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成为阴湿陛下的白月光

作者:元令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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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会易容吗(修改第二部分)


      天璇闻言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闪过一丝惊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方才听到了什么。
      眼珠晃了晃,他飞快地摇头,幅度大得像是要把脖子摇断。

      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清白似的。

      天璇心中也咯噔了一下,谁不知道这位主在陛下心里的分量?
      别说窥伺沐浴这样大逆不道的事情,就是多看两眼不该看的,陛下知道了,不得把他大卸八块喂狗?

      见他反应这么大,元星伽反倒松了口气,脸上的红晕渐渐褪去,又恢复了几分从容。
      她定了定神,想起前事,又问道:“方才我突然说不出话,还有那个人……也是你做的?”

      天璇见元星伽又问别的事,心中也是松了口气。
      脑袋里掀起的咯噔文学终于归于平静。
      他又低下头,声音平稳无波:“是。”

      雪下得大了,簌簌地落了一地白的,在漆黑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

      天璇半跪于地,玄色衣袍沾着未化的雪花,声音压得极低:“主子,这二人的尸体,属下会处理干净,绝不会让国公爷知道今日之事。”

      在天璇眼里,这事儿是与元星伽没有任何关系的,只能说她倒霉正巧撞了上来。
      这事儿要论起来也应该是国公爷给她一个交代。
      只不过现下这两人都死了,却是有些麻烦了。

      所以天璇主张将一切都掩盖过去。
      “国公爷府里幕僚众多,死一两个本就寻常,只要做得干净,不留下可疑的痕迹,他断不会为此大动干戈。”

      元星伽靠在树下,突然想起这人先前的胡言乱语。
      她眉头一皱,指尖抵着湿冷的泥土里,睫毛上也不知何时落下了点细雪。

      元星伽想了一下,轻轻摇了摇头,拒绝了天璇的意见:“不必了。”

      天璇抬头,露出的眼尾微挑,带着几分不解。

      “死的这个是他近来倚重的门客。”元星伽垂眸看着那两具逐渐僵硬的躯体,语气平静无波,“想来他不会善罢甘休。”

      “而另一个倒是不用在意。”

      寒风裹着雪花落在元星伽的衣裳上,随后又悄无声息地融化。

      元星伽立在原地,方才那人临死前痛苦仇怨的话语又在耳边响起。

      他一字一句地控诉着有人用阴私手段毁了他的容貌。
      又咬牙切齿地说那些人拿了他呕心沥血写就的东西,个个换了锦绣前程,独独把他弃如敝履。

      那些混乱的字句拼凑起来,竟透出一股令人心惊的寒意。

      她突然自己好像抓住了点什么,心猛地一凛,像是被什么东西蛰了一下,脚不由自主地动了。

      径直走到那具早已僵硬的尸体前,雪光映着对方扭曲可怖的面容,隐约中依稀可见几分对方被毁前犹显清俊的面容。

      元星伽闭上了眼,指尖微微发颤,强压下心底翻涌的不适,缓缓伸出手。

      天璇下意识就拦住了她的动作,“主子,属下来吧。”

      元星伽唇角牵起一个笑,看起来有些勉强。
      她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手。

      “不用了。”

      指尖触到早已冰冷僵硬的衣襟,她定了定神,一寸寸摸索着。
      忽然,指腹在对方心口处摸到一块异样的凸起,边缘缝得极密,显然是个夹层。

      她眉头一拧,而后立刻屏住呼吸,小心地拿着方才捡起的刀挑开线脚。
      等做完这些后,元星伽的指尖探入。
      触到一块光滑的布料。
      她眉头微蹙,随后轻轻一抽,借着一点雪光,布帛上的红色印迹格外明显。

      一旁的天璇视力好,已经看出来这竟是一封血书。

      元星伽顿了顿,抬手拂去落在血书上的雪,指尖在光滑的布帛上弄出了几个褶子,她始终没有说话。

      干枯的树枝被风掀得晃了晃,天边的月亮不知何时又从乌云中出来了,将两人的影子映在了雪地上,阴影忽明忽暗。

      诡异的寂静持续了片刻。
      元星伽捏着那封血书,看着那个早已经断气许久的人,心中突然生出了想法。
      她开口,声音在寒夜里透着几分冷:“天璇,你们暗卫里可有会易容的?找个人扮成他的模样。”

      天璇眸色一动,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躬身道:“属下便会易容。少时也学过缩骨之术,虽不能完全一致,却能尽量维持他的形貌举止。”

      元星伽觉得也够用了,以国公府的高高在上是不会注意到下面人的情况,差个些许倒也没什么。

      “行,那就你去。”元星伽抬眼看向他,“伪装成他的样子,去查清楚那些事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璇却迟疑了,玄色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沉默:“主子,爷吩咐过属下的职责是守卫您的安全,一切行动自当以您的意志为主。”
      说到这里,他语气有些犹豫,“若是属下离开,您的身边便少了一层护卫……”

      元星伽眉峰微蹙,语气沉了几分,她反问道:“你再说一遍?”

      天璇一怔,还是依言重复:“属下的职责是守卫主子,以您的意志为主。”

      “很好。”元星伽上前一步,目光直直锁着他,一字一顿地,用自己的牙齿轻轻咬着最后几个字,清晰而有力地强调:“那便以、我、的、意、志、为、主。”

      最后几个字像是带着千钧之力,一下子将天璇压得说不出话来,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终究是沉默地低下了头。

      见他不再反驳,元星伽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坚定:“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放心短时间内,我会确保自己的安全绝不涉险。”

      “更何况有三哥在,不会有事的。”

      天璇始终低着头,半晌,才极轻地“嗯”了一声。

      元星伽拂去他肩膀上的雪,安抚道:“你要注意安全,查不出来没有关系,你要全须全尾地回来。”

      听到这句话的天璇一怔,茫然地看向她。

      元星伽被他看得一愣,下意识道:“知道了吗?”

