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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0 章
一直藏在暗处准备隔岸观虎斗的几人这会儿终于安耐不住走了出来。
“你竟然吸收了那蛟的能力……”
看着一大活人从自己手中直接变成了灰烬，叶南栀惊骇的好似失了魂，像是碰触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反射性的甩开手。
这才看向说话的人，竟是灵寂山的皇陵卫将军秦钊，以及几名守灵人。
“怎么可能！”一名守灵人骇然失声。
“她究竟是谁？”
“大雍有救了！抓住她，只要将她献祭，可保大雍千秋万世。”
季凉川嗤笑一声，带着藐视众生的孤傲，“今日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将叶南栀安置到相对安全的地方后，季凉川整个人气势大变。
“大言不惭！吾等可是大雍守灵人，便是玄机门长老吾等都不放在眼里。”
几个异人打扮的人听到守灵人的话表情却有些诡异。
“你们这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以为吾等在说大话？”
“诸位怕是不知，玄机门之变时，季凉川杀掉的长老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他就是一个怪物。”
守灵人大骇，玄机门那一场大屠杀他们虽也听说过，但只不过是为了夺取门主之位夸大其词罢了。
“吾倒要领教领教！”一名守灵人仍是不信。
“要不先撤吧，毕竟是玄机门内部的事。”秦钊却已经信了几分，萌生了退意。
“蠢货，那不过是他们逼退咱们的手段罢了。”
“若咱们杀了季凉川，那皇帝陛下必定龙颜大悦。”
“杀了他！”
庆和帝早就有意收拢神权，几人一想到以后的荣华富贵，便犹如打了鸡血一般。
然而，原本还一副虚弱模样的季凉川突然像是变了个人，宛如修罗在世，与他平日里那副温润如玉谦谦君子的模样大相径庭。
双眼如魔瞳，脸上的纹路仿佛盛开的嗜血妖花。
而这一次，叶南栀清清楚楚的看到了那双眼睛，心中大恸，真的是他！
心脏又酸又痛，说不清此刻究竟是什么心情，或许他对自己的好也不过是另有所图。
双方战斗激烈，却丝毫都没有波及到叶南栀这边，每每有人想要偷袭她的时候，都被季凉川先一步扼杀在了摇篮里。
叶南栀从未见过他如此嗜血的一面，招招狠戾，直达命门。
一场腥风血雨来得极快，去的也快，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已是满目疮痍，尸横遍地。
之前本以为很强的守灵人竟在他手下也过不去三招。
那秦钊更是一招毙命。
只剩下一名异人打扮的男子还强撑着，半跪在地上。
只是身上一道道伤口狰狞恐怖，看起来似是也活不了多久了。
“现在可以说了？”
剑尖抵在那人的胸口处，一丝鲜血透过衣衫晕染出来。
那人显然也清楚季凉川的手段，并未挣扎，却狞笑着斜睨叶南栀，“他就是个怪物，你会后悔的。”
“师兄这是何苦呢？同门一场，我本不欲伤你。”语气温和如春风，唇角还勾着浅笑，剑尖却又刺深了半寸。
男人猛咳了一口血出来，“那女人应是没见过你发狂的模样吧？也不知她看到你那副鬼样子是否还会心无芥蒂的和你一起。”
“主子，已经一炷香了。”阏逢在一旁焦急的提醒道。
“师兄还是说了吧，至少师弟能给你个痛快。”
想到师父的手段，男人冷肃的面容开始裂开，纠结了半晌，艰难开口，“在……”
话还未说出口，便神色骤变，很快就没了生机。
就在男人倒下的那一瞬，季凉川整个人好似虚脱一般，单膝跪地，双眸涣散，脸上的纹路越发妖艳。
“跟如痴的死法一样。”叶南栀检查后，看向季凉川便正对上他那双失焦的血瞳。
“不要看我，快走，栀栀快走……”季凉川的唇瓣殷红如血，整个人都变得有些陌生。
“不好，主子发狂了！”绿衣快步上前，将叶南栀带离，直至到了百步开外才停下脚步。
阏逢等人也同时迅速后撤，院子里只剩下季凉川一人。
就见原本虚弱的他突然站起身，没有焦距的双眸四下扫视，染血的白衣突的崩开，碎成了无数片，露出精壮的脊背。
季凉川仰头嘶吼，声音中满是痛苦与挣扎。
那鲜红的纹路仿若有生命一般，继续在他的皮肤上疯狂蔓延。
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周身散发着一股狂暴的气息，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这股气息的冲击下纷纷折断、枯萎。
