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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月
那人是个青壮年，一身腱子肉，脸上嵌着个酒槽鼻子
这地方地不多，不适合种植，不过能用的地方都用到了，妇女们也勤劳，闲暇时还去山谷其他地方找草药。
看样子他不是第一次来这里，对这里熟门熟路的，给价格也懂如何戳这里人的心思，今天时间晚了，蒙大姐就留他住了下来，说明天一早再走。
也就蒙大姐这里房子多，能住下这么多人，其他户人家，都是一间房，有的还能多出来个厨房。
几人坐下来，蒙大姐端上热气腾腾的饺子。
万勇就坐在蔡画边上，蔡画手臂上就像长刺了一样，很不自在。
她直觉这不太对。
她就装肚子疼，让辛渊扶她回房间。
蔡画得意道：“怎么样，我的演技！”
辛渊摸了下她的头：“很好。”
辛渊出去了下，回来拿着两份饺子。
蔡画正要吃，辛渊将床一掀，将饺子尽数倒了进了床下。
蔡画刚要谴责辛渊的浪费，辛渊就道：“不能吃。”
他让蔡画躺床上装晕，自己靠在床边上的墙也装作晕了过去。
不一会儿，门“吱呀”一响，门缝里进来一个人影。
万勇大步进来看了下，回到门边上说了句：“好了。”
“我让你昨天来，你怎么今天才到？”
是蒙大姐的声音。
万勇道：“别提了！在山上摔了下，大石压了胸口，要不是我命大就交代在这了！”
“谁让那人非选这么个鬼地方，”蒙大姐将万勇往里推，“行了，别废话了。”
万勇关上门，一边脱衣服，一边到床前。
他掀开被子，手还没碰到蔡画的衣领，身后一阵劲风追上来，颈间已多了一把刀。
万勇愣了下，但仗着自己强壮，有恃无恐，不待犹豫，返身要躲开回攻，辛渊将刀往里一拧，登时流下一片殷红的血迹。
他这才有了忌惮。
“你会武？”
想不到竟然是个这么厉害的，连那强效的蒙汗药都没能将人放倒。
蔡画爬起来道：“他只是看着不强壮。”
“咣当——”
屋外响起一声类似木棒落地的声音。
辛渊道：“在门外！”
他话还没说完，蔡画就冲了出去。
一阵厮打声音过后，蔡画揪着蒙大姐进来。
两人双手双脚绑了被扔在地上。
蔡画道：“就你们这点小把戏，想糊弄姑奶……咳，我？”
蒙大姐堆着笑道：“不是，我给他找了屋子休息，他走错了。”
蔡画不和她弯弯绕绕，蹲在蒙大姐跟前，直接戳她的心窝子：“你们的孩子才不是红月赐给你们！”
蒙大姐缩着瞳孔，忙道：“蔡姑娘，不可以污蔑红月啊！”
辛渊更没耐心跟他扯，对汪勇道：“你把这的女人都睡了个遍？”
汪勇是个审时度势的，比蒙大姐清楚现在的局面：“是。”
蔡画歪了下脑袋，和那两人拉开距离，向辛渊勾了勾手指。
蔡画道：“这个‘睡’是不是就是‘□□’的意思。”
辛渊挑眉道：“是。”
蔡画：“……”
她到汪勇跟前：“也就是说这里所有人的孩子都是你的？”
“是。”
汪勇神情十分坦荡，并未觉得有何不妥。
蔡画转头对蒙大姐道：“你听见了吗，他说孩子是他的！”
蒙大姐道：“他是我们的红月派来的，孩子自然是红月赐给我们的。”
蔡画道：“……”
汪勇对辛渊说道：“我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我们之间没有利益冲突，既然我都说实话了，你就放我走吧。”
这个汪勇很清楚他们之间的利害关系。
辛渊凝视着他道：“你替谁办事？”
汪勇摇头道：“不知道，是他找上我的，每次给我写信，事情完成了就把钱放我家门口，我们之间没有直接接触。”
蔡画疑惑道：“你为了钱就答应了？”
“又给钱，又免费有女人睡，怎么都不是我吃亏！”
好恶心得有道理。
“信呢。”
汪勇让辛渊从他怀里拿出来一封信。
“这是这次的。”
蔡画道：“这不就是蒙大姐写的吗？”
举行仪式的时候，有需要写字的环节，当时蒙大姐还说她写的字认不出来，她还给她示范了几个字。
蒙大姐说她本来不识字的，自从信了这个拜月教之后，红月教主就将如何写字传授给了她。
蔡画对她这段神神叨叨的言论颇是不解，因此印象深刻。
没几下蒙大姐说了信是她写的，她多让红月教主赐给她一个孩子，她就能多得一点儿钱。
“多得一点儿钱？原来还有什么钱？”
汪勇将话抢过来道：“这老婆婆说话太慢，我告诉你们，这些孩子一出生就会被带走，有人出钱买下来了。”
辛渊眯了下眼，跟蔡画说道：“这是一个专门用来生产婴孩的地方，生下来的孩子会被用来入药。”
