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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计谋三人座谈会
场面一度十分安静,沈静廷捏着茶杯盖子刮了刮茶杯口,轻轻喝了口水,但笑不语。
表情看起来也没有半分被戳中自己隐私的模样,似乎,有几分无所谓。
是刻意还是做出来给他们看的不得而知。
沈静廷道:“聂公子这么想,倒也是无可厚非。”
这话意思,分明再说聂星晖猜错了。
聂星晖也不在这话题上纠结,他淡淡继续:“此事之后,三皇子突然在圣上,哦,如今是先帝了,他在先帝面前领了几件差事,分别是督工灵州堤坝,清理户部陈年旧账之类,其中六部之中牵涉三部,户部,礼部,兵部,三皇子都有涉及,这几件差事之后,三皇子朝中声望直逼太子,若不是太子本无大错,先帝不能废太子,恐怕三皇子早成了储君。”
“当然,如今想来,储君不储君的,其实都是次要的。”
聂星晖道:“灵州督工堤坝,三皇子除了灵州州牧,此人当初负责押送流放的李家一行人。”
钟灵突然懂了什么。
“清理户部陈年旧账,除了那位左右逢源的户部尚书,明面上是三皇子提拔自己的人上位,但是,那位原先的户部尚书,好似与李太傅,也有旧啊,若我记得没错,他与李太傅还有过八拜之交呢。”
聂星晖看着沈静廷:“你真是厉害至极,若不是知道了你的身世,我怕是但死都想不明白,那些看似替三皇子谋划的排除异己的局,其实,都是你为了报当年李太傅的仇吧?”
“……”
沈静廷突然轻笑一声:“聂公子说话真会避重就轻,怎么光说我,说好的,说一说聂公子的所作所为呢?聂公子说不出口,还是我来说吧。”
沈静廷道:“聂公子是去年开始就搅和进了这场太子与三皇子的争斗之中吧?”
聂星晖不语。
沈静廷道:“太子是个守旧的人,他信奉中庸之道,又有些诡异的软弱,与三皇子相争多年,他从来是防守多于进攻,见招拆招是他的本事,这些年,三皇子做局无数,但是太子见招拆招,居然也奈何不得他,可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但是去年开始,这位保守的太子突然就变得高调起来了。”
沈静廷看着聂星晖:“最明显的事儿要论去年围场狩猎,太子一改往日作风,突然拔得头筹,惹得三皇子还生了一肚子闷气,我则觉得,事出突然必有异常,果然,围场之后,太子借着势头,要去理兵部的烂账。”
“这件事情可是打的三皇子好一个措不及防啊,呵,幸幸苦苦喂了三年的兵部,一朝被太子清的干干净净,白养了三年,可把他气坏了。”
沈静廷似乎想起好笑的事情,面上还带着几分嘲讽的意思,他抬眸看着聂星晖:“此事,与你有关吧。”
聂星晖颔首:“是。”
沈静廷咳嗽了两声:“好手段,从此之后,兵部尽在太子掌握。”
“哦,还有万宝园那回,聂公子的招真是一招比一招让我觉得聂公子的心思深沉。”
钟灵看他们互有来往,听着他们说起朝堂上那些争斗,觉得有些陌生。
但是听沈静廷提起万宝园,要说这万宝园的事情,钟灵其实还是知道一些的,毕竟她身在京城,有些传闻多多少少都会入她的耳。
万宝园是京城郊外一处行宫,历来是皇族居住赏玩之地,去年太子接了旨意去修缮万宝园,因牵连了周围农户,后来太子颁布了一个策令,迁万宝园方圆百里的农户入京居住,每人每户按照家中房屋以及田地赔款。
当时这件事情在民间十分轰动,不少百姓赞太子仁厚。
沈静廷道:“修缮万宝园这样的肥差往年都是工部主持,太子清高,不去沾这有铜钱气的事儿,但去年吧,太子又出人意料的,为了讨好先帝讨了这差事,而且要死不死,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讨,朝中人一赞太子孝心,逼的先帝不得不将这差事给了太子,经过万宝园这事儿,太子在京中名声可算是水涨船高,这时候,也没人管修缮万宝园这么一笔巨款到底最后有没有全落在园子里了,聂公子,你说是不是?”
