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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好以身饲鬼了
时悯扶着吧台的桌子干呕,被附身的眩晕感还未完全消退。
希还在检查时悯的身体情况,“好点了吗。”
“没事。”时悯摆摆手,突然瞥见后窗那里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像是有人举着手机对着他们。
他从希身侧探出头,正好撞见冯诉慌慌张张地收起手机。
时悯拍拍希的手以示安慰,而后大步走过去,眼眶里还带着残留的微微湿气。
他一把按住冯诉正要藏起的手机,没和他绕圈,开门见山地问,“冯诉,你刚刚拍到了什么?”
冯诉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讥讽的笑容,“呵呵,这不是时悯同学嘛,我也没拍什么,只是没想到,你居然喜欢男人啊!”
他故意提高音量,引得周围几桌客人侧目,“在酒吧和男人亲得难分难舍,你可真够恶心的。”
“你亲眼看到了?”时悯根本没和那人亲上。
“怎么,敢做不敢当?”冯诉晃着手机,屏幕上赫然是时悯仰头索吻的模糊照片。
对面的人影当时被希甩飞了出去,很模糊看不清脸,但这个背景下的构图足以让人浮想联翩。
“时悯,你最好想清楚。”冯诉晃了晃手机,坐在转椅上,得意地看着站面前的时悯,“你不会想明天全校都看到你这副模样吧?”
“哦?你会帮我保守秘密?”时悯眯起眼。
“当然,不过我也有条件。”冯诉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很简单的,只需要你帮我追几个妹子。”
他滑动手机调出另一张照片,“我知道有很多人喜欢你,你帮我把她们约出来灌醉,剩下的事你就当不知道,咱们两清。”
“呵呵。”时悯已经开始观察角度,看看从哪里下拳,揍人会比较疼。
“让我来解决吧。”
一个冰冷的声音突然从角落响起。
冯诉吓得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转头看见一个高大的黑衣男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
男人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口别着一枚暗红色的宝石领针,苍白修长的手指正把玩着冯诉刚刚还紧握在手里的手机。
没人发现他是怎么出现的,就好像他是凭空出现在这里。
而事实上,希也真的是凭空出现。
对于一只修为颇高的鬼来说,显形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只是平时他不屑用这种低端手段吓唬人。
希微微抬头,露出一张俊美到近乎妖异的脸。
“你是谁?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冯诉结结巴巴地问,后背已经渗出冷汗。
这个男人仿佛自带气场(阴气气场),只需要看一眼,就感觉魂魄(阳气)都要被他吸走。
这是何方神圣?太可怕了!
另一旁,时悯神情古怪,用一副怜悯的眼光看着冯诉。
一般的普通人不同于气血旺盛的药人,撞鬼之后被吓走的阳气,没有三五天是补不回来的。
希轻蔑地勾了勾唇角,没有回答。
他随手在手机屏幕上敲了几下,冯诉的手机就自动解锁。
“你干什么!”冯诉扑过去想抢,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按回椅子上。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身体动弹不得,像是僵住了。
希慢条斯理地把玩着手机,转向时悯,“过来。”
时悯走过去,被希一把揽住腰,“就这么点小事,也值得你亲自和他谈条件?”
冯诉瞪大眼睛,他是来给时悯撑腰的?
时悯有气场这么强大的对象,还敢来酒吧点模子?
冯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骂谁了。
“照片和视频,全部删除。”希简短地下令,冯诉的手机突然自动运行起来,直接打开相册,时悯的所有照片一个接一个地消失。
冯诉绝望地看着自己的手机,“什么鬼?这不可能,我设置了指纹锁,你怎么打开的!”
希冷笑一声,周围看热闹的几人手里,手机响起一连串电子设备关机的声音。
刚刚拍到时悯照片的人,他们的手机也全部黑屏。
“这下全删干净了。”希的声音随意得像在讨论今晚吃什么。
冯诉面如死灰,“你,你是黑客?”他只能想到这个原因。
希没有回答,而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一部纯黑色的手机,装模作样拨通了一个号码,“帮我查一下冯诉的家庭背景。”
随后他微微俯身,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报出了冯诉的学号和身份证号,还有一些连冯诉自己都不记得的详细信息。
冯诉的脸色瞬间惨白,终于崩溃着求饶,“大哥,我错了!您别说下去了,我真的不想知道我爸不是我爷爷亲生的这种事了!”
希挂断电话,优雅地整理了下袖口,俯身在距离冯诉只有十公分的地方停下,“你知道为什么拍不到我的照片吗?”
