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恋花·良缘

　　“这里没有吗？”
　　“开了空调……”上官金栀睁开一只眼睛看她， “不知道为什么就提前了两天，不规律了。”
　　她似乎是感觉疼痛缓解了一点，说的话终于连贯了。
　　嬴玉又用毛巾的另一面给她擦了一下汗，俯身吻一下上官金栀的额头。
　　“你先睡一觉吧，我把热水袋拿过来。”
　　上官金栀应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
　　她迷迷糊糊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了。
　　嬴玉隐约所见自己近处有人哼了一下，睁开眼睛来看。
　　她手搂上她的肩膀把人扶着坐起来给上官金栀倒了一杯水送到嘴边。
　　上官金栀手扶着杯底托着喝水，目光斜向床头柜上。
　　也许是为了方便，嬴玉把水壶和杯子都拿到房间里来了。
　　上官金栀收回目光，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
　　她又缓缓拉开被子躺下身去，等嬴玉重新躺下来后又往她怀里靠了靠。
　　嬴玉沉默着搂紧她，也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嬴玉做了一个梦。
　　只不过这并不是一个好梦。
　　她莫名又梦到上官金栀倒在她怀里缓缓死去的场景，惊得她一下子睁开眼睛。
　　怀里的人是暖和的，不是像在梦里的那样冰凉。
　　嬴玉又将人搂紧了些。
　　她自己不觉得自己抱得有多用力，但上官金栀感觉自己是在被人勒着，还勒得很用力，把她勒得喘不了气。
　　她推了一下嬴玉示意她松开点。
　　嬴玉反应一秒后反应过来，手松开了些。
　　上官金栀觉得自己没有那么痛了，便立即起了床收拾东西。
　　“快点，我们还得去A区——那个心理咨询室确实不好预约，过了这次还不知道要排队排多久。”
　　她说完了见嬴玉还呆愣地裹在被子里看着她，似乎在惊讶她怎么睡一觉之后就变得这么生龙活虎的样子。
　　上官金栀知道她在惊讶什么，手上的动作停顿一下，走过去一把掀开了被子。
　　整间房子都开了空调——谁让上官金栀这个房主太怕冷呢？
　　所以嬴玉被掀了被子倒是没觉得冷，只是觉得上官金栀脾气有些大了。
　　正常，嬴玉在心里想，上官金栀本来每个月都有那 么几天是这样，自己忍着就好，等她经期过了再从床上向她讨回来。
　　特别是她自己反思了还会为自己的态度对她愧疚，更给了她可趁之机。
　　……
　　“果然你才是，”上官金栀拿了检查报告翻看后抬头看向嬴玉。
　　嬴玉觉得这没有什么很大的影响。
　　她能和她正常地交流，也能和别人正常地交流，也不会影响到她的正常生活———她自己一直都是这样的。
　　而且也只是轻度，并不需要药物治疗，只是每月要做一次心理疏导而已。
　　嬴玉站在上官金栀旁边牵着她的右手，拇指指腹摩挲上官金栀的食指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抬起头来看了一眼上官金栀。
　　上官金栀正在认真地听对面的医生讲话，时不对还点点头应声。
　　嬴玉又低下头去，目光落在两个人交握的手上。
　　上官金栀忽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往外拉扯了一下。
　　她转过头去看向嬴玉，停顿两秒后她看出嬴玉有话想对她说，附耳过去。
　　嬴玉在她耳边说了一句话，上官金栀有些意想不到地看了嬴玉一眼，又转回头和那个医生说了什么。
　　她讲的A区语言，在场三个人只有嬴玉一个人听不懂。
　　不过她看到那个医生点了点头，抬手指了一个方向，然后上官金栀笑着对他讲了什么，转过身来拉着她的手往指示的方向走。
　　哦，应该是在问卫生间的方向。
　　嬴玉快速走几步走在上官金栀身边，悄悄往旁斜了一眼。
　　上官金栀余光瞥见嬴玉突然快步和自己并肩走，于是有些疑惑地转头看她。
　　两个人正好对视上。
　　嬴玉：“……”
　　她还没来得及把眼睛转回去呢。
　　嬴玉默默把自己的眼睛转回来正视自己的前路，撇了撇上官金栀看不见的那边嘴角。
　　上官金栀：“……”
　　怎么这么呆呢这人？
　　她转过头去偷笑了一下，正好被要拐弯进卫生间的嬴玉看见了。
　　嬴玉疑惑了一声，张嘴想说话，但上官金栀先她一秒推了一下她的背打断了她。
　　她看着嬴玉笑道：
　　“快点，我在外边儿等你，然后我们在A区吃完晚饭就回去。”
