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牛马不好做!

作者:张东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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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与此同时,皇宫内,坤宁宫内却是一派祥和宁静。皇后谢依云如身着月白色襦裙,坐在绣架前,专注地绣着一幅《百子千孙图》。

      丝线在她指尖翻飞,绣出的孩童神态各异,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能从绣布上跳下来。宫女绿萼端着茶盏进来,轻声道:“娘娘,这是新贡的雨前龙井,您尝尝。”

      谢依云放下绣绷,接过茶盏轻抿一口,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这茶倒是清香。对了,皇上今日下朝可曾说过什么?” 绿萼摇摇头:“皇上只是说政务繁忙,让娘娘不必等他用晚膳。”

      谢依云微微蹙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安。

      她虽久居深宫,却也听闻朝堂上的风波。

      皇帝推行新政,触动了不少人的利益。

      “去把暗卫统领墨影叫来,我有话问他。”

      不多时,一个黑衣男子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殿内,他身姿矫健,如同一道黑色的幽灵。他单膝跪地:“属下墨影,参见娘娘。” 谢依云示意他起身,沉声道:“近日京城可有什么异动?” 墨影低头禀道:“回娘娘,城西吴侍郎府上,近日频繁有官员往来。据暗探回报,他们似在密谋针对皇上和娘娘。具体何事,还在进一步探查。”

      谢依云神色凝重,沉吟片刻道:“密切关注此事,一有消息立刻回报。另外,派人保护好玲珑阁的人,不可有丝毫闪失。” 墨影领命而去,只留下苏婉如一人在殿内,她望着手中未绣完的《百子千孙图》,心中思绪万千。

      深夜,太极殿内依旧灯火通明,烛火在风的吹拂下摇曳不定,将高成毅的身影映在龙书案上,忽明忽暗。高成毅批完最后一份奏折,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连日来的操劳让他略显疲惫。王德顺端来一碗参汤:“陛下,夜深了,该歇着了。” 高成毅摆了摆手:“德顺,你说朕推行新政,真的做错了吗?为何会遭到如此多的阻力?”

      王德顺小心翼翼地说道:“陛下一心为国为民,自然没错。只是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他们才会百般阻挠。” 高成毅长叹一声:“朕何尝不知。可若不改革,大燕如何中兴?” 正说着,一名侍卫匆匆赶来:“陛下,墨影求见。” 高成毅微微一怔,皇后的暗卫此时求见,必有要事。他示意侍卫将人带进来。

      墨影入殿后,将探听到的消息如实禀报。高成毅听完,神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过一抹寒芒:“果然如此!这些人,竟敢拿皇后做文章!” 他握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传旨,明日早朝,朕要听听那些御史的高见。”

      次日清晨,早朝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御史台左都御史周明远出列,神色严肃,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陛下,臣有本奏。近日民间传言,皇后娘娘的玲珑阁与云锦商会余孽勾结,私逃税银。此事关乎国体,臣恳请陛下彻查!”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哗然,众大臣纷纷交头接耳,目光不时投向皇帝,想看他作何反应。

      高成毅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周爱卿可有证据?” 周明远犹豫片刻,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目前虽无确凿证据,但民间传言并非空穴来风。”

      “大胆!” 一声怒斥响彻大殿。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皇后谢依云身着凤袍,在宫女的簇拥下步入殿内。她神色冷冽,眼神中透着威严与愤怒,目光如利剑般扫过王启年:“周大人仅凭几句传言,就污蔑本宫,是何居心?玲珑阁自成立以来,一直奉公守法,帮扶孤女。那些绣品所获收入,也尽数充入皇上私库。若有人存心造谣生事,本宫定不会善罢甘休!”

      高成毅见皇后到来,心中稍安。他沉声道:“皇后所言极是。若无真凭实据,仅凭传言就弹劾皇后,乃是大不敬之罪。王爱卿,你可知罪?” 王启年脸色一白,扑通一声跪下:“臣知错,请陛下恕罪!” 高成毅冷哼一声:“念你初犯,暂不追究。但若再有此类事情发生,定不轻饶。退朝!”