冯诉疯狂摇头,冷汗浸透了后背。
“因为,”希的瞳孔在灯光下诡异地收缩,“我掌控着整个互联网。”
他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瑟瑟发抖的冯诉,“只要我愿意,可以让你体验下,什么你是口中,天天威胁别人的‘社会性死亡’。”
时悯在旁边憋笑憋得肩膀发抖。
希这死鬼,明明是通过看冯诉的面相和周身气运推断出来了一些东西,却装什么互联网大佬,关键是还演得挺像那么回事。
“求您高抬贵手!”冯诉已经哭出来了,“别说出去,我保证消失!真的,让我干什么都行!”
希看向时悯,眼中闪过一丝询问。
时悯耸耸肩,做了个够了的口型。
“记住今晚你说过的话。”希最后警告道,揽着时悯转身离开。
酒吧大门在他们身后自动关上。
冯诉突然发现自己能动了。
他瘫软在地上,颤抖着去摸手机。
果然,所有的照片备份都没了,就像被某种神秘力量彻底摧毁了一样。
外面。
时悯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掌控整个互联网?你怎么想出来的?”
希的身影在灯光下微微闪烁,西装渐渐化作一团模糊的黑雾,“不然怎么解释,直接说我是鬼?”
“那倒也是。不过,我要抓的鬼被你打散了,我要怎么交差?”时悯蹲在酒吧后巷,用鞋底搓了搓水泥地面。
希轻轻一拽将他拉起来,“再抓一只就是。”
希的眼睛扫过霓虹闪烁的酒吧街,“这里阴气重,游魂野鬼多的是。”
五分钟后,一只正在偷吸醉酒客人生命力的鬼被希掐着脖子提了出来。
这鬼穿着破旧皮夹克,满脸酒糟鼻,嘴里还骂骂咧咧,“老子就吸个人怎么了?又没要他们命!”
“就他了。”时悯掏出备用的瓶子,晃了晃,“进去吧你!”
时悯把瓶子塞进背包,看了看手机,十点五十分,马上就要到约定时间了。
地铁末班的车时间是十一点,时悯咬着下唇嘀咕,“来不及了。”
希问,“怎么?”
“地铁赶不上了。”时悯划动着打车软件,屏幕上跳出的预估价格让他眼皮一跳。
深夜特惠价还要128元,这对刚被醉鬼附身超前消费了一波的时悯来说,绝对算笔巨款。
但是没办法,每个月家族发的生活费是通过王几打给自己的,对于“金主”的要求,时悯只能狠狠心点了确认叫车。
好不容易到了约定地点附近,时悯下车,转头对希说,“你先去附近看看,这里有没有共享单车,咱们交完货骑车回去。”
“你要和我分开走?”
“省钱啊!”时悯晃了晃手机,“打车费够我吃三天食堂了。”
“再说了,王几那老狐狸不得不防,你还是留在这里等我吧。"时悯拍拍他的手臂,“放心,他最多骂我几句,还能把我怎么样?”
时悯看希终于同意,便独自走向桥洞。
月光照在水泥桥体上,变成破碎的光斑。
越往里走,月光越稀薄。
“应该没晚多久……”时悯小声嘀咕着,手去拿怀里的玻璃瓶。
就在这时,一股异样的气流突然掠过脚踝。
时悯猛地停住脚步。
地上隐约有反光的痕迹,像是用特殊涂料画出的符文。
“阵法?”
他本能地后退,却已经晚了。
背包里的玻璃瓶直接炸裂,醉鬼的惨叫还没出口就被某种力量掐断。
金色符文从地面浮起,如活物般缠上他的四肢。
“专门为你准备的,舒服吗?”
王几从桥墩后走出。
他笑了笑,“你以为你的那些小手段能瞒得过我?被你藏起来的那只鬼,我可是很久以前就关注到了。”
时悯的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声音。
“别费劲了。”王几掏出个古朴的铜铃晃了晃,铃声让时悯太阳穴突突直跳,“我原本只是想让你探探那只鬼的实力,没想到那家伙这么厉害,靠我的手段可抓不住他,只好把你作为诱饵带回去,让家主出手了。”
“想瞒过我的眼睛,哼。”王几冷漠地评价,随手将瓶子碎片扔进河中。
……
希站在路灯下已经十五分钟了,桥洞那边却安静得反常。
他在心里感受时悯的气息,那种联系却极其微弱,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干扰。
希的身影突然暴涨,化作一团翻滚的黑雾冲向桥洞,又在距离十米处被无形屏障弹开。
“有人拦我?”
希猛地挥手,河水冲天而起,轰然砸向桥洞,冲开了里面埋藏的符咒。
但已经晚了。
桥洞下空无一人,时悯的气息到这里就彻底断了,仿佛人间蒸发。
希站在原地,身影无风自动。
先是发梢,然后是衣角,最后是整个身体,一点点变成深不见底的漆黑。
他低声开口,“你们……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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