      天璇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了个是。

      元星伽重回宴席时,揽月堂内依旧觥筹交错。
      老公爷正与几位同僚推杯换盏,笑声洪亮,显然并未察觉她的久离。

      直到手中的玉杯轻轻搁在案上,发出清脆一响,目光才无意间扫到门口。

      而一旁的元伯爷,早已等得面色沉郁。
      两道视线如同带着刺,直直落在元星伽身上,明晃晃地写满了责怪。
      怪她在这等重要的宴席上擅自离席这么久,实在失了分寸。

      却全然忘记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在他如此看重的宴席上喝得几乎是酩酊大醉。

      元伯爷喉间动了动,正要开口训斥,却被老公爷先一步打断。

      “星伽回来了?”老公爷脸上堆着温和的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长辈的关切,“方才瞧你不在,这是怎么了?”

      元星伽款步走到席前,抱拳行了个礼,脸上漾开一抹恰到好处的浅笑,语气自然得听不出半分异样。
      “让您挂心了,方才许是酒喝得急了些,有些上头,便出去透透气醒神。院里的红梅开得正好,一时贪看,倒忘了时辰。”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地掠过元伯爷,对方虽仍沉着脸,却碍于老公爷在场,终究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老公爷听了这话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只是笑她酒量太浅。

      宴席散了后,元星伽坐上回永宁伯爵府的马车,才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

      她靠在车壁上,闭上眼睛,平息着今晚所发生的一切怪诞,额角处的青筋砰砰直跳。

      等到了府上,元星伽下了马车,暖黄的光晕在青石板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影子。

      她抬手摘下腰间的玉佩往门房桌上一放,指节触到冰凉的玉石,才惊觉自己的指尖竟还带着宴席上的酒气。

      “小爷回来了。”门口小厮连忙起身,接过她脱下的披风。

      元星伽没应声,径直往内院走。
      靴底踩过回廊的木阶,发出沉闷的笃笃声,惊得檐下栖息的麻雀扑棱棱飞起。

      她抬手按了按发冠,发冠被席间的喧闹撞得有些松垮,将耳后一小片白皙遮住。

      夜色已深,寒气浸骨。

      元星伽立在庭院中,寒风掠过鼻尖,吹得她整个人又累又冷。
      今日一连串的变故早已耗尽了她的心神,她现在只想着赶紧回房歇下。

      可脚步刚动,便见元伯爷遣人将烂醉如泥的元星瑜送回偏院后,竟转身朝她走来,显然是特意在此等着自己。

      他身影立在月光下,带着几分不赞同的沉郁。
      元星伽看着他走近,方才强撑着应付宴席的那点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脸上最后一丝暖意也褪得干干净净。
      脸色冷得像这深冬的寒夜,连眼底都凝着层化不开的冰。

      “父亲有何吩咐?”她开口,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有一片疏离的冷。

      元伯爷没听出来:“你同我来。”

      元星伽默不作声地跟着元伯爷进了正厅。
      刚落座,便听他东拉西扯地说些家长里短,从商铺的账目说到族里的琐事,绕了好几个圈子。

      听得她眉眼间摆出了明晃晃的烦躁,元伯爷才终于触及正题。

      “……今日席间你也瞧见了,老公爷对你颇为欣赏。”
      元伯爷端起茶盏抿了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志在必得。
      “你可得好好学着些,言行举止再稳妥些,争取早日让咱们家搭上国公府这条大船。这往后的路,才能走得更顺。”

      这番话听得元星伽心头冷笑。
      国公府的水有多深,内里的龌龊有多脏,他怕是半分不知,只想着攀附权贵。
      不。

      元星伽很快的反驳了自己这个想法。

      他恐怕是知道的,只是她不及他想要的东西重要罢了。

      不过她此刻累得眼皮都快抬不起来,实在没力气与这人争辩这些,索性含糊着应了几声“知道了”“父亲说得是”。

      她无法叫醒装睡的人,只求能早些脱身。

      见元伯爷还要再往下说,元星伽连忙撑着起身,微微欠身:“父亲,孩儿今日实在不胜酒力,头有些晕,先行告退了。”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快步离去,留下元伯爷愣在原地。

      他本还兴致勃勃地规划着攀附之路,被这突如其来的告辞打断。

      看着空荡荡的正厅,满腔的话堵在喉咙里。
      最后化作一阵无名火,重重将茶盏墩在桌上,茶水溅出了大半。

      只不过这一切元星伽都无从知晓,只有伺候的女使战战兢兢地擦去桌子上的茶渍。

      等回了自己的院子里,元星伽才清醒了几分。
      看着窗外的月光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铜镜上,反射出一点冷光。

      元星伽走到床边坐下。
      床榻是按照男子的身量打造的,宽大而坚硬,但是躺在上面她总觉得硌得慌。
      她掀起被子躺下,分明方才是满腔的睡意,此刻却是怎么也睡不着。

      隔壁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梆子敲了三下,已是三更天了。

      元星伽睁着眼睛看着帐顶,上面绣着的图案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狰狞,她不知怎么打了个寒噤。

      夜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有人在低声哭泣。

      元星伽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里。枕头里塞着晒干的药草,是母亲特意为她准备的,说能安神。

      可此刻,那香气却让她觉得愈发烦躁。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月光渐渐淡了下去。
      元星伽终于有了些睡意,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最后闪过的,是小时候在花园里捉蝴蝶的场景。

      那时她跑得飞快,母亲在后面笑着追她,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暖得让人不想醒来。

      这一夜,元星伽终于得以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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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0章 你会易容吗(修改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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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发表时间:1个月前 来自: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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