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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
这一日还算安稳，城中出现的骚乱都是小型的，在其中兴风作浪的流匪也都被顺利解决了。
傍晚，洛云舒回到驿站，提笔给陆明廷写信。
“流匪阻拦，赈灾粮未惠及民，花天真必除。”
写好后，洛云舒从怀中摸出竹哨，轻轻吹响，不多时一只信鸽就停在了窗口。
送走信鸽后，流云又抱了一只新的信鸽进来：“阁主，老大的信。”
洛云舒走过去取下绑在信鸽脚上的信筒，倒出里面的小纸条。
“帝已下旨赈灾，明日将与户部、兵部共商赈灾事宜。另：思君甚，盼安。”
读到最后一句话，洛云舒耳尖微微泛红，迅速把纸条又折了起来。
收拾了一番后，洛云舒重新走出门去，对站在院中放鸽子的流云说：“我出去一趟，让他们回来后，把事情汇报给你，不用等我。”
“明白。”
见流云应下，洛云舒轻功几步，便消失在了流云的视线里。
不多时，洛云舒就到了竹叶的住处，竹叶像是知道洛云舒要来似的，等在了门口。
洛云舒也没多和他客套：“进屋说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屋后，竹叶开口道：“花天真很警觉，我们今日已经被发现，不过我们已经跟到了他的老巢。”
“没打起来吧？”
竹叶摇摇头：“我们脱身很快。”
“明日，你带我去，可以行动了。”洛云舒丝毫没有慌乱，成竹在胸。
“是。”
“城中这几日的施粥，估摸着多半都被花天真的人抢了去，他老巢里应该还有余粮，明日再叫两个兄弟一起，我解决花天真，你们去把余粮抢出来。”
“好。”竹叶应下。
交代完这些后，洛云舒便离开了。
回到驿站后，洛云舒吩咐流云明日跟着众人在城中一起维持秩序后，就睡下了。
对上花天真，明日不免一场苦战，所以洛云舒早早就休息了。
燕都，陆府书房中，陆明廷手中拿着洛云舒传回来的纸条，反复摩挲着，他知道，洛云舒就要出手了。
“阿笙真不够意思，不带上我就算了，都不提前告知我一声！”书房内裴扬来回踱步，说着生气的话，语气中却透露出淡淡的担忧。
“带上你干嘛？当累赘？”陆明廷呛他。
裴扬叉着腰走到他面前：“治病啊！人饿久了是会得饿病的！这时候若是大量进食，难免损伤脾胃，这不是正需要我的时候吗？”
陆明廷这次倒没有反驳：“阿笙说，朝廷前些日子施的粥恐怕都进了流匪的肚子，你担心的事还暂时不会发生。”
“可恶！”裴扬低骂一声。
陆明廷站起来轻轻拍拍他的肩，发出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这次是我们反应慢了，若不是阿笙，还不知道要造成多严重的后果。”
“是啊……”裴扬也叹了口气，“算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用。今日我先走了，阿笙若是有什么消息，记得来通知我。”
“好。”陆明廷点点头，又吩咐程管家派人把裴扬送回去。
直到看到裴扬上了马车，陆明廷才又走回府中。
他静静地在洛云舒平日住的那个院子门口驻足了片刻，才又调转方向，走回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洛云舒就起身开始准备了。
她仔细地把暴雨梨花针缠在手臂上，在袖中放上了几枚飞镖，又仔细地把血泣擦了擦，放进随身的包袱里。
花天真的底细无人知晓，洛云舒虽然有自信不输任何人，但还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和流云打了声招呼后，洛云舒便几步一跃，离开了驿站。
竹叶已经在等着她了。
在竹叶的带领下，洛云舒终于见到了花天真的老巢。
老巢建在城郊密林中，似乎是一处已经废弃了许久的林中木屋，又砍了些树，围成了一个院子，建了两个简易的瞭望塔做岗哨。因为地处密林，有树木做遮挡，加之路线复杂，所以之前一直找不到方向。
洛云舒和竹叶站在院外的一棵大树上观察着。
“堂主，那就是花天真。”
顺着竹叶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身着粗布麻衣，却收拾得很干净，半扎着马尾从屋子里走出来的人进入了洛云舒的视线。
只见花天真召集了人，在院中说了些什么之后，那些人便三五成队，陆陆续续离开了院子，往水原城中去。
随后，花天真又走进屋内，再出来时手上多了一把剑，他吩咐了哨兵几句，也离开了院子。