      退朝后,高成毅与皇后回到坤宁宫。谢依云忍不住道:“皇上,此事明显是有人故意针对我们。他们就是想借子嗣之事,扰乱后宫,进而影响朝堂。” 高成毅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朕知道。你放心,朕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只是这子嗣之事……” 他叹了口气,“朕忙于政务,疏忽了你。”

      谢依云靠在他肩上,柔声道:“皇上以江山社稷为重,臣妾理解。只是那些人不会善罢甘休,我们需早做打算。” 高成毅点点头:“朕已经命人暗中调查幕后主使。同时,也会加强对玲珑阁的保护。至于子嗣,顺其自然便好。”

      然而,风波并未就此平息。接下来的日子里,京城内关于皇后和玲珑阁的谣言愈演愈烈。街头巷尾,茶馆酒肆,人们都在议论纷纷。尽管皇帝下令严查造谣者,但仍有不少人在暗中推波助澜。更棘手的是,边疆传来消息,有小股外敌侵扰,朝廷不得不分神应对。

      半年不到,谢家军败退雁门关,皇帝大怒,谢淼被撤职,收回兵权。皇后被贬斥,收回凤印。大燕的皇后凤印可是有调动皇宫禁军的权力的。

      “皇帝不会让世家女成事的!现在凤印被收回,意味着娘娘被架空了!” 坤宁宫内,夏晚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像一柄淬了毒的银针,精准地刺入谢依云紧绷的神经。
      此刻却在这无人的午后,夏晚桑突然抛出这般惊世骇俗的论断。

      谢依云猛地转身,十二幅月华裙扫过青砖,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她凤目微眯,眼神如淬了冰的利刃般剜向夏晚桑。

      夏晚桑此刻却挺直脊背,素白的襦裙在穿堂风里轻轻鼓荡,倒像是位不卑不亢的贵女。两人目光相撞的刹那,谢依云仿佛看到了深潭下暗藏的暗涌,那是她在后宫这两年从未见过的锋芒。

      “为什么?” 谢依云强迫自己的声音冷下来,指尖却无意识地摩挲着护甲上镶嵌的东珠。那圆润的珠子被体温焐得发烫,像极了她初入宫时,父亲握着她的手,将这副护甲郑重戴上时,眼中闪烁的殷切期盼。

      夏晚桑上前半步,宫灯的光晕在她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阴影。“娘娘可知先帝临终前,是如何在病榻上痛骂世家的?” 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尾音里带着毒蛇吐信般的嘶嘶声,“他说世家大族是附在大燕王朝身上的吸血蛭虫,食君禄却不担君忧,占良田却不纳赋税。新皇登基那日,曾在太祖灵位前立誓 ——”

      “够了!” 谢依云猛地抬手,鎏金护甲撞在妆奁上,发出清脆的声响。铜镜里映出她骤然苍白的脸,耳坠上的珍珠随着剧烈的心跳轻轻摇晃。

      夏晚桑却似没听见斥责,继续说道:“两任皇帝受够了被世家限制,被勋贵拖累的日子,怎么可能会希望世家女进宫!”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谢依云鬓边的赤金衔珠步摇,“您以为选秀那日,为何那么多三品以下官员之女被留牌子?”

      谢依云觉得喉间发紧,仿佛有团浸了毒的丝线正慢慢勒住她的咽喉。选秀那日的情景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她穿着绣满金线牡丹的吉服,在坤宁宫的红毯上盈盈下拜时,余光瞥见皇帝坐在龙椅上,眼神冷淡得像腊月的寒潭。而那些家世平平的秀女,却总能得到皇帝不经意的颔首。

      “我也是世家女。” 这句话出口时,谢依云自己都觉得陌生。她想起刚入宫时,太后曾拉着她的手,慈爱地说:“咱们谢家世代忠良,你要给后宫做个表率。”

      夏晚桑垂眸行礼,额前碎发遮住了她眼底的情绪:“娘娘,进宫这两年,你有喜了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敲得谢依云眼前发黑。

      她下意识地抚上平坦的小腹,记忆的潮水汹涌而来。

      初入宫时,她也曾盼着能诞下皇嗣,为此特意请太医开了调理身子的方子,每日喝着苦涩的汤药。

      “怎么可能两年还没有身孕?” 夏晚桑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要么就是皇帝不行,要么就是皇帝不愿意。”

