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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拿捏皇帝
第六十章
威严中带着怒气的声音让姜青崖身心一颤
‘扑通’一声姜家三人齐刷刷跪下,头皮发麻动都不敢动。
本就心虚的姜家父子,不清楚皇帝是知道了他们私底下的事,还是何事。
姜青崖心提到了嗓子眼,心底各种想法翻飞。难道是自己这趟云晋行被发现了。
他咽了咽喉咙,极力压住那即将喷涌而出的畏惧,“微…微臣不知,还请陛下明示。”
“姜三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路宴清坐在一边,眼低弥漫着杀意。
男人出声才叫一直提心吊胆的姜家三人平稳下来。
想起昨日的事,反倒是叫姜青崖松了口气,这才敢微微抬头朝对方看去。
路宴清同叶惊棠坐在皇帝的左下手。
路宴清本是不打算带叶惊棠同行的,奈何架不住对方硬是要一同。
说她这苦主不到现场,没有说服力。
叶惊棠坐在轮椅上,后腰掂了个软枕,瞧着精神不佳。
皇帝抬手让三人起身,他说道:“今日朕刚下朝,这路侯便携夫人到朕跟前状告你姜青崖恃强凌弱,无故打伤了这个武靖侯夫人和她的丫鬟,你作何说法。”
“启禀陛下,绝无此事,微臣昨日未曾见过武靖侯夫人,更不存在什么打伤一说。”
叶惊棠虽见了不少无耻之徒,但此时确实被这无赖给气着了。
刚想张嘴回怼,手上突然被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路宴清不急不缓地开口:“姜三公子的意思是本侯的夫人污蔑与你?”
“自然。”
姜青崖敢这般,说来不过是骨子里觉得这些人不能拿他怎样。
他英勇公府可不是一般人得罪得起的。
得罪一个无权无势的武靖侯府和得罪一个如日中天的英勇公府,傻子都知道怎么选。
“陛下,微臣知道如今这双腿残废了,上不了战场,朝堂上也没有微臣的位置,谁人都可以踩上一脚。这些年微臣一直活在愧疚自责之中。”
“身为臣子,没有守卫好疆土;身为将领,没有护好将士;身为人子,未尽孝道。”声音包含凄凉,眼神空洞无神,“微臣在想,若是能站起来,必为陛下、为大齐再战沙场。”
“就这般蹉跎了五年岁月,叫陛下为臣操心,也叫母亲姐姐侄女受了不少苦。”
皇帝一听,心头也是一阵酸涩,这些年这孩子一直活在痛苦中。
是啊,如今当真是谁都可以来欺负武侯府,想想上次福乐和楚逸她们那事。如今就是自己下令了,依旧有人虎口拔毛。
即便如此,路宴清想的依旧是报效朝廷,路家人也不想为他添麻烦。
看来,让路宴清入朝堂之事要提上日程了。
他也想让路宴清身担要职,且不说往年这孩子闭门不出,如今他也不确定这人还会不会犯病。
想起上次在御书房帮自己批改奏折,想来应当恢复好了。
“如今,爱妻被人欺负,险些身患萎症,还可能会如微臣这般后半生都要依靠轮椅生活,这叫臣如何忍得了。”
“当初微臣百般恳求陛下解除婚约,不想耽误她人大好年华。微臣一介残废无法尽到丈夫之责,护不住啊。”
想想每每阿语陷入险境,自己无能为力的那种绝望,路宴清几近窒息。
红着眼眶望着高位上的人,“证据确凿,就是当着陛下的面,姜三公子都能矢口否认,宴清该如何?”
最后‘宴清’的两个字直接重重地砸在皇帝的心上,他什么帝王仪态、公正严明,通通抛之脑后。
他自然知道这小子在利用他,但话中真情,他能感受到。
字字泣血,句句真情。
今日,他姜青崖无罪都要有罪。
“姜青崖!你当朕是傻子吗!”
“微臣不敢!”转而冲路宴清说道:“既然路侯爷认定是微臣,何不拿出证据来。”
路宴清:“自然。”
张忠全得到皇帝的示意,“喧证人觐见——”
“喧证人觐见——”
“微臣参见皇上!”
