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尊总想要他命

作者:玉墨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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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亦步亦趋


      做错?堂堂未来仙门领袖,怎会做错呢?有错也是他的错,错在不该跟对方走,错在不该第一时间撇清关系,错在没在斗兽场果断甩开他的手!

      悦宁溪倏然停下,半响他回头,唇角含着少许讽刺道:“试探真的玩不腻吗?”

      在斗兽场他说漏嘴,对方明明怀疑却不动神色,为何追上来,不过是怕他勾结魔族。上回怀疑险些将他喂魔灵,这回呢?

      君奉雪喉结微动,急于解释:“我没...”

      “闭嘴。”

      悦宁溪根本不信他,怫然而走。

      看这避他如洪水猛兽般态度,君奉雪脸色白了白,可想到什么,又追过去幽幽提醒道:“消息是魔族放出,未必真。”

      悦宁溪假装听不见,神情冷硬。

      “清乐坊背靠四大家族,如今出事,仙门各宗有意摆脱家族控制,”君奉雪似没察觉他的疏离,声音一字不落追上来,“或许魔族已渗透几大世家。”

      悦宁溪步伐微顿,脑子早因他的话惊骇。

      这会北冥魔族就打算夺阵图了吗?看这斗兽场情况,以及感应那缕魂魄异动,纵使千年前玄渊秘境,也必跟北冥魔族相关。

      或许,重明另一只眼瞳在魔族手里。

      只是如今睿沧凌在世,正面交锋未必得到他想要的。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悦宁溪平复下来后,瞄见君奉雪亦步亦趋跟着,神情微微不耐,道:“我不是魔族奸细,就算跟着我也找不到出口。”

      君奉雪淡蓝色发带垂缨微扬,却也有了所熟悉那目空一切的孤高影子。

      片刻,他道:“我知道。”

      嗯?知道还跟?不怕被卖了?

      许是他的表情太过明显,君奉雪微微一怔,旋即,像是揉碎了这片雪色的冰眸溢出点点星辉,连他自己都没觉察到的温柔眷恋:“是你,我愿堵上一切相信。”

      这话让悦宁溪茫然了下,他下意识问了一句:“为什么?”

      漫天飞雪落下瞬间,君奉雪凝视着悦宁溪,瞳眸的光华似乎比方才还深沉些许,似有什么要冲破那凝聚的浮光。

      可惜有人却不愿信了....悦宁溪莫名有些烦躁,这个君奉雪果真是假的,这一切都虚假的!

      他很快将心口那股情绪压下,转身继续往前走。

      君奉雪剑鞘上的手攥了攥,自嘲轻笑后,追上去继续用灵力挡住寒风。就在此时,一只黑色长毛猛兽倏地从天而降,朝着前面的悦宁溪扑过来。

      他正欲催掌,君奉雪旋身拔剑上前,一剑抵住猛兽尖牙。其他地方也闪了下,猛兽接二连三冲了过来,悦宁溪没有灵器,只能扔灵术。

      猛兽愈来愈多,君奉雪一剑将数只猛兽劈成滩黑雾散落雪地后,悦宁溪指着前方高峰径道,喊道:“往那。”

      空旷的地方容易被围攻,相反径道另一边是悬崖,易守难攻。再者,这些猛兽凭空出现,此处必有蹊跷,杀之无用,反而会消耗他们体力,高处往往会看清些情况。

      两人朝着高峰之上冲,猛兽穷追不舍。悦宁溪目观四方,很快发现被斩落黑雾般东西飘回半空,亮光出现,然后就有新猛兽出现。

      他立马聚灵于掌,猛地拍向头顶上方,纷雪骤停,蓝白天空陡然出现巨大法阵。

      果然如此!

      几乎没犹豫,悦宁溪双手凝聚真气,凌厉剑意陡现,直破苍穹而去——

      “破!”

