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来的傻子变霸总了

作者:不是胡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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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0 章


      覃准接到电话说康嵘出车祸那会儿,正在高尔夫球场陪人应酬,他先是脱下手套,道了句失陪。太阳逐渐往西,天隅的霞云变成粉红色。市区限速六十,他驱车卡在边缘,频频逼近语音提醒的超速。

      时间有点像是被偷走了,他站在病房门口时已经想不起来他是怎么到这里的了。只听见医生说患者姓康。覃准点头,说是,对,他姓康。医生摇了摇头。覃准看见窄床上盖白布的轮廓,从头至脚,宛如一张揉皱后又被铺平的白纸,折痕起伏的留在上面。

      覃准垂眸看了眼病床尾的卡片,那里还没填写患者姓名。他机械的移步过去,麻木使他迅速揭开敛布,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因车祸而扭曲的脸,需要遗体化妆师将这张脸恢复原状才能入殓。覃准右手无力的耷拉着,他缓缓走出病房,倚着冰凉的墙壁他才有种回到现实世界的着落感。

      那里躺着的不是康嵘,他讥讽的想人性真卑劣,因为不是康嵘他可以松一口气叹道幸好。

      墙太凉了,凉到覃准一整个后背都觉得刺骨的痛,他站不住的开始往下坠,直到他蹲下,余肩胛骨抵着后背的墙,他又有点儿像把自己蜷缩起来的样子。此刻他应该去找康嵘,而不是像一个掉了魂儿的人一样盯着对面雪白的墙壁发怔。

      他很少生病,不怎么来医院,他妈倒是来过几次。割舌头那次他印象最深刻,他都要怨自己为什么要激她了,他在病房守了十来个钟头,等到的却是她的白纸黑字。说她想割的是他的舌头。

      覃准再明白不过,他只能从她这里得到一条生命,别的她给不了,于他也都是奢望。就像他不应该把她想割他的舌头那句话记在心里,他记多久,她就凌迟了他有多久。

      他又想起来他第一次跟康嵘见面,就想拉康嵘的手,想跟康嵘回家。康嵘到底哪里像妈妈了?是那件风衣吧。他记得她有一件差不多款式的,腰带束在背后,打成一个优雅的蝴蝶结。他小的时候她不允许他拉她的手,也不能拽衣角,明令禁止不允许有任何肢体接触,所以他只能悄悄牵一牵她风衣后面的蝴蝶结。要很轻,才不会被发现。

      康嵘和她一样面冷,对他很严厉。他发了痴才分不清性别,可他分得清谁对他好不是吗。康嵘关心他!康嵘就是关心他。覃准睁着酸涩的眼睛望着墙壁,天知道他刚才有多害怕,那种等同于劫后余生的庆幸令他浑身疲软。如果没有康嵘,他基本就是一盘散沙。不,他就是散沙。世道浇漓,他不能再丢了那个知冷知热的人。

      覃准反手正准备扶着墙站起来,一道人影赫然立在他面前,问:“你在这儿干嘛?”

      覃准登时眼热,他抱住跟前的人,站的过于猛烈而使眼前发黑。康嵘被他压的后退一步,搂着他的背拍拍,一时谁也没说话。

      渐渐有脚步声传来,康嵘把覃准拉到拐角的安全通道,那里没人,清净。

      “你怎么了?”康嵘打量他,他眼睛潮潮的,眼圈儿又要红。

      覃准摇头,喉咙被汹涌澎湃的情绪堵塞住,说不出一句话来。

      康嵘解释道:“电话不是我打的,人家没说清楚,算不上出车祸,就是磕了下。那会儿没来得及跟你说。没事,啊。”康嵘宽慰他。

      覃准敛眸,低落的说:“妈妈,抱我。”

      康嵘拥抱他,摸到他僵硬的肌肉,又重复了一遍没事。覃准倏的收紧拥抱,康嵘不知所措,联想到刚才是在哪里找到他的,心跳便迟滞了一拍。人总是会任由自己陷入某种情绪当中,无法自拔。康嵘吻他的耳垂,楼梯里也透着股凉意,不像是夏天。康嵘的吻流连在他下颌,无比干燥,直到封上他的嘴唇,亲吻方才湿热起来。

      他的反应过于温吞,康嵘显得急躁,有几分要吃人的架势,直躏到双唇泛起一抹晶莹的光泽,才佯装不满意道:“你柳下惠了啊。”

      覃准埋在他颈窝,不说话。

      康嵘觉得自己运气算好的。他找刘德贵,即便没有开门见山,刘德贵对他也不再友善了,直截了当的问他要做什么。康嵘说他什么也不做,只是想了解一下唐矜矜。刘德贵说有什么好了解的,不过是一个死人。康嵘反问刘德贵她要是死了那你为什么放不下?刘德贵惊讶的说,我有老婆,你别瞎说。康嵘说我不是那个意思,但你比我更清楚,找人借钱被拒之门外的窘迫吧。

      刘德贵给他女儿借钱交报名费,借了好几个朋友才借到,他觉得丢脸。

      康嵘说要是没有唐矜矜,你高低得混一个职称,哪用得着这么‘落魄’。刘德贵不赞同的瞪了康嵘一眼,说康嵘什么都不懂。康嵘说那你就让我懂。

      刘德贵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道,说了也无妨,反正她人也不在了,领导班子也换了一批了。她当时要举报的人,听说今年春天又升官了。康嵘想到鲁青粮。唐矜矜有心气儿,不是他搞性别对立,职场环境对女性并不友好,但她总能脱颖而出。她这种人应该一路高升才对,而不是被人造谣,遭人打压。

      康嵘问她为什么遭人打压。刘德贵说是好几年前,批给覃氏的地,因为官商勾结,最后弄了个豆腐渣工程出来。康嵘想到那个时间段正是覃准回国后不久,覃准又是用什么手段把他父亲给架空的?凭这个案子?刘德贵说唐矜矜是要举报她的上级领导和一位姓鲁的书记贪污受贿,她叫他们一起在信上署名。

      “我因为怕事,拒绝了她。”

      康嵘不解,既然他没有参与,又为什么会落到这步田地。刘德贵似乎是看出了他的困惑,说,她的母亲,是我安排下葬的,太可怜了,谁家里没有个老人。正是因为他的这个举动,被人发现,以为他是唐矜矜一派的,打压他也不过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

      康嵘皱着眉头,刘德贵问他为什么要问唐矜矜。康嵘摊牌道,她的举报信没有交出去,我要替她交。刘德贵愣了下,在他转身之际把他叫住,给了他一把钥匙,和一个地址,说那里的衣柜夹层里有个档案袋,兴许对他有用。康嵘问刘德贵为什么又相信他了。

      刘德贵说:“我有时候也会想起她,知道她为什么要以那么极端的方式离开。她是一名优秀的火炬手,运气不好,接她棒的人迟迟没有出现。”

      康嵘根据刘德贵提供的线索找到唐矜矜当年收集的资料,鲜章都已经在泛黄的纸张上面呈现褐色了。他是在返程路上遭遇的车祸,据他说来不过是侧翻,只擦破了一点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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