聂星晖道:“同样是争,三皇子做得,太子自然也做得。”
沈静廷哈哈大笑:“聂公子真是个妙人,之后那些事情不必说,我当时就猜太子身边多了位能替他出谋划策的能人,三皇子寻了一遍居然没有寻到究竟是谁,若不是后来你入了京,怕是至今也找不到你。”
聂星晖道:“而后你刺杀的事儿也没少做。”
钟灵心头一惊,却见聂星晖表情居然淡然。
沈静廷摇摇头:“诶,话不能这么说,我若不是身在宁国候府,以我这样的残躯,怕是早死了几次了。”
聂星晖看着沈静廷:“可你却骗了宁国候,他一心对待的是沈静廷,而不是一个从地狱回来报复的李赤殷。”
“……”沈静廷听着聂星晖的说辞淡淡道:“说来其实我与义父也算各取所需。”
沈静廷道:“此事虽然隐秘,不过不是我的秘密,我倒愿意说一说。”
沈静廷看着聂星晖:“有件事情你不知道,我义父多年不娶,不是因为什么身子的原因,而是,他心中那个人,十年前,死在了鹤城郊外。”
沈静廷语气淡淡的:“我知道外面有传闻,说什么我义父喜欢的人,与沈家小公爷是同一个,其实不是啊,以义父这样的性子,若真喜欢一个女子,哪怕对方是兄弟喜欢的女人,他怎么可能不争取呢?他若争取,必定闹得满城皆知,哪儿还会让人云里雾里的猜测呢?”
沈静廷轻笑一声:“只因为,他喜欢的,从不是那个女子,而是,当初名满京都,君子如兰他的兄弟,沈迁啊。”
沈静廷这话说出来,在场一片寂静,在场当然只有钟灵与聂星晖,只是任凭他二人怎么心思百转也万万没想到,沈静廷居然爆出了这样的猛料。
宁国候!谢畴!
他居然是个断袖?!
沈静廷道:“他在我身上寻沈迁的影子,我乐的装出一副姿态让他办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你说,这不是各取所需是什么?”
这话,他问的却不是聂星晖,而且钟灵。
钟灵都觉得奇怪,但他这话是真的在问她,钟灵想了想,却反问:“可你依然很自然的喊他一声义父不是吗?”
沈静廷顿了顿:“钟姑娘看事情的方向,总是与常人不同。”
钟灵道:“大抵是,我听多了关于你与宁国候的事儿,你自己或许没听说过,也没人在你面前说起这些,只是我听说过许多,你从小到大,宁国候为你出头,为你保驾护航,当初你要去张府听学之前,张颦颦家中长辈还特地交代了沈公子不好惹,让她别去接触你,免得出了什么事情宁国候找上门来。”
“你如今能喊他一声义父,可见,他在你面前,还是个义父,说是各取所需,他疼爱你是真,这一点,倒不用刻意避讳。”
“……”沈静廷默了好一阵:“钟姑娘,不觉得喜好男子,很奇怪吗?”
有个姑娘喜欢我,我还被人家爹逼着差点儿跟她回家做姐妹,我说啥了吗?
钟灵脑子里当即飘过去这么一段话来,但她哪儿能这么说,干咳一声道:“这感情之事左右不能自己控制,也没有贵贱之分,都是感情,总不见得谁比谁就高贵。”
沈静廷竟是默了良久。
久到在场气氛都跟着他的沉默略带凝重了起来,沈静廷才抬头看着钟灵道:“与钟姑娘说话,真是一件让人开心的事情,眼下我倒真希望,外头的事情扰不得这府上的清净。”
聂星晖蓦地干咳了一声,冷言冷语:“第二次了沈公子,不必再让我提醒你,我还没死坐着喘气了吧?你当着我的面与钟灵说这样的话,觉得好玩儿吗?”
沈静廷“诶呀”一声:“与钟姑娘聊的太开心,我都忘了聂公子还在一旁了,不过聂公子真是自作主张,钟姑娘先前说的看样子你没放心上,你眼下可没资格对我说这样的话。”
沈静廷眸色深了些许:“你退亲这一步棋,是我这两年看到过的,你下的最蠢的一步。”
聂星晖面色瞬间铁青。
沈静廷这一刀可谓是一扎一个准。
钟灵道:“你们说自己便说自己,不要拿我说事,沈公子,我再说一遍,我与你也不熟,不必你替我在这方面说什么。”
沈静廷叹口气:“钟姑娘什么都好,只是薄情的很。”
钟灵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沈公子,你别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好似我是什么负心的登徒子一般!我自认从未招惹过沈公子。”
沈静廷道:“钟姑娘确实……没招惹过我,都是我自作多情罢了。”
他说着表情夸张的叹口气,仿佛多伤心似的。
偏偏连钟灵都看出他似假非真的叹气,钟灵觉得他这样怕是故意气聂星晖的吧?
从钟灵那角度偷偷看去。
嗯,聂星晖那脸果然比吃了苍蝇还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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