      法阵被击碎,悦宁溪就察觉有猛兽从后方偷袭扑来,下一刻寒光乍现,剑刃回旋,快准狠将猛兽击杀,然而也就那刹,君奉雪被身后猛兽一掌拍中,整个人滚进雪地中。

      灵剑倏落跟前,悦宁溪想都没想翻身握住剑柄,冲着那只猛兽斩去,瞬间将它斩成灰烬。

      这招磅礴剑气稍稍震摄了其他猛兽,悦宁溪赶紧扶起君奉雪。君奉雪后肩血肉模糊,鲜血侵染布料,流了身后满地血痕,可他一声不吭,还问道:“你可伤到了?”

      “你不要命了!再偏一点,你脖子就给咬断了!”

      悦宁溪不知哪来的火气,拽着君奉雪往高处跑,走没几步,他看到山腰巨石上的东西,如一座山丘般,在雪的掩盖下静待猎物来袭的猛兽。

      他呼吸一顿,这时回头,下边的猛兽也朝着他们缓缓逼来。

      山腰上那只巨兽口吐红雾,夹杂着雪花,悦宁溪还不及动,君奉雪手臂陡然发力将他推开,那红雾碰到伤口,瞬间发出滋滋声响,剧烈疼痛使得君奉雪脸上蓦然一白,但他异常冷静,手指飞快结印,迸发出的剑气狠狠戳进巨兽眼睛。

      巨兽哀嚎一声,悦宁溪翻身跃空,剑影迭闪,浩瀚灵力直接贯穿巨兽天灵。天地为之失色,雪峰震颤,兽体迸发巨大冲击力,君奉雪整个人摔向悬崖。

      悦宁溪紧握剑柄发狠灌入灵力,血花炸开瞬间他跃开,来不及思考便朝着君奉雪跌落方向跃下。

      崖底云雾缭绕,终年不见光。

      找到君奉雪时,俊俏的脸庞已带死气,悦宁溪把灵丹硬塞进他嘴里,抬掌准备灌入灵力,却发现体内灵力正被什么东西桎梏。

      这崖底竟让人无法使用灵力?悦宁溪愣了半响,只好将君奉雪背上背,一步一步找寻出口。

      君奉雪半边衣袖都被染成赤红,鲜血顺着手臂往下落,将两人衣服也弄得一塌糊涂。

      认识这人以来,君奉雪永远是强大的,从未见过他如此狼狈的样子。若不因为赌气,悦宁溪也会察觉陷阱的。说到底,未来的君奉雪可恶,但这时候的他什么都不知,何况相遇以来,对方态度谦卑小心,被他当作空气忽视,却舍命相救。

      大雪纷飞,路途视野受阻,却依稀能看出这是个闭环山谷,想离开除非原路爬上去。悦宁溪抬头望向陡峭的山峰,咬了咬牙,扯过腰带将人与剑绑紧。

      爬至半途,身后君奉雪迷糊间轻声叫道:“哥哥...”

      “什么?”悦宁溪手刚搭上石缝,听到微弱又含糊的声音,立马回头,听到对方昏迷还在担心他,不知是因愧疚还是担心,心口有股莫名正在试图破土而出。

      君奉雪还在呢喃,悦宁溪喉间愈发涩然。

      ....明明他那么凶,这人还要靠近,就跟当初什么都不说就将噬心印移到身上,霸道至极。

      寒风将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吹得钝痛,悦宁溪深陷石缝的指甲盖更是惨不忍睹,在他手臂废之前,终于爬上来了。

      他趴在雪上,不知多久,灵府力量游走经脉,无意识蜷缩手指。刺骨痛意令悦宁溪意识清醒不少,抬眸看向不远处,这才慢慢站起身来,对着昏迷的君奉雪,眼神连他都没发现的柔和起来,道:“前面有个山洞,我先替你疗伤。”

      *

      君奉雪整个人像被丢进寒潭里,刺骨又绝望,可渐渐的暖意包围起来。他被某个熟悉的声音引导着,往那光亮地方走去。

      他想抱紧,又似触及那份暖意,可揽住的手臂又松了松。君奉雪好想跟悦宁溪说,别生气...可以打他骂他,但不要不理他。

      也别再像小时候丢下自己了...