      谢依云突然想起上个月的宫宴,皇帝身边坐着新晋的林才人。那女子出身寒门,笑起来眼睛弯弯的,像两汪盛满春水的池塘。皇帝亲自给她夹菜,还笑着说她做的糕点比御膳房的都好吃。而自己坐在下首,看着这一幕,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太后呢?” 谢依云忽然抓住夏晚桑的手腕,“她不是说会帮我……” 话音未落,她便自嘲地笑了。

      太后确实说过会帮她,可太后更在意的,是维持后宫的平衡,是不让皇帝太过偏袒寒门。在权力的棋盘上,她们这些女子,不过是棋盘上的棋子罢了。

      夏晚桑轻轻抽回手,从袖中掏出个锦盒:“这是前日在御花园拾到的,娘娘不妨一看。”
      谢依云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枚精巧的银锁,锁上刻着 “长命百岁” 四个字。她脸色骤变,这分明是上个月她命人打造,准备送给皇帝贴身太监,求他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的物件。如今却出现在夏晚桑手里,这意味着什么?

      “那太监说,皇帝看了一眼就扔了。” 夏晚桑轻声道,“他还说,皇帝曾说过,世家女就该待在世家,不该来这吃人不吐骨头的后宫。”

      谢依云只觉得天旋地转,踉跄着扶住妆台。铜镜里的自己妆容精致,却掩不住眼底的憔悴。她想起离家那日,祖母拉着她的手哭:“云儿,到了宫里要懂事,要为家族争光。” 可这三年,她得到了什么?

      “娘娘,您还不明白吗?” 夏晚桑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皇帝要的,是能掌控的后宫,是听话的棋子。而世家女,天生就带着枷锁,永远不可能成为他想要的样子。”

      谢依云跌坐在椅子上,怔怔地望着窗外。暮色渐浓,宫墙的影子越拉越长,将那株老海棠彻底吞噬。她忽然想起小时候,在侯府的花园里,自己曾摘过一朵海棠别在发间,父亲笑着说:“我家云儿将来定会成为最尊贵的女子。” 那时的她不懂,尊贵的背后,是怎样的代价。
      “那我该怎么办?” 谢依云喃喃道,声音里带着从未有过的脆弱。
      夏晚桑走到她身边,轻轻握住她的手:“娘娘,与其在这深宫里耗尽青春,不如为自己谋条出路。”

      “出路?“谢依云茫然道。在皇宫没有孩子,还有什么出路?

      “太后啊!太后也是世家女!但是,娘娘也应该有孩子了!“夏晚桑道。现在是古代,嫡母只要认可了这个孩子,那他就是嫡子。

      “太后当年入宫时,不过是个不受宠的庶女,不也靠着收养先皇遗孤,坐稳了中宫之位?这后宫之中,从来都是母凭子贵,没有子嗣,恩宠不过是镜花水月。”夏晚桑淡淡道。

      “太后是太后,” 她苦笑,笑容里满是自嘲,“我哪有那样的手段…… 这后宫的路,我怕是走不下去了。

      “手段都是被逼出来的,娘娘,你后面可是有侯府上百条人命啊!一旦,你倒了,我们还有活路吗?”夏晚桑慎重道,“我要好好活下去,娘娘也应该像牡丹花一样好好活下去,前面的荆棘我们会把它踩下去的。”

      “嫡母认下的孩子,便是嫡子。有了嫡子,你便有了立身之本,这后宫的风向,也会因你而变。”
      这句话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谢依云心中最后的防线。

      她猛地站起身,鎏金手炉 “哐当” 坠地,在寂静的寝殿里激起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她内心惊涛骇浪的写照。“你是要我……” 她的声音因震惊而发颤,目光死死盯着夏晚桑,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借腹生子?这是欺君之罪!一旦事发,不仅我性命难保,家族也会万劫不复!你怎能出此下策?”

      夏晚桑却依旧端坐着,神色平静得可怕,仿佛早已预料到谢依云的反应。

      “混淆龙脉的事情,我还不会去做。但是皇帝肯定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怀孕,过不了多久朝中大臣也会向您施压,与其被动,不如主动来。”夏晚桑冷静道。

      “这后宫就像一局棋,落子无悔,却也步步暗藏生机。” 她离去时,珍珠步摇的脆响渐渐消失在雨幕中,只留下谢依云望着手中汤药袅袅升起的热气,陷入了漫长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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