生产？
入药？
蔡画打了个哆嗦，也就是那个藕贝女的禁药。
怎么会，不是只有荣家吗？
荣家两兄弟不都死了吗？
汪勇道：“你们可以放我走了吗？”
蔡画有点生气了：“你的孩子全都死了哎！”
汪勇对此没有一丝触动：“我只是完成了那个行为，完成行为的后果与我无关。”
蔡画更生气了，道：“你走不掉了！”
她翻出来一个破麻袋套在他的脸上。
一直沉默的蒙大姐说话了：“求求你们放了我，蔡姑娘，我跟你说了，我家里还有三个孩子是真的，他们很等着等着我拿钱回去养啊！”她说着，爬着跪下来，磕了几个头，“求求你们，求你们……”
蔡画明白了，她说生了十一个孩子大概是真的，不过有三个是自己的，其他的卖掉了。
这里女人信奉拜月教是真，为了钱生孩子也是真。
“像我这样误入这里的女性，也是被你这么设计的吗？”
“她们都是为了赚钱来的。”蒙大姐双眼无神，喃喃道：“这是红月教主的旨意。”
蔡画抿了下唇。
蒙大姐在这件事中不是纯粹的受害者了。
“你说的红月教主究竟是谁？”
蒙大姐道：“红月教主就是红月教主，他是赐给我孩子，赐给我钱的神。”
蔡画无语：“我问你他长什么样子？”
“他脸上有个月亮，化身成人的样子。”
辛渊对蔡画说道：“这个人很谨慎，跟所有人都不直接接触。”
辛渊将那两人捆紧了，关在屋子里，跟蔡画去了那栋最独特的建筑中。
这里不让男性进来。
这是辛渊来了之后才有的规则，她们很不想有人找过来。
白天和昨天晚上，一直都有人在这里。
这东西起两重作用，一个是让女性的身体处于最佳受孕时期，这是生理上的作用，心理上还有一重作用，就是在他们心理上上一层枷锁，比金钱更牢靠的枷锁，好让她们能一直为那个人产出孩子。
辛渊眉头轻轻拧了下，他到那个大红月后面绕了一圈。
蔡画道：“你是听见什么声音了，我昨天来时好像也有，真是奇怪。”
辛渊在柱子后面，摸了摸那个大月亮，尝试将月亮往下一按。
——一点儿都不奇怪，因为这月亮的后面有个人。
蔡画惊讶地跟过来，眼睛睁圆了。
这个人他们还认识，就是那个荣家赵锦的小妾，那个卧病在床的小妾。
冯琪双手双脚都被铁链束缚着，在地下一个大点的箱子里，她抱着胳膊蜷成一团。
刚才发出的声音就是铁链摩擦的声音。
对于头顶出现一缕烛光和两个人影都没有一点儿反应。
蔡画想将人捞出来，她刚一碰到冯琪，冯琪就大喊大叫，像个病症发作的疯子。
动作起伏间隙，她露出了微微隆起的肚子。
辛渊立马将蔡画拉过来。
真不敢想象，不久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很正常的人。
他们已经猜到了这件事的幕后者是谁。
蔡画从头到脚打着寒颤，辛渊抱着她顺了下从好多了。
她实在想不到，那样一个温柔的、习惯性驼背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
待冯琪冷静下来，辛渊摸出两粒药丸强迫她吃下去。
冯琪短暂的恢复了意识。
她在荣府里见过这两人，认出来他们。
不过咽下的情况，是不是她都要说，是的话最好。
她流着眼泪急促道：“赵锦，抓住他，这一切都是他做的。”
蔡画都没有讶异的神色。
她问道：“这个孩子是谁的？”
一定不是汪勇的。
冯琪说了个名字，还解释了下这个人是在哪做事。
没错，就是荣府。
说出来时她脸上没有不齿之事大白于天下的不好意思的感觉。
人要死了，哪里还管这些。
可是赵锦为什么不亲自来做这些呢，除了冯琪外的其他人。
“荣文斌答应我，给他生个孩子，他就算被全城的人耻笑，也要让我做荣府的女主人，荣家兄弟的身体因为常年跟毒蛇待在一起已出问题了，我只好出此下策。”
蔡画提醒她道：“荣文斌死了。”
“我知道，我本来不打算要这个孩子的，”冯琪摸了下肚子，“现在要多谢他，让我留了一命，赵锦答应我，只要我把孩子生下来，他就放了我。”
冯琪脑袋疼得抽了下，等缓和过来说，“他把我关在这里，我就一直像这个月亮祈祷我身体康健，保佑我生出一个可爱的孩子。”
蔡画：“……”
冯琪拉着蔡画道手道：“现在不用了，我不喜欢孩子，我才不想要孩子，你一定可以救我出去的对不对？”
“你们还是都不要走了。”
红月前静悄悄的出现了一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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