      君奉雪梦里,父亲整日醉醺醺,常常殴打他与母亲,一切声音只会令他被打得更凶。而母亲总是先一步将他锁在外边,那时候他趴在门口,听着屋里击打声以及哭泣声渐消,那扇门才会打开。

      那一天,母亲凄厉哀嚎声破了那扇门,他鼓起勇气冲进屋里,看到父亲正骑在母亲身上,木棍发狠一起一落....等眼前清明起来,他手里攥着灶前砍柴刀,鲜血正一滴一滴刀刃坠下。

      他颤颤的丢下柴刀,迷惘看着母亲挣脱起身,边笑边哭踢着不动的尸体。

      那时候他五岁。

      母亲带他搬到其他地方,可才过了多久,附近人都在说他母亲是杀人凶手,后来母亲认不得他,时而叫他快跑,时而在大雪纷飞时候将他赶出门,骂他是灾星。

      渐渐的,他不再试图靠近母亲。

      那时候他七岁。

      后来搬到人烟罕至的深山居住,守着躲在角落的母亲,他突然觉得或许自己真是灾星。母亲深入骨髓的恐惧目光缠绕在他身上,即便他一遍遍跪在雪地里乞求,屋内还是静悄悄的。

      他的世界终于还是变成灰色了。

      “小朋友,你冷吗?”

      刺骨漫长的寒夜,有道身影逆光走来,这人在簇簇风雪中用身体挡住寒风,温和脱下外衣盖在他身上。

      在母亲疯掉后,这是他第一次触碰到温暖。

      悦宁溪背着君奉雪进了山洞,一路上听着对方喃喃什么不辞而别,什么一辈子,直觉对方情况不是很好,匆匆用神识在洞内探了一圈,知道没危险后,以君奉雪的剑插在洞口,布下结界,随后将君奉雪放平躺在地上,又生火照亮洞穴。

      之前跟老道学了些本事,处理伤口没问题,不过君奉雪伤势有些重,尤其被咬的位置,血肉外翻,隐隐发黑。

      悦宁溪盯着那伤口,指节用力到发白,很快他深呼吸了口气,撕开布料,将对方上衣脱下,凝聚灵力挖出那泛着黑色的血肉。每一步都极稳,可只有他知道,心颤得有多么抖。

      包扎完伤口,瞧对方稳下来气息,悦宁溪正想替人盖上衣服,君奉雪却忽然伸手抓来,僵硬的手指被这剧痛牵扯,唇色一下子跟脸一样白。

      “别走...”

      那只手掌像焊死的钢筋,君奉雪眉宇紧皱,不断重复。悦宁溪拧着眉迟疑片刻,在他身旁坐下,火光黄亮,落在君奉雪俊美的五官上,听到对方一遍一遍喊着哥哥,不知怎么竟脱口而出:“好好,你乖乖的,哥哥陪着。”

      哄得如此熟捻,就连悦宁溪本人都怔了下。

      可君奉雪却因这一句,真的不再梦呓。

      悦宁溪守了一夜,天蒙蒙亮时眯了会,醒来就看到躺着的人眼角水光,整个人都懵了。

      他愣神之际,君奉雪缓缓撩起眼皮,看起来十分茫然,然而在视线挪至身旁时,后者猛地出手,“你没走?”

      好死不死,又抓那受伤的位置!

      悦宁溪没忍不住,闷哼一声,但瞧见绷带隐隐渗透的红色,几乎呵斥道:“不准动!”

      君奉雪被惊了下,立刻松开。悦宁溪无视那睁大的眼眸,将人摁回去,然后手往他后背一拍,灌入灵力。

      熟悉的温度在体内缓缓流淌着,那一刻,黑潮仿佛被驱散。君奉雪一瞬不瞬盯着悦宁溪,过了许久,真正意识到对方还在,他下意识呢喃出声:“哥哥...”

