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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荒唐
李安平脸上闪过不自在,他勉强抿起笑容:“玉好姐你说笑了,我这不是一直在忙着买卖......你最近过得如何?”
申玉好笑了笑,请他入座,一边烫酒一边打量他:“我挺好的,听说你与萧太史令家的孙女公子看对了眼,怕是婚期已定不日便要喜当新郎了吧?”
“玉好姐听何人胡说,没有这样的事。”
“萧家大郎君来我章台喝酒时提起此事,可不是瞎编胡说。”申玉好把酒盏递到李安平唇边,点着春色的眸子定定看着他。
李安平磕巴了:“我......我自己......喝......”
申玉好并不为他的话所动,春眼直勾勾盯着他,直到他就着递来的酒盏把酒吞入腹中,方才放下杯盏。
李安平却并未就此解脱,他发现申玉好坐得更近了,可以用‘紧挨着他’来形容。李安平只觉得膝盖贴着一处软乎乎暖融融的大腿肌肉,他想往旁退,一只玉手忽地覆在他跽坐的大腿上。李安平整个人僵住:“玉好姐......天热,你可有扇子借我用用......”
申玉好嫣然一笑:“你身上的燥热岂是扇子可以熄灭,来,我帮你浇火。”
李安平顿时瞪圆了眼,他再次被掐住,全身绷紧无法动弹。申玉好娇媚一笑,左手一推,跽坐的李安平被推倒,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李安平瞪着申玉好的发顶,顿时呼吸停滞脸红耳赤。情欲的巨浪向他猛力拍来,一会东浪压来一会西浪卷去,他被埋在温暖的欲海里沉沉浮浮,脑中一片空茫。从没尝过如此激烈的李安平突然一个激灵,他涨红了脸,尴尬地看向申玉好。
申玉好也抬头回望他,喉咙下咽,眼中写满了玩味:“平哥要多吃肉补补身子骨呀。”
刚褪去的红潮再次回涌,李安平恨不得找个地洞去钻研。
申玉好哧笑:“总算没像上回那般夺路而逃。”
李安平羞赫地默默整理衣物,他抬眼,神色复杂地看向申玉好,一事未平一事又起,他该如何自处?
“你为何纠结?难不成还想着对我负责娶我入门?”申玉好重新给他斟酒,一脸揶揄,“别犯傻,我在章台吃好住好手下有一帮人听命,才不要去你家里与柴米油盐为伍。”
李安平一愣,不得不重新审视申玉好:“玉好姐如此通透明理,难怪桃姬看重你把章台交你打理。”
申玉好一脸‘那是当然’的傲娇小表情,鬓角翘起了一撮发丝而不自知。李安平伸手替她捋平鬓角,申玉好眼波微动,荡起一簇星光。下一刻,一个丰腴浮突的身形带着一阵香风扑向李安平。
申玉好的红唇与李安平的上下唇碰撞在一起,李安平怔怔地承受着她突然袭来的热情,心中的理智与残存的记忆要推开她,身体的基因与激素却冲刷着全身的经脉把他燃烧。
申玉好吸吮他的唇,勾着他的舌头不放,浑身手段都几乎用上了,可这个木鱼疙瘩还是不为所动,她顿时有些心灰意冷。
一双手忽然筛住她的腰身,她瞬间被反压在精瘦强韧的身下,一张嘴疯狂掠夺地吸咬她的唇舌,且慢慢往脖颈下延。
情欲一旦放开,便如星火燎原。申玉好自恃年长有经验手段,却被初生出栏的牛犊子给撞翻。她哀哀哭嚷,竟攀到了平生不曾企达的灵欲巅峰。
被窗幔剪碎的晨光随着清风徐徐拂动,李安平幽幽醒来,只觉得卸去了一身乌浊,整个人神清气爽。申玉好睡得很沉,他轻手轻脚地穿衣离开,临走前犹豫了瞬息,放下了一袋钱在妆台,并留下一块竹简写着‘王兄酒资’。
而此时的王兄本尊王高又睡过头了,醒来后火急火燎地赶去官寺上值。
李安平独自骑驴返回蜂窝岭下的小木屋自省。一夜荒唐,恰恰消弭了李安平重生以来最大的疑虑与不安。昨夜的行为证明了他的生理需求符合正常男子的标准,他放下心中的大石,开始认真考虑娶妇成家绵延血脉的人生计划。一日又一夜后,他把沈燕请到屋前树荫下叙谈。
早上煮好的花草茶已晾凉,还另备了一盘新鲜瓜果。
李安平以半节竹筒为杯给沈燕切上花草凉茶:“沈女郎觉得这屋子如何?”