“草民参见皇上!”
“臣妇参见皇上!”
“臣女参见皇上!”
随即江太医、杨舒和两位官家女眷便来到大殿之上,齐齐行礼道。
姜青崖僵在原地,完全忘了叶惊棠昨日留名之举。
她留名可不是真的为了什么谢罪道歉的,叶惊棠清楚若是昨日将证人放走了,那便是泥牛入海,无处可寻。
皇帝:“江太医,你先说说这武靖侯夫人的伤情。”
江太医上前一拜,说道:“回陛下,这武靖侯夫人因受外力所击,从而导致后腰撞击到方柱之上,凸起的棱角直插在后腰三寸,伤到了天柱。若是这外力在加大三分,恐怕……”
皇帝一听脸都黑了,又听见江太医继续说道:“另外,武靖侯夫人的丫鬟右臂骨折,腹脏皆有破损。”
也就是说若是没有这个丫鬟当着,怕是如今的叶惊棠是躺着来见他的。
皇帝恶狠狠地瞟了姜家三人,示意其她三人接着说。
杨舒:“草民是擅衣坊的东家,此事便是发生在草民的擅衣坊。本听闻武靖侯夫人到小店购买衣物,草民便打算亲自招待。那曾想刚上二楼,便瞧见一片狼藉,其中武靖侯夫人紧紧护着怀中昏迷的人瘫坐在地,这姜三公子还欲动手。”
“对了,姜三公子时至今日还未赔偿草民的损失,即便是武靖侯夫人提醒了,姜三公子依旧。”
姜青崖:“!!”
剩下二人也将所目睹的全过程说出。
越听,皇帝脸越黑,阴冷的面色冷冷扫了姜青仪一眼。
对方‘砰’的一声直接跪下,往地上就是一磕,话不过脑直接就往外蹦,“陛下明鉴,此事与臣女无关,动手的是三哥,臣女只是与武靖侯夫人说了两句话罢了,真的与臣女无关,真的。”
她直接哭了出来。
姜青崖僵着脖颈转头看向身边的人,不敢相信自己就被亲妹妹这么出卖了。
自己这么做,究竟是为了谁,她不清楚吗。如今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皇帝:“姜青崖,事到如今,你还敢说自己是清白吗?”
“还敢说路侯污蔑你吗!!”
帝王之怒叫在场人为之一颤。
“微臣……知错,还请陛下责罚。”证据确凿,姜青崖跪伏在地。
“将人给朕拖下去,五十军棍!”
“皇贵妃觐见——”
“英勇公老夫人觐见——”
接连两声同传打断皇帝的情绪。
张忠全:“喧——”
姜皇贵妃身穿华服,头戴红宝石黄金头面,身后跟着姜老夫人。
一行人上前行了礼后,姜皇贵妃问道:“不知,兄长等人犯了何错,叫陛下如此动怒。”
“问问你的好侄子!”大手一挥,“还不快将人拉下去!”
“姑母!姑母!救救侄儿,救救侄儿啊,五十军棍,侄儿会没命的,姑母!”
皇贵妃上前拦住了侍卫,“陛下,五十军棍是否责罚过重?青崖身为左将军,即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五十军棍下去,非死即残啊。”
姜老夫人跪下,附和道:“还请陛下开恩呐。”
“不是朕心狠,这姜青崖不仅动手伤了武靖侯府夫人,导致其险些患萎症,如今那舍命护住的丫鬟还昏迷不醒呢。今日,在这大殿之上,还敢矢口否认。”
“朕若是不加以重罚,朕的威仪何在!脸面何在!”