      忙完一切,悦宁溪都快累虚脱,此时对这个莫名称呼也不太在意,就怕万一给人气得吐血来。

      他放软了语气,“伤好前别作死。”

      君奉雪虚弱趴回去。

      那模样,乖巧得像极他前世养得小动物。

      可事实上,趴在地上的青年身躯修长,流畅有力的肩背绷带缠绕,完美体魄肌纹清晰且刚硬,与那毛茸茸的宠物格格不入。

      刚收回灵力的悦宁溪表情怔愣,忍不住瞄了眼底下那薄薄的衣服。

      这人洁癖好了?

      这时,悦宁溪手背像是被什么刮了下,有些痒痒的,他垂眸看去,唇角微微颤动了下。

      这绝不是那个人!

      洞内异常安静,耳边窸窸窣窣衣料摩挲声响,悦宁溪假装不知道勾着他衣服的手指,忍了几次,没好气道:“趴好,换药。”

      君奉雪顿了顿,似乎想要去解绑带,刚动一下,眉头就锁成川。

      受伤还逞什么能。悦宁溪轻拍开他的手,佯装恶声恶气道:“老实点。”

      然而,手刚碰过去,君奉雪身子猛震,竟不由自主躲了躲。

      这是?瞧着那勾勒出优越线条,却如同咸鱼般僵直的腰部,悦宁溪眼珠子一转,又故意摸了一把,果然身下精瘦的躯体又抖了抖。

      他师尊竟然...怕挠痒痒?!

      或许不曾见过这副样子,君奉雪愈是忍耐卑微,就让人愈发想捉弄。饶是悦宁溪追着上手,对方也只将脸埋进臂弯中,静静忍受骚扰。

      哼!叫他未来想杀自己。

      良久,君奉雪慢慢抬起头,道:“玩够了吗。”

      他声音又哑又沉,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

      怕等会人乱动浪费自己的药,悦宁溪有眼力见收手,利落绑好绷带,忽视那碎发下灼热视线,将唇角微勾起的弧度硬生生压下。

      他手这点小伤,早在体内灵力滋润稍稍愈合,可君奉雪却眼尖发现,非要让他上药。磨了半天,悦宁溪只能解开绷带给他看,借着火簇的亮光,君奉雪看得极其认真仔细。

      掌心褐色的痂皮也不似被兽牙抓出来,倒像粗粝的石体摩擦出来的,君奉雪眉头紧蹙不放,薄唇更抿成一条直线,好似他重伤垂危。

      悦宁溪将脸撇一边,干巴巴道:“我们,算扯平了。”

      不知是否他语气太过冷硬,君奉雪沉默不久,在悦宁溪看不见的地方,他悄悄攥紧了盖着的布料,有些昏沉开口。

      “我曾问师父你的去向,”

      君奉雪微微垂眸,似鼓起勇气说出口:“可他说你去了很远的地方,我找不到的。”

      这话让悦宁溪动作一顿。

      “师父还说要我好好守着...迟早...会相遇...”

      听着越来越浅的声音,悦宁溪愣了愣,扭过头发现人累睡了过去。那双逼迫感十足的眼眸阖上,侧脸轮廓在火光下露出倦态,增添一丝脆弱。

      经此一遭,悦宁溪心头怨气似乎散了少许,年轻的师尊(虽然是不知道的)会为莫须有认错道歉,受伤后像个正常小孩不安,尤其在对方救自己后,他越发觉得别扭。

      悦宁溪伸手给他盖好衣服,又催动身旁火簇,驱赶洞穴的冷意,等做完一切,在旁边躺下。

      罢了罢了,总归不是“他”。

      君奉雪醒来日子越来越长,等伤势稳定后,两人也换了那身血衣,悦宁溪会扶着他走出洞穴,到了夜里,他不累就守着,若困了,两人便一起休息。

      某回迷迷糊糊,悦宁溪听到君奉雪问:“哥哥可有...”

