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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期间,沈昭发现池知凛好像异常沉默。
“哥哥,你不高兴吗?”
池知凛的筷子滞了下:“没有,只是有些累了。”
沈昭看了他片刻,眸光轻闪:“那一会儿吃完我来洗碗,哥哥去休息吧。”
“呃,也没什么事,洗个碗还是可以的。”池知凛闻言,连忙婉拒,“小宝不是还有自己的事没做完吗?哥哥不用你帮。”
如今网络发达,各种信息、教程应有尽有。
所以自从买了电脑手机,沈昭发现还能通过炒股来钱生钱,就开始着手自学起炒股之道来。
而后她又领了奖学金,手上有了本钱,便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进股市去小试牛刀,就学习研究得更加卖命了。
当然,沈昭也不会傻到第一次就去投个五万十万的,只浅浅拿了一千块来试水。
但无论如何,那毕竟也是真金白银,她还是汲汲营营地摸索、经营着,争取减少亏损,不过如果能保本或者小赚一笔就更好了。
“那好吧。”
沈昭不想因为这些小事,跟他起一些无谓的争执,既然池知凛不想她做这些,那她就欣然接受了。
故而吃完饭后,沈昭就又坐在了茶几前的软垫上,一边看着电脑上的视频,一边埋头做笔记。
洗好碗筷,收拾好餐桌、厨房的池知凛轻步走来,坐在沙发上,出神地凝视着挤在茶几和沙发间隙中的少女,揣在裤兜里的手握着不知什么东西,正在或重或轻地摩挲。
没有焦距的瞳孔黯淡得像是蒙上了一层阴翳,他的眼底好似有什么东西在明明灭灭、浮浮沉沉,但最终都归于那无声的叹息。
“哥哥去洗澡。”池知凛摸了下沈昭的头顶,起身去卧室拿了换洗衣物,就进了卫生间。
温热的水兜头淋下,他双手用力搓了搓脸,而后顺势将黏在额前的头发通通撩上去,像是打了发胶的大背头。
坠着水珠的眼睫低垂掩映着那双如漫天蛛网般爬满了痛苦的眸子。
“呃......”
池知凛猛然抬手按上胸膛,里面那颗缓缓跳动的心脏都疼得有些痉挛了。
他躬身大喘着缓解疼痛,蓄于眶中的泪水也跟着落下,发现无济于事后,他又颓然地蹲了下去。
幸而有水声遮掩,才没让池知凛那埋藏在膝间的、再也忍不住的闷声啜泣,传到外面那人的耳朵里。
她不喜欢他......
她怎么能不喜欢他呢?
是她先说的,想要跟他成为恋人的呀?可她却不喜欢他!
在池知凛听到沈昭和梁煜恒的谈话后,仓皇逃离,呆坐在居民楼下的那段时间里,他脑子很乱,眼前全是这些天跟沈昭相处的场景。
而越回忆越令他惊恐的是,沈昭的不喜欢,竟然是有迹可循的。
她不排斥与他亲密。
但那些亲密的行为更像是一种用来营造虚假爱情的工具,一种区别于其他关系的证明。
她的眼神总是那么的清醒、那么的平静。
她从不曾有过如他一般的情难自抑,看向他的目光里也没有半分处于热恋期的甜蜜。
只有不安被抚平的满足,只有目的达成的愉悦,只有尽在掌控的得意!
那些证明沈昭并不喜欢他的话语经久不散地回荡在池知凛的耳边。
他吸了吸鼻子,濡湿的面庞浸透了落寞和失意,还掺杂着惹人怜惜的委屈。
眼泪和着温水扑簌簌地往下掉,手擦都擦不干净,反而把眼周摩得越发红了,使得那艳.靡之色不断向外扩染、蔓延。
是他在自欺欺人。
是突然得偿所愿的欣喜篡改了那些本该漏洞百出的画面。
捱过那一阵窒息的闷痛,池知凛缓了缓,神色木然地站起来洗完了澡,不然他在浴室里待久了,沈昭就要来问了。
他擦干身体,伸手要取下挂在墙上的睡衣时,指尖忽然一顿,目光扫见了旁边半干不湿的浴巾。
耳根“噌”地一下就红了个透的池知凛其实只挣扎了短短一瞬,手就略过睡衣,搭在了浴巾上。
他也不能只听梁煜恒的一面之词,就给小宝定了罪。
万一她就是喜欢看他被她撩拨得欲.火焚身的模样,所以故意克制着,或者是.性.冷淡呢?
万一她其实内心也是喜欢他的,只是她自己没有发现呢?