老夫人听完险些昏死过去,若不是在皇帝跟前,她真想给姜青崖一耳光,打了便打了,老实承认,乖乖认错便是。
尤其还是在皇帝面前。
皇帝若是计较起来,什么欺辱忠烈亲属都是轻的,往严重的说这就是欺君啊。
即便是知道其中厉害的姜老夫人也是抱着侥幸心理,如今皇帝只罚了五十军棍那便是不打算追究这欺君之罪。
那眼下只要武靖侯不计较,便可了。
姜老夫人瞧了瞧路宴清,再瞧瞧叶惊棠,最终选择了叶惊棠。
她跪着转向叶惊棠,“武靖侯夫人,老身代我这孙儿向你赔不是,我这孙儿常年混迹于行伍之间,性子冲动了些,下手没轻没重的,并无恶意。此事不如就此作罢,两家也算因此结缘,绮毓那丫头,老身喜欢得紧。”
意思再明白不过,前些日子路绮毓及笄礼那事闹得满城风雨,如今这丫头婚配确实是个问题。
一来武靖侯府没落了,二来退过婚,光这两点想寻个好郎君,恐有些困难。
能同英勇公府结亲,说出去都是他武靖侯府高攀了。
“嗤,他无恶意本夫人险些瘫痪,若是有恶意,本夫人还不得灰飞烟灭啊。”她红着眼眶,字字哀戚,“老夫人口口声声就此作罢,如何作罢?如今我坐在这儿轮椅之上,若不是我那忠心的丫鬟挡在我身前,如今怕是我这条命作罢了。”
“我与你英勇公府无冤无仇,先是这姜五姑娘平白无故开口指责我,随后这姜三公子莫名其妙动手要取我性命。结缘?孽缘吗?”
“下雪了,天冷了,我只是想给母亲他们添几件衣服而已。”转向上位的人,“陛下,我错了吗?”
声音哽咽,呜咽着,泪水恰如其分地落下。
皇帝完全被这夫妻俩拿捏得死死的。
这是故人留下的血脉,是自己亲手牵的姻缘线啊,这俩可怜的小苦瓜好不容易愿意主动找自己撑腰,他如何不护着。
“给朕拉下去!”
那日,长庆殿上空回荡着姜青崖声声哀嚎,英勇公府自然也狠狠出了血,赔了杨舒的损失,还赔了一大笔叶惊棠的医药费。
皇帝又给了堆赏赐,姜皇贵妃也添了一份。
后面几日叶惊棠被压着乖乖养伤,安院的一切事宜韩若初都要一一过目,她这几日是被吓得寝食难安,生怕落下什么病根。
下了好几日大雪的梁京城,这日终于放了晴。
叶惊棠原本想找路宴清陪陪自己,日日闷在房中实在是太无聊了,还只能趴着,她实在是闷得慌。
连翻身的自由都失去了。
翻着手里的话本子,嘴里嘀咕着,“他出门做什么啊。”
也是稀奇,路宴清出门了。这都快下午了,这家伙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处理吗?
她不知道,那个说出门的人此时此刻正在武靖侯府的地牢中。
潮湿阴冷的地牢中,墙上的火把燃烧着将眼前的环境照亮。
只见铁架上绑着一个人,身边的长桌上摆满了各种刑具。
“路宴清!你敢绑我!”姜青崖嘶吼着,想要挣脱束缚。
可惜,将他和身后铁架牢牢绑在一起的是厚重的铁扣。
五十军棍下去没要了他的命,这两日屁股才没前几日那么疼,姜青崖正在盘算日后如何讨回这五十军棍,就被人迷晕绑来了。
“怎会不敢呢?”
“放开我!否则等我出去了,我一定要杀了你!”
“你觉得我会让你出去吗?”他将烧得通红的铁块放在男人的心口,恶狠狠地碾压着。
皮肤被烧得‘滋滋’作响,冒起阵阵青烟。
“啊——啊——”
“路…你敢!”即便是此时,姜青崖依旧叫嚣着,“英勇公府不会放过你的!”
路宴清拿起一把锋利的小刀,冰冷的刀片上反映着他肃杀冰冷的脸,毫不犹豫直直插进姜青崖被烫熟的地方,像杀猪开膛破肚般将小刀下拉。
皮肉翻飞,血液飞溅。
“啊——啊——路…晏,路侯,我…我知错了,求您……大大…人……”
鲜红的血液喷.射到他那张疯魔、病态、扭曲的脸上,“即便是我杀了你,陛下也不会降罪于我的。”
“你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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