      后面几字听不清,太困了,他背过身去,敷衍用鼻音回了个“嗯”,之后君奉雪就再也没有半夜偷偷牵他的手。

      不知过了多久,君奉雪也顺利运转灵力,当他们走出洞穴时,四周灵气先稀薄了起来,找了一圈,回到之前猛兽出现的位置,那里出现一道光门。

      两人对视一眼,朝着光门走出去,晃眼光芒渐褪后,又回到之前小镇。鸟鸣树瑟声响,阴风阵阵,仿佛还残留着铁锈味。

      “你们果然还在这里。”

      前方也传来脚步声,楚云湛戒备神色褪去,顿时加快脚步迎上来。瞧见什么后,他短促惊呼,刚要准备说什么,君奉雪看了他一眼,前者当即神色怪异咽回去。

      悦宁溪依然扶着整个身体靠过来的君奉雪,看了看四周,问道:“宁姑娘呢?”

      楚云湛找回自己的声音,道:“宁师姐捉住几名魔族,听说易家的人来了,先回清乐坊处理。”

      听到魔族,悦宁溪不自觉力道骤紧。

      察觉到君奉雪的目光,他还未说什么,君奉雪颔首,对楚云湛道:“那我们也走。”

      楚云湛带着他们往另一条路出去。整个仙山遍布传送阵法,当他们出来后,就是清乐坊。乐坊正厅狼藉满地,仙阁的人正在等着他们,还有几个头发蓬乱的奴隶,以及数名男男女女歌姬,都裹着同色披风。

      悦宁溪目光无意间扫见男歌姬那熟悉衣裳,顿时后背一阵鸡皮疙瘩。

      so?到底是谁说清乐坊卖艺不卖身的!?

      宁线衣看到他们,猛地想起之前看到追去背影眼熟,她刚走近,就发现君奉雪的伤势,顾不得与悦宁溪叙旧,柳眉微蹙,“怎么回事?那几个傀儡应无法伤你才是。”

      悦宁溪尚未开口解释,君奉雪就抢先一步。

      “一时不备,被邪兽偷袭。”他扫了眼肩头,眼神十分柔和,“伤不重。”

      这让君奉雪整个人凌厉收敛不少,不知道以为这伤口是某种勋章呢。饶是宁线衣,神色亦几分古怪,她咳嗽了下,“易家接手清乐坊,可惜让梦璃逃了,师父命我们将这些人带回。难得露白也在,不如跟我们回仙阁?”

      说着她目光看来。

      身旁君奉雪瞬息之间变幻神色,立即朝悦宁溪看过去,果不其然,悦宁溪摇头婉拒。

      他没说什么,眉间浮起淡淡的失落,受伤后的俊脸愈发破碎,莫名脆弱可怜,看得悦宁溪心里陡升愧疚,最终他犹豫了下,还是道:“等事情处理完有机会再拜访贵阁吧。”

      小镇线索未断,斗兽场盔甲与叶家标识尚有疑点,与宁线衣他们道别后,悦宁溪朝着南境方向而去。

      没有灵剑,就只能买飞行器,没想到还遇到黑店,一把破下品居然卖一块灵石,关键行驶半途直接报废。

      奸商!丧尽天良的奸商!

      落在深山老林的悦宁溪破口大骂,骂完人也只能气呼呼往下个城镇。他一人走在路上,树丛间小鸟叽叽喳喳,阳光穿过林木缝隙,倒也别一番惬意。

      要是身后没跟着一条尾巴,那再好不过。

      他回头无奈道:“你还要跟多久?”

      俄顷,身后传来轻微声响,隐匿树后的青年慢慢走了出来。

      自打出城,悦宁溪就察觉身后跟着人,以为是清乐坊或斗兽场的漏网之鱼,本打算利用利用,然而在他故意露出破绽后,对方却没行动,正觉得奇怪呢。

      相视良久,悦宁溪扶额转身,君奉雪迟疑了片刻,亦步亦趋跟在身后。

      悦宁溪头没回道:“你的伤,回仙阁好得快。”

      这伤跟他很大关系,悦宁溪无法装作没看见。

      “你不必在意,”

      君奉雪仿佛知道悦宁溪会这么说,嗓音低沉说:“换作其他人我也会救。”

      悦宁溪:“....”