洛云舒和竹叶迅速隐蔽了起来，待花天真经过后，洛云舒眼神示意竹叶和自己一起跟上去。
以花天真的机警，洛云舒觉得自己哪怕隐藏了行踪，也迟早会被发现，也就没有刻意隐藏。
到了一处空旷之地，花天真突然停了下来。
“阁下从林中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不知所为何事？”花天真一边说着，一边环视四周，想要找到跟着自己的人。
洛云舒示意竹叶先躲着，一个人飞身从林中跃出，稳稳地站在花天真面前。
“久闻大名，特来请教。”
花天真上下打量着洛云舒，发现自己并不认识此人，那便说明不是自己之前的仇人。
“你也是河清帮那群人请来的帮手？”花天真不屑地嗤笑几声，“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居然找了个女子。”
这样的话洛云舒听得不算少，她只是平静地哼了一声：“那就来试试。”
话音刚落，花天真的剑已经出鞘，朝着洛云舒刺去。
洛云舒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微微侧身，躲了过去，并趁机从腰间取下剑扇，啪啪两下，打在花天真的肩膀上，挑开了距离。
花天真这才发现自己小瞧了对面，迅速换了对策，准备一招一招慢慢来。
这正和洛云舒的意。她最不怕的就是持久战，见招拆招正是她所擅长的，被她见过一次的招数，就别想再在她身上使出第二遍。
花天真发现这一点时已经为时已晚，他已经没有新的剑招可以使出来了，一时间攻击乱了阵脚，被洛云舒发现了破绽，步步紧逼。
“你究竟是谁？！”花天真不复刚刚的嚣张，略带怒意地咆哮着。
洛云舒没有回答他，只是继续一招一招地逼着他后退。
发现再无退路，花天真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扯下束袖上的飘带，一时间数根袖箭齐齐射出。
尽管早有预料，但两人的身距太近，洛云舒只能连忙飞身闪开距离躲避。
好不容易躲开袖箭，花天真又扔出两颗烟雾弹，阻挡洛云舒的视线，随后重新拿起剑，朝洛云舒攻击。
洛云舒反应迅速，堪堪挑开，却有些无暇还击。
因为烟雾的阻挡，在外围的竹叶此时也失去了视野，一时有些着急，放弃了隐蔽，也跳到了空地中，想要帮洛云舒。
花天真的攻势突然变得十分迅猛，因为烟雾的阻碍，洛云舒防御有些力不从心。
危急时刻，洛云舒放出了袖中的飞镖，花天真显然没有预料到洛云舒还有这一手，躲闪不及，飞镖精准地刺进了他的肩头。
此时烟雾也散得差不多了，洛云舒重新掌握了主动权，她不再收敛，一时打得花天真无法还击，衣袖、胸口处处都是被剑扇割破的痕迹。
退无可退了，花天真重重地撞到树干上，捂着胸口，啐了一口嘴里的血。
他想好好谈谈了。
“你到底是谁？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洛云舒一步一步朝他走去，眸中闪着寒光，语气也似淬了冰，让人不寒而栗：“我什么也不要，我只是要杀你而已。”
“我不过是泛泛之辈，无名小卒，你杀我，又有什么好处？”花天真还想着也许有转机。
“我是杀手，有人花钱，买你的命，你说呢？”
“我我可以给更多！”花天真几乎是立刻开口。
洛云舒已经没心情再跟他闲聊了，她走到花天真面前，一字一句地开口：“很可惜，我不缺钱。”
花天真自知再无转圜之地，摸出了另一只袖中藏着的匕首，朝着洛云舒捅去。
洛云舒虽然躲闪了，腰间却还是被匕首划了道口子，鲜血透过墨蓝的衣服渗了出来。
“草！”洛云舒没忍住骂了一声，后退两步，一手捂住伤口，一手从背上的包袱中取出血泣，对准了花天真。
“血泣？呵，没想到我花天真一个无名之辈，竟也值得大名鼎鼎的玄烛亲自动手——”
花天真的话还没说完，伴随着凌厉的风声，箭矢划破空气，直直地刺穿了他的咽喉。
“二堂主——”竹叶看到洛云舒的示意后，才敢跑了过来。
涌出的鲜血此时已经染红了洛云舒的半个手掌，竹叶左右看看，一下便知是花天真使了阴招，没忍住踢了他两脚。
“行了，我没事。”洛云舒制止道，“后面的事交给你了。朝廷估摸着过两人就会派新的赈灾使和新的赈灾粮，你多留几日，到时候看着点。”
洛云舒顿了顿，看了眼花天真：“至于残部，没了主心骨也就没了凝聚，先大散一部分，剩下的，交给朝廷派兵吧。”
“是。”竹叶抱拳应着。
“嗯，我走了。”洛云舒交代完，几步一跃，消失在了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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