠之人吗?”
“父亲已经悄悄安排了。”
“虽然病倒了但身子并无大碍,日后需得好生调理。”见萧凝满脸愁容裴敬舟又补了一句。
闻言萧凝松了口气。
与此同时南山山脚下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来到了孙家,孙钊恭敬接过黑衣人递来的信,孙父孙母以及孙吟都小心的低着头,不敢有半分逾矩。
“务必小心,万一出了岔子你们知道后果的。”黑衣人冰冷的留下一句话就利用轻功很快消失不见了。
待黑衣人走后一家子均是松了一口气,随后孙钊便小心翼翼带着信封离去。
永平王府孙钊带着一封信前来。
青山将信接过拆开后递到齐贺钰面前。
看着信上的内容齐贺钰眸子暗了暗,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笑来,拿着那封信从容不迫的放在微弱的烛焰上方,看着仅剩一丝微弱的烛火却迅速蔓延将那封信吞噬掉齐贺钰这才松了手。
窗外的大雪还在落着,昏暗的房中只有透过窗户撒进来的一抹月光,看着月光下的飘雪齐贺钰拢了拢身上的外袍,“新的一年又要来了,我们都会如愿的。”
齐贺钰的声音很轻,不知道这句话是在说给谁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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