      就算自作多情,他又不是对方,恩将仇报。

      沉默片刻,悦宁溪转身提步朝人走去。

      然而,君奉雪却紧张后退,紧攥着剑柄的手绷得青筋突起。

      ....然后感觉攥在掌中的剑被人动了下。

      四目相视,悦宁溪等了片刻,无奈又戳了戳剑柄:“御剑呀,难不成靠四条腿走?”

      君奉雪顿时从茫然无措,绽露出笑意,动作生怕他反悔,迅速把剑往上一抛,飞身上剑后,下意识伸出手,不过这次悦宁溪把手一搭,身子轻盈上了剑。

      不过一个时辰,他们就到了城镇。

      悦宁溪没打算虐待受伤的人,打算在城中找间客栈歇一夜再走。这座城没有护城结界,凡人比较多,鲜少见到他们这种御剑的修仙者,尤其君奉雪这仙风道骨,不免吸引了不少人驻足围观。

      他们进客栈后,立刻有伙计上前招呼,本想要两间房,可惜这小城竟也出现客房稀缺的情况。君奉雪简单粗暴,转身就跟前面房客淡然开口:“十倍,可换否?”

      他掌心多出精致的钱袋子,那掌柜与房客几乎同一时间眼珠邪转,目光中的贪婪都快溢出来。悦宁溪见状,急忙拦下准备掏钱的君奉雪,中气之足喊出来:“就一间。”

      这三字生生阻断掌柜脸上的笑容,但悦宁溪已经拽着君奉雪上了楼。

      等到了房里,君奉雪还一脸无辜,悦宁溪就差没将“败家子”写在脸上了。他缓了缓,拿走君奉雪手里的钱袋子,颇大义凛然道:“那掌柜与那人一伙的,专坑你这种财大气粗。想继续跟着,今后一切就听我的。”

      君奉雪眼神闪烁了下,道:“好。”

      说着他抬掌一拍,又多出三袋递过来。

      钱袋子里沉甸甸,这一看就知这仙阁少主资产不少。悦宁溪忍不住小声道:“....少主与少主,咋差别那么大。”

      话虽这么说,但他还是美滋滋保管这笔巨款,连带见艰难要换药的君奉雪,都心情无比好的接手,两三下替他重新换了纱布。

      怎么说呢,拿人手软总得做些事吧。

      等君奉雪略微局促穿好衣服,悦宁溪也着手铺着床榻,刚转身,地上多出一张被褥,君奉雪正跪坐上边。

      他道:“我不会打扰你的。”

      悦宁溪尚未反应,房间烛火剧烈摇曳几下,君奉雪已老实侧躺在地上了。

      之前洞穴两人相靠而眠,君奉雪甚至还会半夜偷偷翻身挤过来,这会倒是矜持上了?可哪有大财主睡地上,而悦宁溪又不愿委屈自个。

      “上来。”

      君奉雪还在纠结,悦宁溪半强硬将他拽上床,然后还贴心将两张被褥隔开,顺手将烛火熄灭。

      悦宁溪很快沉沉睡了过去。

      整个房间寂静,就如同那几日洞穴相处,似乎又多了少许不同。君奉雪面朝着里侧,听着身后平稳呼吸,最终没忍住,偷偷回过身看着神色安稳的人,他抬了抬手,却在半路不敢在往前。

      师父...或许真要辜负您的期望。

      奉雪放不下。

      墨色里,浓密的长睫睁着,目光灼灼,深处又似星光坠落,仿佛要将身旁的人刻进记忆深处,舍不得错过半分。

      他薄唇轻启,反复无声呢喃着。

      “哥哥,莫要再食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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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亦步亦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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