“果真是你一手伐木搭建的?”见李安平点头,沈燕一脸崇拜的星星眼。
“你......不觉得屋子粗陋么?”
“怎会?我觉得屋中的一切朴实别雅,很好。”
李安平斟酌字句:“沈女郎可晓得我的真实身份?”
沈燕垂目点头:“阿父悄悄告诉过我了,你是......栗太子的后人。”
“我这余生只能做一个平庸村夫,没有高楼广田,没有家财奴仆,嫁我为妇会过得很清苦,且随时有全家入狱或覆灭的可能,如我这般,你......愿意嫁我吗?”
沈燕猛地抬头,看到他灼灼直视的目光,又羞赫地垂下视线不住地咬唇:“我父是宦者,家中贫寒,我粗笨无知,如蒙你不嫌弃,我也不会嫌你,只是......只是我不想你为了报恩或因误会而承下的诺言而娶我。”
李安平一怔,反问:“你这是拒绝我吗?”
沈燕咬唇:“算......是吧。”
李安平苦笑,连日的烦闷略有松动,既然一时间理不清这些男女关系,不妨暂时搁置一旁吧。他把精力重新投放在羊毛作坊里,托工匠打造的大号铜梳与中号铜针也打好了,作坊里的女工开始梳理羊毛搓撵为线团。
曹青青捏着手上的毛线团:“要购置织布机吗?”
李安平摇头,取出两支中号的铜针,勾线起针编织,大半个时辰的功夫已然织出一小段毛衣。一众女工看得目瞪口呆,曹葫芦大叫:“十五哥真厉害,竟想出了以羊毛编织。”
“诸位,大家一起努力,争取今冬多卖几件羊毛冬衣,年终奖将以每人的制件数来核算。”
众人欢欣鼓舞,窗外却是忽然而至的阵阵雷鸣,不多时,困扰良久的干旱终于遇上了雨霖。许多人称赞上林昆明湖里的石鲸求雨灵验,也有不少人盛赞祈雨祭祀时太乐所献的曲舞感动了天地。
李安平想起了萧灵均信中所说她要学太乐的祈雨曲,顿觉一阵烦闷。不回信固然失礼,可既然不娶人家,就不要再给希望蹉跎别人的青春。
再次进城已是旬月后,暑气已散,农人忙着收成,吏胥准备收赋,沿途的林木尽染风霜。李安平驱赶青驴拉车,板车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人头戴草帽,沈燕击掌附和李安平唱歌的节奏:“你挑着担我牵着马,迎来日出,送走晚霞,踏平坎坷,成大道。斗罢艰险,又出发,又出发。”
两人扯着嗓子一道合唱:“啦啦啦啦啦啦……”
前头拉车的青驴抖着驴耳朵腹诽:都唱多少回了这歌,每次拉车都唱,也不考虑一下听众是不是会听腻……”
二人直奔香室街成衣店,沈燕把蜂窝岭带回来的两只野鸡提进炊房打理,李安平卸车喂驴后提着一坛果子酒去后院。许大家正在后院指导无病无灾忙活,身旁立着一个陌生而熟悉的背影。李安平脚步一顿,心中惊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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