　　“回C区？”
　　“嗯。”
　　上官金栀应了一声，点头肯定嬴玉的话。
　　……
　　---
　　权恩熙惊奇地发现权英穗最近都不再加班了。
　　权恩熙：“……”
　　怎么回事？对工作热爱到疯狂的人突然就病好了。
　　权恩熙很是疑惑，因为她永远都记得权英穗曾经有过两个月都睡在公司里睁眼闭眼都是工作的经历——可能就是因为这么癫狂地工作所以才能公司转危为安的吧，在那个时候。
　　权恩熙想着，抬头转向坐在办公室里正在等待电脑关机整理桌面的权英穗。
　　旁边她的助理正很尴尬地站着，他是想帮权英穗整理，但权英穗摆手让他可以下班了。
　　……他当然不敢先走。
　　权恩熙手撑着脑袋看着办公室里边的景象，然后看了一眼自己桌子上的闹钟。
　　权英穗准点下班，现在已经过了一分钟了。
　　权恩熙猜测她三十秒后会出来，然后会像一阵风一样走到专用电梯前边。
　　——果然是这样。
　　权恩熙看着电梯门合上，又换了另一边手撑着脑袋。
　　权英穗这种情况像是在家里藏了人。
　　嗯，真实情况其实可以这样说，但因为拍卖会上的一切都是保密的，所以权恩熙并不知道她姐不仅把本来就要拍到的东西拍到了手，还多带了一件拍卖品留在家里。
　　权恩熙只知道上官金栀还了之前权英穗对她的人情，听到自己讲权英穗也要去拍卖会就自动放弃了。
　　权恩熙还在开小差，结果面前突然弹出来一个智脑页面。
　　她点了那条语音。
　　“恩熙，你和上官两个人什么时候过来Q区这边？”
　　权恩熙：“……！”
　　上官金栀她是不知道，她只知道最近这半年她沉迷于声色犬马已经快忘了这茬了！
　　权恩熙决定让自己从今天开始脱离这种酒肉和男色的生活里。
　　她给上官金栀打电话过去。
　　……
　　上官金栀自从那天回了C区之后就开始带嬴玉到处旅游。
　　嬴玉问她什么时候会带自己去游乐园，上官金栀跟她说过年那天，因为那天有烟花投影。
　　“你按我安排的来，别着急，好好和我一起享受。”
　　上官金栀让嬴玉别着急，说自己肯定会带她去游乐园的。
　　她不知道嬴玉执着于游乐园的原因是她的记忆里她们有个人在游乐园的摩天轮上看过夜景。
　　她不知道，但她也无从得知这是真的还是假的，因为她没有九岁前的记忆，无从求证这是真实的正是嬴玉的幻象。
　　不过这些都不再是最重要的事，上官金栀只是欣喜地看着嬴玉终于连续一周都不再出现幻象。
　　太好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了嬴正的心理创伤——无论以前的还是现在的，都在因为她的陪伴而痊愈。
　　上官金栀心中无限欣慰之感，看着嬴玉和她讲话语调和目光都温柔极了。
　　嬴玉不想知道她是因为想到了什么而一下子变得和先前她快要离开贞安前的那种纵容和宠爱的态度一样。
　　不过她想肯定不是因为她又猜测她们快要分开之类的事才这样。
　　上官金栀对她态度的转变不能够深究，而且自己如果问了她，那上官金栀肯定又会说些羞人的话逗她。
　　嬴玉早就发现上官金栀她对自己的恋人有坏心眼，喜欢看她惊慌得脸红的样子。
　　不过嬴玉不知道如果她不是现在这个样貌，上官金栀还会不会喜欢上她。
　　嬴玉想把这个假设告诉上官金栀，但她有些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其实她有打算在两个人亲密完之后问，可惜自己和上官金栀亲密完之后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到了，是一片空白的，就只想凭着本能靠在上官金栀怀里补眠。
　　而且自从她上次主动之后上官金栀的花样就变得比先前还多了，之后几次她都是被动承受上官金栀的亲密行为，一次反压回去的机会都没有。
　　嬴玉坐在上官金栀对面喝热乳茶，想到这里她有些愤恨地闭眼暗自咬了咬牙。
　　上官金栀没发现她这个小动作，抬起头问嬴玉三分甜会不会有点苦的时候刚好错过了。
　　嬴玉在她抬起头的前一秒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只是她心里没马上平复，上官金栀问完后她还愣坐着反应了两秒。
　　“不，够甜了。” 嬴玉反应过来后回答她。
　　上官金栀有一秒钟的时间觉得嬴玉不对劲，但她偷偷观察嬴玉的神气又没发现什么和平时不一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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