阏逢眉头紧锁，面色凝重地说道：“奇怪，主子之前从未如此失控。”
“定是老门主对主子做了什么手脚。”
叶南栀神色变了又变，这是她离开的好机会，但现在想要她命的人太多，除了待在季凉川身边，好像别无选择。
一番思量后，还是决定先留下，何况那间密室她还没进去过。
“凉川哥哥他到底怎么了？”叶南栀颤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
“主子十年前在玄机门中了老门主的血咒。”
“可有破解之法？”
阏逢思索片刻，说道：“我曾听门中长老提起过，这世间有一种名为‘清心莲’的仙草，生长在极寒之地的冰渊之中，或许对压制此咒有帮助，只是那冰渊远在万里之外，远水解不了近渴。”
“清心莲？”叶南栀突的想起之前看到的书，依照书中所言，那清心莲生长在极寒之地是为极阴仙草。
而自己修炼的太阴诀也属极阴……但到底太过危险。
“若是就这样放任不管，他什么时候能恢复正常？”
“主子一直控制着情绪，从未越界，奴婢也不知会如何。”
“狂暴而亡……”阏逢接话道，“主子早有预见，此次狂暴九死一生，让吾等送姑娘离开这是非之地。”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又能躲去哪里？”看着不远处毁天灭地的招式，仿佛不将周围一切化为齑粉誓不罢休的男人，她的心里似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你们可有办法制住他，哪怕一瞬？”
阏逢等人相互对视，点头，“吾等可布阵困住主人一瞬，不知姑娘可是有什么主意了？”
“不过是赌而已，若是赌输了，咱们就一起死……”
“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吾等也愿意尝试，还请姑娘吩咐。”
说罢，阏逢等人齐刷刷的跪在了她面前。
然而就在这时，季凉川竟朝着他们的方向狂奔而来，速度快如闪电。
他的双眼通红，充满了无尽的杀意，已然失去了理智。
“不好，主子朝这边来了！”阏逢大喊一声，迅速抽出佩剑，与绿衣一同挡在叶南栀身前。
“布阵！”
十几个人以某种诡异的方式不停的绕着季凉川站站停停。
片刻便形成了数道犹如实质的锁链，将季凉川牢牢控制住，锁链上咒文流转，竟似当初困住蛟魂的那锁魂阵。
不过这样的禁锢显然惹怒了季凉川，他身上狂暴的气息越发浓烈，犹如灭世的神祇俯视众生。
周围飞沙走石，俨然已经形成了力量的漩涡。
不过瞬息，锁链上的咒文开始裂开。
她知道此时的季凉川已不认得任何人，若不尽快阻止他，阏逢等人定会有性命之忧。
就在锁链完全断裂的瞬间，叶南栀运转太阴诀冲了上去，将季凉川死死抱住。
男人有一瞬间的僵硬，“栀栀……不要……”
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什么，叶南栀没听清，她感觉到季凉川对她的拥抱似有所感，并非完全失去意识。
但很快，这点反抗就被更加恐怖的力量淹没，占据了主导意识。
“季凉川，快点醒来啊！”单纯的拥抱似乎已经失去了作用。
她已经感觉到了男人眼中嗜血的杀意，手指已经攀上了她的脖颈。
只需一下，便能让她折颈而亡。
“姑娘，快走。”
话音刚落，阏逢等人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飞出去。
几人顾不上其他，惊恐的望向风暴中心的二人，带着一丝不忍和愧疚。
“姑娘她身子弱，根本受不住这样一击……”绿衣猛的吐出一口鲜血，体内经脉被震伤了大半，连她都挨不了主人一击，何况叶南栀。
众人不忍直视，只觉得叶南栀是必死无疑了。
叶南栀倏地吻住了他的唇，微凉柔软的触感瞬间如一道电流滑进他的体内，激起层层颤栗。
丝丝缕缕的阴气飘进季凉川的体内，似一湾寒泉，洗涤着他体内暴虐的血液。
奇迹发生了，季凉川的动作猛地一顿，杀意瞬间消散，动作逐渐迟缓下来，眼中的疯狂凌虐之色也慢慢褪去。
想到刚刚他竟然差点杀了栀栀，就一阵后怕。
抱着叶南栀的双臂却止不住的颤抖，“栀栀，你莫不是想要我的命？下次不要再这样了，你不知我刚刚多怕自己会伤了你。”
她不知道，他究竟求了多久，做了什么才和她有了这样的缘分。
“我救了你的命，你打算怎么报答我？”叶南栀仰起头，眼中洒满细碎的光，如林中小鹿般纯净，又带着点调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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