他不能就这样冤枉了小宝。
所以等沈昭听见响声,从笔记中抬头望去,看见的便是打着赤膊,只围了条浴巾就大剌剌走出来的池知凛。
她双目圆瞪,下意识转头看了眼拉好的窗帘,不由得松了口气。
“哥哥怎么没穿衣服就出来了?”沈昭无奈道。
“天气太热了。”
随着池知凛漫不经心地靠近,那未擦干的、正顺着那沟沟壑壑往下流淌的水珠就越来越清晰地出现在她的视野中。
比例完美、肌肉紧实、线条分明,手臂和腹部还有青筋盘虬。
特别是腹部,蜿蜒着没入那被浴巾遮挡的关键部位,狂野又性感,与池知凛寻常那副温柔贤惠的模样简直是大相径庭,极其具有反差感和冲击力。
不过即便如此,沈昭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重新把注意力放在了电脑和笔记本上。
“还是去把衣服穿上吧,天气虽然热,但肚子容易着凉,明天腹泻了又要吃药。”她淡淡关心道。
池知凛喉头一哽,那刚生出的一点侥幸,被沈昭的不为所动砸了个稀巴烂。
他紧抿着唇,强硬地挤入沈昭和沙发间那本就不宽敞的缝隙,从背后将人圈进怀里。
“我不好看吗?”池知凛耷拉着眉眼,嘴唇贴上她的耳鬓厮磨。
“嗯?”热气烫得沈昭缩了缩脖子。
“我的身材、我的腹肌,网上不是说女孩子都很喜欢看吗?小宝怎么只看了一眼就不看了?”
沈昭听出他声音中那带着愁闷的低落,皱着眉扭头看向他:“哥哥你到底怎么了?”
池知凛眼底的郁色翻涌渐浓,一对上她那双疑惑的、无辜的眸子,便怨从心起,垂首咬上她的唇瓣。
今天的吻格外凶狠强硬,似乎携着浓烈却又无处宣泄的暴戾,由不得沈昭半分挣扎。
或者说,那甚至都不能被称作一个吻,而是野兽的啃咬、绝望的哀鸣。
舌尖蓦然尝到一丝血腥味,池知凛稍稍醒神,怜惜地舔了舔那被他咬破的唇角,但下一刻他就被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你咬疼我了!”
沈昭连忙回身,抽了张纸巾,按在自己尚且还在流血的嘴巴上,以致于没瞧见池知凛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
“小宝不喜欢和我接吻吗?”他压抑着喉间的哽咽,让嗓音显得愈发滞涩沙哑。
沈昭察觉不对劲,也顾不得血止没止住,就捧住了他的脸,轻声哄道:“没有,没有不喜欢,但哥哥今天都把我弄伤了,以后记得轻一点好吗?”
池知凛抬手,指尖碰上她那双唯有关切坦然,却没有丝毫爱.欲与娇羞的眼睛。
他收回手,俯身抱住她,吻了下她的发顶:“好,小宝不喜欢,哥哥就不做。”
然后,他就真的再也没有做过了。
一向在沈昭面前如狼似虎的池知凛,好似又退回到了兄长的位置上,先前的越轨和亲昵都像是一场旖旎梦。
“你说什么?”
一天晚上,沈昭不可置信地看着池知凛。
“之前跟一起睡是因为小宝受伤了,现在你的伤已经完全好了,我当然就要回我自己的房间。”他侧脸垂眸,明明看都不敢看她,却像是理所当然道。
沈昭脸色骤然沉了下去:“你确定?”
而回应她的,是池知凛默默走进房间,关上房门。
沈昭倏地笑了出来,在这几天中重新冒头的危机感在此刻猛然疯长,密不透风地盘踞了她的心脏和灵魂,甚至不满足地寸寸收紧,仿佛将其彻底捏碎。
她努力安抚着自己又耐心等了一天,把自己的拇指指节咬得鲜血淋漓,却仍旧没等到池知凛所谓的表白之后,她的焦虑彻底爆发。
她决定主动出击,来验证她的某个猜想,顺便将一切都挑明。
沈昭极快地在一众的表白攻略里选择了最简单、最私密的一种——在家里做烛光晚餐。
中午吃过饭,她拿着早就列好的菜单出门,去菜市场买菜,又转头去精品店买了几个爱心形状的香薰蜡烛,最后去花店,买了一束娇艳欲滴的玫瑰。
回家后,沈昭就钻进了厨房,开始做饭。
常见的烛光晚餐中的西方菜式她没有做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选择了自己的拿手菜。
自从被池知凛收留后,沈昭其实很久没有动过刀具了,如今再来做饭,手都生疏了,好几次都差点弄伤自己,所以做这顿饭的时间,比她预计的还要长一些。
但就算是这样,当她布置好一切,在餐桌前坐下的时候,池知凛都还没有回来。
天色渐渐暗下去,沈昭不知第几次打开手机。
她看着上面那远远超出了池知凛应该到家的时间的数字,脸上冷戾更甚。
沈昭靠在椅背上,抄着手,视线直直射向那在角落里无声无息地闪烁着红光的摄像头,讥讽地扯了扯唇。
池知凛,有本事就把她丢在这里,永远都别回来。
而那个摄像头后的人狼狈地错开了她的逼视。
池知凛收起手机,吸气长叹一声,站起来拍了拍裤子,转身进了居民楼。
门锁轻响,缺油润滑的门发出一阵难听的“吱呀”声。
“有勇气回来了?”沈昭掀眸看去,语调平直,听不出喜怒。
池知凛抿了抿唇,拉开餐椅,在她对面落座。
他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饭菜,以及那精心装点过的餐桌、沈昭身旁的红玫瑰,心下五味杂陈。
“小宝——”
“池知凛,你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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